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盯梢 文 / 舒謹
段雨萱在屋裡靜靜的呆了兩天之後就出來了，雖然還是沒有完全的平復自己的心，但是她到底還是恢復了自己的冷靜。
可以偶爾憂鬱一下，但是當有了事情需要處理的時候，她卻又是理性的。
捭闔樓那邊一直都沒有消息，事情看起來不是那麼容易。一株大白菜，還是極品翡翠雕刻的大白菜，價值不菲，當然不會像真的大白菜一樣隨手放著，收禮的人不定怎麼藏著呢，密室，庫房，都有可能。
王爺府裡的庫房，自然不是那麼容易進的，尤其是收藏貴重物品的庫房，不定有多少人暗處守著。價值越高，秘密越多，守著的人就越多。
因為早有預想，所以段雨萱倒是不著急的。京城裡的局勢現在變得有些緊張，守護京城的九門提督的突然換人，很是引起了一些猜測。
原九門提督大人，因為犯案，已經被捕入天牢了。
據說他玩忽職守，正當值的時候，卻是被拉進了樓子裡了。
這個九門提督一直都是個飛揚跋扈的人，只是囂張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從前都沒有什麼來參他，此次卻是被御史逮個正著，正好最近，他的妻舅也突然爆出了強搶民女的事情出來，搶的還是一個來京城經商的商戶人家的女兒，不是庶民，雖是商戶，竟然和丞相府有著親的。
幾件事情疊加，幾方人馬出面，目前雖然還沒有落實罪名到底如何，但是九門提督卻是在他被捕的當晚就換人了。
京城要地，九門提督又是個特殊的位置，風平雲淡的時候，這個位置不顯眼，但是一旦真有個什麼事情來，卻也不會是小事。
京城裡傳著幾種消息，有說這九門提督早就該換了，此時是時候到了，報應來了。還有的就說，這是朝廷裡有人眼熱九門提督這個位置，想換上自己方的人而故意設計陷害原提督的。更有的說，這九門提督，是有謀反之心，所以才有此下場。……
種種傳言很多，段雨萱卻覺得這是皇帝出手了，藍少軒和這事估計也脫不了關係。
能讓他們這麼快處理這件事情，那麼看來，形勢真的很是很嚴峻了。謀反的事情可能於他們已經有些線索了，只是段雨萱不知道而已。
想到這些，段雨萱也覺得很正常，藍少軒倒是的確沒有必要告訴自己的，他又不欠她的，而且朝廷內部的事情，他說給段雨萱知道，其實自己也是擔了風險犯了忌諱的。這樣一想，又覺得到底藍少軒還是相信自己的，而且很是信任自己才會告訴自己那麼多。
想到藍少軒似乎真的不打算來找自己了，段雨萱苦笑了下，提醒自己該習慣了，不能再依仗他了，沒有誰對誰是應該的。
不想再依仗藍少軒，捭闔樓消息也沒有確認下來，便只得由自己去探詢了。
家裡的事情已經初步有了人手，段雨萱便開始帶著冷心出門了。
冷心依然掛著那清冷的偽裝，天衣宮那裡雖然巫雲已經不在，但是吳絕還在，指不定他還想著從冷心那裡得到些東西，所以目前她還是比較危險。
只是危險是危險，但是到底少了巫雲這樣一個對她知根知底的人，這危險也就減輕了很多。
沿著街道走著，從東到西，一路走一路看，不一會就到了城門口。
城門口的守衛較之前他們進來的時候，著實嚴謹了很多。
段雨萱仔細看了看，那些守衛看起來很是認真了些，想來，新上任的提督對這方面管制的很是嚴格，所以連帶著下面的人都比過去少了些奸猾。
在城門口的茶鋪喝了點水之後，段雨萱正要起身往對面的酒樓去看看，就見遠遠的走來了一對人，身上穿著的看來是九門提督親隨軍的衣服。
那九門提督范正，看起來三十左右，一雙眼睛精光藏都藏不住，很是端正的身板，莫名的給周圍造成了一定的威壓，叫兩邊的人都有些小心翼翼起來。
段雨萱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自己身正，哪裡需要畏懼什麼。
許是段雨萱過分的沉著，那范正反而因此倒留意了一番，但是見是兩個女流之輩，不著痕跡的看了看，便逕自向前了。
倒是跟在他身後的一個少年，很是盯著段雨萱仔細的看著，眉目間似乎帶著些厭惡。
冷心自然也留意到了那少年，很是惱火的瞪了過去，臨了，才看向段雨萱「小姐，那人是你認識的人嗎？看著討厭的很。」
段雨萱笑笑，當然不是對那少年笑的，那少年於她，份量還不夠，她是對著冷心笑的「觀察能力不錯，不用理會那小子，他是段家的。」
話不用說得詳盡，冷心卻已經是明白，喔了一聲就也不去看他了。
這世界就是這樣，你不去理會他，他反而偏偏想要來招惹你。
段雨萱帶著冷心進了對面的酒樓不久，正聽著酒樓裡說書先生講著故事，就見有人匡當匡當的走了過來，逕自在她面前站定了，正好擋住了段雨萱的視線。
來的人，正是頭先兩人見過的那少年，段家的二少爺段予武。
段予武站在那，出口就是質問「你怎麼在這裡，還帶著個丫鬟四處閒逛，跟我回去。」
冷心看看他，倒是很直接的開口說道「從哪裡來的登徒子？怎麼和我小姐說話的，難道你想強搶民女，既然要搶，就別一副遇見熟人的樣子，可笑的緊，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會因為這勾當就被你拽了去。」
段予武被噎了一下，見周圍那些人看著他那眼神，到底是年紀輕，火氣大，所以很是惱怒的說道「哪裡來的沒有規矩的，我和你小姐說話，你個丫鬟插什麼嘴，仔細我賣了你去。」說著又對著段雨萱開口「你跟我回去，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
段雨萱看看他，就像看一個傻子一樣，臨了，很是淡然的終於出聲說話了「回哪裡去，回去問你的好爹，我和段府可是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今天是第一次，下次再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小心我不客氣。」
姐弟情什麼的，段雨萱從來是不指望的，所以也別想她會給對方留什麼面子。
段予武見說話無用，就要直接上前來拉，他是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的，但是看著她這麼在街上大大咧咧的走，他就覺得該管教一番，倒是忘記了他自己的身份和段雨萱的性格。
手剛要碰到段雨萱的衣袖，就覺得自己被掃到了一邊，力道不大，至少沒有讓他摔了，只是到底是少了些顏面。
還要上前，卻聽段雨萱說道「下次見了我也不要裝作認識我，我和你們家沒有那麼好的淵源，你爹沒有資格，你更是沒有資格，再敢來管我，我就讓你飛出去，別以為我做不到。」
段予武停了腳，站在那，眼裡的怨憤倒是更加深了，卻終是冷哼一聲就大腳離開了。
騷擾的走了，被騷擾的一臉淡然，許是剛剛小露了一把，接下來，段雨萱坐在那裡聽著故事，卻是比之前更加清淨了許多。
那說書先生是個有趣的，還是以前段雨萱見過的老頭，曾經也說過段雨萱的故事，當時讓她很是汗顏，現在倒是覺得有趣的很。
不一樣的心境，看事看人就有不一樣的態度，現在即使再有故事說到自己，段雨萱也是會附於一笑的，當然，那是要排除惡意的詆毀的。
大大方方的給了一綻銀子，段雨萱沖那老頭笑笑，就走了。
在這酒樓吃東西，喝茶聽說書，時間倒是消磨的很快的。打包了一些吃食，由冷心拎著，兩人便又沿著來時的路回去了。
因為天色還早，兩人便又逛了逛，買了些布料衣服，讓店裡的人幫著送回去。
那送貨的小子，倒是個機靈鬼，走了沒有幾步，就開了口「小姐，咱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段雨萱笑笑，看著這半大的小子，「沒有事情，不用怕，他們不會怎麼樣的？」
那小子憨厚的說道「我不怕，我是擔心小姐，咱們還是快點走吧。」
段雨萱難得碰到這麼憨厚的人，本就有好感，現在更是覺得有見到了段晟睿的感覺，看他是真的為自己擔心，倒是不再說什麼了，還真的加快了步子，往自己家走去。
後面的人是怎麼回事？段雨萱當然是知道的，那麼蹩腳的跟蹤技巧怎麼可以瞞得過段雨萱和冷心，只是段雨萱懶得理會罷了。
本就是要光明正大的露面的，也早就做好了應付一切的準備，只是沒有想到，今天剛出門就撞見了段予武，倒是將面對的日子提前了不少。
心裡無畏懼，不想逃避，所以明知道身後跟著段予武的人，段雨萱也可以淡然看著，由著他們跟著，沒有必要隱瞞什麼。
因為速度加快，不一會就到了新家門口，武玄正給新宅子掛名牌呢，段雨萱都還沒有想到這點，他倒是都已經準備好了。
看了看那橫匾，「段府」段雨萱扯扯嘴角，還是沒有說什麼，武玄倒是會想，雲州的明明是寧宅，這裡，他卻偏偏硬是要掛個段府，也不知道這京城有幾個段府，如果只有兩個，倒是好玩了。
不厚道的想著，叫寧穆接過了布料，又給了那憨厚小子一兩銀子打賞錢，看那小孩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段雨萱看著那朱紅色的大門，又瞥了眼不遠處那兩個跟蹤的，也不理會武玄到底掛正了沒有，由著他和其它的下人折騰，自己帶著冷心回自己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