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相遇還是離開 文 / 愛寬寬L
說完這句話，申彩琳朝看台下面的塑膠跑道跑去。那顛覆的身影像那些說不清的愁緒一樣慢慢的飄渺起來。
美妍靠在李成俊的懷裡，臉上掛著釋然的惆悵，「成俊，你說我哥會找到伊雪嗎？」
李成俊拍拍她的肩膀，「會的，我相信一定會的。」
「申彩琳也有些可憐，但是還是希望我哥能跟伊雪在一起。」
「嗯，你跟正熙通過電話了嗎？」
「沒有，我不敢給他打電話。我怕聽到他失望的聲音，我其實比他還脆弱。」
李成俊微微轉頭，在她的額頭輕輕的啄了一下，「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美妍將臉緊緊的靠在他的胸膛，一項堅強的她竟在此刻哭了，毫不掩飾的哭了。
校園裡的課程有序的進行著，可是美妍的心早就飄到大洋的另一側。上課走神，發呆成了她的專利。
上了一天的學，美研覺得腦袋空空的。不管看到什麼，嘴裡只會說一句話：「真煩……真煩……哎呀，燥死人了……」
每天毫無精力的晃悠在學校和宗室之間，麻木的看著遊走的校園以及宗室那些熟悉的面孔。
或許有的時候，李成俊陪在她的身邊已經不再是她的奢求了。生活在背負著種種負荷之後往往會出現沒有規律的起伏。
放學後美妍會失魂般坐在花壇角落或者獨自一人坐在頂樓的天台上享受沒有人打擾的沉靜。
清風微微的波動會讓她感到絲絲的清爽，有的時候對著夜空癡迷的遐想，最多的時候還是在默默祈禱大洋彼岸的金正熙能快點找到自己的幸福。
這樣閃爍的星空下同樣也籠罩著另一個靚麗的身影，一個多情的女孩子斜靠在窗角雙臂無力的托起那僵硬的身體，那憂鬱的眼神在不停的婆娑著室外的寒氣。或許大洋彼岸的那個他會聽到她在為他祈禱：正熙，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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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的生活，或者只能用漂流在形容。像很多北漂族一樣，背負著種種奇圖遊蕩在這個高節奏負荷的社會之中。
我，沒有抉擇的踏進這片我不曾熟悉的地方。或是命運的眷顧，讓我能夠滑倒呃喉的最後一刻。
我始終不能改變那個開始，何不忘了那個結局。我想放棄，奈何心不由己。命運總是這樣捉弄我們，一點一點滲透我們生命的跡象。
花明軒，這些日子以來，種種環節讓他變得更加蒼涼了。每天幾乎都是拿著手機畫報不停地在城市遊蕩。那雙俊逸的眼神也只能默默的被倦意和茫然來填滿，心裡的空洞慢慢的泛起絕望的乏味。機械般的日子讓他遭受了難以忍受的挫傷。
金正熙，背負著種種艱辛的歷程堅信的踏上這方沃土，可是灰撲撲的現實讓他真的難以挖掘內心深處的思戀。面對高聳密集的建築物，溜走在鋼筋和混泥土相融合的都市大路上，每一步都是那麼的艱辛，難以抉擇。曾經那個狂放不羈的少年經歷了「雨水」的洗禮漸漸的露出了成熟的面孔。
無數次，他披著疲憊的身體遊走在迷茫的都市街道，除了麻木而又無奈之外，什麼也不能觸動他內心的波濁。
或許大家真的都累了，玩不起這種殘酷的「遊戲」。或者說我們這些上帝的新寵兒已經不再經得起他們的吹打，只能慢慢的唾嚥下去。
是啊，真的累了。我們每一個都變得格外的內斂，稚嫩的臉上展現這說不清的風霜。v8ag。
當氣氛變得最低限度的低沉的時候，醞釀已久的強暴風雨就要在此刻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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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研坐在頂樓的高台上，遙望著遠處宗室內設的燈火。目光迷茫中夾雜著幾絲說不清的惆悵。身邊不是吹來的冷風讓她感到有一點點的清醒。
長夜將路燈下那些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然後一大群人從宗室的內堂走出，喧雜的議論聲讓美研不得不開始注意他們的舉動。
走在最中央的是金奶奶，旁邊是攙扶著她的金媽和金爸，後面跟著宗室的其他人。從他們的表情中美研看到一絲不詳的預兆。
「呼……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那麼多人……」美研快速的從天台上坐起，然後麻利的朝樓下跑去。
剛拐過底樓的拐角便毫不猶豫的撞到一個人懷裡。
「啊……」美研大聲的尖叫，雙手死死的拽住那人的外套以支撐自己的身體平衡。
「天哪！小姐，你沒事吧！」老何趕緊拽住撞到自己懷裡的美研。
美研快速的恢復平衡，然後用手隨便撥動了一下自己額前紛亂的頭髮。接著氣喘吁吁的回答道：「哦……我、我、我沒事……」
老何很坦然的點點頭然後慢慢的回應道：「沒事就好……」
美妍用那種疑惑的眼神看著老何，「怎麼了？前輩，身體不舒服麼？」
老何擺擺手然後輕輕的搖搖頭，歎了口氣。
美研小心的問道：「那、那是怎麼了……」
老何很僵硬的朝美研露出一個不怎麼和諧的微笑，「沒什麼，忙了一天了。你要好好休息……」
「是，前輩……」美研微微一笑。
老何拍拍美研的長髮，「這麼晚了，你那麼急是要去那裡啊？」
「哦，對了前輩，你知道宗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嗎？我剛看到好多人從宗室裡出來我正想去問個究竟呢……」
說到這裡，老何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僵硬。
「怎、怎麼了？」美研小心的問道，看著老何情緒的變化，美研的心也開始懸了起來。
老何做了一個省呼吸，「你還不知道吧，都這麼多天了正熙少爺直到現在也沒找到伊雪小姐，而且正統的學業很快就要結業了。所以總管士已經在宗室裡做了最後的決定，正熙少爺必須立即回國和申小姐訂婚……」
「什麼？」美研整個人愣在原地，僵硬而又不能接受的表情讓老何原本沉重的心情變得格外的複雜。
美研死死的拉著老何的手，「前輩……前輩，真的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
老何很無奈的拍拍美研的肩膀，「小姐……」
「前輩……前輩……宗室裡真的已經決定了嗎？你不是在騙我吧……」那一刻，美研的心真的充溢著一種被血腥瀰漫的感覺。
「小姐……你冷靜一下……」老何像一個慈祥的長者一般將美研輕輕的摟在懷裡，給她最溫暖的呵護。
「難道奶奶不知道哥哥和伊雪是真正相愛嗎？不行……我一定要找奶奶無問個究竟，我不能讓他們就這樣分開。」美研快速的推開老何朝宗室跑去。
「哎小姐……你不能去……站住，你不能去……」老何快速的追了上去。
美研奮力的跑出大廳，正好迎面走來了剛從宗室出來的那班人馬。
美研一口氣衝到最前面，臉上掛著淚滴，貝齒緊緊的咬著下唇然後很凶煞的望著金奶奶。
「美研啊，你這是怎麼了？」金奶奶看到美研滿臉的淚痕變心痛的問道。
「乖女兒，你這是怎麼了？」金媽心痛的走到美研身邊，用手摸掉她臉上的淚痕。
美研沒有回應依舊惡狠狠地看著金奶奶，「奶奶，你真的決定讓哥哥和申彩琳訂婚嗎？」
金奶奶釋然的點頭，「是的，宗室已經決定了……」
美研惡狠狠地太高聲唄，「奶奶，你為什麼那麼狠心拆散哥哥和伊雪。你知不知道他們有多麼的相愛。難道你不記得哥哥為了伊雪喝醉酒睡在大街上著涼了差點得了肺炎；難道你不曾記得他們一起從海裡逃生卻死死地抱在一起，不離不棄的擁著彼此；難道你不記得哥哥為了不讓伊雪離開宗室寧願自己去忍受宗規的處罰；難道奶奶都忘了這些，奶奶你真的好狠心……」
「好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金奶奶真的生氣了。
「奶奶，難道伊雪真的沒有資格做一個合格的長孫媳嗎？」美研在厲聲回復金奶奶的話，話語中充溢著無數的火藥味。
此時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到美研的身上。
「美研，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金爸很生氣的看著美研，金媽只能無奈的看著彼此的臉色。
老何靜靜地站在原地，雖然很想反駁但是卻無能為力。
「美研，這是宗室的規定。我們也沒有辦法……」金媽很心痛的抓住美研的手。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難道我們這些大活人將要世世代代的去尊奉那些沉睡的死規定嗎？」滿臉的淚痕和絕度的傷心已經不能讓美研自己去控制現場的情緒。
「美研……你、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金爸狠狠地瞪著美研。
「我當然清楚，且我很清楚哥哥的幸福將斷送在你們這群人定格的死規定裡，我為哥哥感到不值……」美研撕心力竭的喊著，或許壓抑的情緒只有等她喊出來之後會變得舒坦一點。她摸著縱橫的淚痕快速的跑開了。
看著美研離去的身影，或許留的下的會是一種青澀的痛楚或者是為這種不成熟的舉動感到心碎。同樣在申家宗室看來說，這門不怎麼合意的婚事也必須這麼忍受著。
或許這就是上天刻意安排的過場，我們彼此都無能為力。
雖然美研已經鬧了那麼大的舉動，但是宗族的規定畢竟是死的。所有人只能默默地忍受著……
老何接受總管士的安排，明天啟程去中國接金正熙回國，然後和申彩琳按照宗族的規定在學業結業之後直接訂婚。
晚上老何在房間裡簡單的收拾一下，美研趴在他的門後好一陣子才輕輕的走了進去。種你有老。
老何一轉身看到美研吃驚的說：「美研小姐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先坐坐吧……」
美研微微的深深舌頭，然後有點孩子氣問道：「前輩，明天真的就要去了嗎？」
「是的……」老何幫美研倒了一點水，「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個，前輩真的要去把哥哥找回來嗎？」美研激動地看著他。
「那是當然了……機票都訂好了……」老何指著一旁的機票。
美研使勁的點頭，「哦。那我哥知道了嗎？」
老何搖搖頭，雙手環扣在一起低著頭說道：「還沒告訴他……怕他知道傷心……等找到他再說吧……」
「前輩，謝謝！謝謝你這麼關照我哥……」
「說什麼呢，正熙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怎麼會忍心看他難過呢……」老何用手摸著自己的額頭。
「前輩……」美研用手使勁的抓住老何的胳膊，「只有你瞭解我們……你一定要好好勸勸我哥……」
老何點點頭，「我會的……」
那晚兩個人談了很久，像是在分別前的最後洽談。
凌晨，太陽剛剛露出一點粉霞的日光，美研就站在金家的大門口焦急的等待著老何的車，透過昏暗的車窗兩個相觸的眼神讓他們彼此交流出了內心的話語。
「前輩再見……」美研微微的朝他招手。
目光慢慢的送走這輛奔往機場的轎車，心理懸著的那塊石頭也跟著緩緩地沉到了低，「希望哥哥能夠接受這個現實……」
在首爾機場的大廳內側，申彩琳戴著墨鏡站在等候廳的外面，他目送著老何通過檢票處直到登上飛機。
伴著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飛機劃過天際飛向大洋彼岸。天空中只留下嗡嗡的機鳴聲和飛機殘留的白色軌道。
申彩琳默默地看著那似雲般的煙霧嘴角默然的叨念道：「他真的去接正熙了。為什麼會是這樣，以前拼了一切都要得到他，現在得到了反而卻有些不能接受。為什麼，這都是為什麼……正熙我只想讓你幸福……」
天空中懸著刺耳的嗡鳴聲，她的臉上卻流下了斑斕的淚痕……
幾個小時後，老何抵達中國首都機場。走出擁擠的人流老何的臉上卻露彰顯出幾絲悲痛的淒楚。或許他也在為自己現在的行為感到質疑，或許自己現在說執行的命令會毀掉正熙一生的幸福。或許，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可談的。
老何穿著灰白色的風衣茫然的游動在都市的角落裡，思想有點麻木了。
他在一座天橋上整整站了一下午，然後趁著夜幕使勁的抒發自己的情緒。終於他顫抖的拿出手機然後撥通了金正熙的號碼。
此時的金正熙正在街上徵集自己的尋人啟事，他一看是老何打來的便幸福的撒嬌一般快速接通，「是前輩嗎？好久沒給你打電話了，前輩，我好想你……」
老何清晰地聽出他的聲音中帶有幾哭泣的幽咽。
老何頓頓喉嚨，「我也想你，你想不想見我……」
「啊，前輩，你在北京？」金正熙被一時的激動帶起了高漲的情緒。
「是的……」老何盡量讓自己的話說的很輕躍，「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烤肉，一會我們好好地吃一頓……」
「好的好的，你現在在哪？」
「我在全聚德烤鴨店門口，一會我們見……」
老何和金正熙越到公園的一角，兩人坐在翠綠的草坪上一邊說笑一邊喝著啤酒。老何看到金正熙那稚嫩而又帥氣的煉焦上微笑，心理也舒坦了很多。或許是酒精的作用，老何開始慢慢的跟金正熙談起了心底沉寂已久的話語。
「正熙，你找到伊雪小姐了沒有啊？」
金正熙搖搖頭，「還沒呢，但是我會努力的，我一定會找到她的。這個女孩牽著我的心，如果我找不到他我的心會一輩子被揪在這裡的……」說完他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幾口啤酒。
老何聽了之後，心理簌簌的，但是他趁著酒勁還是說了下去，「正熙啊……」
「嗯……怎麼了？」金正熙醉意般摸索著自己的頭髮。
「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老何的眼睛死死地定格在金正熙的臉上。
「那你就說吧……」他顯得很輕鬆，根本沒有關注老何的話題。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嗎？」老何輕聲的問。
「當然啦，你想我了唄……」說著他的臉上露出幾分稚嫩的微笑，笑的那麼的自然，沒有一點煩躁的暈染。
老何搖搖頭，「錯了。我本不想來的，可是我必須把你帶走……」
「去哪啊？」金正熙很輕鬆的喝著啤酒黏糊的回應。
「總管事已經決定了，因為你沒有找到伊雪小姐，所以我必須帶你回去跟彩林小姐訂婚。」
「啪嚓……」金正熙手中的啤酒瞬間從手中滑落到草坪上，瓶中的啤酒快速的暈染到周圍的每根細草上。
「你……你說……什麼？」稚嫩而又帥氣的臉龐瞬間彰顯出幾絲壓抑而又即將爆發的怒氣。
「我明天必須帶你回國，機票都訂好了……」老何低沉而又無奈的回應。
金正熙吞了吞自己喉嚨裡的怒氣，脖子上的喉結一動一動。那微長的髮絲遮住了迷茫而又醉意的眼神。
臉上的笑容也被著瞬間的壓抑推到九霄雲外。或許幾經周折之後，真的學會了承受很多，臉上定時露出幾絲坦然。
老何接著說：「你很快就要結業了，宗室的規定你是知道的。所以……」
「前輩……」金正熙的眼睛微微的有點濕潤了，儘管他盡量的忍住，但是還是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他哭了，他竟然哭了。那麼要強的他竟然在老何面前哭了。即使以前練跆拳道受過再大的疼痛他都沒有屈服一次，但是這次他哭了。
老何淡淡的道：「正熙……」
「前輩，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吧……」聲音低沉的仿似沒有靈魂的支配，臉上的憂鬱沒有人能讀懂他內心所受的煎熬。
「嗯……」老何慢慢的做起身子了離開他的視線。
但是遠處的他分明看到此刻的金正熙是如此的「懦弱」，他微附著身子抱著雙腿低聲的幽嚥著，這是他哭得最痛苦的一夜。
月色羞澀的躲在烏雲之中，或許它也不願看到金正熙那悲涼淒楚的一面。清風颼颼的撒過衣領，但願它能吹掉少年心中沉寂的煩惱。
老何站在遠處，他其實是不喜歡抽煙的。即便是以前在偵探組遇到頭疼的案子他都不曾用抽煙來調節。然而，今天他卻毫不猶豫的買了一盒煙，慢慢的抽了起來。
一支又一支，他可以要求自己不要去想金正熙的事，奈何那些白色的煙霧嗆得他越發的清醒。
嘴角溢出的煙絲猶如那些猙獰的精靈一般，抓不住卻充溢著你的眼眸。
「正熙，堅強一下。你是金家宗室的長孫，有些事是你必須要承擔的。挺過去一切都會好的。」
一切都會好的。老何有些釋然，奈何心不由己，他在為金正熙感到不值。
但是，誰讓他是金家的長孫，有些事即便是自己不想面對也必須面對，那是逃脫不了的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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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我拿到楊昊給的銀行卡之後，辭掉了婆婆家的家政服務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訂了一張去美國的機票，我要離開這個陌生而又不曾有回憶的「陌生」地方。
我要去找我的老爸老媽，我想我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那會是一個最好的解脫，那樣誰也不知道我的過去，也沒有任何可以讓我回憶的音符。我和老爸老媽過那種平靜的平民生活，我想那才是最適合我的……
下午我去拿機票，看到機票之後我的心頓時便飄飄然了，有種著落不定的感覺。我將機票夾在護照裡面仔細的看了又看，這時候一隻手搭載我的肩山，我一愣快速的轉身。
是楊昊。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沒有考慮只是往後退了幾步，讓自己的肩膀離開他的手心。
「什麼時候走啊？」楊昊微笑的看著我。手慢慢的從我的肩上滑落，然後很優雅的插進自己的褲兜。
「嗯，明天上午就走……」我羞澀的看著他。
「是嘛……」他茫然的轉身，「這一走，或許我們再也見不到了……」
我低著頭抿抿嘴角沒說話。
楊昊伸手拿過我手中的護照和機票看了一眼，然後接著拉著我的手將我拉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再借我一下午好嗎？」
我想掙扎，但是沒有足夠的力氣掙脫。
「只是一個下午，好嗎？」他使勁的捏著我的肩膀。
我想拒絕，但是有些話竟說不出口，「可是，我真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和你說說話。我好懷念我們過去的那段時間，你知道嗎？你莽撞的衝入我的世界，現在又匆忙的離開真的讓我難以接受。你知道嗎？」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你放開我……」我使勁的推脫，但是辦不到。
他拉著我的手腕將我拽進他的車中，然後關上車門疾馳在奔跑在高速路上。
「我們去哪裡？」我的手一邊拽住車上的把手一邊找安全帶。
他只管開車不回應我的話。
「喂！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車身的加速度讓我不斷的往後依靠，手在不停的摸索著安全帶。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伸手為我扣好安全帶，「我也不知道，看著走吧……」
「啊……」我吃驚而又憤怒的看著他，但是我除了平靜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夜幕快降臨的時候，我們來到渤海灣。淺淺的海灘上沒有任何行走的痕跡，但是卻留下了車輪的痕跡。
「下車吧……」他獨自一個人站在車外，我也慢慢的走出去。
風很涼，但是可以吹醒我們沉睡的發毛。
楊昊從後車廂拿出幾廳啤酒放在車廂前，然後屁股坐在上面將它們一一打開給了我一瓶，「喝一點吧，以後沒有機會和我一塊喝酒了……」
我沒有拒絕，伸手接住，然後和他一起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風吹著我們都流淚了。
「真的決定要離開了是嘛？」楊昊坐在沙灘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手中的易拉罐被他捏扁了，發出「卡嚓、卡嚓」的聲音。
我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是不是也如這易拉罐一般，在慢慢的扭曲發出破碎的聲音。
是我傷害了他對嗎？但是他何嘗又沒傷害過我。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卻將我蒙在鼓裡，想將我圈在他的身側。
我可以將自己的離開當做是對他的「報復」嗎？
不，不可以，若是沒有楊昊收留我，我說不定早就暴屍街頭了，哪還能有機會坐在這裡吹著小風喝著啤酒。哪還有機會去美國見我的爸媽。
從某種程度上說，是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機會。我是不是要感謝他呢。但是，我的心卻軟不下來。
我怕自己依戀他，更怕自己捨不得。
「怎麼不說話，還在恨我嗎？」楊昊又打開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我仰頭喝了一口啤酒，嗆得我有些辛辣。我用袖子擦擦嘴，「為什麼要恨你，你是我的恩人，我會一輩子都感激你。」
「一輩子，呵呵，會不會有點長。」楊昊諷刺的一笑，「不過你若是真的能記住我，我不介意你記住我一輩子。」
「對不起。」我低聲喃喃的說道，聲音小的連我自己都聽不到。
楊昊輕輕轉頭，直視著我，「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我不該攪亂你的生活。」
「如果我自願讓你攪亂呢？」他毫不猶豫的脫褲而出。
「那……還是要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呵呵……」楊昊收回目光，再次望向遠方，「伊雪，我很快就要結婚了。」
我很真誠的說道：「那祝福你，你一定要幸福。」
楊昊的臉上掛著淡淡的憂傷，「幸福？恐怕我這輩子都不能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幸福。」
「嗯？」我有些疑惑，「為什麼？」
「這種沒有愛情因素構建的婚姻怎麼會有幸福可言。」楊昊是用那種發洩的嗓音對我說的。
我抿了一口啤酒。
楊昊繼續說：「向我們這種人是沒有資格談幸福的，一切都是架構在利益至上。」
我聽不懂他的話。
「其實，在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彷彿一瞬間又回到了曾經那雨季的年代，我可以瘋狂的追求自己喜歡的女孩，戀愛真的很好。只是它對我來說已經是一種奢侈了。」
「為什麼，難道你不愛你的妻子嗎？」
「我們的愛情不過是父母之間的交易而已，兩個公司合作的產物就是我們的婚姻。其實我很感謝有你陪在身邊的那段時間，之前我真的想帶你離開這裡，到法國去過那種自由自在的日子。但現在看來，一切都不可能了。如今我又要回到商海中，過那種機械困束的日子。」
我沒有插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我看過花明軒的mv了，是個鐘情的男生，你的眼光很不錯，你們也很般配……」
我愣愣的抬頭，「不是，其實不是你相像的那樣。」
「嗯？」楊昊饒有興趣的回眸，「怎麼，我可是你的大哥哥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這或許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有什麼話直說就好了。」
「其實，我並不愛他。」我喃喃的解釋。
「但是他很愛你啊，有時候找一個你愛的人不如去嫁一個愛你的人。當然彼此相愛最好不過了。像我跟我的未婚妻，彼此互不相愛，怕是人生最大的悲劇了。」
「其實我的處境也不好。」我在慢慢的跟他打開心扉。
楊昊朝我挑眉，似乎滿心的疑問。
我釋然的解釋道：「其實我有一個很愛我的男朋友，當然我也很喜歡他，我們彼此深愛這彼此！」
「那很好啊，你應該珍惜啊！」
我搖搖頭，「但是，那已經是曾經了……」
於是我開始慢慢的回憶，慢慢的訴說我跟金正熙的相認、相識、乃至相戀，還有最終的相離。
說完的時候，我哭了。我哭的稀里嘩啦，毫不掩飾的那種，最後的幾句話竟生生的說不出來。
楊昊走到我的身邊，將我攔在他的懷裡，他輕輕的拍著我的後背，歎了口氣，「想哭就大聲的哭吧，我把我的肩膀借給你，以後想借或許都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