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節 賀西風 文 / 逸靈

    數日之後果然宮中傳出皇上在散心殿1痛罵太子一個多時辰，並當場說要廢了太子，最後還是皇后令人傳訊給攸王，攸王由西線日夜不停飛騎回喧都，入宮面聖，同皇后一起求情，最後太子被軟禁東宮三月。這件事傳開後，淮王黨一時人人氣憤，淮王更是把自己關在房裡摔了一下午的名器古玩，原本以為這次定能搬到太子，卻不料蕭陌佐一出現，太子的劣勢立馬扭轉。所以除掉攸王成功的被淮王黨定為要扳倒太子的頭等大事。

    秦王府內，白景年及一眾的客卿在秦王用來招待心腹後堂內品著香茗等待蕭陌殊的到來。白景年自然是神色自若，對於宮中傳出的事情，他心中已有早有數，太子被廢哪能這般容易。雖然不少人亦是談笑風生一般的與鄰座侃侃而談，但在白景年眼中這幾人雖然看似淡然，心中亦是擔心不安的，因為那幾人握著香茗的顫抖的手出賣了他們故作的淡然。顯然大多數的人，滿心疑慮惶惶的不知怎樣面對接下來形式，東宮太子都做了這般的事，皇上還不廢，顯然上面的心裡還是放不下這個身為嫡長子的太子的。只坐在最後角落那不起眼的青衣素裳男子，仍是從容不迫的品著手中的香茗，彷彿對他來說目下他手中這盞香茗才是最重要的。後堂內的人各顧各的閒聊，卻都已默契的沒人開口詢問為何秦王要他們來著秦王府的後堂，臉上卻明顯有著焦慮的神情，不過白景年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依舊是一張可以令人望而生怯的冰山臉，與他沒有深交的人，自然望而卻步，沒人敢上前去找他攀談。

    「殿下……」

    「殿下」剛剛因想到了君隨心，白景年竟然沒有發現蕭陌殊的到來，當聽到身邊的人喊殿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起身行禮。雖然蕭陌殊對他一直不曾有君臣之分，在私下他們亦是已朋友知己相處，不過在外白景年一直都是守著他該守的禮儀。

    「景年怎麼看這次的事情？」一看景年那張篤定的臉，蕭陌殊知道至少景年還是很明白現在的形式。

    「殿下，這次沒扳倒太子，真是失策。」有人開口道。

    蕭陌殊看了一眼，這個是最近剛投向的李為名，論學識什麼的只能算是中等，不算拔尖之人。蕭陌殊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之輩自然對於那種沒有特殊本事的人，不會太在意，故而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未答話，反而又將視線投向了白景年。

    「我倒認為這是個好契機，只要太子現在就算沒被廢，也是人心大失。且在皇上面前失了寵，就算攸王有能力保他一次兩次，只要我們抓住機會，總有一天連攸王也沒法保他。」白景年自然知道蕭陌殊要他回答的緣由，只是想給過分緊張的那幫客卿解釋一下目前的形式，今天在議事房的那些人都是初出茅廬的人，大部分人都未曾入朝為官，蕭陌殊要他們來只是想要選拔他需要的人才而已。所以那些人很多都未涉及官場的手段，其實目下的情形才是秦王想要的。稍後只要他們秘密傳出是淮王告的密便大功告成了。

    「難怪殿下和白公子這麼鎮定，這樣一來攸王會成為淮王首要對付的人。」此刻坐在角落的青衫素裳男子終於放下手中的香茗擠出人群，躲著蕭陌殊拱手執禮說道。

    只見此人身形頗高，在一眾客卿中顯得有點鶴立雞群，一頭黑髮用淺藍色的髮帶整齊的梳起，只於少少的一束垂在眼前，遮擋了大半隻右眼。一襲青衫也是新做的，更顯得他的卓爾不凡，早不見了當初潦倒時的落魄摸樣。

    此人原本是來喧都訪親的。結果親人沒尋著，錢財卻被人偷了，最後潦倒街頭，被秦王府的客卿發覺他畫的一手好畫，便拉來了秦王府。那人也便就在秦王渾渾噩噩的過了數月。本來這次的議事一般身份的客卿是沒辦法參與的，不過白景年冷眼旁觀，覺得這人有那麼幾分才氣，便將他一起叫上了。

    「你是？」蕭陌殊自然是沒有時間留意這種人的存在。頷首看著等著眼前的人，等他繼續接下去說，雖然他不知那人是誰，不過從小在皇宮這種地方長大的他對自己看人的本事自然是相當自信的。

    「在下賀西風見過秦王。」果然沒看錯眼，踏上喧都的這段時間，他漸漸覺只有秦王才是最適合的人選，看來白將軍的選擇是正確的。

    「賀西風？」聞言蕭陌殊與白景年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便是哥哥傳書告訴我們的賀西風？」

    「西風見過殿下，二公子。」賀西風落落大方的說。

    白景年記得數月前他的哥哥飛鴿傳書說，他在北疆發現一個文武全才的人，便將他推薦給秦王，原來就是眼前的人，細看之下果然不失為人中龍鳳。

    「景年幫我留心，不要讓七皇弟丟了性命。」他可不想淮王還沒有斗跨太子就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