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沉潛爆發的沉默 文 / 曬暖暖茶
項志崢和項瑜明父子像往常一樣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各自沉默地吃早餐花開突如其來。一夜沒睡好的項瑜明眼神發愣，雪說不再與他見面就真的不再理他，他給銳打電話說了雪要離開披堅執銳的決定，銳只回應了一個字——笨！他和名執銳之間的冷戰又再升級。
項志崢從報紙裡抬起頭望了一眼終日不見一個笑臉又沉默寡言的兒子忍不住想說他兩句，才張開口，又覺得他想對兒子說的那些事說得他自己都煩了，他兒子嗯嗯啊啊地應著，也不見他好好地做過哪一件，於是乾脆閉口繼續看報紙。
項太太溫婉芸走到兒子身邊，望著一臉憔悴的兒子，眼中儘是疼惜，她輕柔地說道：「晚上早點回來，媽媽燉湯給你喝。」
「好。」項瑜明應著，想對媽媽笑一下讓她不要擔心，卻是難以笑出來。
溫婉芸又說道：「媽媽熬好了一煲湯，剛才裝好了，待會你連媽媽昨晚準備好的藥材一起帶過去。」
「好。」項瑜明又應道。
「代爸爸媽媽問候爺爺奶奶，爺爺奶奶身體不好，請他們多保重。記得提醒給奶奶新請的護理做事細心一些，還有……」
項志崢不耐煩地瞟了一眼自己的太太，一天到晚她除了叨叨這些瑣事她還能幹什麼？
「項瑜明，你機靈一點，」項志崢插話道，「你爺爺身體越來越差了，他最喜歡叫你去陪他聊天，你自己也要多抽空在他跟前跑動跑動。」
「知道了。」項瑜明平靜地答道。
但是項志崢不知道他悶悶的兒子有沒有聽懂他的弦外之音，現在決戰在即，他要打敗他的弟弟項志嶸繼任羽翮集團董事長還指望他兒子出一份力呢！項志崢又提醒道：「你別以為你爺爺最器重你，你就萬事無憂，你那兩個堂弟可沒人服你！」
「知道了。」
唉，知道了知道了，都不懂他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項志崢望著難以溝通的兒子不禁又歎一口氣：「如果有多一兩個兒子幫幫我該多好！」
剛坐下來吃早餐的溫婉芸聽到丈夫的話手一抖，喝粥的勺子就碰到了碗沿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項志崢頭也不抬，沒好氣地說道：「結婚以前這麼能生，結婚以後一點動靜都沒有！」
項瑜明壓著惱怒說道：「別這麼說我媽媽，結婚以前生不生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事！」
呵，項瑜明還是能對他說出超過三個字的話來嘛！項志崢輕哼一聲：「難道還是我的錯了？」
項瑜明想像不出那些讓他的媽媽念念不忘的山盟海誓當年是如何從眼前這個男人嘴裡說出來的！項瑜明冷眼看著父親說道：「您不會懷疑我不是的您兒子吧？」
「我絕對不會懷疑，」項志崢篤定地說，「你肯定是我兒子，我做過親子鑒定的。」
這算什麼話啊花開突如其來！項瑜明轉向母親說道：「您看您嫁了什麼樣的男人！」
溫婉芸握著兒子氣得發抖的手輕聲說道：「明，別說了，別對你爸爸發脾氣。」
項志崢看著默不作聲的兒子警告道：「我勸你別在向南雪身上浪費時間，就算她給我生了十個八個孫子我也不會讓她進我項家大門的！」
「我要娶誰能不能讓我自己作主？」項瑜明看在媽媽的份上不再與父親硬碰硬地頂撞。
「你懂什麼？」項志崢沉重地說道，「我不會讓我兒子重蹈覆轍的，你看你二叔娶了朝楚集團董事長的大千金，做事如魚得水，事事壓著我，你再不爭氣，羽翮集團就要落入你二叔父子手裡了！」
「不靠姻親關係我也一樣能夠掌控羽翮！」項瑜明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可惜項志崢沒有感應到他兒子爆發了一瞬間的強大氣流，他取笑道：「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大言不慚？你連對女人都拿不起放不下，你學學……」
「別叫我學名執銳！」項瑜明馬上搶白。
「好好好，你不屑學他，那你學學利嵐楓，找女朋友找向南雪那麼漂亮的，娶老婆娶展琦那麼實用的。」
「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是利嵐楓弄錯了……」
「我看弄錯的人是你吧！」
項志崢懶得聽，項瑜明也懶得解釋。
項志崢看著一臉慍氣的兒子說道：「你們都沒弄錯，是我弄錯了行了吧？我以為我生了個兒子，其實我生的是一個純潔善良的乖女兒！你一副女人的仁慈心腸，都不懂你爺爺、名旭橋和名執銳他們為什麼整天誇你，他們倒底懂不懂你啊？」
項瑜明暗自歎息，最不懂他的人應該是與他朝夕相處的父親吧？
「名執銳！」項志崢一提到名執銳就來氣，「他幫你爸爸追求時尚挑了一輛新款車！」
「有些人在弟弟面前死要面子這能怪誰？」
「還不是你先中了名執銳的計害我下不了台！」
「您放心，」項瑜明平靜地說道，「買車的錢由我來出，不過手續要勞煩您按照名執銳說的那樣去辦理。」
「哦？你真有能耐！」項志崢揚著嘴角笑了一下，「你這些年在你爺爺身邊賺了不少錢吧？還是你在名執銳身邊待久了長本事了？」
項瑜明沉著聲音說道：「請不要用您功利的眼光看待我和銳之間的友誼。」
「哎，」項志崢看向妻子，像在對她說一件很搞笑的事似地說道，「你兒子在跟我說友誼！」
溫婉芸馬上去握住兒子的手示意他不要與父親爭執。
項志崢又說道：「想當年你學小提琴的時候三天兩頭在名執銳眼前晃，他有沒有正眼瞧過你？如果不是我逼你放棄小提琴去學電吉他陪著他瞎鬧，看他會不會理你！」
想起小提琴，項瑜明胸口刺痛：「當初學小提琴也是您逼我的，您不會是讓我用請教做借口，接近銳的外公吧？」
項志崢一副驚訝的樣子：「你不會是時隔了十二年之後才想明白吧？你還以為我是在陶冶我兒子的藝術情操嗎？」
其實項瑜明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今天和父親說破了，讓他備感心寒。
「幹嘛？心痛啊？連教你拉琴的小提琴家薛清盛都誇你拉琴有天分，如果你堅持到現在可能已經是一代大師了！」項志崢不可理解兒子的痛苦，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別想那些虛的！」
「您真能審時度勢，」項瑜明忍著悲痛說道，「知道陸爺爺最疼愛銳，他一定會把懷馨傳給銳，討好陸爺爺不如討好名執銳！」
「做什麼事情不要浪費時間，要目的明確，」項志崢教訓道，「現在名旭橋知道名執銳最聽得進你的話了，他連對我都客氣幾分，你偶爾勸勸名執銳對他父親好一點，但別把他們勸和了，他們父子要好又不好，要壞又不壞這種情形對我們是最有利的！你知道沒有？」
這次項瑜明把用來敷衍他父親的「知道了」這三個字都省了！在這個家裡他時常感到窒悶，如果不是因為放不下媽媽，項瑜明真想逃離這個讓他壓抑的地方！
項志崢和項瑜明在餐廳陷入僵局的時候，管家黎叔進來通報門外有位叫越穎的小姐來訪，項志崢頗為意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繼而馬上叫太太和兒子一起出去恭迎。
溫婉芸站起來，她早聽過越穎的名字，因為她的丈夫不止一次叫她的兒子追求她，她昨天在利嵐楓的訂婚禮上也見到了越穎，知道越小姐對她的兒子很有好感，甚至有倒追之意，在晚宴的時候越小姐還過來向她問安，陪她聊了一會。溫婉芸挺喜歡這個性格活潑又不失淑女風範的女孩，覺得越小姐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刁蠻乖張，行徑奔放。
項瑜明卻是無動於衷，一動不動，溫婉芸知道兒子心裡喜歡的是向南雪，但是越小姐放下女孩子的矜持主動登門拜訪，就算兒子不接受她的一番情誼，在禮節上也是應該迎接一下的。
項志崢呵斥一聲：「項瑜明！」項瑜明的臉上更是反感的神色，溫婉芸輕聲勸道：「明，要懂禮貌哦。」項瑜明聽到媽媽的話站了起來，沉著臉跟在父母後面出去迎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