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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035章 森林大火(上) 文 / 齊佳蕪

    「慧慧,霍農,不好了,起火了——」

    飛人部落女野人高聲的尖叫如一道閃電劃破了長空,打破了小屋裡溫馨的氣氛原始社會女酋長。常慧慧正在嘗試做臘腸,霍農的雙手撐開了豬小腸等著常慧慧灌肉。

    常慧慧聽到叫聲,連忙放下了手中的豬肉,由於陷阱的運用,動物們產生了警覺,打獵越來越艱難了。

    起火,什麼地方起火?

    常慧慧疑惑地放下木橋,那女飛人還沒過橋就嚷嚷開了:「是遠處的森林裡起了大火,天神發怒了,要燒死我們哪。華讓我們來通知你們快逃走吧!」

    木橋還沒放穩當,女飛人登登登用比猴子還快的速度穿過了木橋,抓著常慧慧的雙手,一個勁兒地說:「快走吧,快逃吧。」

    常慧慧愣住了,森林大火?

    「你們先別吵,到底是哪裡發生了大火,說清楚啊?」霍農衝著那群女飛人吼了一聲。

    有三四個女飛人已經哭了起來。

    沒哭的那兩個女飛人被嚇得一呆,隨後一個年紀看起來大些的女飛人說道:「就在太陽升起的地方,我們爬到樹頂時看到的,那邊冒了好大的煙,要把老天爺都燒著了。」

    聽了這話,常慧慧沒有一點喜感,反而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是處處充滿了杯具,因為這些女飛人是絕對不會撒謊的。

    老天,玩兒人也不是這麼玩兒的吧?

    霍農見常慧慧呆愣了,著急地搖了搖她的雙肩:「慧慧,快醒醒,森林裡發生火災了,我們快想辦法逃走吧。」

    常慧慧雙眼呆滯:「冬天就快來了,我們往哪裡逃?」地上全是乾枯的落葉,樹幹也比春夏干多了,他們跑得過大火和秋風嗎?

    從來森林大火趕不上下大雨,那就是寸草不生,渺小的人類怎麼鬥得過大自然?

    霍農拉住她的手急急道:「慧慧,當年那麼艱難我們都沒死,現在也可以挺過來的,我們快離開這裡吧,等到下雨大火就會滅了。我會保護你的,別怕。」說著自己也哽咽了,拉起常慧慧就往外跑,這才發現根本不知道往哪裡走。而身邊那幾個神色焦急無望哭泣的女飛人早被他拋到腦後去了。

    過了一會兒,呆滯的常慧慧眼珠轉了轉,似乎剛活過來一般,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悲觀了?是從上次在溪水裡看到自己不再年輕的容顏,還是第一次看見天上的兩個太陽?她不願意再想,但是,她的生命是自己的,不能隨隨便便地就這麼交給老天,交給大火。

    見霍農急得在原地打轉,常慧慧拉住他的手,也沒時間安慰他,直接問來報信的女飛人:「大火離這裡有多遠,具體在哪個方向?」

    先前說話的女野人回答:「大火就快來了……」支支吾吾說不清,打了自己幾嘴巴,便也跟著哭起來。

    情急之下,常慧慧掄起胳膊扇了那女飛人一巴掌。女飛人被打得臉一偏,嘴角流出了幾絲血跡,一時愣住,也不敢還手,哆哆嗦嗦地渾身戰慄。其他女飛人聽到了聲響也不敢大聲哭了,一個個垂著腦袋抽抽噎噎,抖著肩膀。

    就連霍農都愣住了,他從未見過常慧慧跟人動手原始社會女酋長。

    「還沒死呢,哭什麼喪!」常慧慧憤怒地吼道,聲線有些不穩,「華是怎麼說的?你們是留在這兒等死,還是趕緊逃跑?」

    被打的女飛人退後了一步,怕常慧慧還要打她,連忙回答:「華就快帶著族人過來了,我們要跟著慧慧一起走。你要留,我們就留著一起等死,你要走,我們也跟著你一起走。」

    另外一個女飛人接著說:「華說,你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神,教會我們做衣服,做果干……」

    常慧慧沒空聽她在那裡拍些沒用的馬屁,轉頭對霍農說道:「我們趕緊收拾東西,你快去將那六隻羊帶上,我們別的食物都不帶,就吃這六隻羊。」

    那幾個女飛人見常慧慧似乎鎮定自若、胸有成竹,也漸漸停止抽泣,站在原地當木樁。

    霍農迅速執行命令,給六隻羊套上繩索,拽出了羊圈。羊一出圈便躁動不安地急欲掙脫繩索,想要逃出這充滿了威脅的地方。

    常慧慧將穿越帶來的所有東西裝入手提包,儘管手機和電子錶都沒有電了,羽絨服也被拆得面目全非,她還是將它們當成自己最珍貴的寶貝。她收拾好了手提包,在小屋裡轉了一圈,用石杯子裝了火引,另外將那三張狼皮和一張貓王皮也帶上。

    她匆匆忙忙跑出來,對那幾個女飛人說道:「你們去屋裡看看有什麼可以帶走的,儘管拿。」怕他們不知道拿什麼又說:「把那衣服穿上,獸皮也帶幾件,食物就帶肉,其他一概不要。別拿太多耽誤了行路。快去!」

    女飛人們見她說得快,說完之後就轉向了霍農那邊,便不敢多嘴跑進了小屋裡挑選可以帶走的東西。

    常慧慧將一張狼皮和一張貓王皮搭在霍農身上,又將兩張狼皮搭在自己身上,掂量了下覺得有些重,果斷地扔掉了兩張狼皮。她又換上了新的豬皮鞋子——其實就是豬皮裹腳,豬皮尤其是豬腹的那塊十分耐磨,做鞋子再適合不過。她的靴子早就穿壞扔掉了。

    「慧慧……」霍農猶豫了一會兒,喊百忙中的常慧慧。

    常慧慧穿好鞋子,站起來問道:「什麼事?你快說。」

    「我想,要不要,告訴小山部落一聲?」

    「彭——」常慧慧將貓王皮兜頭罩在霍農頭上:「要死你去死,我可不想陪著你!」常慧慧氣得臉上漲紅,睜圓了雙眼瞪著霍農像要吃了他似的。

    被這麼一呵,霍農的心臟瞬間停跳了一拍,連忙順著她說道:「聽你的就是。」

    常慧慧才懶得解釋,聽見樹林裡有了動靜,快步轉過石頭,果然是飛人部落的人來了。

    「慧慧,我們要不要逃走?」華三兩步從樹上「飛」下來,衝著常慧慧大聲喊道。

    「自然是要逃走!」常慧慧接過她手中的小孩,快速詢問道,「大火到底是從哪個方向來的?多久要到達這裡?你知不知道往哪裡逃?」刻意忽略了飛人部落逃出來的族人裡沒有老弱病殘。

    「我們看到了滿天的濃煙和大火,就在那個方向,」她指向東方,「什麼時候燒過來不知道,應該是很快了。」

    現在刮的是西風微偏北,大火正是在往這個地方蔓延——

    往哪裡逃?不下雨逃到哪裡都是個死!

    「附近有沒有大河,很寬很寬的大河?」常慧慧突然想到了河水也能阻止森林大火的蔓延。

    華遺憾地搖頭:「我們世世代代生活在森林深處,外面的環境如何根本就不清楚。」

    對這片森林最熟悉的就是陶部落了,陶部落在西南方向,那麼——

    「走,我們去陶部落,陶部落才知道哪裡有大河。」

    華恐懼地搖頭:「我們不能見牛氏族的人,他們會殺了我們。」

    常慧慧這時脾氣極為暴躁,呵斥道:「你就算不去也會死!去了還不一定死。你不是說我是天神派來拯救你們的嗎?現在告訴你的族人,天神讓我轉告你們,讓你們重新回到牛氏族!」

    華站在原地遲疑地不動。

    「你想害死你全部的族人嗎?」常慧慧怒喝道,從知道發生火災到現在不過一會兒時間,她的嘴裡就被氣出了三個泡,每說一個字就會擦痛一次血泡。但是此時此刻,誰耐煩管這個?

    華聽這話才真急了,她別無選擇地將常慧慧的話告訴給了族人。飛人五部落的反應不一,其中三位女首領表示寧被森林之火燒死,也不願被牛氏族燒死,他們決定不走了,就留在這裡等下雨。

    他們商量去留問題的時候,常慧慧趁機將所有的食物搬到外面,報信的幾個女飛人連忙過來幫忙。霍農想幫忙,但是那六隻羊不肯安份,他只好盡全力牽著它們。

    飛人們商量或者爭吵完了,常慧慧說道:「每個人身上帶一塊肉,我們快出發吧,晚了大家都逃不了。」

    五個部落來到這裡的只有一百五十來人,最後願意離開的只有六十人左右,其中孩子佔到了二十人。

    離開的時候,常慧慧看了最後一眼這個她和霍農居住了三年的地方,這裡看起來還是秋陽高照,沒有絲毫煙火的味道,但是森林裡詭異的寂靜和人類的驚慌失措都說明——災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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