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084章 雪地尋人 文 / 齊佳蕪
這時，常慧慧才發現，九斤兒似乎比同年齡的孩子說話早，就連大他半歲多的如花還沒學會說話原始社會女酋長。
這個卻是有原因的，部落裡的詞語少，人們日常說話也不多，因此孩子們學說話的機會就相對少了很多。再一個就是，他們的智力還沒開發，這個就是遺傳了。
常慧慧抱著九斤兒欣喜地想：九斤兒的智力莫不是像自己一樣先天開化了吧？算算時間，九斤兒按地球時間應該有一歲了，正好是開口學說話的時候。這麼一想，之前埋怨老天不公平的那些想法就不翼而飛了，有一句話說得好，上帝為你關了一道門，必會給你開一扇窗。
常慧慧有心提高部落裡孩子的智力，長大的人沒辦法改變，可塑性最強的就是剛出生的嬰兒們了，他們還是一張白紙。她把孩子們接到自己身邊來，沒話找話地和孩子們的母親多說話，盡量給孩子們創造一個好的語言學習環境。
這些女人們平日少有說話的時候，甚至常慧慧從未聽過有些女人講過話。
實在無話可說時，常慧慧趁機說起了育兒經，用她那簡陋的知識給女人們上上育兒課，什麼孩子們要吃爛爛的肉粥，剛出生的嬰兒最好吃至少一個月的母乳，不能讓孩子們餓著等等。
這些女人們對常慧慧所謂的育兒經不以為然，令她們趨之若鶩來聽她「嘮叨」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講完話後常慧慧每每親自動手給她們做吃食，她的吃食總是搭配的味道比別人好。
常慧慧自認做的並不好，但這對沒見識的原始女人們來說就是天下最好的美食了。
霍農把話帶到。陶和霍虛聽說了常慧慧要去雪地裡尋找棄嬰的事，兩人不約而同想到的就是阻止她。而且此時鹽煮得足夠他們一兩年的消耗了，兩人跟阿飛和多首領商量了一下就先回部落了。
「等下雪籽時我們就到大河邊上接你們。」
阿飛本來要跟去的。陶就不高興了，阿飛經常跟在常慧慧身邊，現在竟跟陶部落也不「見外」了，她覺得這是陶蛇虛三部落的事，阿飛不適合插手：「其他幾個部落的鹽不夠吃，你們就留下來吧，鹽能交換不少食物呢。還能跟多首領做個伴。」委婉地拒絕了。
多首領一聽連忙幫著留阿飛，阿飛左右權衡還是留了下來。
一行人準備了不到半天時間，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帶著鹽從牛山回去。為了避免大雪太大。他們來不及返回，來之前常慧慧讓他們留小部分人煮鹽。其他人來回用竹筏拖運鹽礦石，堆積在山洞裡。
第二日上午，陶虛一行人返回到大木屋，走進一看，不僅有三部落的人。還有飛人部落和多氏族部落的人在。
老遠就有站崗的人給木屋裡的人報信，常慧慧帶著大家到門口迎接：「陶。霍虛，霍農，你們回來了？」
陶沒管這麼多人在，直接問道：「慧慧，你是不是要去找南岸各部落拋棄的孩子？」口氣有些沖。
常慧慧怔了一下，沒想到陶還真是為這個專門回來的，她不喜歡把疑問放在最後解釋。不然誤會越來越大，對族人們的積極性沒有任何好處，趁著人多一併解釋清楚，說道：
「陶，虛。我知道上次我撿小石頭你們就不同意，今天一併給大家解釋我這麼做的原因。我們從大火裡逃出來的族人大多是成年人（十四歲及以上）。還有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後來那些小嬰兒活著的也沒有幾個了。」
大家聽到這裡，想起了剛過河時的確有不少嬰兒死亡，鼕鼕因此大做文章，要置常慧慧於死地，不約而同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和交頭接耳，靜靜地聽常慧慧說下文。
陶向來知道常慧慧說服人的本事，率先表達自己的看法：「慧慧，無論怎麼說，那些孩子有病，並非每個都像小石頭那樣不傳染原始社會女酋長。慧慧，你也要為族人考慮啊。」
常慧慧不愉陶打斷她的話，耐心聽她說完，才笑著說道：「陶，你先聽我講完，你說的這個問題，我會解決的，放心好了。我接著剛才說的，我們人多，青壯年多，漁獵採集來的食物吃不完，獸皮穿不完。然而，大家想過沒有，這只是目前，過個十年，我們這些人都老了，而孩子們卻沒有長大啊，那個時候壯年少，老少多，誰來養活我們，誰來撫養我們的孩子呢？」
簡單一句話，就是部落人口出現了年齡斷層，十年後，不是太老就是太小。
陶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她從未想過部落未來會怎麼樣，只目前看來，他們還在為生活奔波，為南岸諸族的債務奔波，誰有空去想十年後的事情呢？
霍虛聽了常慧慧的話收緊雙拳抑制激動，聲音有些發抖：「慧慧族長的眼光果然是長遠的，那時眉酋長就說慧慧族長聰慧，今天才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常慧慧給她一個笑容，對一字眉女酋長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而其他人有的恍然，有的懵懂，不明白危機所在。
霍農在一邊聽了好一會兒，很快明白了常慧慧的意思，問出了關鍵所在：「慧慧，你剛才說有辦法解決瘟疫的問題，是什麼辦法？」
常慧慧知道自己的方法說出來又會引來大家尤其是霍農的反對，卻不得不說：「我會挑幾個身體好的獵手，到時候發現了活著的孩子，我們來抱孩子，其他人就做保護工作好了……」
她還沒說完，霍農就大聲反對道：「不行！慧慧，你不能冒險，你是我們的族長，還管著諸部落的狩獵隊，怎麼能拿自己開玩笑？要去就讓我去，你在一邊看著就好。」
陶和霍虛以及其他人紛紛點頭：「慧慧族長不能冒險。」
這麼多人關心自己，常慧慧十分感動，但她仍說道：「這件事是我提出來的，自然由我來完成，若真有了傳染病，我萬死難辭其咎。總之，我就這麼決定了。」
風險很大，而常慧慧更加明白族人們對疾病的恐懼程度，她不帶頭根本沒辦法進行下去。
霍農急紅了眼，又沒法兒在眾人面前斥責常慧慧，扭過了頭不理會。
常慧慧看了霍農一會兒，雖是隆冬寒氣逼人，卻覺得心裡暖暖的，大家見霍農也不能說動常慧慧，漸漸地勸解聲就小了下去。
「等找到了孩子，就把孩子先養在蛇部落的山洞裡，到時也由我來照顧。」
這次議論勸解反對聲更大了。
霍農和霍虛兩個巫最急。常慧慧笑道：「你們真擔心我，就幫我多煮些草藥吧。」
常慧慧卻知道傳染病沒有那麼多，不然扔孩子的部落少不了要滅族，共同墓地的其他部落也會傳染上，然後通過部落之間的交換和交流，各部落又不講究衛生，這病就慢慢傳出去了，死亡率在沒有開發更多草藥的原始社會就很高了。也因此，人們才會對包括非傳染病在內的各種疾病如此畏懼，甚至不惜拋棄年幼的孩子。
講完這些，常慧慧給各族長和巫分配任務，挑出了幾個身體強壯的獵手，獵手們早對常慧慧言聽計從，即使要命也在所不惜。
霍農一如既往被排除在外，以巫醫採藥煎藥的名義。
多次與常慧慧分開行動，霍農早就不滿，夜裡低聲抱怨生氣：「慧慧，你是不是看上了阿飛？」
常慧慧忽然聽到天外之語，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到：「你這是胡思亂想什麼？我什麼時候看上阿飛了？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
霍農心裡沒那麼堵了，卻還是有些不舒服，悶聲道：「每次有了事情，你都讓阿飛去，上次去南陶部落交換，還有那次捕獵野牛，你帶阿飛卻不帶我。我的弓箭可比阿飛好多了。」
常慧慧幽幽歎氣，眼神聚焦在從縫隙裡透過來的那一點篝火光芒上，想了又想，還是說道：「霍農，我們是一家人，還有九斤兒。不能每次有了危險的事我們一起做，不然，我們兩個人都有了危險，九斤兒誰來照顧？這只是我的一點私心而已。」
「那你可以讓我去做呀？」霍農也動容了，激動地說道。
常慧慧摸摸他的臉，想到來到這裡幾乎沒過一天安穩安心的生活，幸好有霍農一直陪著她。她從來不期待愛情，也不清楚與霍農之間是否有那種東西存在，卻知道這世上唯一能讓她安心的人就是霍農。然而，這樣複雜的感情，她說不出，也無法跟霍農說明白。
「霍農，那些事我必須親自做才安心。為的不過是我們的孩子以後不會像我們這樣擔驚受怕，顛沛流離。」她嗓子堵得難受，再也說不下去。
霍農慢慢地沉默了。
這件事到底在霍農的倔強下由霍農帶隊完成，他帶著狩獵隊一大早悄悄出發。常慧慧起床後連他們的影子也沒看見，獨自發了一通脾氣，只好留在部落看守門戶。
因為虛部落的人知道的集中墓地有限，他們又不敢太過深入叢林，找了四五個地方歷時十來天，剛好趕在第三場大雪之前回到大木屋，孩子們被抱到了蛇部落去。
常慧慧請那三個成日提心吊膽的女人回到大木屋，三個女人進了溫暖安全的木屋，激動地掉眼淚，對常慧慧又是感激又是畏懼，倒是真心地歸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