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57章 趁火打劫 文 / 齊佳蕪
過了三兩日，虎陶部落的酋長真個親自過來了原始社會女酋長。
常慧慧也準備好了，所有的弓都藏了起來，連夜做了普通樣式的羽箭，還有幾個標槍厲害的獵手學會了使用徒手短箭射殺。
虎陶族的嬰（嚶？）酋長比她想像中的年輕多了，卻老成穩重，與阿飛不相上下，稱得上是年輕氣盛。
嬰酋長首先感謝炎族殺蟒蛇救了森林，接著直奔主題：「慧慧酋長，我們南虎族十分感激你們來到我們這裡做客，感激你們殺了這頭作惡多端的猛獸。你已從芽族長那裡知道我南虎與炙族之間的恩怨，所以，這頭炙獸於我族關係重大，還請慧慧酋長跟我們部落進行交換。」
常慧慧打量她通身，心中嘖嘖讚歎，不知這森林裡怎麼能養出這樣出色的人，她小聲對阿飛笑道：「阿飛啊，你還是太年輕了。」論能力，論氣勢，阿飛不會比嬰酋長差，他輸就輸在年紀上，比不得嬰酋長穩重。
嬰酋長不經意間眼角狠戾滑過，常慧慧便知這是真殺過人的主兒，她收起打量的視線，嘴角彎起：「嬰酋長親自來，我自然是要交換的，不過，這頭獅子差點傷我族人性命，怎麼也不能與別的獵物相比。至於它是否與炙族有關，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們會獵殺這頭猛獸，只是因為它要傷害我的族人，沒有其它原因。」
嬰酋長聞弦音知雅意，馬上接口保證道：「慧慧酋長放心，我們不會向炙族透露炙獸是你們殺的，我們要的只是這頭猛獸，交換之後炙獸再與炎族無關。」
嬰酋長一是不想讓炎族看笑話，二是她內心高傲。不願接受外族人的幫助，之前攻打炙族時他們就沒有向其他氏族求救。
果然。常慧慧微笑，嬰酋長到底不夠老辣，不然不會把戰爭擴大，冬天搶奪南虎族食物的有五六個部落，她卻把戰爭擴大到整個南虎族和炙族。
至少在常慧慧看來，嬰酋長這麼做對南虎族沒有好處，在智力比拚時，在天時上——偶然出現的炙獸——又輸人一籌，導致輿論向不利南虎族的方向發展。南虎族民心潰散。自然節節敗退，炙族的人還沒出來呢。只一炙獸出來禍害，他們就不敢反抗——她冷笑，那日獅子那麼悠閒自在，可能也是因為習慣人類的驚慌失措和不抵抗了吧，弱小的人類簡直就是它的嘴邊肉。若不是炙獸被養成輕敵的性子。他們也不可能有機會以無人死亡的戰果擊殺它。
「嬰酋長是聰明人。」常慧慧心思浮動，此時見了南虎族人小小試探後腦子裡突然就清晰了。注意到許多之前忽略的問題，一時頗覺晦氣。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這嬰酋長穩重有餘，卻心計不足，靈敏不足。
兩族開始商量交換事宜，謹慎的嬰酋長要確認獅子。常慧慧讓人把已經流乾血的獅子從地洞裡拖出來，他們沒有冰可以保證獅子不受損壞。只能盡量挖深坑洞，降低獅子的體溫。
獅子身上的羽箭已經被收回，去掉泥土後全是大大小小的箭洞，面目全非。不過，大體還能看出是獅子。那獅子頭和獅毛是顯著特徵。
南虎族人圍著獅子轉了好幾圈，指指點點。嬰酋長也看了好幾遍，問了芽族長幾個問題，半晌後，對常慧慧說：「確實是魚肉我族人的炙獸。」
常慧慧一笑，命人將獅子拖到樹林裡的溪水裡用漁網兜著將泥土和血跡洗去，獅子的整個形體更直觀地呈現在大家面前。
「真是那大傢伙原始社會女酋長！」人群裡傳來吵嚷聲，有人因為親人被獅子吃掉而激動大哭的。
嬰酋長動容，雙手握成拳克制激動的心情，抖著嘴唇對常慧慧說：「慧慧酋長，你們炎族是我們南虎族永遠的朋友！說吧，你們想要什麼交換，只要我南虎族做得到，我們一定照辦！」
常慧慧輕咳兩聲清清嗓子，說出這樣的條件，她不是不怕的，這簡直是趁火打劫啊。
「嬰酋長，我炎族原住在北岸，一場大火毀了我們的家園，幸得天神保佑助我們渡河到南岸，保存了種族。」常慧慧微微傷感，至今說起這些話她還能想像當時大火漫天的情景。
嬰酋長點頭，卻有些不解，難道炎族想要住到他們森林裡來嗎？想到這裡，她掃視一圈炎族人，炎族裡只有幾個女人，竟然全是男人！如果炎族要求加入他們部落，她應該答應嗎？他們部落這次大戰失去了很多男族人。
沒想到常慧慧話音一轉：「我們部落經過大火和邪惡的森林狼氏族的侵略，現在部落裡男人多，女人少。嬰酋長，你知道的，沒有女人的部落很難生存下去。所以，我想要用這頭猛獸交換你們部落的女孩子，只要女孩子，成年女人你們留著抵抗炙族吧。」
南虎族人倒抽冷氣，這炎族的酋長好大的口氣！
嬰酋長果然大怒，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常慧慧的鼻子：「炎族酋長！我敬你們殺了森林的禍害炙獸，你怎麼可以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
阿飛反應迅速，飛快地擋在常慧慧面前，鬱悶地接了一臉口水。狩獵隊員們時刻警惕，早已準備好了，手悄悄地放到背後的弓箭囊上。
常慧慧示意阿飛讓開，呵呵笑幾聲，絲毫沒有緊張害怕的神色，南虎族男人死了大半，戰鬥力大大降低，炎族想要抽身而退並不是難事，只是後續比較麻煩而已。
「嬰酋長，先別生氣，請聽我把話說完。」常慧慧安撫性地說。
嬰酋長的怒火稍稍平息，對能殺蟒蛇和炙獸的部落，她不敢過於放肆，只狠狠地說：「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跟你們部落交換人口！」
常慧慧又是一笑，隨即皺眉似擔憂南虎族的未來，不緊不慢地問：「嬰酋長，你們族裡經過與炙族的大戰以及炙獸的侵襲，還剩下多少壯年男人？」
「這……」嬰酋長啞口無言，她雖然沒有統計過，幾乎她能知道的部落的男人都參戰了，也就是說，平均每個部落只剩下不到五個男人，還包括了受重傷的。
常慧慧這幾天在芽部落人中用食物和草藥收買人心，已經打聽到了大體情況，對南虎族有個大概的瞭解，所以才敢這麼直白地說出要求。
「你們部落裡只有女人，男人少，孩子多，以後這些孩子你們能全部養活嗎？與其餓死小孩子，還不如將小部分孩子送給我們炎族來撫養。我們炎族歡迎各個祭祀神的子孫加入，到了我們部落，她們不會改變祭祀神，這對你們南虎族不是很有利的事嗎？」常慧慧分析道。
嬰酋長眉梢一動，她這幾天有聽說過有的部落已經開始餓死孩子了，現在已經到春天了呀！不過，之前是因為炙獸，他們不敢出去採集，現在炙獸死了，部落的最大威脅自然就解除了。
她嘴唇微動，想要開口說什麼，常慧慧再次開口堵住了她的話頭：「嬰酋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先問你一句，你們還要跟炙族報仇打戰嗎？」
「當然要！不打仗，我們交換炙獸做什麼！」提到炙族，嬰酋長就滿肚子怒火。
「既然要打仗，那麼，你們出去打仗時沒有男人了，只有女人參戰對不對？」
「是的，我們南虎族的女人比炙族的女人厲害不知多少倍，這次他們沒了炙獸，我們肯定會勝利。慧慧酋長，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常慧慧一步步引導成功，眉頭皺得更深：「你說你們的女族人都去打仗了，部落裡的男人受傷了，那麼，你們的孩子誰來照顧？你想要餓死孩子嗎？」
「這……這……我確實沒想到。」一向穩重有加的嬰酋長一時間變得結結巴巴。
唉，到底思慮不周。常慧慧突然有些同情南虎族人，這嬰酋長一味保存實力，拿最弱的南虎男人去跟最強的炙族男人拼，到頭來雞飛蛋打，仇沒報成，女人還是要上戰場，孩子的事她恐怕根本沒想過吧。
「所以，嬰酋長，我提出用孩子交換這頭炙獸，並不是無禮的要求，我這是在為保存你們部落的血脈作貢獻。誰都不能保證你們部落參戰的女人全部能回來，到時，成為孤兒的他們沒人照顧，照樣要餓死。嬰酋長，你們要打仗多久，你計算過嗎？戰爭不是一天兩天能結束的，難道在這段時間孩子們都要餓著嗎？」常慧慧語重心長，完全以長者的姿態跟這位她見過的最年輕的酋長來說話。
她這話是把炎族和南虎族綁在一條船上了。常慧慧望了望遠方的森林，露出自信的笑容，她也想會會能想出用炙獸的出現打擊敵人信心的部落。
常慧慧的話在南虎族裡引起很大反響，他們只想報眼前的仇，卻忘了戰爭之後的生存問題，有些人已經默默地哭起來了。
嬰酋長猶豫半晌，她的腦子總算還沒有徹底殘廢掉，和各族族長商量了會兒，最終對常慧慧妥協道：「慧慧酋長，我們南虎族同意交換孩子，但是我們能不能在戰爭後再把孩子給你們？」
「你是想把失去母親和部落護佑的孩子交換給我們嗎？」常慧慧問道。
嬰酋長的穩重崩潰，摀住臉邊哭邊點頭，哽咽著問：「你們想要交換多少孩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