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39章 一敗南岸（1） 文 / 齊佳蕪
酋長几日來第一次進入部落大廳的消息傳遍部落，閒置的族人們紛紛跑來圍觀，其中不少是沒被挑到戰隊裡的南果族人原始社會女酋長。
常慧慧端坐首位，九斤兒坐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長老們眼巴巴地望著她，見慣生死的族人們不可能終日沉浸在大長老去世的悲痛之中，尤其在這個敏感的時刻。
她的目光在廳內廳外緩緩掃視一圈，心下輕輕歎息，肅然地說道：「南岸的形勢想必大家知道的也差不多了，關於半瞎和阿粒的事也是真的，而阿竹正在大河邊上努力辨認她們兩人。」
「轟」一聲廳外的議論聲爆炸開來，不明所以的南果族人只聽到些許風聲，紛紛詢問炎族人常慧慧提到的那三個名字。
議論聲漸漸小了下來，常慧慧真誠地向南果族道歉：「南果族長們，對不起，你們會遭到熊狼兩族的要挾可能是我們部落的叛徒告密，但我向你們保證，這決不是我們部落的本意。」
她眼睛一瞇：「另外，那個背叛我們炎族的阿粒到底是主動抖落我們炎族和南果族的事情，還是受於脅迫，我暫時不能確定。也請族長們在責怪我炎族的時候能保留一份理智，我們炎族絕對是把南果族當作最好的朋友和盟友來看待的。我們待你們的心和你們待我們的心是同樣真誠！」
本欲發火的南果族長們心下動容，炎族自回了北岸就只與南果族交換，兩族不存在利益矛盾，更何況，現在南果族是寄人籬下，受到炎族的優待，要讓他們發火。他們還真沒臉發火。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就有族長跳出來指責炎族的失誤對南果族造成了巨大的不可彌補的損失。
阿飛等長老們早就授意於常慧慧，準備好各種台詞反駁南果族長的鋒利指責，言語溫和，態度誠懇，卻是句句藏鋒露刃。從扶持南果族開商路，保護南果族安危，牽線虎陶部落，到近幾年不顧大旱的威脅和隱患與南果族交換食物。
重中之重是最後這一點，如果炎族不與南果族交換，在食物匱乏的這幾年，南果族可能已經餓死大半了。死掉的人絕不止如今被偷襲搶劫的這些部落的人。南果族要識時務。
而且。南岸已經亂了，有沒有炎族叛徒這回事，南果族都難以避開在戰場之外。
之前正是因此，南果族才會支持常慧慧著力訓練出一支可參戰至少可自保的戰隊。
南果族長們恨不得摀住那些胡言亂語、胡亂指責的族長們的嘴，而南果族人們在沒有爭論出結果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是炎族叛徒損害了他們族人的性命，連累他們背井離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廳裡的局勢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這場爭論在貧乏的語言之下很快結束。南果族長們和族人們訕訕的，在炎族的勸說下，他們明確了自己的仇人就是熊狼兩族，炎族於他們有救命的恩惠。
常慧慧靜觀其變，這些是她安排好的。對於結果並不意外，語言的魅力是這群人不能體會的，春秋戰國的縱橫家口沫橫飛之間讓一個國家灰飛煙滅他們也從未聽說過，更別說見識過了。
她選擇坦白是因霍虛的事情有感而發，有些尷尬和矛盾不是隱瞞得了的，南果族遲早要知道阿粒的事，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早些攤開來講，矛盾早點解決她行事也就不必再有顧忌。
阿飛目光一掃茅草蓆上各人，朝常慧慧點點頭。
常慧慧想笑笑不出來，醞釀了下情緒，使得表情變得溫和，提高聲音道：「我很感激各位族長對我炎族的體諒和原諒，其中的利害我們的長老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原始社會女酋長。不過，無論是不是我們炎族的叛徒走漏你們族裡的消息，我都表示歉意。」
南果族長們稀稀落落地表示對炎族的信任和友好。常慧慧眼中劃過深思的光，南果族想通關鍵還需要時間，就算是阿粒透露南果族的消息，阿粒的惡劣作用也只是導致熊狼兩族提前對他們圍攻而已。而炎族無意之中又做了最好的補救，不然他們現在能不能活著還兩說。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不是阿粒走漏消息，熊狼兩族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最終的根源還是這兩個氏族侵犯他族上，這才是南果族悲劇的根源。
她等不了他們慢半拍的思維節奏，在長老們情緒平靜下來一點之後說道：「熊狼兩族正在尋找渡河的機會，而大河裡的河水即將斷流，這是我昨天從阿鞭那裡得到的消息。」
南果族長們立刻恐慌起來，完全忘了剛剛廳裡劍拔弩張的氣氛，失措地連聲問：「慧慧酋長，我們該怎麼辦？」「城牆能擋得住他們嗎？」「他們什麼時候過來啊？」
常慧慧目露安撫：「族長們先冷靜下來，這一次，我不打算等著他們過來了。」頓了下，望著巴巴瞅著她的族長和長老們，她沉下聲音說道：「我打算親自帶隊主動出擊打到南岸消滅仇視我們的部落！」
南果族長們起初愣了一下，隨即他們明白常慧慧這是要給他們的族人報仇去的，頓時熱血沸騰了，一個個臉紅脖子粗地叫嚷要殺回南岸。
儘管常慧慧並不是為了南果族而出擊，可兩族有共同目的和共同敵人，而南果族被威脅襲擊一事才剛剛過去，他們腦子裡的仇恨蒙蔽了其它，只知道常慧慧要殺的是他們的仇人，那就是給他們報仇的意思！
常慧慧汗顏一把，她沒料到怕死的南果族會這麼積極。她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說道：「我還有別的考量，既然熊狼兩族知道你們南果族有食物，難保他們不知道南膠族和南虎族有食物，為了保證這兩個友好氏族的安全，我建議先去這兩個氏族瞧瞧。」
無論他們得到炎族多少援助，可說到底這兩個氏族也是受了炎族的牽累。
族長們聽出點眉目來，常慧慧這是要先瞧南虎族和南膠族，再與熊狼作戰！
「慧慧酋長，那部落裡留守的人遭到熊狼的侵略怎麼辦？」箏箏族長帶頭發問，其他族長跟著附和。
常慧慧自然是做了安排，只是通知他們一聲而已，他們還不知道常慧慧在長老會上說一不二的性格和慣例，因此想要阻撓常慧慧救援遙遠的南虎族和南膠族。
常慧慧隱晦的心思只有寥寥幾人知道，這些人包括她自己不會跟南果族透露口風。
她笑得泰然：「部落裡自然就仰仗各位族長們了，阿飛大長老會安排戰隊的訓練。族長們，希望我離開的這些日子裡，你們能夠盡力調解兩族平日裡的小矛盾。說到底，我們兩族是最好的盟友，關起來門來就是自己人，現在更要團結一心。」
南果族長們又驚又喜，常慧慧竟然不打算帶上戰隊嗎？
「慧慧酋長，你……你只帶炎族狩獵隊去會不會人少了些？」箏箏族長有些擔憂，縱觀炎族和南果族，常慧慧的智慧是別人不能相比的，她的存在是兩族人渡過難關的關鍵。
而且兩族多年交往交換都是由常慧慧親自出面，總有點情分在裡面，這份擔憂並不是假的，不僅有南果族人的擔憂還有炎族人的擔憂。
常慧慧笑笑：「我們會騎馬過去，這樣很快就能到達南膠族和南虎族了。」她笑得有些調皮：「騎馬的話，別的部落肯定追不上我們，想要加害我們也要看看他們的兩條腿能不能跑得過馬的四條腿！」
常慧慧信心十足的模樣讓南果族長們和炎族長老們去掉大半的憂心，常慧慧說的是事實。
和阻撓的長老們辯解幾句，此行成為定局。
把阿飛一家招到自家吃飯，名義上是托管四個孩子，其實，常慧慧與阿飛進行了密談，包括穩定南果族和在草原上的里程碑上動動手腳。
阿飛驚訝地張大嘴：「酋長，真的要動用冰窖裡的冰塊嗎？如果冰水喝光了，我們整個秋季都會沒有水喝，大河裡的水也快乾涸了！」
阿鞭傳來確切消息，大河寬度縮小到不足一百米，把兩岸濕潤的淤泥地帶也算在其中。由此可見，不久的將來大河一定會斷水，據說大河裡的水速緩慢到幾乎不流動，近日出現的水獸也越來越少，不少在往下游遷徙。
水獸的離開給了南岸進犯的條件，常慧慧才等不及南果族訓練提出主動出擊。她這次出行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不知不覺滅掉熊狼兩族中的敗類。
而常慧慧從「幾乎」斷流的大河中看到無限生機，因為照尋常情況來看，大河早就該在大旱之初斷流才對，可到現在仍在流動，這說明大河中央的深度不可預測。只要還有水，無論水中有什麼她就能想到辦法弄到水。
「嗯，你照我說的辦。部落裡的水井挖得那麼深，每日供應這麼多人喝水仍是緊張，阿飛，部落裡一旦斷水，難免引起恐慌，你可要重視起來。另外，你讓族人們多注意用水，除了燒飯和喝水，其他用水一律免掉！」常慧慧再次提醒他斷水的恐慌。她真想把口水也給省下來。
阿飛神色微凜，現在部落裡還有南果族，南果族接受過的教育比炎族少得多，若是缺水，膽小的南果族人恐慌是一定的，恐慌之下會做出什麼事就沒有人知道了。
他心臟稍稍一縮，決定要提醒阿強小心牲畜，因為有些人已經在為牲畜與人搶飲用水不滿了。其實牲畜喝的水大多是從井底打起來的最低下的水，裡面含有大量的泥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