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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平靜 文 / 七月裳

    顏容和連氏並肩躺在床上容顏有惑。她把手環過連氏的腰,和她小聲說話。

    「娘親,國子監的大比什麼時候開始?剛剛大哥說娘親可以帶我們去看!」她一邊說心裡一邊默想著娘親心情好起來。

    「十九大比,三天結束,二十三開始停學。」連氏笑著,「過去兩年娘親都帶了你們去,今年當然也要去!」

    「那大哥以前成績如何?」她覺得大哥氣質沉穩,看起來還有些書卷氣,可顏家畢竟是武將出身,真不知他擅長的是哪一門。

    「你大哥騎射最強,樂理最差!」連氏似乎想起了往事,笑起來,「第一年大比他騎射就得了第三,但樂理一藝卻差點得了個差!」

    「真的啊?」顏容掩嘴而笑,「大哥以前沒學過樂理嗎?」

    「嗯,以前我們怎麼逼他都不學,進了國子監才學起來,開始一個月裡青鴻居裡的丫鬟下人們簡直呆不住,紛紛找借口跑出來,都是被他的塤聲鬧的!」連氏又把話題拉回大比,「那次他的塤聲眼看把評委都嚇到了,他便棄塤而歌,竟把你以前常吹的那曲『之子于歸』唱出來!這才得了優。」

    「真好玩。」顏容嚮往地說,「我們一定要去看啊!」

    「當然要去的。」連氏輕聲應完,呼吸聲便慢慢變得綿長——睡著了容顏有惑。

    顏容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有刺痛的感覺,使勁按了按,還是不好,只能閉上眼休息。

    也許是潛意識的催動,她的心法運行時在腦部流動的時間似乎比平時長了些,一股溫暖的感覺撫慰著她的頭部。她在無意識中睡著了。

    顏容起來時只覺得神清氣爽,又恢復了最好的狀態。她疑惑了一下,想不明白就拋開了。去晴柔居和顏宛一起做針線,然後再回自己的聽水居裡寫一會兒字,晚上陪連氏吃飯、散步,再看著她睡著了自已才回去睡。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滑過去。

    「連翹,林銘那裡有沒有傳來大哥的消息?」顏容坐在窗前,迎著寒風問。

    「三娘子,把窗關上吧,凍病了讓奴怎麼同夫人交待?」連翹急道。

    「這點風,冷不到我的。」顏容不為所動,「快和我說吧!」

    連翹見她不聽勸,才不情不願地說:「今日大郎一早騎馬去了南郊馬場,跑了一圈回轉去國子監,沖了澡剛剛到課時。中午在學裡用飯,下午和八殿下並一幫同窗練了一會武然後看書,晚飯後吹塤,然後就歇下了。」

    「好,我知道了。叫林銘小心著,跑馬和練武都危險,一定要看著點,特別要檢查好馬匹和武器,別出岔子!」

    「是,三娘子!」連翹點頭應下,就走了出去。

    迎春這才進來:「三娘子,時候不早了,歇下吧!」

    顏容歎了口氣,眼裡浮出一絲迷茫。她到底在做什麼呀?孩子不像孩子,想的東西賊多;大人不似大人,想做些什麼娘親和大哥都不給機會!

    「顏宥上宗譜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顏容坐在床上,仍不肯睡去。

    「二叔祖還是不同意,老爺天天不是外出會友就是入宮面聖,不知哪天才能去宗祠求情。」迎春表情客觀、聲音客觀,「夫人那裡已經吩咐下去,只等定好日子便可。」

    「那王大娘那裡呢?她在忙什麼?」顏容再問。

    「三娘子,奴答完這個問題您就歇了吧,想知道明兒起來了再問就是了!」迎春頗為無奈地還價。

    「好。」顏容伸出左手看了看,又伸出右手比了比,十指纖長指甲圓潤光滑,形狀好看——左手沒有長變形,她就放了心。

    「大娘給三娘子做衣服,已經完成了大半,說是過年您就能穿新衣了!」迎春說完,又加了一句,「我們閒的時候也有幫忙,我做了條腰帶,連翹做了裡衣,小丫鬟們各有出力!」

    王大娘是想借此事挽回在院子裡的地位,並同時討好自己吧?真是好手段。不過既然決定重新啟用,便由她!

    「知道了,你們都辛苦了,到時候一併有賞!」顏容失笑。

    「那迎春就先謝三娘子賞了!」迎春把她按下去躺好,蓋好被子吹了燈,只在外間留了一盞遠遠地透著些亮,便關上門出去。

    顏容瞪大眼看漆黑的帳頂,心裡呼了幾聲自己的名字:實際上是在叫那個「睡著的靈魂」。無果,才終於睡下。

    十二月一十九,連氏帶著兩個女兒出門。顏飛毅被請去給騎與御兩藝做評,不方便帶顏宥出門,叫連氏帶著。連氏便也捎上他。

    顏寰一早就先去國子監做準備,顏容她們吃過早飯才慢慢出發。國子監離得不遠,同樣位於富貴人家聚集的東城,走了三柱香左右就到了。

    「夫人,前面過不去了,車太多,可否就在這裡下?」趕車的老張請示。

    張大娘幫著掀開一點車簾讓她們看出去。只見外面一條長街兩邊滿滿地停著無數輛馬車,幾個穿著灰色長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舉著個牌子把後來的馬車攔住。

    「夫人請見諒,前面沒有位置,馬車不好回轉,請在此處下車吧。」一個瘦高個子,面白無鬚的男子上前來說。他說話的同時露出溫和的笑意。

    「無鏡先生!」連氏帶頭下馬車,「煩勞您親自出來主持,麻煩了!」

    那無鏡先生笑笑:「夫人不必多禮,某多做些也能多補貼些家裡,您實在不用在意!」

    他在顏容的感觀裡瞬間高大起來!多有責任感一個人啊。

    「無鏡先生是國子監裡有名博學的先生,教的數課每堂都有很多人去聽,以至於天氣好的時候,他的課都安排在戶外。」連翹在顏容耳邊小聲說。

    「阿宛,阿容,過來給先生見禮!」連氏嚴肅地說。

    「是!」顏容拉著顏宛的手,後面跟著顏宥上去行禮,顏宛只能做動作,話便只得由顏容一個人說。

    然後道聲別,連氏帶著她們順著馬車之間留下的一條只夠四人並肩而行的路進去。

    「那個戴白帽的是虛空先生,教授樂理;手裡舉紅著紅牌那個是曾啟先生,教授書理;還有那個扎黃色髮帶的是林無洛先生,教授御禮。」迎春和連翹走在顏容兩邊,她們偷空給她解說。

    顏容順著她們的目光看去,記住了那四個維持外面道路秩序的國子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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