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三四章 雲姑姑的建議 文 / 七月裳
顏老夫人帶著孫子孫女還有同族堂媳婦還有她的女兒一起到達國子監門口,顏容下了馬車才發現這裡和她上次看大比的不是同一個大門容顏有惑。
「這邊是女院,雖然同是國子監,但除了中間先生們課間休息所用的寮捨兩邊相通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隔開的。」顏寰笑笑說,「兩邊學生不能串門的。」
大家來到報名處,其實離大門不遠,但人很多,一層一層地圍著,讓人都不想走過去。讓顏寰在外面等著,老夫人眉也不皺一下地帶著一隊人馬直直走過去,就算近到人群外圍都沒有放慢速度。卻只見她如摩西分海般,人們自動分開一條道。
原來圍在外面的都是報名的夫人們帶來的丫鬟婆子,裡面真正在報名都卻沒有多少個。顏容回頭看看自己身後,頓時理解了。相比起來,顏家人真的已經很樸素了,老夫人帶兩個丫鬟,姐姐和自己一個只帶一個,一起來的那位嬸嬸兩倆個她的女兒一個,而剛剛離開的夫人自己帶了四個,她女兒帶了三個!
「阿容,你看什麼呢?」老夫人回頭,就小小孫女看著身後出神。
「沒有,我只是在想會有多少人報名,到時候能進入女院的又會有多少個。」顏容回過神,卻沒忽略祖母的話。
接侍處的一個夫人,或許是學院的先生,因為她穿的是灰色長裙,看起來和大比時見到的先生們穿顏色一樣。看起來她很熱情,笑容就沒有下去過。
「女院每年招生都不會超過三十人,不管有多少人報名都是這樣。」她很自來熟地接過話,「三位小娘子都是來報名的嗎?」
「不,這兩位才是。」老夫人把顏宛和另一個女孩拉到身前,「我小孫女還沒到年紀。」
順得地報了名。老夫人舒了一口氣,又問清楚了考試的時間,就想帶他們回去。
「祖母,我們想去拜訪女院的雲姑姑。畢竟我們都來了,不去問候一聲也太失禮了。」顏容出口請求。
「祖母,我也想過去那邊見一下先生,要不您和嬸嬸先回去,留一輛馬車在外面等我們即可。」顏寰也有此打算。
於是兵分三路。
問了先生,知道雲姑姑今天正好在,她們過去時。她在自己的寮捨寫著字。
「喲,你們終於出門了?」雲穎宴聽到敲門聲。抬頭看時,說出這樣有玩笑意味的話來。
只要不是正在教學,她還是很好說話的。
「雲姑姑好!」因為她是先生,顏容自然沒想起給長輩見禮那一套。
「好了,過來坐吧。不用那麼多禮!」原來雲穎宴看顏宛正手足無措,才開口讓她不再糾結怎麼行禮。
「雲姑姑。你天天都過來女院嗎?」顏容也不客氣,坐下就開口了。
她若是不找話,難道要等長輩先找話題嗎?又不是人家找她們來,是她們自己跑來的!
「不是,我現在隔天有課,沒課我就不過來。」雲穎宴動手在旁邊堆得有些高的冊子裡翻了翻,抽出兩本來。
「那我們今天運氣真好!」顏容笑著。「姐姐剛剛報了名,過幾天就考試了。您有什麼建議給我們嗎?」
她還在想這兩個小傢伙只在第一次交她佈置的字過來時來過一次,後來就只見字不見人,今天怎麼突然來了呢,原來打了是這個主意。雲穎宴把目光從冊子上移開。
「建議嘛。」她想了想,「其實也沒有什麼。一般基礎不錯,性子不要太差的女院都會收。」當然,前提是有夠條件的擔保人。不過人家已經報了名,當然是有的。
「不用注意哪一科嗎?比如說哪一科的先生要求比較高之類。」顏容看著仍然無措的姐姐,只得繼續問容顏有惑。
「按照你這個思路的話,那我建義阿宛你加強一下棋藝。」雲穎宴想了一下,笑起來,「不過這幾天來得及嗎?」
「來得及來得及!」顏容用力點頭,「姐姐棋藝本來就不差,現在有了心理準備,到時候遇到什麼情況都不會因為太突然而慌了手腳。雲姑姑你的建議很有用的!」
「對你們有用就好。」雲穎宴把手上的冊子翻開,「過來看看,你們上個月寫的字不夠用心。我知道你們難過,但以後可不能任由情緒體現在字跡上面。知道大家閨秀為什麼會被要求喜怒不形於色的端莊嗎?」
「為什麼?」顏容看看姐姐,她仍在那裡絞手指,只得自己給反應,不然讓雲姑姑自己唱獨角戲,她會給好臉色看才怪。雖然今天的雲姑姑看起來挺溫和的,但要知道平時只要說到寫字,她就會拉長臉變得非常嚴肅!
「因為有些時候洩露了情緒就很有可能會被人牽著鼻子走。」雲穎宴不是危言聳聽。做為以後要管理數量眾多的當家主母,控制情緒是非常重要的一課。
顏宛眼裡露出迷茫之色,顏容則是鄭重地點頭。
「這幾幅字是我找到的名家手筆,你們拿回去看看。不許弄髒弄壞!」雲穎宴小心地遞給她們。
顏容也小心地收下了。她一向佩服那些專心於自己的領域並且在領域內不斷努力的人,愛護對於他們在意的與專業有關的東西是其中一條底線。
「阿容,你今年也十歲了吧?要不我介紹你提前來學習?」雲穎宴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問道。
「雲姑姑,你不是認真的吧?」其實你是開玩笑的吧?哪有這樣突發奇想的。
「嗯,其實我覺得吧,提前一點也沒什麼。」雲穎宴很認真地說,「或許你祖母還有一個名額?你讓她給你報名好了。」
「雲姑姑,琴棋書畫裡面,我就只會吹笛子和寫幾個字,你讓我現在來考不是讓我來丟人嗎?」顏容忙努力說服她打消念頭。她是有些好奇這裡的書院制度沒錯,但經過了前世十幾年的刻苦學習,她一點也不想再來一次。就算知道不會是像以前一樣的應試教育,她的心理陰影也不那麼容易消除。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雲穎宴有些低落地說。
「為什麼突然想我提前來?」顏容覺得如果得不到答案,她一定會亂想的。
「過兩年,誰也不知道姑姑還在不在這裡做先生。」雲穎宴歎息著說。
朝堂的局勢她不懂,但她知道皇后娘娘因為沒有兒子,又一直與貴妃娘娘不對會,動作越來越多,而皇上的身體,聽說也不是那麼好了。她所依靠的不過是皇后娘娘那一點支持,若是到時有些什麼,她也是被波及的人。
顏容想到了其中的關鍵,眼光閃了閃:「到時候先生若是覺得在這裡做得累,不如到顏府去住住。」
雲穎宴身子前傾。她沒想到這小娘子能聽出自己的心音。但她才十歲,家裡怎麼能做主?自己也不可能與她平輩論交。唉,到時候再說吧,總歸也是一條路。
「雲姑姑,我們打擾太久了,真過意不去。」顏容拉著姐姐起身,「我們先告辭了。」
就在顏容在國子監和雲穎宴聊得開心的時候,粟廣已經進了西邊離洛京最近的加勒城。他專門繞到據說有西梁人長住的西城門附近的西市,在那裡見到了一對拖兒帶女西梁的夫妻。
問了些他們從西梁過來的事,他丟下些碎銀就出了西城門。
那對夫妻說,他們原來所在的小部落被吞併了,他們入關的時候是跟著商隊過來了。商隊在路上走得很快,和他們一樣跟商隊的西梁人卻挺多。不過大多是單個人,最多是幾兄弟,拖兒帶女的則幾乎沒有。
「唉,那麼遠的路,但凡能過得下去,誰想走那麼遠哦!」這是那人的妻子說的。
從西梁過來討生活的人每年都不少,甚至打仗過後會更多,只要是清白百姓,又有相關文,欣朝的守關兵士就不攔著。可是,只得青壯年單身一個這事就有些奇怪了。要知道,如果沒有家累,一個人在草原上怎麼也能對付過去,留在草原不管是工作還是娶妻都比較方便,若是來了欣朝,人種不同,做的又是下等工,願意嫁給他們的可是少之又少,可以是既沒錢又沒前途。
但這不關他的事吧?粟廣想了想,只要給師傅的信裡提了提,就不再放在心上,繼續向西而去。
顏容回到家裡時,午飯時間已經過了,姐妹倆便在青鴻居和顏寰一起用了才回去各自院子。
一換好衣服洗了臉,顏容就迫不及待地把丫鬟們都趕了出去,她要進空間繼續昨天未完成的工作了!
「嘀,主人,你終於來了!」眼前剛一閃,還沒等她看眼楚景色,就聽到腳下法瑞在訴說離腸。
「法瑞,你以後再出現在我腳邊這麼近的地方,被踩到了就別怪我啊!」她伸腳用足尖碰了碰它。
「嘀!」草抱著竄走了。
今年把房子都建好,她還有些餘力,但又怕再睡上很久讓人擔心,便不再繼續。
「法瑞,我覺得我沒必要種田的。」顏容有空的時候就想過這事了,「我不缺錢也不少吃的,自己還有我娘親給的幾個莊子,哪裡少這一點糧食?要不那裡就留著做草地好了,沒事還能放放風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