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絲囚籠】 第129章 攤牌 文 / 紅顏為誰
燈火姍闌時，城郊紀家，書房。
叩叩叩！
書房外響起規律的敲門聲，隨後溫嵐便端著一碗參茶緩緩走進來到書桌前放下，隨手拿過衣架上的外套給站在窗前沉思的紀銘笙披上，「在想什麼呢？」
紀銘笙按住溫嵐的手幽幽吐了口氣說，「阿嵐，有件事我不知道猜的對不對。」
溫嵐微微挑眉後輕笑道，「早看出你有心事了，終於願意說了？」
「哦？你看出來了？」雖說是幾十年的夫妻了，可紀銘笙仍舊有些訝異的，「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看出來的？」
「女兒出事的第二天我就看出來了，老紀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是關於唸唸的嗎？」
紀銘笙沉沉歎氣，「到底是你最瞭解我啊……」
溫嵐看著這個和自己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丈夫，除了那一次的事情，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什麼讓他有這樣的表情，看來事情可大可小。
「我們是夫妻，有事就該一起承擔不是嗎？」溫嵐握住紀銘笙的手低低說道。
紀銘笙猶豫了良久終於還是說出了心底的疑慮，「宗赫在醫院的事情你也是知道了，沐楓佔了宗赫的遠東啊。」
「老伍的事我也很難過，但是你擔心的只是這個嗎？」溫嵐知道不止這些。
「就在不久之前，宗赫來找過我，跟我說了一些事，我才恍然明白過來，現在想想這個人倒是有幾分相像，但如果我猜的是對的，那麼這件事就真的不好辦了，我自己倒是不擔心，只怕女兒她……」
溫嵐心中一急，緊緊抓住他的手，問，「你是說唸唸？老紀，到底什麼事不要瞞著我。」
紀銘笙將伍宗赫那天來找他的事全部說了出來，又將心裡的疑慮分析了一遍，此時，溫嵐的眉頭也緊緊皺在了一起。
「老紀，你的意思是，沐楓可能是季明的孩子？所以，他娶唸唸是為了……」報復這兩個字，她實在說不出口，一方面難以接受，一方面真的是太突然了。
「不錯，雖然現在只是猜測，但是我有一種感覺，沐楓，就是季明的兒子，當年，季明是我們之中結婚最早得一個，雖然孩子一直在國內沒有見過，但是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那一年那個孩子只有5歲，照現在推測來看，沐楓的年紀和那個孩子剛好吻合，而且……」
「而且什麼？」溫嵐心急如焚的問道。
「沐楓說過他還有一個母親，身體一直不太好在美國，我們都沒有見過，只要證明他母親是誰，那麼……所有的真相就都明白了。」
寂靜的夜裡，書房中，兩個人都沉默的站在那裡，心情沉重無比……
*
清晨，梁沐楓從浴室出來，拿過乾淨的襯衫和褲子換上，動作利落，又拿起一件深灰色呢子西裝套上，對著鏡子打領帶，一切就緒後才轉身走到床前看向閉著眼睛裝睡的她說，「我去公司了，身體不舒服今天就別去雜誌社了，我已經替你請好了假。」
紀念還是沒有反應，梁沐楓也不再說什麼，轉身便走向門口。
「我都知道了。」
忽然，在他即將離開房間的時候，紀念終於出了聲，梁沐楓腳步頓住，轉身。
紀念緩緩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他一字一句說，「江媛的那件事，是你做的。」
梁沐楓一點也不意外，當他決定放過江媛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早晚會知道，輕輕勾起唇，「所以，你想說什麼？」
「到底還要怎麼做，你才滿意？請你明白的告訴我，到底要到什麼程度你才能徹底放過我，放過紹颺？」
梁沐楓的臉色陡然一沉，他沒想到到了現在她還是為伍紹颺在求情，著想！
原本以為經過這些教訓，她會學著順從他，那麼他也會適當收手，可是他錯了，她還是那個固執高傲的，不肯輕易低頭的紀念。
「等著吧，這個遊戲，只有我玩夠了才能說停！」說完，便毫不猶豫的摔門離去。
紀念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落下的只有那滿身的傷痕。
梁沐楓沒有想到，紀銘笙在這個時候來找他，不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華易樓下一間私人會所包廂內，紀銘笙坐在那裡等著梁沐楓，很快的，門被推開，他轉身看著這個自己從前極其滿意並驕傲的女婿，如今陌生的感覺多過那些。
「沐楓，不好意思這麼忙還來打擾你。」
梁沐楓輕笑著和走過去坐下來，「沒事，爸找我，哪能拒絕呢？您有什麼事嗎？」
紀銘笙沉吟了下，決定不再轉彎抹角，「沐楓啊，我就直說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梁沐楓輕啜著茶，只是微笑。
「梁季明……是不是你父親？」終於，這句話，還是問出了口。
梁沐楓端著茶杯的手頓住，原本微笑的臉也倏然沉了下來，深邃的眸子看進他眼裡，低低說道，「既然爸你都知道了，還來問什麼呢？」
紀銘笙心中重重的咯登了一下，他果然沒有猜錯，宗赫也說對了，梁沐楓真的是季明的孩子！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靜，時隔二十多年，這份孽債終究還是找上門來了嗎？
可是這些往事，如今誰還能說的清呢……
「沐楓，爸相信第一直覺，你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希望我沒有看錯人，也希望唸唸沒有選錯丈夫。」
梁沐楓看著他，很久都沒有出聲，過了很久，才漸漸笑開來，只是這笑卻是那麼冷，那麼諷刺。
「爸？我這輩子只有一個父親，就是你口中的梁季明，你所謂的好朋友，被你們害死的梁季明。」
紀銘笙到此刻才意識到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不可挽回，自己曾經犯下的錯，如今卻要讓後輩人來承受，這叫他如何能接受？
「沐楓，不管當年的事是誰的錯，你要恨要怨就衝著我來，紀念是無辜的，她那麼愛你，你就忍心傷她嗎？」
梁沐楓冷笑出聲，「看來，您今天過來就是要來和我攤牌的，好，那我也清楚明白的告訴您，無論你們做什麼，都改變不了我的決心，我父親的死，你們都要為此付出代價，包括你女兒——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