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無愛承歡】 第201章 如果沒有你 文 / 紅顏為誰
荒蕪的城市，只剩下片片凋零的枯萎樹葉，紀念赤著雙腳遊走在無人的街道，這裡荒涼，冷寂，看不見一個人影，也看不到一點城市的氣息，像是完全沒有生機，可怕而寒冷。
陡然間，她似乎看到前方有一道矮小的身影，那道身影微微轉身，她終於看見了模樣，唐唐？！
「媽咪，媽咪……」是唐唐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哀怨。
她心中一痛，箭步上前，想要拉住孩子的手，可是下一秒又不見了，「唐唐，唐唐！」
再次睜開眼簾，面前一片明亮，寬敞的室內，空氣乾淨清新，室內飄逸著百合的淡淡香氣，那是記憶深處她所熟悉的味道……
轉眸，卻意外對上了男人冷峻的線條，而他，正也注視著她，彼此一陣沉默，無言。
梁沐楓將視線移到手腕上的表，一個小時，這個女人昏迷了一個小時，剛才在餐廳她一瞬間到倒下去的時候，他是什麼感覺？
心……疼？
但是，該不該？這個女人現在眼裡似乎根本就看不到他，甚至很多時間，他都會忍不住自嘲，到底她有沒有在乎過他，即便有了唐唐，也還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另一個男人？
梁沐楓，你要不要這麼活受罪？
「唐唐呢？」紀念不想繼續這麼尷尬下去，別過視線，卻是問了最不該問的問題。
男人挑著濃眉，「你這樣的身體狀況，恐怕將來照顧孩子精力有限，霍天寒也未必會照顧的過來，他是律師，滿世界的跑，難道要請保姆？上次在你家看到的那個菲傭？我絕對不放心，紀念。」
「梁沐楓，你夠了！你口口聲聲唐唐是你的兒子，可你有沒有想過他需不需要你？有沒有想過他接受不接受的了你？有沒有想過跟我生活了五年的孩子一下子失去媽咪，跟著一個什麼都不瞭解，甚至完全陌生的爹地，他會不適應？而且，你確定，唐唐願意跟你，不要我這個媽咪？為什麼經過了這麼些年，你的霸道本性，還是依然沒有改變？於墨跟我說，你說你對不起我……可我看到的不是那樣，只是你越來越狂妄的自私。」
梁沐楓眸色倏地加深，聲音也低下去幾分，「墨跟你說了什麼？」
紀念輕笑出聲，笑容裡有荒涼，「重要嗎？現在我們在談的是唐唐的問題，你說說看，到底要怎樣，你才能放過孩子？」
梁沐楓俊顏陰沉，卻是堅定的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你——」紀念感到一陣頭疼，忽然發現跟他真的是話不投機，沒有什麼可說的，也不顧身體行不行，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走到一半卻被男人拉住手腕。
她回頭，瞪視他，「放手。」
「把話說清楚，孩子的撫養權，你沒有可能，不要逼我做絕，唸唸，你很清楚我的手段。」
紀念冷笑，不著邊際的撥開他的手，「梁先生，那我也清楚的告訴你，別想打唐唐半分主意，我絕對不會讓步的。」
「紀念！」
「住口！不要叫我，不要試圖再改變我的決定，梁沐楓你到底知不知道，別人辛苦的一切你一句話就可以輕輕鬆鬆說毀就毀，好，什麼事我都可以退讓，可是唐唐不行！他是我的命，誰也不能！包括你，你以為你是孩子的父親就有權利做些什麼了？當年我以為出了那場車禍一輩子也生不了的時候，我的痛你瞭解嗎？最後帶給我希望的卻是這個即將出生卻不能擁有完整家庭的小生命，我想過不要，可是醫生告訴我如果不要，也許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可無論如何，孩子都是無辜的，我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生下他，我告訴自己，他不是你的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我可以把他撫養成人，給他最好的生活環境，可是，孩子出生不到三個月，老天就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還是那麼小的孩子，居然換上地中海貧血，必須每個月靠輸血和治療來維持他脆弱的生命，而讓唐唐變成這樣的人……就是你，是你，這個所謂的親生父親。為什麼？為什麼我都離開你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毀了，可到頭來，還要因為你讓孩子受盡委屈和痛苦，換做是你，不恨麼？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做孩子的父親？」
女人一字一句，將心裡埋藏已久的那錐心的苦楚統統道出來，她不是想質問他什麼，她只是希望他看清，唐唐無論如何都不會屬於他，那是她一個人的孩子，要她把唐唐交給一個曾經是殺人兇手的人，她是瘋了嗎？
男人安靜的聽她把話說完，無動於衷，她說的這些他早已瞭解，可是，依然撼動不了他的決定，「可他也是我的兒子，你以為在我知道這些後我還會眼睜睜看著孩子受苦？沒錯，你說的很對，是我害唐唐變成這樣，但是你能說這些也都是我安排好的？紀念，不要用這些借口來應付我。」
「梁沐楓！你是要逼死我麼？到底我欠了你什麼，要這麼窮追不捨！」她幾乎是用吼的了，如果可以殺人不犯法，她真恨不得上前挖開他的心臟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
「我逼你了？你不想我逼，也可以，馬上和霍天寒說清楚，你想給唐唐一個完整的家，我來給，名正言順，你我是孩子的父母，沒有比這個更合理的，如果你不同意，那麼——」
他頓了頓，繼續說，「我們只好法庭見了，你想看到的是這樣的結果麼？」
「你，什麼意思？」紀念忽然覺得自己分不清他在說什麼。
「意思就是，你，要麼和我結婚，要麼，放棄唐唐。二選一，決定權在你，還有，別以為身邊有霍天寒就可以有恃無恐，從來都只有我不要的，就像當初你跟著他離開我，不是因為他是率政界的將軍，而是，我放棄的你。」
不是因為他是率政界的將軍，而是，我放棄的你……
我放棄的你……
紀念感覺眼前身影搖晃，男人的冷言冷語讓她有種似真如幻的錯覺，他，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結婚？二選一？
什麼叫決定權在她？他分明是逼婚，就如當年一樣，每次，他總有辦法扼制住她的軟肋，當年是家人，朋友。
如今，是唐唐。
他怎麼能這麼卑鄙呢？
「你只會用這種手段嗎？威脅我是你一貫的風格？梁沐楓，我——」
「你沒有想過要救唐唐？我不相信霍天寒會沒有告訴你，其實有一種辦法，可你拖到今天都沒有去做，是為什麼？你不愛他。如果愛，你早就是他的女人，嬰兒的臍帶血可以救唐唐，你和霍天寒可以試，可是，那天晚上你終究還是沒有成為他的女人，紀念，儘管你愛著孩子，可是，你沒有辦法和他發生關係，不是嗎？」
紀念霍的抬眸，看進他高深的眼裡，原來……
他知道。
所有她隱忍在心裡的鬱結被他在此刻一一揭穿，她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是，那天早上，她還記得他清晰的嘲諷自己，他說：昨晚很激烈。
那一晚，她原本想要將自己交給霍天寒，一是想要試試能不能救唐唐，五年來，看著孩子每次都因為反覆的治療而痛苦的揪著小臉，她的心比誰都痛，霍天寒在一開始就告訴過她救唐唐的唯一辦法，但是她不行，一直在逃避，直到梁沐楓再次出現，她波瀾不驚的心再次蕩起了漣漪，她才知道，原來她的心根本沒有死……
為了不再迷惘，為了唐唐，她決定將自己交出去，霍天寒的好，是她毫無保留的最重要原因。
可是，不行，真的不行，沒有感覺就是沒有，她不能自欺欺人，那一晚，後來的時候，他們彼此都沒有再進行下去，霍天寒說過這樣一句話，他說，「如果還愛他，想救唐唐的話，你可以試著找回自己的心，紀念，我要你，但是，如果不是你想要的，我怎麼能忍心要你做不願意的事，我讓你自己決定，是我，還是他。」
是霍天寒，還是梁沐楓……
這一刻，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一面是比友情更珍貴的情意，她無力辜負，一面是她心裡一直逃避卻不得不承認的，她的心只給了一個梁姓男子，可是她與他之間，有著太多不可能，太多太多……
再次抬眸，她的眼裡似乎是積蓄著一些模糊的淚光，「為什麼，要來參與我的人生，梁沐楓，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我爸，我媽，也還會好好的活著，唐唐會有外公外婆，哦不，如果沒有你，就不會有唐唐，也不會有這惱人的病，我的孩子會很健康，很健康，如果沒有你……可是為什麼，偏偏要有你，為什麼啊……」
這是重逢以來，梁沐楓第一次看見脆弱的她，心裡一陣陣的刺痛，忍不住上前一把將她按在懷裡，聲音低沉卻不可抗拒，「我不會讓唐唐有事的，絕對不！」
脆弱來的突然，一經侵襲便再也關不住，也不管此刻抱著她的人是誰，她只是想要好好休息，真的太累了這些年……
而這具胸膛，是唯一能給她安定的地方，她等待了多年的……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是不是都會變得不一樣，是不是……
ps：其實紀小姐一點都不濫情啦~~為了唐唐嘛，這章解釋了哦，親們明白為什麼那一晚紀小姐要獻身了吧，但終於還是做不到哈！她愛的只有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