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01.頓悟（上） 文 / 冬雪傲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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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裡只剩下安格、傑西卡和斯蒂芬三人。安格遲遲沒有開口，讓斯蒂芬不禁有些不自在。明明面前只是兩個小女孩，氣氛卻讓他覺得有些尷尬。

    自嘲的笑了笑，三十好幾的大男人了，對兩個小女孩，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只是任誰，在剛剛被震撼過後，被獨自留下來，都會感到有些手足無措的吧？

    心裡打著鼓，面上卻還得做出一副平靜的模樣，壓力倍增。

    「安格小姐，是要商量準備去聖城魔武學院看兩位少爺和大小姐的事情嗎？」想了想，斯蒂芬還是決定化被動為主動，率先開口問道。

    「那件事情，羅蘭爺爺會替我安排好的。斯蒂芬叔叔明明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安格聞言莞爾，這個世界聰明人太多了，但有些人，卻已經習慣了故意裝傻吧？當下裡，輕輕一揮袖，一瓶波光流轉的藥劑便出現在她白皙的小手上，素手微台置於桌上，笑眼斜睨向他道：「那位留了四瓶藥劑，這一瓶是留給你的。」

    斯蒂芬老臉一紅，心思被人當面戳破，還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的確，他猜到了，卻故意顧左右而言他。

    看著面前那瓶晶瑩剔透的藥劑，斯蒂芬心下微沉，這女孩，未免也太過聰慧了些。眸子瞬時變得沉黯，也不再做什麼徒勞的偽裝，沒有伸手去取藥劑，反倒扭頭對上安格天空一般澈藍的眼眸。坦然道：「安格小姐，不瞞您說，我是很想要。但我也明白，無功不受祿。」

    從成為戰士的那一刻起，斯蒂芬早就明白，凡事從沒有不勞而獲的道理。

    「斯蒂芬」，腦中閃現母親慈愛的看著少年時的他的模樣，以及那輕描淡寫，卻重若泰山一般壓在他心口的期待：「你要努力，要成為超越『他』的存在……」

    斯蒂芬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捏成了拳。目光落在安格的小臉上，諱莫如深。

    「只是一瓶藥劑罷了。」安格眨眨眼，卻是難掩眸底滿意的神色。不過這瓶藥劑，卻是一定要送出去的，於是開口揶揄道：「斯蒂芬叔叔難道你不想確認一下這種藥劑的功效嗎？」

    確認功效？

    有傑西卡這個事實擺在眼前。這種藥劑的功效還需要確認嗎？

    她是在嘲諷他吧？斯蒂芬有些慍怒，怒色染上了他的眸子，明晰可辨。

    然而安格。卻是笑盈盈的看著他，絲毫不擔心的模樣，似乎毫無所覺。

    怎麼可能呢？如此中慧靈秀的少女，即便頂著一張蘿莉臉。也遮掩不了她滄桑如海的玲瓏七竅心，要是連他臉上如此明顯的怒意都看不出來。她不如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不過，那又如何？他不能，也不會拿她如何。

    僵持了良久，斯蒂芬忽然臉上神情一鬆，走上前將藥劑拿起，隨意的放入外衣的口袋中。

    英俊的臉蛋上寫滿了疑惑，轉過身，直直的看向安格。他深深的注視著面前的這個小女孩，忽然覺得，她就像是一個謎團。讓人琢磨不透。

    明明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啊！卻像是一個能夠看透人心的惡魔，將他內心最深處的醜惡看的一清二楚……而他，偏偏還無法拒絕！

    沉默了一會。他開口問道：「安格小姐……您到底想要什麼？」

    果然是個聰明人。安格的小臉綻開一個燦爛的笑顏，夕陽的餘暉映入窗口落在她臉上。暈染的她的笑臉竟是別樣純潔：「我只要你對我父親五年的忠心，只是對我父親，而非格蘭芬多家族。」

    斯蒂芬聞言，頓時鬆了口氣。不過是五年罷了，這時間不長不短，並不是不能接受。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轉過身，走出了房間。有些事情，其實並不需要開口承諾什麼，他拿走藥劑，就已經是最直接的答覆了。

    他是一個重承諾的人，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安格小姐？」傑西卡有些迷茫的走過來，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護衛們當然都是忠心的，又何必特意強調？而且，竟然還有期限？

    安格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並沒有解釋龍大當婚。

    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掌控的東西。

    沒有百分之百的忠誠，同樣，如果有足夠的利益驅使，也沒有百分之百的背叛。

    這個男人，做事認真一絲不苟，同時又心思細密，只要是他答應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去違背自己的諾言，作為下屬，一定是個很好的人選。

    但，他就像是一隻鷹隼，心性孤傲，有野心，想要收服他，很難。

    安格自己不會去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在她而言，鷹隼還是忠犬，並沒有什麼區別，能為自己所用就足夠了。但為了伯德男爵，她卻不得不用上這種招數。

    對忠犬，該動之以情，對鷹隼，則趨之以利。

    斯蒂芬這樣的男人，崇尚強者，即便抓住了他的弱點，也不可能臣服一個弱於自己的人。所以，想要收服他，安格必須要幫助伯德男爵提升起來。

    對其他人而言，這或許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對她來說，只需要時間和耐心罷了。

    在這之前，當然要先把人留下。

    一瓶洗髓藥劑就能留住一個資質出眾的武士五年，她一點都不虧。

    「沒什麼，傑西卡。」安格對她搖搖頭，這些事情，就算解釋給傑西卡聽，她也聽不懂。「你剛才說，有話對我說？是什麼事情？」

    傑西卡呆了呆，她都快忘了自己想說什麼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道：「安格小姐，是這樣的，剛才我在冥想的時候，好像聽見有人對我說話了！」

    安格笑瞇瞇的看著她，問道：「哦？是誰啊？跟你說了什麼？」

    傑西卡搖搖頭，有些困惑的道：「是那些魔法元素！它們說了很多……但我說不出來，真的！安格小姐，我不是不想說，只是好像自己心裡很明白，但卻說不出來……」

    魔法元素？安格詫異地道：「你是說，你能和水系元素交流嗎？」

    傑西卡想了想，才點頭道：「好像是的，安格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安格不禁笑了起來，這丫頭，還真是得天獨厚，只一次感悟，就獲得了水元素之心！

    通讀魔法基礎知識的安格，自然不會不知道，這種被譽為神之眷顧的天賦。

    傑西卡原本的魔法資質，只能用差勁來形容。如果不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小女僕，從小陪伴在自己身邊，自己也不會去幫助她。於安格而言，自己的存在，便是傑西卡的機緣。

    修真一道，本就是逆天而行，除了本身的資質外，機緣無疑也是很重要的。否則，若只是一味勤奮，就能踏足天道，也不會有那麼多天才隕落了。就像安格前世，本是三靈根，只以資質而言，自然是落了下乘的。如果沒有機緣，她一輩子也就是個小修士，最多不過進階金丹。然而她卻生生以三靈根之資，躋身天靈根、雙靈根修士也要仰望的大乘期修士之列，這就是她的機緣。她前世那一生，雖有許多不如意，但在機緣上，倒是比誰都要強些。

    只不過，到了最後關頭，她還是沒能扛過天劫，一舉飛昇。

    而無論是魔法師，還是武者，也都有類似的狀況。

    如果自己沒有重生到這片大陸上，傑西卡也不會有此機緣，誤打誤撞的得到了水系魔法元素的認同，生出水元素之心！

    但，這又並非都是她的功勞。如果沒有伯德男爵和不知身在何處的母親，她也不會來到這個世界；如果不是伯德男爵讓傑西卡陪在她身邊，傑西卡也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如果不是因為伯德男爵對她憐愛有加，她也不會想要幫助伯德男爵突破資質的局限，成為更強大的存在，更不會費心為他收買人心……這就像是一個生生不息地循環，有得必有失，有付出，必然有回報。

    凡事有因就有果，這世間之事，玄之又玄，難以參透。

    不過心念之間，安格似有所悟，來不及跟傑西卡解釋什麼，連忙盤膝坐下，很快便入定了。

    一股氣旋從安格的身上生出，生生將傑西卡整個人推離，退了好幾步遠。等傑西卡回過神來，第一個動作便是迅速跑去掩住大門。看向安格沉靜的小臉，咬了咬唇，也閉上了眼睛，席地而坐，開始冥想。

    須臾之間，水元素們便親你的湊了過來，圍繞在傑西卡的身側。

    【需要幫助嗎？我的朋友。】

    【你可以幫我嗎？安格小姐好像要突破了！但是不能讓別人發現……】

    【好啊好啊！咦……這個女孩好像有點奇怪！她身上的氣息，好像……我的朋友，她好像可以幫助我們，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們可以和她一起玩嗎？】

    【當然了，安格小姐人最好了！】

    【那太好了！】

    頓時，元素們歡快的向安格湧去，整個屋子頓時都充斥著豐沛地魔法元素的氣息。

    傑西卡鬆了口氣，睜開眼睛，卻震驚的發現，安格整個人都被一團五彩的光芒所淹沒，元素們在她身側活躍的跳動著，沒有絲毫抵抗的被她納入身體之中。

    這是……怎麼回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