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27.好久不見 文 / 冬雪傲梅
獠牙?青年怔怔的看向敞開的劍匣中那把寒光凌冽的武器,良久忽然笑道:「的確,它更適合叫獠牙,而不是龍紋刀……我想,我為它找了個好主人龍大當婚。」
安格微微一笑,伸手將獠牙拿起,輸入一絲真元。
霎時間,一陣劇烈的紫光從獠牙上迸發出來,甚至比方才青年滴血之後的光芒更甚。眾人的耳畔彷彿響起陣陣龍吟,幾條紫色的龍紋從刀身上浮起,似幻似真。
而後,在青年驚愕的目光中,她淡笑著鬆手,獠牙上的紫光淡去,卻不似先前那般暗沉,淺淺一笑道:「我並不是它的主人。」
「可是你……」青年愣愣的看向安格,他從不知道,龍紋刀……不,獠牙居然還能迸發出這樣耀目的光芒!彷彿真正的活了過來,而不是短暫的清醒。
在他的手上,獠牙只是一個死物,在這個少女手中,它卻是一把真正擁有靈魂的武器。
安格並不答話,反而將獠牙反手遞給清戈:「清戈,你試試。」
轉頭,對上清戈淡金色的眼眸,那眸子,不知什麼時候起變得幽暗而深沉,讓她看不清。
她疑惑的以目光詢問,卻見清戈洒然一笑,那麼淡漠,那麼……不像是他。
「魔器——獠牙。」
深沉溫潤的聲音從清戈口中吐出,所有人都是莫名的愣怔。
淡金色的眸子卻只是緊緊的盯著少女清冷的身影,如影隨形。
安格渾身一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著清戈,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
清戈忽然燦然一笑,他道:「小師妹。好久不見。」
小師妹,好久不見。
這一瞬間,安格忽然很想落淚。淚意湧上她的眼眶,水珠卻遲遲不肯落下,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定定的。
時光。彷彿在這一刻定格了一般?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索斐不明所以的問道,他自然看的出兩人之間似乎出了什麼問題,但怎麼想都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清戈為什麼叫她小師妹,安格為什麼露出一副要哭不哭泫然欲泣的臉。
那不是他印象中永遠微笑的安格,亦不是素來清冷的清戈。
然而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傑明特他們同樣莫名其妙,彼此面面相覷。
「師兄……」
「乖。回去再說。」清戈伸手溫柔地拍了拍安格的肩膀,面上是淡淡的笑顏,熟悉又陌生。
「嗯。」安格乖巧的點點頭,走到他身後,一如從前。
前世的從前。
青年不知就裡,聽了清戈的話,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會是魔器?上面並沒有一絲魔氣啊!」這片大陸所謂的魔氣,只有魔族才擁有,而獠牙雖然有一種莫名的邪氣,但他確定。那並不是什麼魔器。看向清戈的目光不禁有些惱怒。
獠牙曾是他的生命,若非再也護不住他,他也不會出手將它賣掉,哪怕它從來不屬於自己。
「沒什麼。此魔器非彼魔氣。」清戈淡淡一笑,並不以為意。他很欣賞青年對待獠牙的態度,彷彿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非一把死板板的武器:「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將它送回來。」
「額……不用客氣。」青年總覺得有些彆扭,不由撓了撓頭,說道。「那我先走了。」
「你不和獠牙告個別嗎?」安格從清戈身後探出腦袋,小聲問道。
「告別?」青年看她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與先前那沉穩的少女幾乎判若兩人,先是微怔,既而搖了搖頭:「它本就不屬於我,我又何必去留戀它?」
「等等。」清戈叫住青年,笑了笑,反手將獠牙扔了過去。對方手忙腳亂的接住,疑惑的看向清戈,眸光閃爍不定。
清戈笑道:「這不是我的東西,反正它的原主人也不再了,就送你吧!不過,這個劍匣我就留下了。」
「喂喂,清戈小子,你就是不想要,給我也行啊!」傑明特忍不住出聲道,這世上還真有干買櫝還珠這種傻事的人?那可是神器啊!就是魔器也不錯啊!好歹是個物件嘛!
「傑明特,我這出錢的還沒說話,你著什麼急啊?」帕格武神聽的好笑,捅了捅傑明特:「你心疼她個什麼勁?孩子們自有孩子們的道理。」
青年接過獠牙不由自主就愣住了,送給他?自己賣出去的東西,人家結果只要一個劍匣?不禁有些傻眼,但確實,又有些心動。這把刀在自己手上多年,本就是有些不捨的,人家這麼開口了,他還真有些把持不住龍大當婚。不過最終,他將獠牙放在桌上,搖頭說道:「不行,這是你們拍下的,自然就是你們的,我總不能白拿你們的錢。」
「無妨,在我們眼中,這個劍匣比獠牙要珍貴的多。」清戈笑了笑:「這把獠牙沒了劍匣,或許會成為真正的龍紋刀,從今以後,你不要再用鮮血去祭煉它。凡人的鮮血,對它是沒用的。」
什麼意思?青年不懂,但他看懂了清戈眼中的認真,猶豫了一下之後,終究是點了點頭。
不過,他將手中一直捏著的卡放了下來:「既然如此,刀我收下,這些錢,我也不能要。」
喬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兩撥人,這算怎麼回事?一個買了東西又退了回去,還聲明是送人家的。一個收下了卻又退還了金幣,搞了半天不是等於免費贈送了一個劍匣?
哦,他們還從中獲利五億金幣……
「不用。」清戈拒絕了那張卡,他不想欠別人什麼。雖說劍匣本身就是他的,但錯失了上萬年,自己也同樣有責任。對方能將劍匣保存的如此完好,恐怕也是下了功夫的。「獠牙算我送你的,你不用再推辭了。」
青年不由自主的縮回了手,清戈的年紀雖然不大,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說的話,卻讓人不由自主去聽從。
見他不再堅持,清戈笑了笑,又對喬道:「喬先生,這把神器是我們買下了,並沒有讓別的什麼人帶走,這一點,您應該清楚吧?」
喬愣了愣,下意識點了點頭,方才反應過來,這是要他隱瞞?
不過,這也沒什麼,既然人家你情我願,他自然也不會摻和:「我明白,我會保守秘密的。我們商會的人,也絕對不會知情。」
「大恩不言謝。」青年也知道,清戈這是在為他的安全考慮。若非被人緊逼,他又何苦如此。要是讓那些人知道神器還在他手上……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裡越發的感激清戈。「我叫科洛,若是日後有機會,一定相報。」
說完,也不等清戈說什麼,便大步離去。
喬見他走了,跟著說了兩句,便也離開了。
清戈便道:「我們也該走了,院長你們還要不要看一下自由交易會?」
卡羅迪院長點點頭:「你們先走吧,我去樓下大廳瞧瞧,每次自由交易會都會有不少好東西,我得去瞧瞧。老師,帕格大人,你們跟我一道嗎?」
「我才不跟你小子一起呢,我要跟清戈和安格他們一塊回去。」傑明特撇撇嘴道。
帕格一把拽住他,笑道:「說什麼呢,當然是跟我們一塊去看看了。」真是不識像的傢伙,沒看見人家分明想要私下獨處麼?又轉頭看向索斐:「你也一起吧!」
「是。」索斐自然領會,忙不迭的點頭答道。
屋內很快只剩下了清戈和安格兩個人。
清戈笑了笑,溫柔的注視著身邊的少女,她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著頭,不好意思抬起。
「我們也走吧,小師妹。」
「嗯!我們去哪裡?」
「去城牆上……你沒有看過聖城的夜空吧,可漂亮了,我帶你去看,好不好?」
小師妹,你還沒有看過山上的星空吧,可美麗了,師兄帶你去看看,好麼?
安格一怔,腦海中浮現起似曾相識的那句話來,眸中的淚終究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傻丫頭,哭什麼。」他抬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珠,輕笑道:「我還在你身邊……你永遠都不會是孤單的一個人。」
是什麼樣的執念,讓他紀事忘記了從前,卻也依然留守在她的身邊?
是什麼樣的遇見,只是一眼,就讓他再難忘記?
清戈不知道,也說不清,他想守護的人,從來都只有她而已。
城頭,明月。
大顆大顆的星星閃爍的星空比當年山上的夜空還要更漂亮,月光如水一般灑落在兩人的身上,照耀著一片盈盈朦朧的光芒,溫存而美好。
少女靠在少年的肩頭,靜靜的佇立在城牆上,她黑寶石一般的眸子眨也不眨的落在他的側臉,看的他忍不住回眸,輕笑。
「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他笑,溫暖而寵溺。
「因為師兄最好看啊!」她笑,頑皮而輕鬆。
前世,她從不曾這樣和他靠近,她總是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寬厚的背影失神。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知道自己不想靠近,不想接受。
而等到她明白的時候,他已經永遠離自己遠去。
眼前逐漸朦朧,她抬手拭去了淚花。
「師兄……真的,好久不見。」
(嗚嗚,今天去舅舅家吃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