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五零章 殺意(二更) 文 / 夜雨驚荷
(哇卡卡,二更送上來啦御朱門!小荷求推薦票啊,粉紅票啊!)
門外悄無聲息,浴桶裡不斷往上冒著熱氣,凝萱坐在深水中不斷回想著此番經歷。她已經篤定主意,甭管趙煦什麼態度,認自己也好,不認自己也罷,反正他得想法子把自己安安全全的弄回到京城。至於自己的臉
凝萱摸了摸傷痕鮮明的刀疤臉,說不怨憤是假的,可在容貌和保命之間,凝萱寧願選擇後者御朱門。破車上的海公公分明不願意與錦衣公子等人同流合污,說不定他還在尋找出逃的機會,只要過了眉州,那就是北齊的地界,凝萱雖然不知道海公公到底在北齊是個什麼地位,但看那個愛嚼舌根的宗翰公子直呼其姓名,凝萱也猜得出,這位海公公絕不是蝦兵蟹將,甚至有可能是北齊內廷裡游出來的一條大魚。
「咳咳!」門外忽然有人輕咳,凝萱雪白的肩膀一僵,水波下的身形在濕霧中更加婀娜娉婷。
「誰?」
「是我!」
凝萱半晌沒回話,那個叫宗翰的臭小子?他來做什麼?
見裡面人沒有應答,門外的公子宗翰就有點惱羞成怒,好容易把守門的婆子打發走,他好心好意來送湯藥,裡面的臭丫頭難道不領情?他是個暴脾氣的,一腳就踹在門板上,踢得那窗欞撲唰唰直要破了的樣子!
凝萱這個火大,好你個龜孫子,難道不知道姑奶奶在裡面洗澡嗎?那窗戶要是破了,自己就和他拚命!
公子宗翰久不聞聲響,腳下的力道越重。這院子是錦衣公子等人包下的單獨院落,遠處歌聲繚繞。隱隱壓過了這一處的喧鬧。凝萱手忙腳亂的正要出浴桶,外面那瘋子說不定真就將門踹破了,到時候事情不好收場,吃虧的還不是自己?木桶裡自有一隻矮矮的小凳子供人休憩,那水桶看著高,其實踩在凳子上面,凝萱可以很輕鬆的從裡面躍出來。
胸前裹著粗棉白布,一隻腳在浴桶外,一隻腳卻還深深埋在熱水中。凝萱就聽見外面傳來木桶掉地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女子跑到了門前。
「這位公子,裡面的小姐正在沐浴,你。你這是什麼規矩!」
聲音有點氣急敗壞。凝萱卻聽得分明,是那個高個子媽媽。門外公子宗翰俏臉羞得通紅,他哪兒知道裡面的人正在沐浴。自己剛才支走那婆子的時候,對方還興高采烈的收取了自己一兩銀子的打賞!公子宗翰一想到對方詭異的眼神,紅臉立即變的黝黑黝黑。
莫不是那賊婆子以為自己對裡面的醜八怪起了歪念頭吧?
公子宗翰就覺得嗓子眼裡一陣泛酸水,險些沒嘔出來,一把將手中的藥碗塞進高個子媽媽手中,一面彎腰捶胸。一面還不忘惡聲惡氣的吩咐道:「叫她喝了裡面的藥!嘔!」
一路乾嘔,一路逃也似的遛了。
凝萱披著床上的被單偷偷躲在門後。等聽見人確實走遠了,這才小心翼翼撤掉門栓,高個子媽媽抱著空桶,有些愣神的看著右手端著的灑了一多半的湯藥。凝萱沒有吭聲,直接拉人進屋,接過對方手裡的瓷碗,想也沒想就一口灌了進去!
「姑娘,慢!」高個子媽媽遲了半步,她話音剛起,凝萱已經將碗喝了個底朝天。媽媽忙嗅了嗅碗底的殘渣,「姑娘可知道自己喝的是什麼藥?」
凝萱輕撫自己的臉頰,語調低沉:「還不是為了這張臉!」高個子媽媽輕輕一笑,推著凝萱上了宣軟的床榻,用白布巾子一點一點絞著凝萱的秀髮:「看姑娘這滿頭的烏絲,我也猜得出姑娘原本的姿色應該是超純脫俗的。可姑娘不能為了恢復容貌就亂用藥啊!你剛剛喝的確實是對症下藥,然而湯藥裡有一劑蘇松子,這可是」媽媽壓低了聲音,「這可是要人傷口再次崩裂的烈藥啊!」
凝萱當即火冒三丈,然而很快又覺得不妥,她沒多理會這位媽媽,而是隨意穿了件仙客來送的衣裳大褂,端著猶有湯漬的白瓷碗就往外走。「姑娘,姑娘!」媽媽緊趕慢趕,可說來也奇怪,她卻無論如何也追不上前面的人。
凝萱徑直來到後場院,那輛破馬車就拴在石頭上,前面一個馬槽,正悠閒自在的甩著尾巴。趕車的車伕也是錦衣公子的屬下,只不過等級低了些,但一身的功夫應付一個魏凝萱還是手到擒來的。
車伕前會兒還在賞月喝著小酒,一見凝萱氣勢洶洶的奔來,嚇得咕嚕一聲翻身下了馬:「姑娘,這大半夜,你來這兒做什麼?姑娘還是回去吧,小心夜裡風大,姑娘還是謹慎點的好。」
「你和這位媽媽到月亮門處等我,我有幾句要緊的話和裡面的先生說。」
車伕似乎有察覺,不動聲色的望了望凝萱手中的空碗
海公公滿臉笑意的盯著凝萱,凝萱強壓住火將碗往海公公膝蓋上一丟,白瓷碗滴溜溜打了個晃兒,穩穩地落在了膝蓋上。
「公公早就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是不是?你害的我淪為今天這個地步,可我卻不曾為難公公,各為其主,公公有效忠的主子,否則咱們之間何來這些糾葛?然而公公如今落難,為何還要使壞心眼兒。我魏凝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公公?」
凝萱的聲音很大,尤其是叫道自己名字的時候,聲音幾乎要將破車的車頂捅破!海公公笑道:「姑娘消消氣,咱家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原來就為這個。嗨!一個小小的蘇松子也值當姑娘大驚小怪?」
凝萱心一沉,果然和那個媽媽說的半分不差。海公公又道:「咱家應允姑娘,等出了眉州,咱家一定給姑娘重新恢復原來的容顏。至於什麼蘇松子,姑娘大可不比理會,這點彫蟲小技,在本公公眼中還算不得什麼!」
凝萱站在馬車外,直視車裡潦倒困頓的海公公,一陣一陣冷笑:「公公憑什麼堅信我一定會隨你到北齊去?那裡等著我的是什麼,你當我半點不知?我不信世間有女子天生軟骨頭,好好的大家閨秀不當,偏要到敵國去做個卑賤的玩物!」
凝萱說著說著,眼底便泛起了無限的殺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