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2章 原來別無選擇 文 / 北宮龍月
是了，眼前這個釋放著無法忽視的戾氣，單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高高的提起吊在半空之中的冷閻，才是當初那個令她害怕令她戰慄的地獄門門主？
想要變成好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冷閻，由始至終你都別無選擇？
儘管龍月想要如此感歎，可是她根本發不出聲音，連呼吸都已經如游絲般細微妃穿攻略：花魁貴妃。不過意識卻不是如此，消逝的不如氧氣那麼快，一點一點的感受著死亡的逼近，她彷彿是浮木，逐漸漂向汪洋大海，再也不會登岸了。
也許，就讓冷閻送她上路未嘗不是好事，至少她無需再去為將來擔憂，她的下場如何？其他人又如何了？都不再關她的事，搞砸一切的人也不是她，這趟旅程也可以全面清盤，告終了？
動手-，快動手啊？摧毀我，摧毀這莫名其妙的一切，讓我得以安息？u1ss。
龍月的吶喊無法傳達到冷閻那裡，可是她眼中的決然與無畏清晰地呈現在冷閻的面前，也映入了他的眼中。然而龍月的雙眸中倒映的他，除了瘋狂的狠毒之外，連感情都沒有一絲。
就算如此，他也不想停手？
他何嘗不是受盡了擺佈？為什麼要來這個世界？為什麼要出現？
如果眼前這個女人不曾到來，他的生命會不會因此而不同？是不是就不用如此痛苦了呢？
其實他可以不用親手復活任何人，因為自然會有其他人來完成這項偉大的任務。可是他將再無機會挽回什麼，更無力再改變凌香和他的將來。
沒想到，最終他還是為自己掘墳，跌入再無法走出的深淵。
「為什麼不阻止她？」終於，冷閻說出了這一句話，對龍月也對他自己。
「為什麼？」隨著冷閻的第二次怒吼質問，他振臂一揮，將手中舉著的龍月扔了出去。
「唔？」痛？太痛了？
除了痛，龍月的腦子裡面也空白了。意識此刻迅速的模糊，淹沒了她。
浮木沒有漂入大海，可是她在最後那一瞬間意識到，她這塊浮木撞上了懸崖邊上的巨石，裂成了碎片。
是了，此刻的龍月再不是花焰，她不是感覺不到痛覺的怪物，也不是受了傷會自動痊癒的神仙，神力已經跟她沒了關係，她如今只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的穿越者？
冷閻不知道這一點，因為他根本沒有理會李進那份厚厚的書信中，對龍月到底記載了什麼，而龍月自己還來不及看到那裡，就被冷閻送往閻王殿報到，事情來的太快了，終於有些什麼在狀況外、計劃外了……
當公孫長風趕到山谷竹屋的時候，新生的龍月已經沒了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公孫長風踏入竹屋，映入眼簾的是冷閻瘋狂猙獰的面孔，而龍月則嘴角流著鮮血，橫成在地上。
儘管他大步跨過去，來到龍月的面前，試探鼻息的手抖動著，因為什麼都沒有了。
「死了？怎麼會？不是要復活嗎？為什麼？為什麼？」不敢相信自己手上那空蕩蕩的感覺，公孫長風僵硬的沒了反應。
死了？冷閻並沒有對陌生人出現在香花谷產生疑惑，因為他來不及，龍月的死訊這麼突如其來的闖入他的腦海，時間停住了，他們所有人的時間都因此停住了？
剛剛回到感業寺的凌香，不，是武媚娘在睡夢中失去了意識。
接下來怎麼辦？事到如今要怎麼收尾？英雄何在？拯救一切，力挽狂瀾的英雄是不是該閃亮登場了？
當然不？這種時候出現的絕不是英雄，只有邪惡的壞人罷了。
睜開眼，再次來到黑乎乎的地方，龍月沮喪了。原來事情還是不能結束，既沒有回到二十一世界，也沒有就這麼死去，她還是一個遊魂這麼在時空中蕩來蕩去。
「小一？小二？出來-？」已經懶得管什麼了，她只想靜靜的躺在這個並沒有地板的空間裡。
然而，沒有一個身影冒出來。小一和小二都已經不在了，龍月不知道。其了死死。
「小一？又搞什麼呢？是不是跟小二合謀要整我？別鬧了，我真的很累了，被這一切都搞的頭暈腦脹，沒心情跟你們玩啦？」龍月依然閉著眼睛等著妃穿攻略：花魁貴妃。
「他們不會出現了，那兩個傢伙已經從這裡逃脫，轉世投胎去了。」這個聲音聽著有些耳生，可是又覺得在哪裡聽過似地，龍月皺眉。
「是你？」睜開眼一看，竟然是嬴政那老不死的？
等等，轉世投胎？小二的真身是青龍，在唐朝的青龍死了，所以小二也從這裡離開了，而小一也離開了，那麼……
「慕容不敗死了？」龍月輕輕地說出了自己猜測。沒想到，自己能夠如此輕描淡寫，還以為會更加的痛苦無以復加，到頭來她還是龍月，花焰的一切彷彿只和停留在唐朝時的靈魂掛鉤，到了這裡，作為龍月的她，是如此的淡薄、如此無情？
「正是，他們都去閻王那裡報到了。」嬴政幽幽的說著，透著他的無奈和孤寂，好像是多年的朋友去遠行了，不知何時才會再回來。
「可你卻還出現在這裡，而我也是？」就是他們兩人都還沒有從唐朝消失，她龍月還不能從這趟時空之旅裡打包滾蛋。
「李進留下了你的魂魄，所以想死沒那麼容易，想逃脫也變得更加難。事情本沒有如此複雜，寡人不過是想要再一次手握天下，僅僅是如此的一份不甘心，竟然也這般的困難？」嬴政憤恨的眼神令龍月迷惘。
人都已經死了，何苦如此執著？
「就算若冰生下了龍子，你的後人登上了寶座，那又能如何？你都已經死了，這改變不了什麼，天下並不會改姓，千年後連皇帝都沒了？是非成敗轉頭空罷了。」龍月的不在意表現的再明顯不過了。
「你沒有試過，又如何能知道那種令人不枉此生的感覺？手握生殺大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天下都在你腳下的至高無上地位，你不曾擁有過才會說的如此輕巧？」
震怒？是的，嬴政對於龍月惱怒了？因為她總是說的如此輕鬆，把放手當做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其實，龍月來到唐朝之後，也一直在這麼做，證明放手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因為她可以放棄辛苦經營的風花雪月樓，可以放棄慕容不敗，可以放棄唾手可得的皇后寶座，甚至放棄長生不死的力量。
有什麼是她無法放手的？嬴政不知道，而龍月自己也還無從得知。
「丫頭，你比寡人可憐，比他們都可憐。生無可戀，死無牽掛，白活？哈哈……」嬴政突然又大笑起來，他是在憐憫、在同情。
就這麼短短的兩三句話，幾十個字，嬴政說中了龍月的真正心思。其實，就算到了唐朝，她以新的身份活著，她依然還是那個生無可戀的人，儘管每個時刻她的感情都是真的，可是她仍然可以放手一切。真的，是一切？
凌香可憐嗎？她小小的年紀就懂得利用身邊愛她的人，不惜一切要生存。當她有了愛，同樣是用盡力氣、拼盡全力的去抓住機會去愛。這樣的她可憐嗎？
為什麼她此刻覺得凌香是可敬的呢？她那麼依然的一次次的選擇了堅持自己。就算是用情敵的身體，凌香也要回到李治身邊，去實現她的愛情。
相較之下，自己對慕容不敗就顯得太寡情薄姓了，不是嗎？
為什麼呢？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她也是那麼動情過，為何總是看淡一切？
把一切都只當做是在演戲的人，正是她啊？明明其他人都是那麼努力的活著，只有她一個人總是在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徹底的死去。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都在拚搏著自己的將來，只有她永遠都活在過去，只等著有一天噩夢會結束，沒想過噩夢也可以醒來。
逃避，她一直都在逃避，不管用了什麼樣的理由、多偉大的借口，她就是在逃開，害怕受傷害所以不去愛，害怕會失敗所以不去嘗試，結果到頭來她還是沒有改變？
脫下凌香這個絕世美女的外衣，被剝離的靈魂龍月還是龍月，一沉不變的膽小鬼？
「沒錯，我生無可戀、死無牽掛，所以沒什麼好怕的？嬴政，我不是一無所求，從一開始我的選擇都只有一個。」
掙脫迷惘之後，眼神不再是灰暗，明亮而堅定的有了凝視的方向。一次又一次她都在告訴自己該爆發了、該火了，不要再忍耐了，每次她下定決心的時候，擺在眼前的總是窮途末路。退而求其次的結果呢？根本沒有用？
「告訴我，嬴政老不死的，告訴我回去的路。」龍月已經被黑道大姐附身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嬴政，娃娃臉的她擺起譜來，唉……根本沒氣勢嘛？
但是，這不重要。不是嗎？
重要的是，她終於放開膽子了，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哦，往前走？
眼前一亮了呢？嗚哇，這才是流淌著他的血的人該有的氣勢？
「如果你早點醒悟……」嬴政不免感歎呀，不過被龍月打斷了。
「少廢話了，往事已矣，與其想著過去、說著如果，還不如抓住現在，至少還能有未來留給自己？」她不想再被過去絆住腳步了。忘記過去意味著背叛，可是她並不需要忘記，她也無需背叛什麼，忠於自己就好。
「說的好？只要寡人的後人登上王位，寡人了卻了心願去轉世投胎，你就可以回去了。」
什麼？這不是等於什麼都沒說嗎？龍月想掐死眼前的老不死，看看能不能讓他好死了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