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五章 初見曙光 文 / 流離墨

    條件反射般，包子和小離二人默契十足，轉身就跑，路線他們事先就謀劃好，混在人群中就像魚兒進了大海，想要抓住這兩小孩也不件容易的事。

    兩人跑了好一段路，才發現……那警察抓的人根本不是他們倆，是他倆做賊心虛了。

    小離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那警察，警察留著短短鬍子，一張國字臉，一雙鷹目，十分有煞氣正直的樣子。

    小離的目光片刻不離那警察，只見那警察穿越重重人牆，扣住了賊人的手扣，賊人不死心地掙扎，抽出刀子往警察腹部捅去。

    警察眼明手快，一隻手按住賊人的手腕，巧用勁道，刀子就從賊人手中滑落，他再補上一腳，賊人雙腿跪下，還沒來得及站起，雙手已被反壓到背後，被手銬銬起來。

    眾人一片歡欣鼓舞。

    「展警官又抓到壞人，這人犯了什麼罪？」

    「你不知道啊，這壞蛋就是前些日子今日視線說的那個把自己老婆殺了，藏在家裡的儲藏室的變態殺手。」

    「自己的老婆都殺，太沒人性了，展警官抓得好。」

    「有展警官在，我們這一片可就安穩了。」

    「可不是嘛，展警官是我們的英雄啊……」

    小離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挺拔魁梧的展警察，耳聽著別人對他的讚歎，竟像傻了一般，愣愣地站在那邊，直到包子過來拉她。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小離搖搖頭。

    「那趕緊走啊。」包子拉著她走，看到隱在人群中的人販子向他示意。

    「哦。」小離亦步亦趨地跟著包子走，卻總忍不住頻頻回過頭去那個警察。

    今天的任務雖然有點意外發生，但他們畢竟順利完成了，不僅沒有懲罰，反而讓她們吃了頓飽。

    包子邊吃著飯，邊看向小離，總覺得她心事重重一般。

    「幹嘛一直看著我，我臉上長花了？」小離笑笑道。

    「我覺得回來後你就怪怪的，你在想什麼？」包子也是個機靈的，他唯一關注的人就是小離，小離即便是細微的變化，他也能察覺得到。

    「沒想什麼，吃吧。」小離扒了幾口，把剩下的用蓋子蓋起來。

    「你吃這點就飽了？」

    「我怕晚上沒得吃，留著點晚上吃。」自從知道飢餓是什麼感覺之後，她這一輩子都不願意再經歷一遍，寧可每頓少吃一點，也不想沒飯吃，那種揪心撓肺的感覺太痛苦了。

    包子深深地看著小離，他很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到夏小離的模樣，那時她雖然很狼狽，可是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像個公主一樣好看，但是現在呢，穿著粗糙的破衣服，瘦弱得似乎連兩年前都不如，臉永遠是髒兮兮的，幾乎看不清她原本的樣子。

    「我晚上會多搶一點，不用擔心。」包子握住她的手，不知從何時開始，小離有了這樣的習慣，每天吃一點留一點，就是怕有一天會沒得吃，她畢竟是個女孩子，真正搶起來根本不是其他男孩子的對手，而且她的年紀在這一群人之中不算大，搶起來很吃虧，有時能搶到一點吃的，有時連點渣都沒有，所以她學乖了。

    他每天努力地多搶一點，跟其他孩子搶得頭破血流，就是怕小離餓。

    「嗯，包子哥哥……你會想念親人嗎？」

    「不想。」包子淡淡地說，沒什麼好想。

    「你說他們會不會也同樣思念著我們？」在這個世界她最掛念的人始終是她的媽媽，那個十月懷胎，用了六年精心呵護她成長的媽媽，她想知道媽媽知道她不見後可會傷心？會不會後悔？對於張婉儀她不能矯情地說沒有怨。

    「如果會，他們早就該來了。」

    小離閉上眼睛，眼花有淚花在閃動，包子說的她都懂，也統統都想過，這兩年她從希望到絕望，早就明白沒人會來救她，她想她媽媽會不會已經忘記她這個女兒了？

    包子將她抱在懷裡，小小男子漢已經可以為她撐起半邊天，為她提供一個安慰的懷抱。

    小離的眼淚沾溫在包子的衣襟上，再苦再累她都不怕，可每每想起親人，她總是忍不住落淚，她想念媽媽，很想很想。

    包子摸摸她的頭，忍不住紅了眼睛，他不是思念親人，他是憐惜懷中的人兒，他在心裡暗暗發誓，若來日他有能力，必定不會再叫小離如此傷心，他要給她世間最好的一切。

    日復一日的身體和精神的折磨，兩個小孩只能彼此依偎著取暖，慢慢舔舐著傷口，從血淋淋的，然後結疤，再撕開，最後麻木，再痛也不過如此了。

    小離越發地沉默了，她除了包子哥哥之外，基本是不會跟人說話的，包子也是，他們只有彼此。

    包子最近發現小離有個怪癖，她喜歡用手指在空氣在勾勾劃劃，每天都在重複這樣的動作，似在畫著東西，但看不懂她畫的是什麼，而且通常是在無人的時候她才會這樣，他也是幾次偶然才看到的。

    最奇怪的是她好像不再抗拒出去作案，尤其去西邊那一區的街道好像……好像特別有熱情，每次都出色地完成任務，那幾條路被她走得十分之熟。

    其實包子心中有點大概的方向，又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想法太大膽了，但他最終選擇了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