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學學怎麼當 文 / 流離墨
柏亦謙把搗蛋的二人丟出去，自己開始享受大餐。
「你自個玩電腦吧。」怕小離無聊，他很大方地貢獻出他的筆記本。
「真把電腦給我看啊，你就不怕我偷看了你們的機密文件？」這種事貌似經常在電視劇中發生，尤其是女間諜，要是真有人給他使美人計，他確定自己不會死得很慘嗎？
「你看得懂嗎？」
**裸的鄙視啊，小離撇撇嘴，好吧，她是看不懂。
柏亦謙吃飯永遠是那慢條斯理的死樣子，不過一點不影響他的速度，吃完就坐在沙發上看文件，修長的指尖翻過一張張頁紙，樣子真是迷人極了，誰是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了，說得還真是該死的有道理。
小離覺得自己有鳩佔鵲巢的趨勢，便道：「那我先回去了。」自己可不就是充當跑腿的嗎？
「別動，就在那坐著。」柏亦謙要想找跑腿，還用得著她嗎，不就是怕她一個人在家裡閒著無聊？
小離開始玩起遊戲，太高科技，太新型的遊戲她玩不了，只能玩最古老的『憤怒的小鳥』，柏亦謙這裡的網速真是超快的，玩得那個叫爽啊，玩著玩著，一時得意忘形，見小鳥只砸中了兩隻綠豬，挫敗地哀嚎了一聲。
柏亦謙抬起頭來，眼裡帶著一絲審視的警告，小離乾巴巴地笑了一下，努力繼續把自己當成隱形人。
小離玩遊戲真的沒有什麼天賦，半天沒啥進展，就在原地打轉，一隻大手從後面穿過來，連帶著她的手握住鼠標，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點的，她撞到要死，綠豬都沒撞倒到一半，一結果人家貌似輕輕一點，全部秒殺。
「耶……」小離笑笑轉過來，卻不知怎麼一眼就瞧見了他的領子，腦子裡無法抑制地浮現上午在他衣服上看到的唇印，笑容頓時變得僵硬起來。
柏亦謙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半彎著腰，臉湊得她極近，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側，手握著她的手，小離臉不自覺地微微側開，抽出自己的手。
柏亦謙看著她，總算感覺出來她有點不對勁了。
「我還是先回去吧。」小離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莫名的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不想看到他。
小離一溜煙跑了，柏亦謙皺了皺眉，搞什麼，人家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說的還真不錯。
晚上柏亦謙回家，看到正在洗車的老楊，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口問了一句：「今天有發生什麼事嗎？」
老楊當然不會自戀地以為老闆在關心他，明白肯定問的是跟夏小姐有關的：「沒有啊，夏小姐從公司回來後就一直在家裡，沒出門過。」
柏亦謙點點頭，好吧，女人總是會有那麼幾天的。
「對了，柏先生，下午我載在夏小姐去公司的路上時，遇到了方書記的車子，夏小姐看著那輛車子看了很久。」柏亦謙手下的人自然也是個個精明的，他是拿柏亦謙工資的，自然事無巨糜。
柏亦謙的腳步頓住，臉上染上了幾許沉色。
小離在陽台上收衣服，拿著柏亦謙的襯衫發呆，如果柏亦謙真有別的女人，她該開心嗎？她一直不就是在等柏亦謙厭倦她，然後過回以前的日子嗎，可是心裡那股淡淡的不捨又是怎麼回事，習慣了他的陪伴，如果那天又變回一個人，生活是不是會很孤單寂寞，習慣是件很可怕的東西，它會在你不知不覺中入侵你的生活，一點一點地吞噬。
曾經自己那麼討厭的一個人卻在她的生活裡開始佔據著最重要的位置，她剛開始抗拒，可柏亦謙卻不給她拒絕的權力，強勢地介入她的生活之中，他雖然有時候會欺負她，但是大多時候還是很疼她的，會帶她去吃飯，帶她去玩，關心她的身體，有些她沒想到，他甚至提前替她做了，人都是有感情的，她的心也不是鐵做的，相處久了，怎麼能永遠把他當陌生人。
但如果他抽身而走，卻也不是她能反對的，決定權從來不在她的手上，以她的心性自然也是不可能去糾纏挽留的。
柏亦謙站在門口，看著抱著衣服發呆的夏小離，她在想什麼，竟連他開門進來都沒有發現，在想什麼？見了方家的車子就讓她這麼魂不守舍？還是她已經看到了人？方曄？她念念不忘的終歸是方曄，兩年了，都沒有能從她心裡抹去方曄的半點影子嗎，一輛車子便能輕易牽動她的思緒。
夏小離被一團黑影籠罩住，還沒抬起頭來，自己的手腕就被狠狠拽住，手上的衣服掉了一地，完了，又要再洗了。
小離抬頭，正想瞪他，卻見他神色不定，隱隱帶著怒火，相處兩年，小離不敢說有多瞭解他，幾分總是有的，是誰惹了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怎，怎麼了？」中午不還好好的。
「別笑了，笑得真難看，在方曄的面前，你應該笑得很甜美吧？」一想到這女人心裡還藏著別的男人，他的心就像有把火在燒一樣，他柏亦謙的女人心裡怎麼能有別的男人？
一般提到方曄，柏亦謙不是冷嘲熱諷，就是來挑事，小離從來不在他面前提起方曄的名字，這幾乎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禁區了，好端端地他為什麼會提起方曄？
「說話，」柏亦謙繼續拽她的手，「你剛在想什麼，在想方曄？今天見到他了，怎麼樣，再見前任男友是不是很激動，盯著人家的車子看得那麼眷戀，多深情啊，是不是覺得是我拆散了你們，要不要我放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你發什麼瘋了，我跟方曄已經是過去了。」她掰著他的手，他真的把她抓痛了，明天肯定是在腫上一圈的。
「嘴裡說著過去，你心裡過得去嗎？」手加大了力氣，他是真想捏死這個女人，他將她寵上天，她就是這樣對他的，自己做再多，卻抵不過方曄的出現，這麼久了，他是真的以為夏小離心裡有他了，她會給他笑臉，會給他洗衣做飯，像所有普通妻子一樣，他們生活也很和諧，哪怕在床上，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裝死魚，但方曄一出現就如此輕易地動搖她的思緒，如果是做戲，那麼他只能說，夏小離演技確實精湛，讓他自歎不如。
小離覺得自己的手就要被他揉斷了，咬了咬唇，心裡也是火氣的，他憑什麼衝她發瘋，明明另有新歡的人是他，卻偏要誣陷她。
「柏亦謙，你別發瘋行嗎，你想分手直說就好了，我夏小離絕不會糾纏，你何必弄這些？」
柏亦謙不覺得自己無理取鬧，方曄能和她經歷三年相見後再度相戀，就能在兩年後舊情復燃，哼？分手？他什麼時候說過要分手，他能搶一次，就不可能放他們在一起。
「是你想分手吧，一見方曄，你就想回到他身邊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別做夢。」柏亦謙扯著她的手，往牆上甩去。
小離靠著牆，微垂著頭：「沒有，從我們分手的時候起，我就沒想過要再和他在一起，所以你放心，就算我離開你，也不會再跟他有什麼瓜葛。」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柏亦謙真心覺得這女人就是個冷血的，怎麼捂都捂不熱。
小離撿起他的襯衫丟到他的身上：「你說過，我沒有說離開的權利，我欠你錢，欠你人情，我還不起，真的。但是如果你有了喜歡的人，就請你放過我，我不想當小三，不想和別的女人爭一個男人。」她不想同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嫌髒。
柏亦謙看到衣服上有一抹淡淡的唇印，他知道肯定不是夏小離的，因為小離從不化妝，也沒塗過口紅。
「就是因為這個？你就沒想過問我？還是你覺得無所謂？」
「我有什麼資格問，我是你什麼人？我不就是你花錢買的一個女人嗎，我有什麼權力，有什麼資格問你，哪怕你就是有一堆女人，我也不過是其中一個。」
柏亦謙勾著她的下巴冷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他這些日子以來做得還不夠嗎，有見過別人家養情婦是這樣養的嗎，他說過藏著她，不讓她見人嗎，她倒是會往自己身價踩，原來她就是這樣想他的，夏小離讓他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她面前就是一場笑話，「不過做情婦，你還遠遠不夠格。」
柏亦謙放開她，語氣冷冷的：「去換衣服。」
「什麼？」這人思維跳躍性太大，她一時跟不上。
「要我幫你脫嗎？」沒有以前玩笑的樣子，似乎又回到最初認識時候，那個令人害怕的柏亦謙，小離有些膽怯，不敢挑釁現在的他，趕緊乖乖地去換衣服出來。
見她出來，柏亦謙拉著她就直接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其實她心裡也不是特別害怕，至少沒有以前那麼怕他，心裡有個感覺，再怎麼樣柏亦謙都不會真的傷害她。
柏亦謙壓根沒有回答她的意思，把她往車裡一塞，把車開到夜色門口。
「為什麼要來這裡？」小離坐在車上，不動，自從那一次她逃跑之後，柏亦謙就再也沒有帶她來這種**。
「你不是想做情婦嗎，我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合格的情婦？」
柏亦謙下了車，夏小離還是坐在上面，一動不動。
「下車。」
小離抓著靠墊，一雙大眼睛看著他：「我不去。」
柏亦謙哪裡由得她，硬把她拽下來，抓著她的手直接走進來，夜色依然紅燈酒綠，舞池聚集著一堆人醉生夢死，勁歌熱舞，還有個穿著近乎透明的輕紗跳著鋼管舞，妖嬈媚魅。
柏亦謙直接領著她到廂房，他們到的時候，大家已經玩得很熱鬧，沒有想像中那種糜爛的面畫，幾個人搶著麥筒唱歌，還有幾個男人圍著一桌打麻將。
「哥，你不是說不來了嗎？」柏亦翔跟他打招呼，近來他哥很少來參加他們的聚會，修身養性，當居家好男人去了。
「四少，終於肯把你的小美人帶來給我們瞧瞧了。」眾人其實對這個能在柏亦謙身邊呆了兩年的女人很感興趣。
於偉民放肆的眼神在小離在身上打量著，看得她極為不舒服，往柏亦謙身後躲了躲。
「喲，還害羞了，四少，你這小美人可純得很。」像他們在這種圈子混的人其實哪個不喜歡純一點的女孩，可惜再純潔如玉的女孩保質期也是有限的，一旦踏入了這種圈子，再純也會變得不純，但凡是人，有幾人能夠逃脫得了金錢名利的誘惑，那些入世為深的女孩兒更是容易被現實的繁花迷花了眼。
柏亦謙大大方方地抱夏小離拉出來：「不及你身邊的女人嬌媚動人。」於偉民身邊站著的正是一個絕色尤物，胸前一片波湧洶湧，腰肢纖細，傳說中的水蛇腰也不過就是如此了，那張臉更是嬌媚動人，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帶著致命的魅惑，確實是夏小離這顆小青蔥比不了的。
有人嗤笑道：「大於，你這話可就搞笑了，跟了四少的女人，哪還有純的，你這不是在瞧不起咱們四少的能力嗎？」柏四少豈是吃素的，怎麼可能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裡面有幾個還是柏亦謙的發小，柏亦謙年少的時候荒唐事可沒有做，大家也都是知道。
「我哪敢啊，算我說錯話，我自罰一杯。」於偉民笑著給自己倒了杯酒。
「一杯哪夠，至少要三杯。」眾人紛紛起哄著。
於偉民也笑笑著接下了，他身邊的絕色美女很自覺地含了一口酒哺向他的嘴裡，於偉民是也十分享受地接下來，眾人叫好聲一片。
小離感覺自己就像被人放在豬攤上任人評頭論足的肉似，她不喜歡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場面，在這裡，女人好像都不是女人，只是依附著男人的寵物，沒有尊嚴，卻還要笑呵呵地承受，彷彿有多大的榮譽似的。
轉身想走，柏亦謙卻握住了她的手，湊近她的耳畔，在外人看來恍似二人在親熱，在說什麼卻也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
小離聽見他說：「好好學學人家是怎麼當情婦的？」既然她想當，他就讓她當個夠。
小離憤恨的眼神看向他，亮而有神地眼神那染上了光彩那麼漂亮，柏亦謙笑了笑，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
柏亦翔眼珠子轉了轉，這是搞哪樣啊，心裡有點著急，他是聽他哥說不來了，他才請了方曄過來，畢竟方曄腿恢復得不錯，可以行走，也是需要慶祝一下的，可呆會撞見了怎麼辦？他知道他哥的佔有慾有多厲害，尤其是現在還上了心的，他瞧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夏小離將來恐怕會成為他嫂子，這回麻煩了。
柏亦翔想打電話給方曄，可悲催的是他聽到了熟悉的手機鈴聲，方曄正打開著進來。
「我來了，你怎麼還在打電話？」方曄拿著手機晃了晃笑著說道，幾乎是在同一時，他就看到了坐在柏亦謙旁邊的夏小離，他想過無數次他們重逢相見的場面，卻沒有這一種的，他沒想到會是這樣快見面，她會在別的男人身邊，竟然該死的和諧。
「方曄來了，遲到這麼久可得罰哦。」依然是最活躍的於偉民，從這裡也可以看出差別，同樣是遲到，他可不敢叫柏亦謙罰酒，柏亦謙是商界龍頭，在座的人多少跟他有些經濟往來，再加上他的身份，哪個人也不敬著他，畏著他，方曄就不一樣了，他老頭是當官的，但他自己卻只是一個畫畫的，在場各位身後也是有背景，對著方曄的忌憚明顯少的不是一點半點。
「別啊，他才剛痊癒，哪能喝酒，你們這群人也很太狠心了。」柏亦翔跟方曄可是死黨，從小就是同班同學，有架一起打，有女人一起追，那革命友誼不是一般的深。
「六少，我們真的強烈懷疑你跟方曄真的不會同志？」有人發出疑問。
眾人又哄笑起來。
方曄的目光終於從小離身上移開，笑容依然溫潤：「你們想太多，我性向正常得很，怎麼可能搞gay？」
「對了，從兩年前就聽你說要帶女朋友來給我們看看，你那寶貝女友我們早就想一識廬山真面目了，是誰能把我們方大少迷得神魂顛倒？」
「對啊，怎麼不帶來了，不會是她以為你腿治不好了，拋棄你了吧。」於偉民隨口猜道，就是開開玩笑，想也知道不可能啊，那女孩就算不衝他的人，最少也會衝他的家世吧，要是治好的，她可就是情深意重的好女子了，方曄會對她更放不下，怎麼算都是穩贏，那女孩除非是傻子，否則怎麼會離開。
誰知道於偉民這一說，方曄臉上卻是一僵。
小離沒辦法不去看方曄，這畢竟是曾經給了她最美好初戀的男人，在她的青澀年華中不可或缺的一個人，她最關心的還是他的腿，目光掃視到他筆直的腿上，小離總算是心安了，他終歸是站了起來，不管他們的結束是多麼不愉快，她總是希望他能好的。
手上一緊，小離轉過頭一看，卻見柏亦謙波瀾不驚地看著她，眼底一如既往地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