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文 / 流離墨
最後以沈清婉的慘敗告終，小離還是含了鮮薑片，結果倒也是真好，胃口開了，還把雞湯喝了一碗，看得柏亦謙也樂了。
「嫂子這身子也太嬌弱了，孩子能不能生出來還是個問題，身子康健的人大把，哥哥怎麼偏要一個病怏子。」回去的路上柏雪忍不住進言道，她覺得夏小離這種人就是小姐身子丫頭命，一個鄉下地方出來的野丫頭怎麼身子就這麼弱，沒有林黛玉的才情偏學了她的柔弱，這樣的身子要是哪一天保不住孩子，也只能怪自己，怨不得旁人。
以前沈清婉不喜歡夏小離，柏雪說什麼，她自然都入耳了，但是現在，她照樣不喜夏小離，可夏小離肚子裡懷的可是他們柏家的孩子，那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語了，就差沒把她當祖宗似地供起來，說夏小離可以，但說她的小孫孫那就不行。
「這話可不能在你哥面前說，你哥現在把小離和孩子當成眼珠子似的，少看一眼都怕人沒了，現在人娶都娶了，你爸也同意，這事就是鐵板定釘了，你沒經歷過，不知道一個女人懷孩子有多辛苦，」沈清婉現在倒是很能體會小離的感受，「她以後就是你嫂子，這種話少說。」
柏雪察覺出自己的話是有些激進了，趕忙被救，嬌嬌地挽住沈清婉的胳膊：「媽，我這不是為哥委屈嗎，我也知道這情之所鍾啊，不管是那人怎麼樣都是自個心裡最好的，就像爸爸對媽你一樣，心裡眼裡就沒有看到別的女人，只有您一個。」
沈清婉一聽女兒打趣她和丈夫，不禁臉微紅了紅，可以說她現在雖然四十多的年紀，心態卻保持著跟二三十一樣，被人打趣還會臉紅，丈夫十年如一日的寵愛讓她可以永遠活在愛情的幸福之中，柏家的男人向來會疼人，她懷孕那會，柏彥堯可比柏亦謙還要緊張兮兮，有了丈夫的愛，她倒不特別嫉妒小離，要不說寡母與媳婦最難相處也有這裡面一層原因。
柏雪看沈清婉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說對，怎麼哄好母親她可是一把手，深知沈清婉的個性自然想要做點什麼都無往而不利。
「小丫頭就愛亂說，看哪一天媽不把你嫁出去。」沈清婉嗔怪道，現在兒子已經結婚，也即將生子，眼看著柏雪就要畢業就尋常著看看世家子弟中有無好的人選，方曄本來她倒是挺欣賞的，只是聽聞他與小離有過一段情，若是以後成親戚，時時見著總是不好的，沈清婉這心裡就有了膈應，而聽聞他出了國，方母語言之中吞吞吐吐的，似有隱情，她想著是不是方曄不願意，既然他不願意，他們柏家的女兒也用不著去求著人家來著，本來和方家結親就是親家高攀，若不是老爺子的命令不好違背，方家未必有這個榮幸，還敢嫌棄，沈清婉想著自己女兒的丈夫將來必定要是最好的，心在柏雪身上的，勉強把他倆扯一塊去只能苦了柏雪。
「小雪不嫁，小雪想要永遠陪伴在爸媽身邊。」柏家是她的家，她不會離開，柏雪在心裡說道，心裡頭卻還惦記著先頭說的事，媽媽從來不會反駁她的意思的，她說什麼媽媽向來信了個十足十，可是現在連最疼愛自己的母親一股惱就是想著那個還未出世的小屁孩，甚至連帶著都接受了夏小離，現在就這樣，若日後這個孩子出生，必定會奪得所有人的關注，連帶著夏小離，自己豈不是連站的地都沒有了。
「亂說，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小雪，還記得你邵叔叔嗎，他兒子邵帥也算是年少有為，聽說他在國內打了幾件震驚中外的大案子，贏得非常漂亮，連你爸爸都對他讚不絕口，若回國身價必定備增，你應該有見過他，對他的印象如何？」沈清婉就是喜歡這樣穩重事業有成的男孩。
柏雪臉色微沉，邵帥？在這個圈子裡，誰不知邵帥早幾年是一直追著柏穎的，是柏穎一直癡戀著傅珩，邵帥才失望出國，在國外發展的，現在什麼意思，難道她非得撿著柏穎不要的嗎？什麼邵帥，她才不希罕。
「怎麼？不喜歡啊？」
「我跟他沒什麼接觸，談不上喜不喜歡。」柏雪還不至於駁了自個母親的意思，她在柏家小心翼翼地討著每一個人，因為她只是一個外來者，她沒有流著跟他們相同的血緣，她害怕他們會輕易地將她拋開。
「多多接觸感情就自然而然生出來，想當初我和你爸爸也是通過相親認識，照樣不是能夠安安穩穩過一輩子。」沈清婉臉上染上一層淡淡的幸福，雖然也有過悲痛，但到底是苦盡甘來。
「媽，你就不用為我擔心了，我自己有主意。」柏雪嬌羞地笑了一下，心裡卻想起了柏亦謙，因為柏亦謙受傷，她反倒多了時間可以時時看見哥哥，每天照顧他成了她最甜蜜的時光，所以她也特別討厭夏小離在這個時候出現，每次夏小離一出現，哥哥就會忽視她，打破她所有的幻夢。
沈清婉狹促地看著她：「小雪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媽你別問了。」柏雪害羞地別過頭。
「是什麼人，家裡是幹什麼的？」她女兒要嫁當然嫁個最好的，貧賤夫妻百家哀，她可捨不得將來讓女兒為柴米油鹽煩惱呢。
「媽……」柏雪嗔道，「哪有喜歡的人？媽你就會笑我，我不理你了。」說完就跑了。
沈清婉柔柔一笑，孩子們都大了，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夜色慢慢降臨，夏小離的病房外卻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透著病房的玻璃看到了熟睡的夏小離，一別數年，她的睡狀還是像小時候一般蜷曲著，聽說睡覺會蜷曲的人是因為心裡沒有安全感，這麼多年了還是沒變。
展衛漓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柏穎看完她哥哥，正打算來看會小離便離開，結果遠遠就看到有個男人站在小離的病房外，不知在做些什麼，當下腦子裡就冒出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殺手』吧。
手裡拿著手機緊了緊，悄悄靠近那人，走近了幾步，卻發現這個人是相識的，可不是就是她爸給哥哥請來的保鏢，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的目光深深地凝視著沉睡中的小離，一向冷峻如鷹的眼睛此時卻帶著絲絲柔情。
「柏小姐有什麼事？」柏穎還在想著事情，展衛漓已經回過頭問她了。
「呃……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人不會是來撬她哥牆角的吧，難怪那日他抱起小離的時候這般緊張，想來對一個陌生人怎麼可能會這樣緊張，就算他是軍人，保家衛國，人民的保姆也不可能做到這程度。
「看一個故人。」他和蕭揚換班，心念一動便走到這裡來了。
「你與小離是早就相識的？」她瞧著他對小離的眼神實在不對，像極了看情人的眼神，又像是看妹妹，看女兒的，充滿了寵溺，總之看起來有些複雜，但總歸是不一般就是了，「你既與小離相識，怎麼沒聽小離提起過你？」
展衛漓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他與小離的相識是他最陰暗的日子裡最美的一道光，他相信在彼此心裡都會留下一道深深的記憶，小離不會忘記他的。
「小離和我哥現在很幸福，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一個可愛的小寶寶，我和朋友在打賭是男是女，你要不要也猜一下？」她承認她是故意的，她不想讓人來破壞哥哥和小離的幸福，一些有不良企圖統統都要扼殺在搖籃裡面，如果他沒有什麼歪心那便是最好的了。
「是男是女有什麼關係，男兒不見得就金貴，女兒也不一定就遜色，柏小姐太風聲鶴唳了，我並沒有惡意。」若他真有什麼心思，當初就該放著柏亦謙去死，又何必去救他。
展衛漓如此當頭直面地說話，柏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人倒是直接，可見他的心胸坦蕩。
「柏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小離畢竟已經結婚，柏穎倒還好，若是叫她的婆婆看見了，只怕無端生出事端，卻不是他所願意見到的，他從小想的著便是一定要讓自己努力，有能力保護小離，或許有想過娶了小離，只是他總是出現得太晚，她的身邊已經有了更適合的人。
柏穎側開位置讓他離開，她看得出展衛漓並非壞人，只是小離什麼時候認識的這個人，從來沒聽小離提到過。
特種兵也不是鐵人，也得吃飯睡覺的，柏亦謙病房裡放了張床，專門給蕭揚或展衛漓睡的，對此，柏亦謙很不滿，兩個大男人睡一間房算個毛事，很容易被人懷疑那啥那啥的，可是沈清婉以兒子的性命為重，硬是苦口婆心地勸啊勸的，最後還差點流下幾滴淚水，柏亦謙才坐罷。
一個帶著口罩的醫生開門進來：「柏先生，打擾你了，明天要檢查，現在需要抽血，請把手伸出去。」
蕭揚停下整理床鋪的動作，眼睛盯著醫生的行動。
「這麼晚還來抽血？」柏亦謙疑道，並沒有把手伸出去。
「因為今天醫院病人多，輪值的人也少，所以耽擱了些日子，請柏先生見諒。」醫生說話態度很誠懇，拿著針筒到柏亦謙面前。
「等一下。」蕭揚站在醫生背後開口道，「針筒拿來給我看看。」他奉命保護柏先生當然是要小心謹慎，一點差錯都不可以出。
醫生眼神一閃，忽然猛地轉過身，一按針筒，針筒裡透明的液體朝蕭揚噴了出來。
蕭揚卻早已有了準備，快速一側身，液體一撲空全灑在了城牆上。
醫生見勢不對，丟掉針筒，從窗口跳了下去。
蕭揚第一時間跟著跳下去，三層樓高的高度也不見他眨一下眼睛，分明追得這樣緊，跳下來卻已經是沒了那醫生的影子，蕭揚戒備的環視著黑暗的四周，經過嚴密的訓練，他在黑暗中看東西的視力比常人好上何止十倍，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他知道那個殺手一定是藏在某一個角落。
忽然一輛車朝他開了過來，強烈的燈光打照向他的眼睛，蕭揚退開一步，一個翻身險險地從車子側過，在草地上翻滾一圈，手撐著地皮，猛地站起來，追著那輛子就跑。
只是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四個輪子，那個人要逃跑必定是將車速開至最快的，蕭揚看了看左右，幸運地見到一輛藍色的小車緩緩開動，立刻跑過去，二話不說就打開人家的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去。
「喂，你做什麼？」開車的可不就是要回家的柏穎麼。
「馬上追前面那輛車。」蕭揚口氣急切，再不追人就該跑了，殺手窩到現在才動手，可見他的隱忍之高，要是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就很難抓到的。
「我幹嘛要聽你的，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壞人？」黑燈瞎火的，一個大男人突然闖上她的車，她怕還不及，怎麼會傻傻地就聽人家的命令，柏穎大膽地看過去，「咦，你不是保護我哥的那個蕭揚嗎？」
「知道就好，還不快開車。」蕭揚這回直接用吼，最討厭這種只知名牌衣服香水的千金大小姐了，一點用都不沒有，就會拖人後腿，蕭揚特想把人直接丟出去，自己開。
柏穎立刻踩了油門往上追，她這完全是條件反射，蕭揚一吼，她就這麼一踩，車子就開了。
「開快點。」就這點龜速怎麼追人，蕭揚不耐地說道，心裡焦急得要命。
「你吵什麼吵，前面有紅燈，沒看見啊，虧你還是個軍人呢，這樣不遵守交通規則。」柏穎也剛學會開車沒多久，就怕出事故，又是個最遵守交通規則的孩子，這種事她可從來不做的，亂闖紅燈那是傷人害己。
「我讓你開快點你就給我開快點。」眼見殺手開的那種車子快沒了影子，蕭揚心裡急得跟熱窩上螞蟻似的，偏這位還在這邊慢調調的，他能不生氣？他錯了，剛才他就應該把直接把這位柏小姐給踹下車，自己開，管他什麼書記千金，靠！
「不對，我剛遇到展先生，他先回去，你不是應該留在我哥身邊保護我哥的嗎？」
蕭揚想吐血，這位小姐的反射弧是得有多常，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我現在正是在追殺你哥的兇手。」要是沒追到殺手看誰吃虧一點，反正他的任務是保護柏先生，沒抓到殺手也不算失職，倒她家哥哥倒是得時刻處在危險之中。
柏穎一聽，車子瞬間像火箭一樣地飛了出去，反倒把蕭揚嚇了一跳，這姑娘看著慢悠悠的，怎麼突然打了雞血似的，柏穎這哪裡是打了雞血，整個打的是恐龍血，事關她哥的性命，柏穎哪裡還管得著什麼交通規則，抓人要緊。
別看柏穎是新手，有句話不是勇者無敵麼，說的就是柏穎這樣的，兇手坐著逃跑的不過就是一輛普通的車子，就是把車子開到極限也頂不過柏穎這輛由莫軒改裝過的跑車，再者柏穎又是不要命地開。
蕭揚坐在車上裝著子彈，他的槍不同於一般警察的那種54式7。62毫米手槍，而是採用92式的，能比之於以往大幅度提高，尤其注重人機工效設計，並且底把前端兩側設有溝槽，可安裝激光指示器，提高快速射擊的能力。
柏穎眼睛直拉就黏在了前面那輛車上，再者晚上路上的車子也少，倒是方便了柏穎，要不憑著她這技術，還不橫衝直撞得鬧出車禍來。
殺手狡猾地一拐彎，柏穎跟著拐了進去，待他們將車開進去的時候，兇手開的那輛車已經停下，卻再了沒動靜。
蕭揚目光冷凝，渾身散發著噬人的氣息，像一隻即將展開雙翅的獵鷹，有著視死如歸的堅定，把一把手槍丟到柏穎手上：「拿著。」
「那你呢？」那個兇手身上肯定有把槍，蕭揚把槍了她，那他自己怎麼辦？
蕭揚沒有回答，用行動來證明，從一邊的小腿處掏出另一把，他有可能只帶一把槍來保護人嗎，傻不拉嘰的。
柏穎看傻了眼，她看的電視不是一個警察只有一把槍嗎，而且要是不小心丟了槍，少了一顆子彈就得寫報告之類一系列麻煩的事嗎，怎麼到了蕭揚這裡仿似容易得很？
這傻姑娘，人家可不是普通警察，特種兵懂不？那是百里挑一，精英中的精英，資源配備能不比普通機構好？
「在車裡坐著，別出去。」蕭揚手裡握著槍，開了車門，試探般地左躲右躲，一步步走到那輛車旁邊。
柏穎看得心都提到眼嗓子去，就怕車子裡面那人會突然發難，忽然伸出頭來開槍對蕭揚掃射，掌心都握得出汗，口水嚥了咽。
蕭揚猛地衝過去，將槍指著車子的前排，卻發現車子已經沒了人。
「人怎麼沒了？」柏穎走過來，看到車子裡內竟半個人全無，不由得驚訝，她緊追著車子過來，除了轉彎那幾秒不在她的視線範圍，其餘時間可都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這裡面又是個死胡同，人不可能跑了。
「不是叫你別下來嗎？」殺手不知是怎樣一個窮凶極惡，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捉到人。
「我在上面坐著，心裡焦急得不行，還不如下來更安心點，你不是給了我武器，你就讓我幫你唄。」
「胡鬧。」蕭揚低斥道，不拖累他就不錯了，還不幫他？他對這些富家千金可不抱一丁點希望，他那些同父異母的妹妹可是嬌滴滴得提桶水都提不起來，還捉兇手？別開玩笑了。
「誰說胡鬧，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說不定我就真能幫你呢。」柏穎心裡不是不害怕，但她更想抓到傷害她哥哥的兇手，「我保證我不拖累你，你盡可以不管我的。」
蕭揚哪能真的不管，當下把自己避彈衣脫下來，塞給柏穎。
「不行，你給我，你自己怎麼辦？」柏穎說著就要塞回蕭揚，自己就跟在後頭打打下手，幫幫小忙，主力還是得是蕭揚，柏穎可不想逞匹夫之勇，白白把自己性命給斷送了。
蕭揚不管三七二十一，撐開避彈衣就往柏穎身上套，自己是男人好不好，怎麼可能為了保全自己讓女人置於危險之中。
蕭揚第一次給女人穿衣服，自然極不熟練，這拉拉扯扯間就不小碰了柏穎的胸部，手像碰了什麼似的猛地縮回來，臉上瞬間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紅得像充血似的，軍中清一色全是臭男人，跟女人相處的機會不是少的問題，那根本就是沒有，猛然來這麼一下，也難怪他像毛頭小子一樣，手足無措了。
柏穎臉上也是火辣辣的，但知道人家不是故意的，也不能去怪人家，心裡還是有點羞怒，但看蕭揚一副把她還羞，還想找地洞鑽下去的樣子，自個反倒釋然，一個人鐵骨錚錚的軍人居然害羞成這個樣子，誰說不是一大奇景。
「走。」蕭揚看她弄好了避衣彈拉著她就往右側的一間倉庫走去，前面是死胡同，左側只是一面牆，那個殺手唯一能躲的地方就只有這了。
柏穎被他牽著手走，他的手不像傅珩這些公子哥光滑細嫩，比女人的手還好看，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掌心粗粗的，一個個的繭子，尤其是在虎口邊，應該是握槍握多了，但這樣一雙手卻是充滿了力量，給人信服的安全感，即便是裡面是龍潭虎穴，似乎也不是那麼害怕的了。
這裡並不是堆放東西的倉庫，而是一間染布坊，用高高的架子晾滿了各色各樣的布料，看得人眼花，也正是有了這些布料做妨礙，本就大的作坊，要藏起一個人就容易得多了。
「我在大門口守著，這裡他就不能趁機跑出去了。」柏穎提議道。
蕭揚經驗肯定比柏穎這只菜鳥豐富得多了，柏穎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只是覺得這樣做未免太危險，要是兇手想跑，看見在門口的柏穎難保不會大開殺戒，但是在這裡找人的更是危險萬分，他也不能讓柏穎涉險。
「放心，你不是給我穿了避彈衣，不會有事的。」既然進來了，她就不能害怕，她一定要抓住這個可惡的兇手。
柏穎將自己的手從蕭揚的手中抽中，蕭揚有些不放心緊緊地握了下，柏穎朝他微微一笑，顯意他放心，蕭揚再一想她身上的避彈衣，這才放了手，只要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兇手制住，柏穎就不會受到威脅了。
蕭揚持著槍，掃開擋在前面的布，耳邊聽著四周的聲音，掃索著人，蕭揚不止眼力連耳力也是受過專門的訓練，一丁點輕微的聲音都逃不過他的耳邊，風吹著布飛起的聲音，蕭揚卻聽出在他的右手邊上有一股異樣的聲音，放輕腳步，走了過去，果然見布的背面有道影子。
蕭揚心中大定，卻還是不敢放鬆，慢慢走了過去，將槍抵在那個影子上。
柏穎時刻盯著蕭揚的行動，他走到哪看到哪，心幾乎都快跳出身體外了，她活了大半輩子沒像今天這麼刺激過，實在是太驚險，跟電視上的警匪片似的。
槍抵上影子的頭上，可是人卻沒有一絲反應，蕭揚馬上察覺不對，快速走上去，果然只是個煙幕彈，一個用布裹著隨手包起的假人罷了。
蕭揚神情一動，衝著柏穎就喊：「小心。」兇手故佈疑陣，不就是想跑嗎，這邊沒有別的路，只有門口一個。
「什麼？」柏穎還沒懂搞，槍聲頓起，她只覺得槍口被撞擊了一下，人有些發軟地倒下去。
蕭揚大驚，身子一轉，朝著開槍的位置射擊而去，殺手果然在那邊，亦不甘未弱地的反擊回來，辟里啪啦的槍聲四起，隔著層層的布，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位置。
蕭揚躲到一個染布的水缸後面，擔憂地看著躺在門口的柏穎，神情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焦急，她穿了避彈衣應當是沒事的？他們穿的避彈衣都是特製，據現在的技術研製出來的手槍都是無法穿透的。
蕭揚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和殺手這樣躲著無非是在考驗對方的耐力罷了，蕭揚平時是最有耐心的人，在整個軍隊是數一數二的，便是展衛漓也得佩服他的心思縝密，耐心十足，只是這會他卻忍不了，他能耗，但是柏小姐要是真傷害，她可耗不了，拖延一分一秒都有可能奪了她的性命。
蕭揚手中捉著殺手弄出來的假人，朝外面一扔，果然好幾聲槍聲便響了起來，蕭揚聽聲辯位，開槍往一塊黑色的布射去。
殺手悶哼一聲，蕭揚便知他是打中了，卻不敢肯定打中的是哪裡。
保持著十分警惕走過去，在黑色的布後面找到兇手的身影，兇手還是穿著醫生的大衣白袍，子彈是打在了他的手上，鮮血流了出來，白色映著紅色特別地觸目驚心。
蕭揚當然不能把人殺死，他還得留著活口細細審問，殺手突然抬起頭來，這一刻蕭揚看到了他的眼神污濁不清，似還帶有著瘋狂，似乎沒有看到蕭揚手中的槍一樣，朝著蕭揚就猛撲了上來。
蕭揚當即開槍，卻發現子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