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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大結局(六) 文 / 夜神翼

    外面刮起了狂風暴雨,呼嘯的狂風將樹吹得東倒西歪,傳來狂野陰森的聲音,雨像鞭子抽打在窗戶上,辟辟啪啪的很有節奏。舒榒駑襻

    行程就這麼耽誤了下來,帝修羅倒是不急,反正現在形勢已經到了這裡,就算急也沒用,帝星澤和蘇慕回房間休息,等雨停了再準備專機回鷹國,龍千塵跟粟寧聊了幾句也走了。

    房間只剩下帝修羅和粟寧二個人,帝修羅在浴室洗澡,粟寧一個人躺在床上很不舒服,也許是躺久了,背後老覺得有點癢,可她又抬不起手,撓不到,只能在被單上一蹭一蹭的。

    「怎麼了?」帝修羅從浴室出來,身上就圍了一條浴巾,左手拿著一條毛巾正在擦頭髮。

    「你怎麼不穿衣服?」粟寧冷冷瞪了他一眼,看到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她心裡沒來沒的痛了一下,臉色稍微緩合了一些,輕聲說,「傷口都沒癒合就洗澡,萬一灌了水,又發炎怎麼辦?」

    「我有注意……」帝修羅的話還沒說完就頓住了,抬起眼眸曖昧的看著她,「你關心我?」

    「我是怕你再次病倒了,耽誤事情。」粟寧沒好氣的說,「現在我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虛偽了?」帝修羅走到床邊,放下毛巾,俯下身,用手臂去替粟寧撓癢癢,他高大的身軀籠罩著她,俊美的臉龐近在眼前,甚至能夠聞得到彼此的氣息,粟寧渾身不自在,但她也不敢亂動,只得被動的躺著,帝修羅的手滑到她的後背,輕輕撓動,粟寧眉頭一皺,「不是那裡,下面一點。」

    「這裡?」帝修羅的手滑到她腰上。

    「左邊一點。」粟寧皺著眉。

    「ok……」帝修羅的手往左邊移了一點,輕輕撓動,目光卻灼熱的凝望著她,粟寧慌亂的撇開眼,故作冷漠的說,「你看什麼?」

    「躺了這麼久,這裡會不會變平?」帝修羅盯著她的胸。

    「你……你不下流會死嗎?」粟寧氣得臉色鐵青。

    「呵呵……」帝修羅輕輕的笑了,深深的看著她,突然認真的說,「剛才龍千塵告訴我,那晚你們在綠野山莊,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粟寧怔了一下,錯愕的看著他:「真的?」

    「嗯,他說給你下了迷-藥,只是讓你昏迷,因為真心喜歡你,所以沒有趁人之危。」帝修羅抽出手,將粟寧肩膀上的長髮撥開,「那件事誤會你了,對不起。」

    「可惜你的事不是一個誤會。」粟寧失落的垂下眼眸。

    帝修羅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他到現在也不確定自己那晚到底有沒有跟泰妮兒發生關係,所以他還不敢明確的向粟寧解釋什麼。

    「好了,不用撓了。」粟寧動了動。

    帝修羅停下動作,順勢摟著她的腰,想要將她扶起來。

    「幹什麼?」粟寧錯愕的問。

    「躺太久了,你的肌肉都麻木了,起來走走。」

    帝修羅用一隻手臂吃力的扶起粟寧,粟寧的身體很僵硬,不敢亂動,只得用雙手攀住他的肩膀,順著他的慣力坐起來,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她的心跳就加速了,不過並沒有她想像中那樣艱難,這麼坐起來之後,她真的舒服多了,躺了這麼久,她感覺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而麻木,渾身酸痛,很不舒服。

    「先坐幾分鐘,適應一下。」帝修羅將幾個枕頭墊在後面,以防粟寧跌倒,然後起身去吧檯倒酒,一個人自顧自的品嚐起來。

    「你傷還沒好就喝酒?」粟寧皺眉看著他,「冰兒說你不能喝酒的,你的傷還很嚴重。」

    「喝一點沒事的。」帝修羅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倒了半杯,還加了幾塊冰塊。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樣不自律?」粟寧深深的看著他的側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以前在皇宮,而現在他落魄了,她感覺他現在在她面前展現了更多真實的自己,他不再像以前那樣顧忌形象,隨時隨地都保持著優雅高貴的行為舉止,而是比較隨性,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沒有那麼多束縛。

    他的眉宇之間仍然可以看出若隱若現的憂愁,眼中隱藏著無數複雜的情緒,但他卻將那些東西全部壓在心底深處,不讓任何人發現,甚至在這種重重壓力之下,他還能嬉皮笑臉的討好她,但誰也看不見,他在笑的同時,心裡卻在滴血……

    「以前太克制自己了,所以活得很累……」帝修羅有些感歎。

    「所以現在想放縱自己?」粟寧仍然盯著他。

    「也不是。」帝修羅端著一杯酒走過來,「只是想暫時放鬆一下,這也是一種解壓的方式吧。」他將酒杯遞到粟寧面前,「喝一點?」

    「我?」粟寧驚訝的挑著眉,她現在這個情況,他竟然讓她喝酒?若是被龍千塵他們知道,一定要罵死他。

    「抿一口解解饞,也許能讓你精神煥發呢。」帝修羅將酒杯遞到粟寧嘴邊,她聞著紅酒的香味,不禁味覺大開,啟開唇抿了一小口,只覺得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喉嚨蔓延到四肢百駭,全身都無比舒暢,她抿了抿唇,貪婪的盯著那杯酒,湊了過去,「再來一口。」

    「不行。」帝修羅白了她一眼,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討厭,故意誘惑我,現在又不給我喝。」粟寧憤憤的瞪著他。

    「還有一滴,來,接著。」帝修羅將杯子倒過來,裡面最後那泓酒液順著杯沿滴下來……

    「滾——」粟寧推開他的手,他樂得「咯咯」直笑。

    「快扶我起來。」粟寧已經坐了好久,不想再這麼僵著身體坐著了。

    「等一下,我放點音樂。」帝修羅打開音響,一首浪漫悠揚的輕音樂頓時迴盪在房間每一個角落,他用一隻手臂小心翼翼的扶起粟寧,粟寧僵著身體站起來,屏住呼吸,然後慢慢的放開,雖然腿有些打顫,但也能勉強撐著站立,只是躺了太久,身體又很虛弱,所以她感覺自己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要倒下。

    「靠著我。」帝修羅用左臂扶著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輕輕推向自己,粟寧小心翼翼的揚起雙臂,環抱他的腰,試著讓自己倚靠著他高大的身軀,赤-裸的腳踩在他大大的腳背上,他帶動她嬌小的身體隨著音樂的節奏慢慢的走動,感覺到她的身體很僵硬,他將她的頭輕輕推向自己的胸膛,溫柔的叮囑,「放鬆點,有我在,沒事的。」

    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帶給粟寧無盡的安全感,她漸漸放輕鬆,心跳也漸漸恢復正常,虛弱無力的身體就這麼全身心的依附著他,在浪漫的音樂裡緩緩移動。

    這一刻,他就像一棵挺撥的大樹,讓她放心的依靠,而她就像一根柔軟的蔓籐植物,依賴的攀附著他,她閉上眼睛,沉浸在這種溫暖的氣氛中,心裡再也沒有任何雜念……

    外面依然在下雨,狂風呼嘯,但房間裡的氣氛卻浪漫而溫馨,帝修羅吻著粟寧柔軟的髮絲,與她耳鬢廝磨,一切,盡在不言中!

    **

    這場狂風暴雨一直持續到了凌晨二點,風停了,大雨變成了小雨,還在不停的下。

    伊麗莎白又打了電話來催促蘇慕和帝星澤,讓他們快點回去,狄家的人三翻二次催她去法國確定帝修羅的死訊,其實是想趁機擾亂朝政,如果他們再不回去主持大局,狄家的人恐怕就要來硬的了。

    時間不能再耽誤,蘇慕立即讓人準備專機,可是得來的消息卻是法國政aa府早在昨天就封-鎖了所有私人航班,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震驚了。

    「大哥居然封-鎖了私人航班?他想幹什麼?」帝星澤十分激動。

    「很明顯,他不想讓我們離開法國,他要在這裡將我們一網打盡。」蘇慕憤恨的說,「他可真夠狠的,連親生兄弟也要謀害,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跟我鬥,沒那麼容易。」

    「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讓你們回鷹國。」龍千塵皺著眉,平靜的說,「你們倆乘客機回去沒問題,可是粟寧不行,她病得這麼嚴重,肯定不能坐客機的。」

    「現在怎麼辦?」帝星澤很焦急。

    「我護送你們回去。」龍千塵果斷的說,「我想,我的專機,他們應該不會阻攔的。」

    聽到這句話,大家都沒出聲,全都看著帝修羅,帝修羅沉默了幾秒,淡淡說:「那就這麼辦吧。」他看著龍千塵,「當我欠你一次。」

    「好,以後記得還。」龍千塵也不客氣。

    「一定還。」帝修羅淺淺的勾起唇角。

    「我先去給外公打電話。」龍千塵起身離開。

    ……

    「哥,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回鷹國嗎?」帝星澤擔憂的看著帝修羅,「你一個人留在法國好危險,身邊又沒有隨從,而且還受了傷。」

    「我還有很多事要辦。」帝修羅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星澤,你是個男子漢,一定要保護好二個女人,知道嗎?」

    「嗯嗯。」帝星澤重重點頭,「哥,你放心,我就算拼了命也會保護somnus和粟寧姐姐的。」

    「那,你跟somnus去準備一下吧。」帝修羅親切的說。

    「哦。」帝星澤起身跟蘇慕一起離開。

    ……

    房間裡只剩下帝修羅和粟寧二個人了,粟寧以為他要對她說什麼,但他並沒有說話,只是起身幫她收拾行李,她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他,他向來被人服侍慣了,就連內-褲都是女官替他穿,沒想到他做起這些事情也是有條有理,而且很嫻熟。

    他一邊將衣物放進行李箱,一邊叮囑:「皇宮裡有很多你的衣服,就不要帶太多了,這幾套是在路上穿的,法國和鷹國氣候不同,歌倫城的氣溫更是多變,所以我給你帶幾套不同氣候的衣物,無論冷熱都不用擔心。」14938749

    「我們走了,你要去哪裡?」粟寧不想太過明顯的表現出自己對他的擔心,卻還是忍不住問了,這麼多年,他都習慣了被人擁簇,如今卻要拖著重傷的身體孤軍奮戰,一個人身臨險境,她真的有些放心不下。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帝修羅衝她笑了,「我們的婚期都定了,我承諾過,一定會給你一個盛世婚禮的,你還沒娶進門,我怎麼會有事?」面外行得上。

    聽到這些話,粟寧心裡泛起一股強烈的酸楚,如果是平時,她一定會反駁他這句話,冷冷告訴他,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別指望她還會嫁給他,可是現在她說不出口,他們馬上就要分開了,也許這次分開,就再也沒有機會相見,她不希望最後一句話還要說得如此決裂,不希望以後想對彼此的時候,心是酸的。

    「好了。」帝修羅將行李箱鎖上,拿了一條格子圍巾給粟寧披上,將她額邊的髮絲撩開,體貼的叮囑,「等下出門的時候,把那件咖啡色外套穿上,今晚氣候很低,外面很冷,要多穿點。」

    「你什麼時候回鷹國?」粟寧複雜的看著他,她的腦海裡只有這個問題,帝修羅說的其它話,她都聽不見,那天以為他被炸死,她的心臟幾乎已經停止了跳動,她害怕再嘗試那種感覺,她害怕他真的出事,很害怕……

    「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會回來。」帝修羅抬起灼熱的大掌捧著她的臉頰,低下頭,深深的吻住了她,好久沒有吻她,這種感覺還是那樣美好,就像一個人在很冷很冷的天氣裡終於找到了一絲溫暖,那樣的貪戀,那樣的依依不捨,真捨不得放開……

    這一次,粟寧沒有拒絕他,她閉著眼睛,默默承受他細膩的吻,心裡如翻江倒海般難過,眼淚情不自禁的滑落,順著蒼白卻依然美麗的臉頰滑落到嘴邊,溢入唇瓣,苦澀的滋味在唇齒之間反覆迴盪,苦忒了心肺……

    許久許久,帝修羅才依依不捨的放開粟寧,眷戀的親吻她的唇角,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蹭著她的鼻尖,閉上眼睛,深情呢喃:「真捨不得,捨不得……」

    粟寧的眼淚不停的滑落,她咬著下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咚咚!」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聶冰兒小心翼翼的說,「修羅殿下,專機準備好了,我們得盡快啟程。」10gfz。

    這句話就好像在宣告他們分開的時間到了,粟寧睜開眼睛,依依不捨的看著帝修羅,他卻捨不得放手,突然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說:「fair,相信我,我一定會活著回來,回來登上王位,對全天下的人講出我母親的名字,然後給你一場盛世婚禮!!」

    「嗯!」粟寧重重點頭,眼淚還在流,唇邊卻揚起了堅定的笑容。

    「照顧好自己。」帝修羅吻了吻她的唇角,為她披上外套,然後扶著她走出了房間……

    蘇慕、帝星澤,還有聶家姐妹都穿好外套在客廳裡等候,隨從正將行李運上車,龍千塵站在落地窗邊講電話,聲音很低,一直都是他在聽,對方在講。

    帝修羅抱著粟寧下樓時,龍千塵已經掛斷了電話,快步走過來,急切的說:「快點,外公瞞著大哥給我們開放專機,得在凌晨天亮前登機,否則,大哥醒了,一定會阻攔我們。」

    「那我們抓緊時間吧。」聶冰兒和聶火兒立即上前來扶粟寧往外走,蘇慕緊隨其後,帝星澤依依不捨的說,「哥,你要小心安全,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不行,你就先回鷹國,大不了我們不當這個國王了,只要能活著就好……」

    「撲——」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無語了,龍千塵忍不住笑了,帝修羅搖頭苦笑,對這個天真的弟弟感到很無奈,蘇慕回頭衝他大喝,「星澤,你腦袋被驢踢了?還沒開始你就說喪氣話,你這烏鴉嘴。」

    「走吧。」帝修羅揮了揮手。

    「我是說真的。」帝星澤倔著脾氣,一本正經的說,「哥,就算你以後當一個平民,也還是我哥,不管怎麼樣都好,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好。」帝修羅微笑點頭,「我答應你,一定活著回來。」

    「真的?說話一定要算數哦。我們擊掌為約!」帝星澤揚起手掌。

    「真幼稚。」帝修羅感到很好笑。

    「擊什麼掌?快走了。」龍千塵拽著帝星澤往外走,頭也沒回的說,「登基之前,他要是沒回來,我就替他把那個國王給當了,然後把粟寧給娶了,二全其美!!!」

    「你敢???」

    「試試看!」

    **

    所有人都走了,為了不讓人知道帝修羅還活著留在這棟別墅裡,他們將燈都關掉了,別墅一片漆黑,帝修羅不能出去送他們,只是站在大廳的落地窗邊目送他們的車隊開離,心裡無比的失落……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走了,現在只剩下他一下人留在這孤冷的地方孤軍奮戰,前面還有很多路要走,即便再艱難,為了心愛的人,他也必須勇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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