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四章 暴風雨前 文 / 天涯霜雪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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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外，胤禎仰望著一臉陰沉的胤褆，小臉上雖說是一樣的憤怒，只是，眼裡卻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沉思，當然，他也是同樣難過，皇阿瑪生病了為什麼不願意見他，額娘說的太子殿下會失寵現在看來也不是真的，不過，現如今，他可不想再傻傻的被大哥拉著在這裡站著，「大哥，我看皇阿瑪今天是不會召見我們了，還是回去吧。【高品質更新】」
稚嫩的聲音，帶著失落的語氣，是完全符合十四阿哥如今的年齡，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在看到因為自己的話而更加憤怒的胤褆時有了閃躲，微微地向後退了一步。
胤褆哪裡不知道這個小十四弟說得非常有道理，然而，就這麼回去，他不就成了皇宮內的笑話嗎？他已經可以想像，很快整個宮裡，乃至整個京城都知道皇上寵愛太子，討厭自己，胤褆是萬分的不甘心，想著太子離開是淡然中夾著輕蔑的笑容，兩手握得死緊，抵著的頭閃過一絲陰毒，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常態，「十四弟說得是，我也該回去了。」他可不想再看到一會太子出來是得意的模樣，不過，他一定不會讓這個太子得意太久的。
「那大哥，弟弟就先走了。」胤禎鬆了一口氣，在眾多的哥哥中，有三個是他看不透的，太子，四哥，八哥，所以，對於這三人，胤禎除了對胤禛因著同一個額娘，肆意的挑釁之外，其他兩人，他都是處在默默觀察之中，八哥的笑容總是那麼溫柔，但是他知道，更深層的就是冷漠無情，他是非常少見到八哥變臉色的。
至於太子，雖然大哥，八哥，九哥他們都說他不足為懼，可是胤禎卻覺得以後道路上最大的障礙恐怕就是太子，雖然這些日子皇阿瑪對太子時冷時熱，然而他清楚的看見那個自己崇拜的皇阿瑪可以輕而易舉地被太子挑起平凡人的情緒，那說明什麼？他知道，皇阿瑪對於自己，對於十八阿哥，是寵愛，喜愛，可是不足以影響皇阿瑪的心情，而太子在皇阿瑪心中佔有絕對不同的重要地位。
所以，這些日子，他經常會默默的觀察太子，只是對上他的眼睛，胤禎覺得，小小的自己，那麼一點點的心思全都被他看穿一般，讓他覺得，就算拋卻皇阿瑪，太子這個人本身就不是大哥和八哥想像的那麼無能，至少大哥絕對不會是太子的對手，也正是因為認識到了這一點，自己才會毫不猶豫地與八哥他們拉攏關係，因為他知道，這樣才有更大的把握打擊太子和四哥。
不過，對於眼前的胤褆，胤禎也是害怕的，他怕他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吼大叫，或者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到時候自己絕對會是池中之魚，被連累的，所以，抬頭看著已經青筋暴露的胤褆，說完這話，胤禎就動作快速的離開，反正自己還是小孩子不是嗎？再說大哥就算介意也不會說什麼，畢竟他想要鬥過太子，總是會想方設法地將拉攏其他的兄弟，或者在他的腦子裡，將太子孤立是最好不過的，只是他也不想想，皇阿瑪會不會允許這樣一面倒的局勢，哎，小腿快速移動的胤禎在心裡歎氣，他覺得就是皇阿瑪瞎了眼也不會將那個位置交給大哥的，那不就是那大清的江山開玩笑嗎？更諷刺的是，大哥恐怕沒有發覺，除了三哥之外，他所謂的陣營實際上都是以八哥為主的，只是，大哥可憐兮兮的成了出頭鳥，被溫柔的八哥操縱利用而已。【百度搜索會員登入】
胤褆看著胤禎的背影，暗自歎氣，若是八弟沒事誰會叫上這麼一個小子，他哪裡知道，胤禟，胤俄早就得了胤祀的意思，躲了起來，只有十四小腳太慢，被抓了個正著，若是他知道小十四心裡是怎麼想他的，恐怕就不會輕視那個小子了。
「看什麼看？」胤褆再一次看了一眼養心殿，對著身後的小廝沒有好氣地說道：「走了，回府，難道還要爺請你不成。」
小廝心裡也苦啊，大阿哥明顯是遷怒，不過，誰讓他是奴才，無論什麼樣的懲罰都是得受著。
養心殿內，小心翼翼的太子總算讓生病的皇上吃飽了，只是他的肚子早就在抗議，「梁九功，」聽聲音站在門口的梁公公就知道皇上的心情此時已經非常愉悅了，那曾經出現在自己腦海裡的想法再一次出現。
「奴才在，」不過這也不影響梁九功的行動，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康熙的面前。
「給朕收拾一下。」康熙含笑地開口，看著胤礽一臉的尷尬，心情就更加好了，梁九功不明所以的抬頭，隨後一臉瞭然，那哪裡是龍床，明黃色的金盃上，皇上的衣襟上，脖子上，慘不忍睹，米飯，湯水，油漬，甚至連菜葉子肉沫子都有，眼角偷偷瞟了一眼太子殿下，全然沒有了以往的淡然，窘著一張臉，紅紅的煞是好看，不過，就算是心理鄙視，也不是他這個奴才可以說的。
「是，皇上。」梁九功恭敬的說道，只是那壓抑得辛苦的笑意還是被胤礽聽見了，惱怒地瞪了一眼梁九功，在看到他端著平日的奴才臉時才稍微有些滿意，其實也不是他的錯，誰讓他從來就沒有伺候過人，還是餵飯這樣高難度的事情，腦子裡一下子就想起了黛玉和迎春共同的理論，面子不重要，自己舒服才最好，於是，在利益上從來都抓不到半點差錯的太子猛然起身，也不管梁九功和康熙的探尋的眼神，硬著頭皮說道：「皇阿瑪，兒臣告退。」
簡介的話語，在康熙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離開，只是那抹狼狽逃跑的背影倒是取悅了康熙，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梁九功雖然也在笑，不過，眼裡多了一份沉思。
當一切都整理好之後，康熙已經恢復冷靜，想著剛剛的場景，或許一直這樣也不錯，他會當一個好好的皇帝，一個只屬於胤礽的最好的阿瑪，不讓胤礽知道自己的心思，兩人就這麼相處著，自己百年之後，將這個位置讓給他，好像也挺好的，再做了這樣的決定之後，康熙的心裡雖然有些遺憾和失落，不過仔細想來也是不會後悔的吧，應該不會。
「梁九功，」康熙低沉的聲音讓梁九功嚇了一跳。
「奴才在，」依舊是那樣的話語，不過卻有著微微的顫抖，心裡在想著，這一次恐怕是逃不過了吧。
「你知道的吧？」康熙看也沒有看梁九功，只是用非常平靜的語氣對著他說道，這樣反而使得梁九功的壓力更加的大。
「奴才不明白。」梁九功鼓起膽子開口說道，心裡卻已經瞭然，果然自己的猜想是對的，冷汗慢慢流下，他是個在深宮裡打滾了好幾十年的人，只是，在康熙面前，要做到鎮定自如是不可能的，何況是這麼大的事情。
「呵呵，」康熙的語氣更加輕鬆起來，索性挑開，「朕對胤礽的心思你一早就看出來了吧？」
「萬歲爺，」梁九功臉色慘白，直接跪在康熙面前，非常老實地說道：「奴才只是猜測而已，畢竟，畢竟。」在所有人面前都能夠應對自如的梁九功此時連一句完整的話語都說不清楚。
「畢竟這樣的事情太聳人聽聞了是嗎？」康熙喃喃地說道，也不管跪在地上發抖的梁九功，「不說是你，就是朕，你也瞧見了，昨天林丫頭和迎春丫頭將這件事情挑明的時候，朕心裡的驚嚇，恐懼，震驚比起任何人都來的強烈，朕想了一夜，都沒有想出該怎麼辦？」
梁九功微微抬頭，看著康熙，對於這個皇上，他是由衷的佩服，論忠心更是不慘一絲水分，「萬歲爺，奴才甘願受死。」
「梁九功，朕不會殺你的，知道這件事情的就四個人，」康熙笑呵呵地說道：「那兩個丫頭是巴不得看朕的笑話，朕以後面對老二的時候，心裡肯定還是會難受的，也只能夠找你說說了。」
「皇上，」梁九功有些不明白，照理說，知道皇上這麼大的秘密，就是自己，都不覺得有活路，他再清楚不過，萬歲爺一路走過來，成就千古霸業，絕對不是外面那無知老百姓想的那樣仁慈。
「你放心吧，」康熙開口說道：「朕留著你的命，就算是你說出去，朕也是不怕的，起初朕都不相信，你覺得有人會相信嗎？再說了，朕還要感謝那兩個丫頭進宮一個月給老大和老八朕出的流言。」康熙的語氣彎輕鬆起來，「再說，朕和太子可是整個大清最尊貴的人，誰敢背後議論。」
得，梁九功此時完全明白，這萬歲爺絕對是心裡的事情找不到人傾訴，全都對向自己了，留一條命是好的，不過，能成為萬歲爺的傾訴對象，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梁九功，」康熙話鋒一轉，無比嚴肅認真起來。
「雖說朕有的是辦法平息流言，可是朕不想讓太子被這樣的留言所擾，所以，你若真是不要命地說出去，朕是不會留情的。」梁九功是絕對不會懷疑康熙的話的，「奴才明白。」
「知道朕為什麼告訴你嗎？」康熙開口說道。
來了吧，梁九功心裡的小人翻著白眼，面上依舊是最恭敬的奴才，「奴才愚鈍，請皇上指示。」
「呵呵，後宮的事情朕一向都是不大管的，不過，朕知道，宮裡所有的太監都是歸你的，」康熙開口說道：「甚至那些主子，阿哥都要給你三分面子。」
「回皇上的話，他們都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梁九功冷汗繼續往下流，不過這一次絕對不是怕的，指示他有預感，皇上繞了這麼大的圈子要讓自己辦的事情一定不簡單。
「這個朕也知道。」康熙開口說道：「還有十幾天老二就要回宮了，從今以後，朕要你想對朕用心對胤礽，絕對不能夠讓他受到半點的傷害。」
「奴才明白。」得，讓我保護太子殿下唄，其實，梁九功最想問的是，要是皇上和太子對上了，他還要怎麼做，只是，此時，在皇上的心緒還沒有平靜之時，他是沒有那個膽子的。
「你明白就好。」康熙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梁九功，隨後開始批閱起走著，而梁九功心裡的震驚到現在還沒有平復，自己在萬歲爺的身邊都只是微微察覺而已，那兩個姑娘竟然膽子大得直接找皇上挑明，想著昨天的場景，梁九功後背冷汗漣漣，直接將黛玉和迎春劃為危險分子，不要得罪，也不能夠靠太近，那兩人是除了萬歲爺之外，最恐怖之人。
大阿哥府邸，乒乒乓乓的聲音不斷地傳了出來，整整一個小時都沒有能夠停下，聽得外面的奴才一個個心驚膽戰，萬分希望，他們擺在書房裡的東西夠多，能夠讓主子爺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出來，不然的話，接下來輪到的就是他們了。
「這又是怎麼了？」明珠回到府裡，一聲官服還沒有來得及托，就看著大阿哥的貼身太監在不停地轉悠，等打聽到事情的經過，心裡暗歎，大阿哥怎麼就學不會用心機，這樣莽莽撞撞最後吃虧的總是他自己。
果然，等到了大阿哥府，推門進入書房，一個青花瓷瓶在明珠的面前落地開花，發出清脆美妙的聲音，明珠抬頭，對上胤褆怒火沖天的面容，赤紅的雙眼，眉頭皺得更緊，雙手緊握，看來不能再這樣跟索額圖耗下去了，否則，大阿哥恐怕會自己出錯，那樣這麼多年的努力不全都白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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