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無限的萌芽 第十九章 過時的國術 文 / 魚人節
卻說那群警察進了包廂，酒菜流水一樣很快上齊，諸人一番客套，敬了一番酒，說了幾句套話，很快便捋起袖子解開衣領，揮舞筷子頗顯豪氣得填起了肚皮。
在座的諸位，都是各自領域的精兵強將，沒有一個是坐辦公室的，也沒有誰喜歡那一套套的官路文章，整天東奔西走得本身消耗也大，都是大胃口。吃飯就是吃飯，不整那些虛的，是以狂風掃落葉一般，就十幾分鐘的樣子，就已經杯盤狼藉，吃得差不多了。
那娘娘腔警官原本還想撤了這一桌的席面，再換上一桌可口的小菜，慢慢地就著酒聊聊天，不過卻被擋住了。
「李隊長！」
本地的楊警官睜著大眼睛，猛一看就跟像要吵架似的，勸阻得說道，「我知道你們香港警方工資高，不過我們也不能讓你太破費了，就這桌就成，喝點小酒什麼的，有口菜就著就行。」
「可是，就這個樣子？」李警官一臉的為難，「這多不好意思啊？我們這次組成了聯合文物稽查隊，來到貴寶地時日已久，實在是多有打攪，有賴本地的同仁們的大力協助，工作才有了一點進展。就這樣，太怠慢了吧？」
「哎呀！李警官你就是太客氣了！」這楊警官大大咧咧的說道，「說實話，我最初看見你們，我是很看不起你的，你瞧瞧你，那個塗脂抹粉的，大男人一個，還是個警察！有點樣子行不行？不過，咱相處得久了，你別嫌我說話難聽，我覺得你是個人物，是這個！」
他豎起了大拇指，砰砰得在胸口上敲，「我給你道個歉！」
李警官臉上一陣紅暈，「哎，這人呢，有時候不好說，不過楊大哥，我也敬你一個，還有諸位，謝謝你們的通力合作，來，大家乾一杯。」
諸警官一起舉杯。
喝完之後，一個小警察也開口緩和幾句，「李警官，你不要怪我們老大，他這個人吧，就是口沒遮攔，不會說話，要不然就憑他的資歷和功勞，也不至於到今天還這樣，你別往心裡去！」
那個雌豹子似的香港女警也接過了話，她掩著嘴，笑得花枝亂顫，「哎呀，你們也用不著道歉的，說實話吧，這事兒我是遇見的多了，也不光你們，說開也就沒有什麼了。別說你們，剛見了老大，我都直起雞皮疙瘩，不過現在好多了，我把他當姐姐看待！」
大傢伙都是一通爆笑，李警官很無奈的搖搖頭，臉上的紅暈都湧上了脖子，不過看得出來，他並沒有生氣。
「好了好了，不要老拿李老弟開涮了！」楊警官作色止住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李老弟，你們那個案子，進行的怎麼樣了？」
李警官聞言正了正色，說道，「這個案子，楊老哥也是知道的，很複雜，根據目前已經掌握的線索來看，這是一個牽連很廣、隱藏很深，可以說是一個特大型的文物走私鏈條，案子千頭萬緒，到現在，已經初步掌握了一些線頭，正在加緊排查。到目前來看，有一個叫做劉宏聲的廢舊物品回收站老闆，剛剛進入我們的視線，據推測，這個人，很可能是這個走私鏈條裡面相當關鍵的一個人物，我們現在正在準備重點監控，近期就準備對他實施緊急抓捕。」
楊警官點了點頭，「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就是了！」
那香港女警就敬了杯酒，「謝謝楊隊！」
楊隊長就拿粗大的手指撓了撓略禿的腦門，「哎，這周警官聲音就是好聽，人長得也周正，我可惜是四十多的人了，我要是跟小王一樣才二十來歲，我肯定得追著周警官不可，小王你說是不是？」
「那是！」一警官接過話把子，眉飛色舞的說道，「我們小王一向是眼高於頂，這次算是栽了，我看著都煩，周警官整天屁股後面吊著這麼一隻大尾巴狼，可不知道要怎麼苦惱呢？」
那被取笑的王警官苦笑著搖了搖頭，「哎，你們呢，我這人其實最實在了，要說周警官這樣的大美女，我肯定喜歡，可我這樣一個內地小城的小警察，我自己也知道，我配不上人家，就跟咱平原市一樣，你說跟香港他能比嗎？何況周警官家世出眾，我哪裡攀得上？」
李警官舉起了酒杯，「小王，我挺你，你是不知道，小周這死丫頭，她沒治了都，知道她今年多大了嗎？都把她媽愁死了……好好，我不說總行了吧，小王，我告訴你，上！你要能降住這丫頭，她家裡就屁的風浪都沒了！」
說得周警官直拿眼瞪他！
一幫子警察眼睛裡面直冒光，紛紛嚷嚷著起哄道，「周警官到底有個什麼標準啊？說說嘛，給個機會吧！」
那周警官也不是個扭捏的人，當即一挺白嫩細膩的長脖子眼神睥睨得說道，「想追本小姐？我記得你們這兒最近新聞上有個人，能掌碎花崗岩，你們誰能做到這一步，就差不多了！」
一眾警官立刻就沒了聲音，其中一個哀歎一聲道，「這樣的變態可不好找。」
李警官就笑了，「小周，你怎麼改條件了，你以前不總說，能打得過你，才有資格跟你談朋友嗎？」
周警官出奇的略顯羞澀，低著頭，聲音幽幽地說道，「哎，告訴你也沒什麼，我是練詠春的，詠春的創始人叫嚴三娘，我小時候就立志，一定要成為一個像嚴三娘一樣的女宗師，可是這些年，也不知道是練法有缺陷，還是本身資質不行，我連暗勁的門檻都沒找到，那個視頻我看了，他應該就是一位暗勁高手！只有這樣的高手，才能給我一點指點。」
楊警官倒是不由一笑，「就那個人，暗勁高手？」
他搖頭不已，神情略有幾分不屑。
李警官不由有些驚奇，「怎麼，難道你們調查了，他不是？」
楊警官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這個人膽小如鼠，別說什麼暗勁高手，就是再強，又能怎麼樣？再說，這個時代可已經不是有功夫就能囂張的了，有句話不是說嗎，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就算不怕菜刀，我一槍也把他撂倒了！」
李警官卻搖了搖頭，「楊大哥，你不要怪我掃了你的興致，這也就是你們內地，掃蕩得狠了，高人都不敢露面，在我們港澳台，還有東南亞的一些地區，打拳練拳的高手是很有一些的，那些人腿腳靈便、反應快，很難對付的。」
「那是你們那兒！」一個警察笑了笑，把槍往桌子上一拍，「程廷華夠厲害的吧，讓洋人幾十桿槍一圍，亂槍打死！薛顛厲害吧，機槍掃射，就死在了自己的屋裡！」
「其實有人提過，要不要查一查這個人的！這人有功夫，說不定以後就成了禍害，危害社會治安！」楊警官抿了一口酒，說道，「上頭沒有批准，其實他算什麼啊？會兩手功夫，他不鬧事則以，敢鬧事，看怎麼收拾他！」
他忽的又一笑，「說起來，這個人還是明白一些事理的，知道現在社會沒有他的用武之地，就在電視上炒作了下，轉而現在去寫書了，我還去看了下，寫得不錯，這不定也是條路呢！你說咱好多國粹都凋零的厲害，這有這麼一個人傳承下一點厲害的功夫，你還真不好說到底是不是好事兒，所以說有人就建議，沒事兒就不要去挖他的根，沒什麼意思不是？」
「這社會上，多少大老虎？真想殺人呢，拿個刮鬍刀就能把人給喇死，跟一些論壇，上面明目張膽的就寫著一些致命武器，什麼燃燒彈、弓弩的簡易製法，甚至有點手藝的工人，家裡擺台車床自己就能造槍造子彈，淘寶上就有人公然賣弩，真想生事，也不差他那麼一點功夫！」
眾人都一片默然，你說真是，這個社會吧，要說平安他真平安，幾十上百萬人口的大城市，說不定多長時間都沒有特別嚴重的惡**件。甚至死傷幾個人，中央台都有可能播出。
但是一些潛在的危害，你不想不知道，一旦仔細點點，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最怕的就是人心不穩，不然一些人也不會想著買把菜刀都要登記。
「這些東西，想也白想，喝酒！」
沉默了片刻，警察們都又喝上了，你來我往，好不痛快。
而米連城也放下了許多擔心，他一連吃了幾人份的食物，腹中猶自空空蕩蕩的，只是周圍的人已經看著他的食量指指點點起來，他才不得不結了帳，捎帶著一份炸雞，一邊慢慢地吃著，一邊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這是他的家鄉，這裡有他的親人，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自己永遠不在這片土地上動武，縱算被人視作懦弱也是無妨。
但是心中的直覺告訴他，這樣平靜的生活總歸要過去，而波瀾壯闊的未來，已是近在眼前。
他靜靜地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心中無憂亦無喜，該來的總歸會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也許，轉折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