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無限的萌芽 第五章 大變將臨 文 / 魚人節
京師！
一個環境宜人的高幹療養院中，黃書記和一位頭髮全白、慈眉善目的老者，正一起坐在碧樹如茵的池塘邊上揮桿垂釣。
老者眉毛舒展，一臉喜氣，哪怕一連被吞餌數次，半條巴掌大的小魚都沒釣到，也是半點都不在意。
反倒黃書記源源本本，將其在平原市的任期內的所作所為、期間遭遇的種種不可測的危機，一一娓娓道來，臉上的神色卻頗為的平靜，似是並不曾多加在意。
這讓老者心中更是滿意，覺得自己千家駒果然是磨練出來了，胸中自有丘壑，手中操持把柄，再不復往昔的淺薄和無力。
「秋聲啊，沒想到，這一著棋真的是走對了，你這一去平原，彷彿困龍入海，一下子就打開了局面啊！」
老者撚鬚而笑，言語之中頗多感慨，回想當初，在局勢不明的情況下，京中其他的大佬都舉棋不定，下不定決心向平原這個魔幻之地投子，只有他這個勢力早已衰落的老頭子，隱約察覺到了那片巴掌大的小地方龍氣起伏，可以一搏，這才狠下心來，毅然將自家一脈單傳的獨苗苗投到了這個險地之中。
那段日子，他在人後幾度灑淚，時而激奮時而焦灼，心中的掙扎，幾讓他一夜頭髮全白。這一切種種，現在想來，當真是恍如昨日一般。
京師之中每多高人，並不是只有他姓黃的一個人看到了那一線的機緣。但是平原這片土地，卻是氣機駁雜晦澀，內中的危機遠遠超過了機緣，誰都不知道一旦輕舉妄動。會不會非但無法獲利，反弄個全盤皆輸！
大家都是家大業大的人，輸不起啊。
只有老黃家，當時根苗都徹底斷絕，勢力又眼看著大幅度的衰退，若不奮起一搏，就只能泯然眾人，情況壞無可壞。反倒有膽子放手一搏。
也正是在這樣的局勢下，經過一番利益平衡之後，黃書記才會被下放到平原，抓住了那個稍縱即逝的時機。
這個機會當真是短之又短稍縱即逝。
黃秋聲上任之時。平原市內正是一片人心惶惶，那駐軍的首領又是和老黃家大有淵源，很給了他幾分薄面，這才讓他輕易就打開了局面，挾級別碾壓之大勢。分化瓦解本土勢力，輕易就掌控了局勢。
也就是那時契約者們大多還不成氣候，相對來說還比較容易擺置、拉攏，而等到了現在。小小的平原城直如龍潭虎穴一般，勢力千頭萬緒。再想拉出一支隊伍來，那卻是談何容易！
縱是黃書記自己想來。也要感慨自己當真是撞正了時機，不是這個恰到好處的時機，哪裡會有他的今天。
「這要感謝父親的大力栽培，不是您的慧眼獨具，我也沒有辦法在這一灘泥水裡掙出來！」
「這也是你小子命好啊！你生來就有異象！」
老黃書記捻著須，笑得格外的得意，倒是讓小黃書記有些哭笑不得。
「爹，就算我出生的時候，窗戶外面真的飛過幾隻螢火蟲，你也用不著一直嘮叨個沒完吧，讓外人聽了去，這又是袁世凱洗澡放魚鱗的翻版啊！」
聽著兒子的苦笑，老黃笑得越加的開懷，只是笑著笑著，他的笑聲中分明又帶著一絲哽咽。
「咱們老黃家，到了你這一輩兒，算是中興有望，我也是老懷大慰，可是你現在連個兒子都沒有，眼看著就斷了香火了，這讓我怎麼放心得下啊？」
老黃書記說到這個，當真是悲從心起，心中有著說不出的苦痛。
他瞪著一雙眼睛，一臉臭臭的問道，「你不是跟我說，你那一個小兒子，在無限空間裡經營嗎，為什麼還不復活？他現在和你的關係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黃書記也是一臉的苦笑，「那小子，現在是大人物了，我是管不到他，輕易連面都見不上。爹，你放心，咱們老黃家的香火沒那麼容易斷，倒是現在有另一件事兒，讓我覺得這局勢馬上恐怕就又有大變化了！」
說著，他意念一動，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一疊的東西，交到了父親的手上。
「哎，無限空間現在可以把真實物體帶到現實了？」
老黃書記眉毛一聳，還沒來得及看那些東西，就已經發現了這其中蘊含著怎樣的意義。
若是能將那些劇情世界裡面的一些東西帶到現實，別的不說，只要帶出一些t病毒病株，就能攪得世界一片大亂。
哪怕不帶出這些毀滅性的東西，一些科技位面中的材料、樣本，也能大大的提升地球科技的水平。
當然，契約者們從各個劇情世界中帶出自己趁手的兵器，也將進一步得擴大他們的影響力。
總之局勢一下自己就複雜了起來。
他立刻拿出了老花鏡，對著這疊東西細細地看了起來。
「一兩黃金兌換券！」
「五十克鈾元素兌換券！」
「一噸標準螺紋鋼兌換券！」
「一噸精煉稀土礦兌換券！」
老黃書記細細翻看，只見這一張張的，赫然都是些各種各樣的工業原材料的兌換券，這讓他不由得聯想到了一些什麼。
「秋聲啊，我記得，最近有消息說，很多大廠子都徹底地報廢，停止生產了，是不是這樣？」
黃書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爹，我一開始跟你一個想法，覺得，是不是那個無限空間的主人，要對現實中的政權下手了，這兩者稍稍一聯繫，看起來就好像，是要徹底綁架現實世界的工業生產環節一樣，可是我轉頭一想，又覺得這種想法其實過於荒謬！」
說著，他從坐椅上站了起來，緩緩的踱著步，細緻得組織語言道。
「我覺得，咱們這些搞政治的，老是容易聯想到自己，別人有點什麼動作，都想著是不是針對自己。」
「這有點像鳳凰、貓頭鷹和死老鼠的故事。無限空間的主人如果真的要搞顛覆，無論哪一個政府也都早就癱瘓了！像米洲那樣。」
「其實，就我個人看來，他從來沒有有意得針對哪個社會階層做過什麼事情，一舉一動，都佈局深遠，似乎有著某些特殊的含義。」
說著，他猶有深意地說道，「現在，咱們地球上蟲患夠厲害的吧，很多國家苦不堪言！可是，那只蟲族母艦呢，為什麼一直沒有見到動靜？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他的原因！他在緩緩地給地球人加壓，同時，又不願意死傷過重！這或許意味著某些長遠的危機已經迫在眉睫，不過我們不知道它到底是來自哪裡，所以沒必要徒亂人心。」
「倒是這個兌換券，我琢磨了一下，覺得非常有意思，現在空間裡又出了一種新貨幣，叫做資源點，空間兌換價格，一進化點兌換一百資源點，反向不兌換。想要兌換這些兌換券中的物品，要兌換券和資源點一起提供才行。」
說著，他拈起一張兌換券，精神一觸，真靈烙印自動扣除相應的資源點，兌換券忽的化作一團飛灰，地面上卻砰的一下落下了一堆碼放得平平整整的一堆鋼材。
這樣的場景，讓老黃書記看得都不由得眼睛一直。
這未免也太方便了吧？
他不由得意識到，兒子為什麼要覺得局勢會改變了。
「你是說，這些兌換券的出現，會給各國的經濟體系再一次構成重創？物流體系面臨崩盤的危險？」
老爺子也忍不住站了起來，他一步步的推算著，「本來很多工礦企業停產，就有很多工人被迫失業，現在再出現這麼方便的東西，一些大規模的原料物資運送，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了，這不單單會摧毀物流體系，恐怕還會進一步得加劇社會動盪。」
他越是想到深處，臉色越是變得難看，「我剛才看了一下，這個東西，看起來非常的精美、非常的難以仿製，這東西如果大面積流通開來，恐怕會對各國的貨幣系統也產生非常大的壓力，如果，再引發連鎖反應，哪怕就算這無限空間並不是有意針對各個政體，那政體運行的基礎也要被狠狠地搖晃鬆動了。」
「這就是大勢，大勢之下，一切都不成其為阻力，我們只能順應局勢，一旦想要頑抗，只有死得更快！」
黃秋聲面色沉重的搖了搖頭，「而且還不僅僅是這樣，我覺得，應該還要更嚴重一些，這恐怕是無限空間全面涉足地球物質層面的第一步，甚至，我擔心，這裡面恐怕還蘊含著更多的不可臆測的危機！」
見到老父親似乎有些難以理解的樣子，他只好進一步解釋到，「我之前收到消息，國家地震總局在全球各個地點，都發現了地質活動出現的痕跡，似乎，我們地球就要面臨一場非常嚴重的地質災害，這些兌換券，恐怕並不是為了打擊物流業，而是為了拉地球產業鏈一把，不至於徹底崩潰。」
說著，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時空的界限，看到了一個個彷彿大海中的島嶼一般相互隔離的世界。
那樣的場景，讓他稍稍一想，就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老人家的神情也不由為他所描述的畫卷而動，他想像著那種格局的出現，頓時變色道，「秋聲，不行，反正你的事兒也辦得差不多了，你得趕緊回去！」
「爹，那你呢，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行，我得留在這裡，我留在這兒了，你就還是國家的人，在中央還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