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17 告別橫店 文 / 淡水清茶
「嗡嗡~」
清晨，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個不停，正趴在桌上熟睡的龍凡猛然坐起身，伸手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電話是趙廣斌打來的。
「喂，趙導？」看到不是華宜那邊的電話，龍凡放鬆下來揉著惺忪睡眼道。
「你什麼時候來片場？」那頭趙廣斌笑呵呵問道。
自從知道龍凡加盟了華宜兄弟，趙廣斌對待龍凡的態度更加親密，顯然也想和他保持長久聯繫，拓寬人脈。對此龍凡也沒有什麼反感，畢竟對方也算自己的恩人，知恩圖報也是龍凡的做人準則。
龍凡站起身活動下身子，「不是下午才有我的戲份麼？我正在家裡改稿。」
「哦，沒事，就是通知你今天可以領工錢了，這不馬上就完工了，我給你提前把演出費用結算了。」趙廣斌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些不捨，「後天劇組也要離開z省了，聽說你明天也要離開橫店，怎麼著，要不晚上抽空咱倆小喝兩杯？」
「好啊。」聽到要發工資，龍凡霎時精神起來，「那個，我能拿到多少錢？」
雖說前途一片大好，但那些目前都存在於幻想之中，只有看到真切的鈔票出現在面前才能讓人感到安心。
當前龍凡手頭也僅剩下當初陸冰留給自己的一千塊錢，啃了幾天盒飯，加之這幾天幾乎天天通宵謄寫修改劇本，當前龍凡急需改善伙食補充營養。
「算上之前的龍套費用，一共是六千三，我從導演那給你申請了幾百獎金，湊個整七千塊，你是要現金還是打卡上？」趙廣斌道。
之前龍凡精力都放在角色上，能拿到多少錢他還真沒底，七千塊這個價位算得上他之前倆月收入之和了。
「現金吧，謝謝趙導，呆會我就過去，晚上這頓飯我請您。」龍凡快速在心裡盤算了下這筆錢怎麼支配，對著話筒道，「多謝您這陣子的照顧提拔。」
對於當下自己唯一的人脈，龍凡也很是珍惜。
「好好，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聽到龍凡這麼說，趙廣斌大笑道。
撂下手機，龍凡走到桌前拿起那份已經有一本書厚的劇本翻看著。
自製的簡陋封面上用鉛筆塗著兩個字，奮鬥。
這兩個字也是對龍凡兩個月橫店生涯的最好總結了，明天他就要離開這裡，前往首都京城，開始在華宜的工作事宜。
通過親自從腦海中把這份劇本一字字抄寫下來，龍凡對整部劇的內容也有了清晰的瞭解。雖說對於當中一些專業詞彙還不大瞭解，但那些就是導演的事情了，龍凡要做的就是根據自己對劇情的理解，演好主角戲份。
「真希望自己可以自導自演啊…」明知這份劇本可以拍出不錯的成績，還是只能交給別人來拍，龍凡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做這樣的交易了，等技能具備，自己親自掌控整部作品，名利雙收。
簡單收拾一番趕到片場後，龍凡沒有忙著去領工資，而是開始最後一次緊張的化妝換裝，希望能在今天下午拿出最好的表現。
「亦菲，晚上有時間嗎？」拿著劇本對詞的空檔，龍凡看著面前這個漂亮女孩問道。
聽到龍凡的問題，劉亦菲好奇抬頭看著他，「有什麼事嗎？」
「嗯…明天就要離開劇組了，今晚想請你和趙導吃飯，作為感謝吧。」龍凡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兩天承蒙你關照，學會不少東西。」
看著龍凡那一臉誠懇的模樣不像在撒謊，劉亦菲想了想，「好啊，你想在哪裡請？去你家嗎？」
「我家可是在東北。」龍凡狡黠一笑，「這麼說你答應了？」
「有什麼不答應的，回頭和媽媽說一聲就好了。」劉亦菲指尖擺弄著幾根搭在肩上的秀髮，似乎在想什麼，「正好我在橫店也有個同學，我能不能把她叫過來一塊聚聚啊？正好也介紹你們認識，是個大美女哦。」
「沒問題，儘管來。」只要劉亦菲答應，龍凡也不在乎多來一兩個了，何況還是美女。
或許是龍凡的認真帶動了所有人，下午的戲份拍攝得格外順利，幾乎都是兩條內過，脾氣暴躁的導演也難得的清淨一下午。
「停！好，過！」完成最後一個鏡頭的拍攝，余導手執話筒滿意喊道。
隨後劇務在片場喊道，「大家收工吃飯了。」
快速換裝卸妝洗漱，龍凡幾乎是衝到財務那裡領取自己的工錢。
看著點鈔機嘩嘩清點著即將落入自己腰包的工錢，龍凡心裡升騰著巨大的幸福感。
「七千整，在這簽個字。」會計遞過張收據讓龍凡簽名後，將現金交給他，「小心別丟了。」
揣著自己的工錢，龍凡興沖沖找到趙廣斌以及劉亦菲，想要和這兩人去找個地方一塊吃晚飯。
「我要先回下賓館，你們先去，找好地方給我打電話吧。」劉亦菲看著面前兩人開口道。
「好。」龍凡點點頭，突然又想到個問題，「可是…我還沒你手機號碼…」
場面似乎因為龍凡這句話變得有些微妙，趙廣斌沒有吭聲，而是笑瞇瞇看著故作疑問的龍凡，暗暗感歎這小子還真有一手。
「噢，那你記一下吧…」劉亦菲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我的號碼是…」
龍凡趕緊掏出手機記錄下來。
「不許和別人亂說！」看著龍凡記錄下自己的手機號，劉亦菲瞇眼故作威脅道。
「放心，打死我都不說！」龍凡得了便宜賣乖道。
「哈哈，那好，小凡咱倆先去找地兒，回頭再通知茜茜。」趙廣斌主動扯開話題道。
這次是由趙廣斌開車，龍凡坐在副駕駛座上，在橫店鎮內轉悠找尋著飯館。
大概是出於對龍凡錢包的關心，趙廣斌沒有將車開到導演大腕們愛去的飯店，而是在一個相對樸素乾淨的飯館前停下。
「既然你小子也發工資了，那我就不客氣了。」走進雅間，趙廣斌脫下大衣，拿過菜單率先點了幾個菜。
「我沒經驗，您都點好算了。」龍凡一邊撥通劉亦菲電話一邊說道。
電話很快接通，當聽到那頭果真是劉亦菲的聲音，龍凡略微激動道，「飯館選好了，就在離你賓館不遠的平價餐館。」
「好，我馬上過去。」劉亦菲似乎正和身旁的女伴聊天，掛電話的時候話筒裡還隱約傳來一陣笑聲。
「來，咱倆先乾一杯，慶祝你順利進入華宜兄弟！」要來幾瓶啤酒，趙廣斌拿來倆杯子道。
龍凡也爽快的接過杯子，和對方乾掉一杯啤酒，然後又主動敬了趙廣斌幾杯。
正當菜上的差不多，倆人也喝暖了身子的時候，雅間房門被推開，隨後服務員帶著兩個靚麗身影走進房間。
走在前面的是換上了一身素雅裝扮，紮起馬尾，宛若鄰家女孩的劉亦菲，此時一走進房間就主動介紹道，「這個是我們的副導演，那個男生就是和你說的天才演員。」
跟在劉亦菲身後的是一位稍顯成熟，卷髮披肩的女性，穿著白襯衣黑色長褲，顯得個頭高挑。
剛剛一杯酒下肚的龍凡沒有來得及看清後面的人，就主動站起身為劉亦菲拽出把椅子，請她坐下，口中道，「過獎了，我就是一龍套。」
就在龍凡準備為對方朋友拽出椅子時，那個站在後面的女孩首先開了口，「是你？」
「嗯？」龍凡扭過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劉亦菲帶來的那位同學，竟然是龍凡的美女老鄉，陸冰！
「我暈。」龍凡一拍腦門，沒想到劉亦菲在這裡的同學居然會是自己老鄉陸冰。
仔細一想，沒錯，倆人都是首都電影學院02級表演班的。
「咦…原來你們認識啊？」劉亦菲看到自己同學陸冰主動朝龍凡打招呼，眨眨眼睛問道。
「額…她，是我老鄉…」龍凡右手在陸冰之間比劃幾下，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尷尬。
見狀，陸冰主動坐到椅子上，開口道，「人來全了吧？肚子有些餓了。」
面對這樣的場面，趙廣斌可謂經驗充足，當即成為熱場人物，在那裡不斷找著話題讓大家擺脫拘束，舉杯動筷。
「那茜茜說你和華宜簽約的事情，也是真的？」在趙廣斌帶動下喝完兩杯酒後，陸冰朝身旁龍凡問道。
龍凡點點頭，「是啊，當初不甘心就那麼離開，原想拍完這部戲就回去，沒想到稀里糊塗簽約了。」
「也好，這樣的機會很難得。」陸冰顯然也為自己的這位老鄉感到高興，「那就珍惜吧，祝你事業一帆風順。」
說著，陸冰主動舉杯。龍凡趕忙舉杯回應。
大概是有自己同學在場的緣故，劉亦菲很快也喝下幾杯酒，然後微紅著臉在那裡不斷和陸冰說說笑笑，時不時再調侃龍凡兩句，氣氛熱鬧而不過分吵鬧。
喝到最後，兩位女生基本是坐在旁邊聊天，龍凡則和趙廣斌觥籌交錯喝個酩酊大醉。喝到最後倆人甚至坐到一塊，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勾畫著美好未來藍圖，逗得旁邊兩個女孩笑個不停。
最終，舉步維艱的二人還是被劉亦菲找來的餐館工作人員攙扶到樓下，攔下出租車送到她所在的賓館，為早已睡過去的二人開了臨時過夜的房間。
第二天，暈暈乎乎從床上爬起，龍凡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條。
拿過來一看，是趙廣斌留下的，「下午去首都的機票已幫你訂好，一路順風。」
隨後龍凡搖搖晃晃走進衛生間脫下一身酒氣的衣服沖個熱水澡，這才神智清醒過來，想起昨晚請劉亦菲等人吃飯的事情。
不過最後由於自己喝大發，到底誰付的飯錢龍凡也記不得了。
「好丟人啊…」龍凡拿過手機想要給對方發個短信問候下，結果發現手機裡有兩條未接短信。
一個是王京華發來的，「務必在明天趕到京城華宜總部，記得帶上劇本，另有工作安排。」
另外一條是陸冰的，「還錢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好好加油為自己爭口氣。」
龍凡這才隱約想起，昨晚似乎自己非要把陸冰送給自己的一千塊還回去。
拿過衣服，兜裡的鈔票還在，龍凡這才放下心。
重新回到自己的小窩，龍凡收好大包的行李，找房東退過房，然後趕赴冬陽市區，將四千塊錢匯回老家母親那裡，這才朝機場趕去。
在橫店兩個月的奔波就要畫上句號了，此刻龍凡站在候機大廳，看著面前這座城市，似乎還有些不捨。
今後自己的身份就要由「橫漂」變為「京漂」了，身份也將由群演變為主演，想到這些，龍凡一陣莫名唏噓。
當聽到登機提示時，龍凡掏出手機，編輯一條短信群發後，關機拎上行李朝登機口趕去。
「橫店再見，我會繼續加油，大家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