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0 正文 188 華宜地震 文 / 淡水清茶
「到時候一定會匹配身材差不多的海選演員，所以這點我覺得不用太擔心…」
「嗡嗡」
杭城，「華夏好舞姿」排練現場，龍凡正陪同js兄妹以及新近加入的陳橋恩在這裡進行最後一周的舞蹈訓練，熟悉整個比賽流程。
解說一半，龍凡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抱歉，接個電話。」放下手頭工作走到排練室外，龍凡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來自京城的電話號碼。
這樣陌生的電話龍凡之前也有接到過不少，除了惡作劇之外通常都是剛剛弄到他手機號的記者打來的，想要聯繫採訪。
如果不是現在稍微有些空閒時間，龍凡基本都會直接掛掉或索性不接。
「請問你是…」龍凡接通電話後開口道，如果對方是惡作劇來的，龍凡保證自己三秒內就掛電話。
「您好，是龍凡先生嗎？我是娛週刊的記者，想向您求證一件事情。」對方語氣快速說道，似乎很熟悉龍凡這樣的藝人脾氣，「聽說您的經紀人，同時也是華宜兄弟文化經紀公司重要高層的王京華即將離職華宜，跳槽新東家，請問您能證實下這個傳言嗎？」
龍凡一愣，但隨即否決道，「開玩笑，這種會影響到公司事業發展的謠言麻煩請不要亂傳！」
「是這樣，我們已經得到了來自華宜內部部分藝人的肯定，所以想再向您求證一下。王京華女士會不會離開華宜？如果離開的話您會不會跟隨她一起離開？」對方不依不撓問道。
龍凡沒有再回答，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有些茫然的站在那裡。
其實這條消息他之前在查看王京華資料的時候就預見過，但是沒想到會提前這麼多月發生，看來自己這只蝴蝶在歷史事件進程上扇動起的旋風還真是有些影響。
不過龍凡現在自己也還不明確該如何去面對這場旋風，最好的方式彷彿就是坐觀其變。
「龍凡，有事嗎？」透過排練室落地窗看到外面龍凡放下電話後失神的站在那裡。陳橋恩走到門口問道。
「哦，沒什麼，繼續排練吧。」晃晃腦袋暫時不去考慮這件事。龍凡重新回到排練房間。
原以為這樣的八卦消息只是一場巧合，不料更多的短信與電話接二連三進入龍凡手機當中，問題也都相仿——關於王京華離職傳聞的證實。以及龍凡在完成《仙劍》後的去向。
聯想起王鍾磊親自給自己打電話，並迅速安排自己和馮曉剛合作新戲，龍凡明白，該來的已經來了，自己躲是躲不掉了。
當晚，就在龍凡準備給王京華打電話求證跳槽事件的時候，許久沒聯絡的這位經紀人首先打來了電話。
「王姐還在日本度假？」接通電話後龍凡徑直問道。
前陣子王京華就去了日本旅遊，說是去放鬆身心，在那之後就很少再和龍凡有電話聯繫。
「已經回來了，你最近工作怎麼樣？《仙劍》拍完輕鬆點了吧？」王京華並沒有直接談起有關離職的消息。而是先對龍凡一陣例行的噓寒問暖。
只是現在龍凡已經有些無心去感受這樣的關心，只想明白王京華本人的想法。
稍稍沉默後龍凡說道，「我還好，只是…外面現在有人說您要離開華宜？」
「嗯，還在談。」聞言。王京華沒有遮掩，坦誠答道。這點也出乎龍凡的意料，以為對方多少該搪塞一下。
得到這樣明確的答覆後，龍凡自己卻不知道再該問什麼。
想當初正是王京華將自己帶離橫店，來到京城發展，並且通過她在華宜的話語權幫自己爭得許多機會。包括擔任主演，獨立編劇、導演，甚至快要到獨立製片的份上。
如今自己的這位伯樂要離開華宜，龍凡自己則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一方面他想借助華宜為跳板，等攢夠足夠的人脈和資本後獨立門戶。
另一方面，出於對王京華的感激與信賴，自己似乎也沒理由再繼續留在華宜，而是應當繼續追隨王京華去新的天地裡打拼一番。
「有什麼想法沒有？」王京華沒有急著讓龍凡表態，而是徵詢著他對自己離職的看法。
「我就是單純的藝人，管理方面的事情一竅不通的，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覺得有點突然。」龍凡並不想在這時候去瞭解王京華與華宜的矛盾，說白了也不過是利益糾葛，這種事情上從來沒有誰對誰錯。
「其實說實話，你的實力夠了，留在哪裡都一樣，都會有人給你投資讓你去製作電視劇或是發唱片。」王京華語重心長道，「如果你擔心王姐不能找到好東家，或是不想經歷波動，安妥留下也不錯。要是你也想嘗試新下的挑戰追求更高的分紅合約，繼續跟著王姐，我也可以保證你過的不會比在華宜差，起碼在曝光率和身價上不會跌落，怎麼走都由你自己定，王姐絕不為難你。」
王京華的話很是中肯，但也正是因為這樣，龍凡才顯得更加難以抉擇。
其實說白了，這還是個自信的問題，究竟是選擇相信自己的能力，在離開這位老牌經紀人扶持後獨立奔跑下去，還是選擇繼續依靠可以滿足自己行走需求的枴杖。
就像韓三評被電影圈尊稱為「三爺」，王京華也被明星們敬稱為「華姐」，如果為藝人經紀開門課，王京華就是活的教科書兼主考官。
因為如今活躍在華夏娛樂圈的經紀人，多半都是她的徒子徒孫。
由此也不難看出龍凡內心的糾結之處——甩掉枴杖，獨自奔跑？抑或跟隨這位強大的枴杖。繼續平穩前行？
「我需要些時間想想。」龍凡語氣當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沉重。
王京華也只是留下句話，「好，我等你答覆。」
——
不論龍凡這樣的當事人對這件事如何保持緘默，得到內幕消息的媒體們已經按捺不住八卦之心，紛紛開始發出這條重磅消息。
「王京華去向已定將正式加盟橙天娛樂」
「華宜數十藝人或集體跳槽」
「新銳導演龍凡沉默應對，去留未定」
而在另外一篇報道中，人們終於看到了華宜當家人王鍾軍的表態
「華宜兄弟董事長王鍾軍表示。目前一切事務還在處理之中，但事態決不像所報道的那麼嚴重。而華宜兄弟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高層人士則表示，藝人的流動本來就很正常。現在有些藝人因為個人原因和合約到期等問題會離開華宜，但這並不意味著公司將會出現集體跳槽的情況。」
儘管表面上看上去華宜一方對此事並不太在意，反應也不劇烈。但實際上在華宜公司內部此事件已經掀起場軒然大波。
要知道，王京華手中握著六成以上的華宜簽約藝人資源，在最開始的合作當中依靠著王京華的藝人資源，華宜確實嘗到不少甜頭。
但如今一旦這位經紀巨擎離開，不管是自立門戶也好或是真的去投奔橙天娛樂，首先帶走的就是一大批華宜核心藝人，而沒了自己的招牌藝人就好比釜底抽薪，對華宜這艘傳媒航母的打擊程度不言而喻。
當下已經表態會繼續追隨王京華的就有陳道名、劉嘉鈴、梁家輝、夏雨等新老巨星。
也難怪會有媒體驚呼，「華宜這下要被徹底掏空了！」
各種阻止王京華率領華宜藝人跳槽的手段和方法也被高層們陸續提出，包括起訴違約藝人。為尚未離開的藝人緊急安排通告，以及利用更優厚的合約吸引那些尚搖擺不定的二線藝人留下等等。
在各種媒體的夾擊追問下，一向文質彬彬的王鍾軍也忍不住當眾發火，「想要癱瘓華宜，換成是我走了還差不多！否則華宜缺了誰都可以！」
不光是王京華為龍凡開出了豐碩轉會條件。作為華宜在電視劇板塊的重要領跑者，龍凡也少不了接到華宜高層們的挽留請求。
包括直接負責他工作事業的王鍾磊，特意將幾位導演請到一起，在餐桌上苦口婆心勸說龍凡可以留下，並保證給予龍凡更高的自由度和更豐厚的包裝條件。
面對如此陳懇的挽留，連和兩王兄弟打拼至今的馮曉剛都不禁有些動容。幫著勸說道，「龍小弟啊，老哥我當初真是沒你這份福氣，簽的合約都是拍電影不賺錢不拿工錢。既然挽留的話都說這份上了，我看就留下吧，你已經不需要什麼經紀人的扶持，他們都走了，想做什麼還不是你說了算？」
馮曉剛最後一句話有些打動龍凡，雖然這當中帶著些誇張的成分，但可以預見，如果選擇留下來，龍凡施展的空間就會很大。
比起一時的利益，這才是龍凡最需要的。
如果可以借此機會進入話語層面，那麼也就早日可以為成立自己的門戶積攢經驗人脈。
「我是王姐一手帶起來的。」手裡握著酒杯，喝的有些微醉的龍凡在心裡下定某種決心後開口道，「王姐給了我許多展示自己的機會。」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以為龍凡這是要徹底死心塌地的跟著王京華了，不禁歎口氣。
不料龍凡繼續道，「只是我何德何能，被公司這麼看重。留下可以，但是有一件事我不會去做。」
「好，你說。」看到龍凡留有轉機，本來有些惱火的王鍾磊又忍不住好奇問道。
「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不會幹…和王姐正面作對的事情我也不會去做。」龍凡一口氣喝乾杯裡的紅酒，「如果公司希望我去抨擊或是批評王姐跳槽的事情，我肯定不會答應…」
表面上是喝醉的模樣，但龍凡心裡還是清楚的。根據資料，王京華會進入一家有著日資背景的娛樂公司，而遭受沉重打擊的華宜一方勢必不會輕易沉默，難免以此找人來做些文章，所以龍凡索性提前跳身事外，不想再去參與這樣一場管理層面的鬥爭。
「唉，怎麼會呢，咱們又不是打仗。」聽到不是什麼過分要求，旁邊一位華宜高層終於露出笑容，「來來來，為慶賀龍凡導演的留下乾一杯。」
但不論現場氣氛如何，龍凡知道自己和王京華之間的芥蒂從這一刻起就已經產生，今後的路，真的只能擺脫枴杖依靠自己大膽的走下去了。
應和著眾位華宜高管的「乾杯」聲，龍凡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就是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