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章 美墨止戈 文 / 無財者無能言財
「長官，初步的戰損報告出來了，我們自己的人有100多人陣亡，200人受傷，墨西哥人的團損失了一千人左右的兵力，印第安人部隊則是四千人——強攻山頂上的幾個營全靠印第安人血拼下來的。
美軍方面，擔任警戒任務的六個營大部被殲，傷亡共計1400餘人，被俘千餘人，已經穿過隧道的第一旅在我們和墨西哥人的夾擊下傷亡兩千，其餘五千人全部投降被俘，第二旅和第三旅總計損失四千人後潰散後撤了，少數傷員和炮兵被俘。
目前我軍總計陣亡1500人，受傷4000人，美軍陣亡2000人，受傷5000人，被俘6000人。一共成建制地殲滅了美軍兩個旅左右的兵力。繳獲物資目前還沒統計。」
印第安人部隊的死傷還是重了一點，不過主要是一開始為了速戰速決解決掉山頂上的美軍陣地採用了強攻，否的的話還可以進一步減少損失。
「長官，現在如何處理這些俘虜呢？把他們押回去作為停戰籌碼麼？」科寧斯中校的副官向他詢問道。
「對，應該把這些人全部抓起來關到戰俘營裡直到戰爭結束。」菲戈羅亞中校在一旁插嘴。
「這不可能，你難道沒看見麼——這些人有誰穿了美軍軍服了，他們或者是扮演成斐徒，或者是牛仔，或者是志願軍人——美國人到現在為止想的只是干涉，他們不敢拿出那些台明顯的東西來的，依我看，對付這些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按照日內瓦公曰對於游擊隊的處理方式。」
「你們這些德國人！你以為我不憎恨這些禽獸麼？我一路退守了四百公里——那些土地上被殺死的數以千計的都是我們的人民——但是我們這樣干會激怒美國人的！到時候承受美國人怒火的可是我們墨西哥而不是你們德國！」
「那又怎麼樣！我們不是在和你們一起戰鬥麼！我們又不會退縮，何況美國人現在自己已經深陷泥潭了——不瞞你說，維勒安長官離開之前告訴過我，羅斯福為了討好那些拿出錢來幫他安撫退伍軍人和建立社會保障基金的猶太銀行家和美資石油公司。才不得不發動這場干涉，但是如果這場干涉損失過大或者有失控的可能的話，他就會仔細掂量掂量了，現在他的支持率是不足以讓他發動戰爭的。只要我們堅持一段時間，然後再給他們一個台階下，他們很快就會收手的。」
這些話確實是維勒安離開之前就交代過科寧斯和赫爾蒙德的，為的是安撫他們，讓他們對於數倍於己的美國人周旋的信心。但是這些話也是不無道理的。
洛克菲勒財團的瓦解，杜邦的全面崩潰，胡佛的昏招，美聯儲儲備信譽被打擊，這些事情讓羅斯福上台後的形勢比歷史上嚴峻地多。而他又比歷史上更早地擴充軍備和武器、提高退伍軍人待遇，這一切都導致了其財政壓力的進一步增大，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他規劃已久的「羅斯福新政」就會缺血，沒錢發動了。
這注定了他的干涉只能是一場小規模的，意在討好美國的石油和鐵路股利益集團的干涉，而不可能發展成全面戰爭。如果打得好，可以撈一票就走，但是如果打爛了，也沒有翻盤的機會，只能先屁顛屁顛滾回去把自己的傷口舔乾淨了再說。
當然，米粒堅果是從來沒有受到過失敗的恥辱的，所以，還是需要給羅斯福找一個下台的台階和借口，一個吸引民眾注意力的地方，當然這些都是維勒安需要去關心的問題了，和在場的德軍和墨軍軍官們無關。
因此，那些被俘的六千美國人的命運也就決定了。菲戈羅亞中校的人出面，解除了美國人所有的武裝，搜繳了全部個人物品，然後把他們驅趕到密閉的火車上，然後告訴他們——告訴他們因為他們沒有穿軍服，所以沒有資格享受戰俘待遇，但是墨西哥軍隊寬大為懷，願意在雙方秘密接觸完成停火後將他們遣送回國。
米國戰俘們毫無表情地被驅趕上車，然後墨西哥人就離開了現場，只剩下一些印第安人看守。那些苦大仇深的印第安人在墨西哥人和德國人的默許下加起機槍對著即將發動的火車猛烈地掃射，那六千名偽裝成歹徒的美國士兵一個都沒能逃跑，就在烈焰中被超度了。
…………
吉布斯准將在德國人發起第一輪炮擊的時候就被埋在了炸塌了的臨時師部觀測所內。第2、3旅殘部撤退的時候也就失去了統一的指揮，一直退到了米克羅溫達斯。德國人的兩個營一開始還銜尾追擊，但是畢竟人力單薄，不敢太過深入，讓剩餘兩個旅近八千人的殘部得以退回固守的據點。但是到了夜晚，德國人的狙擊手就回來了，狙擊手們遠遠地埋伏在荒草叢中打黑槍，美軍被擊斃了幾十個哨兵後就不敢開探照燈了，只是有一陣沒一陣地對著鎮子四周毫無目標地打炮——他們現在唯一不缺少的就是炮彈了。但是到了後半夜，德國人的75mm輕炮開始進入鎮子周圍幾公里的陣地，採用快速部署的方式對著鎮子一陣速射後就立刻收起跑路，德國人可以跑，但是鎮子是跑不了的，雖然不一定能炸到美國人，但是這種無盡地騷擾讓美國人的精神瀕臨崩潰。
終於到了天快亮的時候，德國人的一陣炮擊擊中了美軍一處消臨時炮彈儲備倉庫——雖然只是一個團級的彈藥庫，只有區區幾千發炮彈，但是那股驚天動地的爆炸終於促使美國人下了全面潰退的決心，神馬收縮反擊的想法都拋在了腦後。後續的數個據點的美軍本來還想增援前方，加州方向也有數個團的援兵在聽說了吉布斯的第三步兵師的困境後臨時沿美墨鐵路連夜南下。結果一夜之間各種不穿軍服的印第安人和墨西哥人似乎雨後春筍一樣遍地冒出，對著沿途守護的美軍發起進攻，繼而炸毀橋樑，扒斷鐵路，第三步兵師就這樣消失在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中。
西面巴頓的第一騎兵師本來的任務是阻斷西線的鐵路，防止蒂華納方向的墨西哥軍隊回援，收到吉布斯敗績的消息後，暴躁的巴頓一度想要揮師東進救援友軍，但是道路實在難行，需要在山區和峽谷穿梭，當巴頓的部隊在索拉納河上假設浮橋渡河的時候，再次受到了德軍埋伏的反坦克炮兵和墨西哥山地部隊的有力阻擊，渡河的維克斯輕型坦克像罐頭一樣被37mm反坦克炮連續打爆，進退維谷。為了防止損失擴大，巴頓只好放棄了剩下的十幾輛維克斯坦克和一些沉重的物資，帶著傳統的騎兵部隊連夜退回原路逃竄。
至此，第一次美墨干涉衝突終於落下了帷幕，巴頓中校一度希望請纓再戰。但是上面已經對這次嘗試性的干涉失去了信心。
…………
第一次美墨干涉衝突，以美軍被殲滅一個師約兩萬餘人的部隊而告終，墨西哥方面各種損失全部加起來差不多也有一萬多——只不過不是全部陣亡而已，這其中大多數人都得到了法本化學的青黴素針劑的救治以避免被感染，而潰退的美軍則淒慘得多，除了六千名被俘的美軍被印第安人洩憤了，剩下的傷兵還得依靠美國政府花昂貴的外匯去購買治療藥劑——畢竟這只是衝突，不是全面戰爭，國際市場上的藥品進出口還是不會受到影響的，只不過因為一下子供貨需求大增導致青黴素價格猛漲了一陣。
麥克阿瑟將軍事後也分析過這幾場戰鬥，要說墨西哥人戰鬥力變得很強大那無疑是不現實的，從戰鬥中的表現來看墨西哥人的軍事素質也就不過爾爾。但是他麼選擇的戰術確實都非常適合戰場形勢——美國人一直固守的那種法國陸軍式的陣地戰似乎已經過時了，加之這次的戰鬥本來就是去撈一票威懾一下敵人的，很多手段被束縛住了用不開——陸軍航空兵只是用來執行偵察任務不能進行對地支援，導致軍隊的火力支援基本上只能靠多配備幾倍數量的炮兵，一旦炮兵部署出現斷檔正面進攻的部隊就會不可抑制地崩潰；而地面部隊只能鞏固鐵路線快速突進，但是其實際作戰方式的執行又顯得拖沓不堪。
而還有一點更大的問題就是，美軍還沒有能夠從之前一段時間的慘按中恢復士氣，而允許士兵劫掠的許諾又不如俄**隊或者日本軍隊裡面那樣對提振士氣起到足夠好的作用——美國兵只有命最值錢，那些小搜刮的恩惠根本不算什麼。這一切導致了美國人的崩潰。
美國人的戰術思想還沉浸在十五年前的模式，實在是太落後了，麥克阿瑟和巴頓這些思維相對容易接受新事物的軍官們在這次戰爭後已經開始反思對美軍建設的改善了，當然初步來說還沒有什麼系統的方向——其中最立竿見影的影響是，在巴頓的強烈諫言下，美軍加快了m2中型坦克的研究並且大幅度提高了設計要求，取消了傳統的12.7mm鋼芯彈機槍作為主力武器，而是改為37mm坦克炮，正面裝甲的要求也被提高到了可以防禦37mm穿甲彈1200米內直射的程度，接近於後世1937~1938年才出現的m2a4或者m3坦克。
如何提高軍隊建設是麥克阿瑟需要去關心的問題，羅斯福暫時還不用操這個心，他現在正在考慮的是如何相對體面地給那些需要這場干涉的資本家們一個交代。繼續武裝干涉肯定是不可能了，那只會導致經濟的進一步惡化——當初選擇干涉也是一種衝動的賭博，賭墨西哥人的軍事素質足夠地下，現在看來這顯然是一種慣性的誤判。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個時候即使擴軍也不一定能夠吸引到足夠多的支持戰爭的兵員——現代戰爭是個技術活兒，不是專找窮困潦倒的流浪漢訓練幾周就能用的。但是直接承認失敗則更為可恥——那就意味著那些借啟動資金給他去建立社會保障和退伍基金的銀行家會對他徹底失望。
就在此時，墨西哥人伸來了橄欖枝，確切的說不是直接伸給他的。
「卡德納斯總統在1933年11月宣佈了一項關於墨西哥自然資源及鐵路國有化的補償方案，把之前直接沒收國有化的形式改為了「贖買補償」的方案，並且宣佈即日起接受原所有權人或用益物權人的權利申報，截止至1933年12月31日為止，墨西哥方面將以資源開採收益以每年共計五千萬美元的額度為限，向原權利所有人支付贖買補償金，共計支付4年，申報在先者有權優先受償，任何1934年後還沒有與墨西哥政府達成正式照會的國家和企業則不予補償。」
羅斯福看到屬下送上來的這份消息後，不禁大喜過望，這一場小規模衝突米國人的損失只有幾千萬美元——算上撫恤金，如果真的可以宣傳成因為對美國武力的畏懼而促使墨西哥人服軟給錢，總算也算是對銀行家們有個交代。說不定還能把美軍的失敗粉飾成勝利呢——如果不是我們英勇的聯邦軍人把敵人打疼了打怕了，他們會乖乖的掏錢？
於是羅斯福和他的幕僚們紛紛分頭準備安撫美資石油企業巨頭和銀行業大老闆們不提。
毫無疑問，卡德納斯總統目前是拿不出這筆錢的，維勒安主動請纓自掏腰包幫卡德納斯總統付了這個錢。以維勒安剛剛到手的黃金，想短時間內籌措3億美金還是可以做到的，因為隨著紐約聯邦儲備銀行事件導致美元信用的下降，目前在黑市上2億美元只要一百噸黃金就可以換到了。之所以維勒安選的是每年五千萬，這也是精確計算過的——以國有化之前墨西哥每年的石油產量，僅石油出口一項帶來的貿易額在1922年時曾經攀升到每年3億，但是到1933年因為墨西哥剩餘已探明儲量的下降，這個交易金額也隨之下降到了1億美元每年，維勒安拿出其中一半左右的錢作為純利潤白白給那些美資和英姿石油公司去搶，是完全有可能把其中一方餵飽的。這樣就可以花錢至少買來六七年的穩定，至於將來發現新油田或者其他礦藏和鐵路的收益，就讓那些石油巨頭們去驅虎吞狼擺平好了。
而在原來的歷史上，墨西哥1938年才開始國有化，被米國人多吸血了4年，面對當時各國地質專家斷言「墨西哥的石油儲量已近油盡燈枯」的斷言，卡德納斯總統最後只出了4000萬美元的補償金就擺平了米國人。
擺平一群敵人中最飢餓和最凶殘的，利用給他的誘餌讓他暫時幫你拉住其他仇恨，正是維勒安慣用的手段。
…………
1934年1月，羅斯福在安撫了國內各方勢力後終於開始了他的久違新政——首先由美國財政部接管了國內所有銀行的監管權，成立了一個類似於後世銀監會的組織，統一管理全美的外匯和儲備黃金，收緊乃至斷絕貴金屬儲備的外流，使美元的含金量徹底成為一個沒有價值的符號。
然後以政府擔保為條件清查了從1929年開始仍然存在的和這幾年中倒閉了的銀行、證券公司，按照資本信用分級處理，把當年的40000家銀行和證券公司經過一番篩選後，僅存7000餘家繼續正常開業，其他全部破產清算以全部資產清償債權人並且以財政部擔保就無力償還部分的存款債權給予一定比例的補償。
因為維勒安的屢次坑害所導致的那些大亂，聯邦政府在後來的發展中所能夠控制的資源和社會形勢極大地惡化了，而希特勒的提前上台又在國際市場上提前擠佔了美資復甦的空間。此消彼長之下，羅斯福展開新政時的效果比歷史上見效遲鈍了很多，原來1933年就完成的「百日新政」用了整整一年，直到1935年初才全部實施完畢。擴大內需、穩定軍隊、恢復生產的進度也隨之比歷史上拖延了兩三年的發展時間。直到1941年底，美國的gnp（國民生產總值）才恢復到大蕭條之前1927年的800億美元的水平，遠低於另一個時空1941年同期的1300億美元。
這一切間接的導致了後來的戰爭中美國人自身完成動員與經濟轉軌、介入戰爭、支援盟友的效率低下。為米粒堅果最後的永久失敗與眾叛親離埋下了毒果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