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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血腥之路-下 文 / 無財者無能言財

    莫斯科地區的一月,是血腥的一個月。如果從蘇軍在1942年12月18ri正式發動反擊時算起,到1月底為止,蘇軍在45天的反擊中,總部隊戰傷亡、凍傷亡人數達到了70萬人之多。其中拿下庫賓卡和突破莫斯科河-梅塔湖缺口死傷約二三十萬之數,剩下的四十多萬則是發生在1月份的戰鬥中。而除了戰鬥的損失外,在持續一個月的時間裡蘇軍莫斯科戰區士兵的平均凍死、凍傷、急性積累xing中毒猝死人數總和也達到了驚人的5%比例,部分持續處在縱深地帶的單位這個數據甚至逼近了10%。幸好甲醇或者防凍液添加劑中毒而死的個例不多,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很多都被誤認為是凍死的或者餓死的,也就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與蘇聯人相比,德國人的損失要微不足道得多。在雪原中的持續對峙衝擊中,德軍借助蘇聯人所無法想像的再生革保暖裝備和方便面/火腿腸的幫助,對嚴寒的耐受xing居然比蘇聯人的情況還要好得多。數十萬大軍在外,一個月裡面凍死的人數沒有超過一千人,永久性凍傷也被壓制到了四千人以內。

    同時具體到戰術層面,因為莫德爾大將和克盧格元帥都深諳保存實力之道,在知道事不可為的時候,往往會選擇暫時性的退卻縮短一些偏遠防區的補給路線讓部隊恢復活力。

    最明顯的情況發生在朱可夫以4個主力集團軍沿著莫扎伊斯克兩翼進行深遠穿刺的時候——這樣的作戰勢態雖然沒能直接切斷莫扎伊斯克-維亞濟馬徑向鐵路和公路,讓莫德爾暫時不至於陷入四面合圍的死戰之中,不過對於切斷經過莫扎伊斯克的繞莫斯科環線鐵路卻是綽綽有餘的。

    位於莫扎伊斯克環線上、在11月份和12月份曾經一度被德軍攻佔的沃洛科拉姆斯克、奧布寧斯克、謝爾普霍夫乃至科羅米納等一系列位於莫斯科西南方、正南方、距離莫斯科大約在100~120公里的城市據點,在蘇軍切斷莫扎伊斯克環線鐵路後,德國人只是在這些地方略作遲滯、殺傷大量蘇軍有生力量後果斷放棄、燒燬城市,大踏步地快速撤退到數十公里外的後一道防線,給蘇聯人留下一座座連基本御寒建築物和過冬物資都沒有的廢墟。以免這些地區因為物資運輸困難陷入和蘇軍的冬季殘酷對耗之中。

    因為入冬前的縱深陣地準備充分、後撤路線上的臨時駐兵地工事也略可抵擋一陣,整個後撤工作是在有序的情況下完成的,沒有出現過德軍成建制地崩潰——每一次後退,都會留下少部分的斷後部隊讓大部隊後撤,而且每次後撤的行軍距離都以半個白天或者一個夜晚可以走完並重新建立起防禦為限度;在部隊身後的可防禦陣地距離過遠、或者需要撤退的是最後留下來的斷後部隊時,那麼大量的半履帶車和雪橇、西伯利亞矮**將會被投入到撤退行動中確保部隊的機動力。

    退而不亂,亂而不敗,實乃古往今來防禦戰術大師最神往的指揮藝術。當然,前沿的一切指揮從戰略和戰術層面都被委派給了克盧格元帥、莫德爾大將和他們麾下的其他諸將,德軍眾將究竟如何完成這一任務的,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矣。

    1月的最後一天,德國人放棄了莫斯科正南方150公里的圖拉,蘇聯人為這座莫斯科正南方的門戶要害城市付出了12萬人的生命,但是斯大林和朱可夫都認為這些代價是值得的。因為圖拉收復後,蘇聯人至少重新打通了莫斯科-沃羅涅ri-羅斯托夫鐵路,確保了從中央戰區到黑海沿岸、乃至高加索戰區的互相機動援護成為了可能。

    緊接著,短短數日之內,在北方,隨著原本依托莫斯科河北岸展開的、扮演牽制任務逼迫德軍沿莫斯科河南岸雪原佈防的蘇軍加裡寧方面軍把先鋒觸角延伸到了莫斯科河源頭後,在南岸佈防的德軍選擇了有序收縮,一直退到伏爾加河西南岸重新佈防。

    你沒有看錯,就是伏爾加河,因為伏爾加河和莫斯科河都是發源於斯摩稜斯克高地-瓦爾代丘陵地區。只不過莫斯科河發源於瓦爾代丘陵的東北偏東邊緣,與歐洲第一長河伏爾加河源頭相差兩百公里左右,而伏爾加河與莫斯科河源頭最近的點之間,僅有不到50公里的路程。這也是為什麼德國人果斷選擇後退的原因之一,畢竟在有莫斯科河可以憑借的時候,以少量部隊隔河對峙還是有點效果的,在蘇軍一路繞過莫斯科河源頭後,要想在那麼深遠的地帶阻擋住蘇軍顯然效費比已經不高了。

    德國人放棄了圖拉和莫斯科北面、遭到蘇軍加裡寧方面軍沿莫斯科河北岸攻擊的一些據點後,以大量放棄距離深遠、後勤過長的領土為交換,收縮了自己的補給路線,同時拉平了部隊原本與蘇軍犬牙交錯的接觸面,把冬季後勤困難的包袱拋給了蘇聯人——當然,這同時也意味著德國人放棄了在冬季結束後恢復從西面和南北總共三面圍攻莫斯科的機會,收縮了南北兩翼,只留下西面一個突出部——也就是莫德爾大將仍然固守的莫扎伊斯克突出部。

    …………

    是否要按照原計劃,在寬大的側翼上向莫扎伊斯克-維亞濟馬鐵路進行最後的波動突擊?一個必須要做出的決斷擺在了朱可夫的案頭。

    一方面,是因為德國人在蘇軍的大範圍波動消耗進攻打擊下不斷放棄了原本三面刺向莫斯科的大鐵鉗中的兩面,讓德國人的後勤困難大大降低了——原本位於沃洛科拉姆斯克和圖拉的德軍駐地雖然有通鐵路,看上去後勤問題還不是很嚴重,但是這些地方的鐵路有個極大地局限性,那就是從蘇德戰場的軍事角度來看它們根本不是「全歐聯網」性質的鐵路。所有位於莫斯科外圍兩圈環線鐵路上的德軍據點,都是要通過維亞濟馬這個「路由器」或者莫扎伊斯克這個「接線機」與德國本土的「廣域網」相連接的,只要廣域網到路由器的小水管不擴大,後面內網就算鋪設的是千兆光纖也沒用。

    現在,德國人把擠占維亞濟馬路由器流量的枝椏都砍掉了——那麼,自己的消耗戰形成的此消彼長優勢也許在不遠的將來發展趨勢就會出現拐點,因此,在短時間內變對耗為總攻,也就是朱可夫的必然選擇了。

    另一方面,朱可夫原本的持續壓迫是建立在兩軍前沿犬牙交錯,處處有出擊、處處有騷擾、處處有壓力的前提下的,德國人的主動後退拉平對峙前沿,讓兩軍的交戰正面一下子從上千公里縮短回了三四百公里,這就意味著德軍只用五六十萬人的部隊就可以填充防線正面,剩下的人馬都可以作為預備隊到相對後方的城市中休整睡大覺,那樣的話朱可夫花了好大代價才拖出來的疲敵效果可就要沒有了。

    最後,蘇軍部隊因為長時間的消耗,部隊傷病眾多,戰士體能下降,運輸工具損耗嚴重,等等問題都變得嚴峻起來,這些都不得不催促朱可夫的決策做出——當然,蘇軍在損耗,德軍也在損耗,而且德軍更不耐寒。只是有一點蘇軍的損耗卻是德軍沒有的,那就是蘇軍在很多作戰艱苦的部隊中大量配發了御寒和提升士氣,維持部隊戰力的伏特加。眾所周知,莫斯科的過冬物資在德國人炸毀了莫斯科地鐵網絡後已經非常吃緊了,伏特加這種在戰時非常緊俏的物資,蘇聯人就算想鼓舞士氣發一堆下去,又哪來的搞那麼多呢?這可不是有租借法案的異時空,沒有米國人的餘糧,蘇聯人是不可能大規模喝得起伏特加的。

    後勤部門當然用了很多應急手段,有些應急手段如果時間久了會對蘇軍戰士的健康形成嚴重的危害。這些事情朱可夫都是或多或少清楚的,但是他沒有辦法,如果不這麼幹,也許反擊連影子都沒有,如果這麼幹了,這些人也許還沒來得及因為傷病毒害而死就已經戰死沙場了。

    斯大林交給朱可夫的任務是,一仗為莫斯科打出半年太平,一仗打到丘吉爾和猶大人合謀把米國人拉進戰爭為止,一仗把土耳其和遠東國震懾住直到米國參戰——和這種天下大勢上的大利相比,戰死百萬什麼的,都不算什麼了。既然這些士兵為了完成這個表面上擊退德寇的任務必然要死傷百萬,在他們戰死前用一些有可能在將來損傷他們健康的神經刺激物質又有什麼關係呢?這些人中有多少可以活到沉積物質毒發都還是一個問題呢。

    …………

    打是一定要打的,怎麼打也很明確,剩下唯一要決斷的是——打哪裡,是否繼續攻打莫扎伊斯克?

    「最近對莫扎伊斯克後方南北兩翼的試探性波動攻擊情況如何,德國人在維亞濟馬-莫扎伊斯克鐵路沿線據點的防禦,有沒有什麼明顯的漏洞?一定要詳細匯報,尤其是一些鐵路沿線原本並沒有城鎮和居民點的地方。」

    蘇聯大地廣袤無垠,哪怕是在莫斯科周邊幾百公里的地方,也不可能城鎮相連雞犬相聞,從莫扎伊斯克到維亞濟馬之間的鐵路也是如此,不可能始終在有居民點的地方周圍穿梭,在某些路段,也是有幾十公里的大段荒原、山林和農田的。在隆冬時節,固守原本就有居民點和城鎮的地方自然是比較容易,但是野地就不一樣了。

    朱可夫原本對於自己的這一考慮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德國人在莫扎伊斯科鐵路沿線莫名其妙地嚴防死守實力讓他產生了一絲動搖。前幾天匯報上來的戰報進展一直很不樂觀,此刻他仍然希望參謀軍官們能夠給他一點好消息,以便證明他的推斷,但是很可惜,下一秒從參謀官口中說出來的消息仍然是老生常談,毫無進展。

    「很遺憾,德國人的防禦似乎很嚴密——他們在拿下莫扎伊斯克的時候,利用秋雨泥濘後、冬季封凍前的日子,進行了巨量的土工作業,根據估計德國人挖掘的簡易塹壕工事、反坦克壕、防風坑洞等總計怕有上千公里之多——這些工程都是數萬德國工程兵和十幾萬守軍在半個多月的時間裡完成的,在被秋雨泡軟的東歐大地上進行土工作業實在是太輕鬆了。原本沒有居民點定居的地方,德國人也構築了足夠多的臨時掩體和臨時建築駐兵御寒。我們曾經試過對加加林和瓦爾代之間的30公里森林、草原地帶進行了連續48小時的波動進攻,只因為那裡是莫扎伊斯克-維亞濟馬鐵路沿線原本最荒無人煙的地區——每6個小時輪換一波進攻部隊,一共動用了8個步兵師形成連綿的攻擊波,但是德國人仍然守的非常嚴密,似乎一點都沒有露出疲態。」

    靠!這可是連續的人浪波動進攻!就算德國人的武器犀利,防護優良,但是這種天氣哪怕是在雪地裡連續駐紮48小時都會崩潰吧,德軍守軍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沒有人會告訴朱可夫,德國人是靠透氣xing渣渣的再生革皮裝和火腿腸、方便面支撐下來的,所以朱可夫暫時也就只能把這個匪夷所思的疑問繼續留下去了。

    「看來,有必要調整作戰計劃。」朱可夫盤算許久,在地圖上寫寫畫畫,似乎是有了決斷,「我軍此前預備用以進攻莫扎伊斯克地區的4個集團軍,南部有1個,扮演鐵砧角色,北部有3個,扮演鐵錘角色。現在部署在北部的那支部隊在經度上看已經深入莫扎伊斯克以東將近50公里了,如果不當機立斷的話,一旦莫扎伊斯克的莫德爾所部往北穿插,切斷我軍南翼,那麼這3個集團軍就有可能陷入德軍合圍。因此在下一階段的攻擊目標上,只能是從我軍北方的那3個集團軍著眼,要麼往南突擊,切斷莫扎伊斯克與維亞濟馬的聯繫,要麼繼續往西,切斷勒熱夫和維亞濟馬之間的聯繫。」

    「勒熱夫麼??我軍先鋒現在在瓦爾代丘陵東部邊緣地帶,已經處於莫扎伊斯克身後50公里,如果往南進攻的話,只要不到30公里就可以切斷莫扎伊斯克-維亞濟馬鐵路。但是如果繼續往東的話,還需要將近90公里才能切斷維亞濟馬和勒熱夫、祖布佐夫之間的鐵路,這無疑是捨近而求遠啊!而且一旦我們選擇了後一條路,意味著我們的3個主力集團軍的南翼還會更加延長,從現在的50公里延長到120公里,這麼漫長的後路,我們沒有足夠的兵力去保護,到時候如果莫德爾出來檢漏的話,豈不是……」面對朱可夫的天馬行空,一干參謀人員無一不表露出了擔憂和疑慮。

    「要的就是他出來檢漏——我們不是一直指望把莫德爾這個老烏龜從烏龜殼裡面拖出來正面消耗戰麼,只要他出來,我們還怕不能憑借百萬蘇聯虹軍打垮莫德爾麾下的二十多萬人馬?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們拿下了勒熱夫和祖布佐夫,那麼就算莫德爾切斷我們直接東退的道路又有什麼關係?莫德爾還能繼續往北延伸,一直延伸到和德軍北方集團軍群匯合不成?

    而對於德國人來說,勒熱夫處於相對後方的位置,是維亞濟馬扇形防禦圈上的一環,德國人一定相信我們敢做如此深遠突擊,但是事實上,在德國人掌握鐵路並以此為主要補給手段的情況下,勒熱夫和莫扎伊斯克的地位是一樣的——它們距離維亞濟馬都是120~150公里,勒熱夫雖然靠後,雖然背後是鞏固的德軍佔領區,但是只要切斷了維亞濟馬環線,德國人一樣沒法給勒熱夫的部隊建立起有效的補給線。」

    「果然隨機應變好計策——此計讓我想到了德國人在三個月前的維亞濟馬戰役中用過的那招,原本被當作一個大鐵鉗使的古德裡安第2裝甲集團軍、赫爾曼.霍特第3裝甲集團軍在曼施坦因和莫德爾的援軍一到後,立刻兵無常形刀刃變刀背、刀背變刀刃、一個大鐵鉗變成兩個小鐵鉗、維亞濟馬-卡盧加包圍圈也就順勢變成了維亞濟馬-勒熱夫包圍圈和卡盧加-圖拉包圍圈。今日朱可夫元帥的應變之策,完全可以和那一次媲美,看來德國人很有可能要在他們成名的地方倒在他們自己的招數下了——不過,德國人當時變招是得到了大量援軍的幫助,我們如果依靠現有部隊的話,只怕還是有不足,不知能否從其他方向上繼續調集援軍重新加強北翼呢?」

    「那不是必然的麼——圖拉已經被德國人放棄了,我們起碼還可以把那個方向的3個集團軍集中到西面,形成我軍總突擊兵力遠勝於德軍在勒熱夫-祖布佐夫的防禦兵力。」

    「變更作戰計劃後的行動代號,是否仍然沿用『冬季風暴』?」

    「不用,新行動不如就命名為『火星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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