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組合鐵拳-上 文 / 無財者無能言財
「是無線電近爆引信！德國人居然在他們的新式航空炸彈中使用了這種劍走偏鋒的手段……我想德國人在無線電近爆引信的研發上肯定已經走在了合眾國前面，我原本還為海軍為『依阿華級戰列艦』新配置的127mm近爆引信高平兩用炮沾沾自喜呢，想不到天外有天……」
諾福克海軍造船廠和巴斯鋼鐵公司的工程師們對著一堆從交戰海域搜羅回來的殘骸樣本，還有逃回來的轟炸機飛行員門對戰場情況的描述、轟炸機機槍塔上的照相槍等等材料數據，逆推整理出了一份比較接近真相的報告，可是這種偏向於技術性討論的官樣文章除了換來了馬歇爾上將無盡的怒火外，什麼作用都沒有起到。
「我不想知道德國人用了什麼？我只想問：這種武器難道有這麼強大麼？為什麼我們沒有研發沒有使用？為什麼我們沒有防禦和應對的措施？為什麼我們沒有相應的針對性訓練——這些才是你們現在應該要說的，而不是告訴我德國人在幹什麼！
要知道今天一天的戰鬥，合眾國航空兵總計損失的飛機連同被炸毀在卡宴機場的幾百架老爺貨在內，總計超過了一千架！這可是一千架！是合眾國開戰前半個多月的飛機產量！不對，還不能這麼算！這裡面四引擎的重型轟炸機數量就佔到了一半！要知道四引擎轟炸機的成本是單發戰鬥機的多少倍！這些大傢伙的產量只佔合眾國飛機總產量的6%~8%而已！按照成本折算的話，這一天的損失都超過合眾國戰前一個月的飛機產量了！」
有些工程師就是犯賤，遇到一點機會就想賣弄自己的學識，然後被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五星上將馬歇爾一頓痛罵後，才知道學乖一點老老實實簡明扼要回答問題。
「是的長官——我們沒有研究這種武器，那是因為這種武器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實戰利用的場合。在空戰中，要想躲避這種武器的攻擊實在是太容易了，從來都不可能有人靠炸彈凌空炸毀敵機的。」
「混蛋，你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那上百架b－17轟炸機難道是被蚊子叮咬掉到海裡的？」
「不不不長官，是我還沒說完，我剛想說的是——但是這種戰法恰好可以針對性克制採用密集隊形互相提供支援掩護火力的b－17轟炸機群，因為b－17為了發揮各自援護的火力，不得不把隊形拍的非常密集，從德國人對這批炸彈的整定來看，他們應該是設置為炸彈出倉後15秒打開引信保險，隨後一旦有無線電近距效應源出現在一百米內後，這些炸彈就會延時一秒爆炸。我們的b－17飛行編隊，各機間間距往往是不足百米的，這種情況下只要炸彈落在飛機堆裡，就幾乎會必然爆炸。而我們學習這種武器的話，就絲毫沒有價值，因為德國人從來都是很中規中矩要麼讓戰鬥機保護轟炸機，要麼讓轟炸機在夜間利用絕對高度優勢轟炸，總之不會出現我們這種依靠大量機槍機炮互相掩護的轟炸戰術。」
「那麼就快點說怎麼應對這種武器！」
「首先，作為應對的一項必要犧牲措施就是以後讓b－17不許編組成如此密集地隊形巡航，雖然擴散隊形會讓轟炸機之間的援護減弱，但那也是顧不得的了；其次的辦法就是一旦遇到敵人轟炸機試圖搶佔我方機群正上方陣位時，立刻爬升或干擾對方，阻止對方獲取良好的攻擊陣位——這次德國人之所以得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我們對這種武器不瞭解，在德國人前期校準的時候居然絲毫沒有想到阻攔他們；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為了確保我軍的轟炸機不處在劣勢高度，目前的b－17需要加裝增壓座艙。」
「也就是說，根據你的陳述和結論，陸航轟炸機部隊在得到新的技術改進之前，再也不能對德國人執行超出護航戰鬥機航程的單獨轟炸任務了？」
「也不能說完全不能執行，這也是很無奈的一點——一開始我們的人懷疑是定時引信，那樣的話，還是比較好迴避的。可是我們已經確認了德國人使用的是無線電近爆引信，對付這種彈藥的情況下，如果不想破壞機群隊形的話，就只能是採取集體加速或者減速的手段來迴避ziyou落體的彈藥。
可是我相信這一招用處不大，從德國人此前轟炸英國艦隊時使用過的那種遙控滑翔炸彈來看，他們只要稍作改良，就能讓ziyou落體的炸彈獲得一定的航向調節能力，這對於德國人的技術來說，並不難做到，屆時我們還會吃大虧的。畢竟一個轟炸機集群的覆蓋面積都是動輒數百米乃至千米直徑的，對於德國人來說，他們只要把炸彈丟進這一大片區域內，就算贏了。」
一大堆或勞民傷財或操作繁瑣的解決條款被丟到了馬歇爾面前，讓他感到一陣陣頭皮發麻，可是很無奈，無論怎樣不願意，他還是得向總統匯報今天的情況。這不會是一個容易的差事的。他已經可以想像到，羅斯福總統在聽說陸軍航空兵「倉促英勇反擊」失敗的消息後那種憤怒和哀其不爭了。
…………
馬歇爾上將不是羅斯福核心圈子裡的人，陸航和艦隊戰前的異常調動，哪怕以馬歇爾層面的高級將領，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威懾委內瑞拉，嚴查德委秘密貿易」這些套話罷了。真正羅斯福班底圈內的人士，除了國務卿赫爾以外，也就是杜魯門和埃德加.胡佛罷了，外加胡佛的好基友、fbi副局長克萊德.托爾森。等幾個必要的經辦人。
所以，這也就注定了馬歇爾在這樁迅猛而突然的離奇失敗面前很難和羅斯福總統深入溝通，尤其是這種溝通在馬歇爾自己都覺察到總統此前的決策有諸多疑點的情況下。
讓我們撇開爾虞我詐虛與委蛇內耗中的米國人，回頭看一下勝利返航後的德國艦隊的近況。
3月21ri的轟炸結束後，因為作戰半徑遠離南美大陸，米國人最終只逮到2波攻擊的機會，這些反擊兵力只擊沉了一些提供防空預警的輕巡洋艦和驅逐艦後，就不得不眼睜睜看著把卡宴港及周邊基地夷平的德國艦隊安然返航，又經過兩三天的航行後，德國艦隊在3月24ri清晨順利抵達了西班牙外海的加納利群島，那裡有數座德國人在西班牙內戰時期起就從弗朗哥手上敲過來的島嶼和秘密基地，艦隊在那裡卸下了傷員和損毀的飛機裝備，重新補齊物資後踏上了返航法國西部最大軍港聖納澤爾的歸途。英國人和米國人沒有艦隊和航空兵可以指望，只能選擇讓德軍艦隊航線沿途的潛艇嘗試攔截。這種沒有規模優勢的自殺性嘗試在普遍擁有聲納的德國艦隊面前自然是送菜。折損了6條潛艇卻徒勞無功後，米國人和英國人就放棄了這些白白的犧牲。
3月28ri，在外漂泊逾月的艦隊終於回到了聖納澤爾軍港，打破了無線電靜默後，弗爾斯特上將和呂特晏斯上將終於得到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就在他們離開的那段日子裡，帝國海軍剩餘的部隊加強了對英吉利海峽區的掃雷作業和肅清作戰，皇家海軍除了龜縮不出外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而事實上，所謂的留在英國本土的皇家海軍也只不過是是以一兩艘商船改裝的護航航空母艦領銜、擁有幾條輕巡洋艦和若干驅逐艦的孱弱艦隊罷了，丘吉爾事實上已經把他的主力艦隊躲在加拿大的哈利法克斯龜縮死守，靜待米國人的海軍艦隊擴建進度，指望抱著米國人的粗大腿反擊了。
「什麼，你是說我們的海軍陸戰隊已經攻上了奧克尼群島和懷特島？就是這幾天的成果麼？那柯克沃爾的情況如何？斯卡帕灣基地的情況如何？」聽聞這一驚喜的情報，呂特晏斯將軍似乎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思緒回到了那個二十多年前的悲慘日子——那是德國歷史上最黑色的一天，在奧克尼群島的斯卡帕灣基地，德國公海艦隊迎來了它的末日——彩虹行動。沒想到二十四年後，自己的同僚居然踏上了那片二十四年前帝國艦隊覆滅的土地，成為了那片土地的主人。
「是的，您別激動，容我慢慢說來，」在聖納澤爾軍港的一處軍官俱樂部裡，幾名負責基地港務的德國海軍軍官被呂特晏斯上將的搖晃和追問弄得暈頭轉向，只能立刻解答將軍的疑問，「就在3月23ri，也就是你們到加納利群島補給的前一天，首批3個空降師、6個海軍陸戰師的人馬就在戰列艦隊的掩護炮擊和絕對空中優勢的空軍力量支援下，踏上了英吉利海峽北岸的懷特島和蘇格蘭東北部的奧克尼群島。懷特島地區的英軍常駐衛戍部隊只有1個步兵師，另外在紐波特和南安普頓還有部分海軍港務防禦部隊，連同陸軍守軍在內，總人數不超過3萬人，而且有相當一部分童子軍，戰鬥意志也因為常年的前沿轟炸低迷得可怕，我們的部隊在2天內就徹底肅清了島上的守軍，並反擊了大約2個師規模的英軍從南安普頓方向渡海反擊的嘗試，在紐波特，發生過兩起當地市民試圖接應渡海而來的南安普頓方面反擊而來的英軍，幸好我軍防守嚴密才沒有讓英國人得手，為了確保萬全，我們隨後以處置游擊隊的名義把紐波特城內四萬多英國人口統統處理掉了——你懂的，依靠燃燒彈和機槍圍城封堵——這事兒可不要拿到外面去說，但是為了勝利，也為了震懾英國平民的僥倖心理，這種亂世重典的手法也是必須的。
奧克尼群島的戰鬥開始地比南面的懷特島晚了兩個小時——你也知道的，現在還是3月間，高緯度地區天亮得慢，北方的空降和登陸作戰總要晚幾個小時才能開始。進度方面，因為奧克尼群島面積較大，島嶼較多，還不能說是完全佔領，不過前4大得主島和斯卡帕灣周邊的島嶼已經截止到昨天已經完全落入我軍手中了，奧克尼首府柯克沃爾也和紐波特一樣被佔領——只是因為那裡都是典型的蘇格蘭化外人，對於誰統治他們沒什麼概念，所以也就省下清理那裡的當地民族的麻煩了。
英國人有三十幾條輕型近海輔助艦船、包括4艘巡洋艦級別的艦船在拚死反擊後被我們的海陸空交叉火力消滅，名義上，現在『皇家海軍本土艦隊』已經變成了一個歷史名詞了。」
懷特島是一個英吉利海峽北部靠近英國本土的小島，面積大約400平方公里，區劃上來說算是一個單獨的郡，首府紐波特，全島人口也就三四萬人，北面和英國皇家海軍靠近海峽一側的主要海軍基地樸茨茅斯、南安普頓等各自隔著四五公里到七八公里寬度的海峽相望。奪取了這裡，就意味著後續德軍只需要借助淺水區的渡航小船就能攻上英國本土，而英國皇家海軍也將徹底失去南安普頓和樸茨茅斯兩座港口，從此片板不得下海。
奧克尼群島則是距離蘇格蘭東北岸僅有40海里的一處群島，總面積大約在梁千平方公里，由數十座小島組成，其中最大的四座大島圍成了斯卡帕灣，那裡距離已經被德軍拿下的設得蘭群島大約在90海里左右，攻擊奧克尼群島的德軍也是從設得蘭群島出發，把一年半前奪取設得蘭群島的招數如法炮製地重演了一遍，雖然英國人的準備時間多了很多，可惜他們自身已經是在常年的消耗和血戰中流乾了膏血，英聯邦軍隊中的精銳在非洲大地和阿拉伯、印度被成批屠宰，英國、加拿大、澳洲和新西蘭、南非5國在中東北非、印度戰區死傷被俘的兵員已經超過了百萬，留在英倫本土次要防區的陸軍單位戰力不堪也就不難解釋了。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令人振奮了，哦，看來我得去港務指揮部一趟，說不定海軍司令部馬上就會讓我的艦隊沒時間偷閒了。」
（唔……前兩天兩更了……理論上今天應該是請假的才對啊……好吧，長途車站有wifi那就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