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開門揖盜 文 / 無財者無能言財
「久須美君，小心後面，拉起來，注意規避！有兩架『野馬』在你背後！」
淵田美津雄中佐在無線電通話器裡面聲嘶力竭的大吼，他座下的那架九九式艦爆剛剛憑借精湛的個人技術在數架菜鳥美機的堵截下對著『馬裡蘭號』投下了1枚重磅炸彈並且直挺挺鑽進了對方的煙囪，在輪機艙中爆炸。那枚炸彈幾乎要了『馬裡蘭號』半條老命，整整半排鍋爐倉被從內部炸爆，讓軍艦徹底失去了規避轟炸的動力。結果才剛剛拉起後擺脫米國人，就看到了魚雷機部隊的指揮官久須美少佐面臨了極度的危險。
不是所有艦爆飛行員都有淵田美津雄中佐這樣精湛的飛行技術的，在米國陸航有備而來的p－51『野馬』機群攔截下，短短10分鐘裡，已經有45架九九式艦爆和32架九六艦攻魚雷機在毫無建樹的情況下被米國人的戰鬥機凌空擊爆，取得了轟炸戰果的不過寥寥二十餘架。加上米國人顯然是早就做好了被襲擊的準備，所有戰艦隻裝了防空炮的炮彈，其他大口徑主炮的彈藥庫都是搬空的，因此使用航空炸彈轟炸時即使想要造成彈藥庫殉爆都不可能——空空如也的彈藥庫還有什麼好去殉爆的？
靠炮擊和轟炸炸沉戰列艦和航空母艦級別的軍艦，幾乎只能靠彈藥庫或者油庫的殉爆，否則最多只能造成重創而不至於因結構損壞而擊沉——這是任何一個稍微有點常識的海軍指揮官都知道的真理。要想不殉爆而擊沉戰列艦、航母，那麼用魚雷會有把握得多。
可惜，魚雷攻擊的機會，日本人同樣沒撈到多少，因為米國人在港區內有備而布的防雷網簡直是密如蛛網交錯縱橫，稍微離開戰艦幾百碼的距離投下去的航空魚雷，就會被防雷網兜住。而冒死投雷的魚雷機則很快會因為時速和被摸清機動規律死於米國戰鬥機之手。
久須美少佐原本是一直保持在相對較高的位置指揮麾下魚雷機執行攻擊任務的，看到三十多名麾下的飛行員白白戰死毫無建樹後，血沖腦殼的久須美少佐才做出了那番悍不畏死的突擊動作。
「小心！」淵田美津雄看到久須美君的飛機靈活地接近著美軍另一條戰列艦『科羅拉多號』，在距離敵艦尚有四五百米時放棄了左右機動閃躲，進入了直線衝刺，這是非常危險的，尤其是在背後有兩架『野馬』窮追不捨的情況下，也許一串機炮就能送他去靖鍋神社。
果然，久須美的魚雷機被米國人的機炮炮彈擊中了，右側發動機燃起了大火，滾滾濃煙立刻蔓延包裹住了飛機。兩百米！一百米！「轟！」久須美少佐的魚雷機連同魚雷一起，以幾乎貼著水面的高度撞上了『科羅拉多號』的水線裝甲，航空魚雷因為保險的問題沒有第一時間隨著飛機上的燃油和小型航彈一起爆破，而是在滑落延時了一兩秒後才殉爆，把戰艦的側舷炸出一個大洞。
自殺攻擊！沒有投雷！淵田美津雄強忍住對烈士的敬仰之心，深深吸了一口氣，「諸位，向久須美少佐致敬！另外，2分鐘前剛剛收到主力艦隊來電，我軍遭遇米國機群伏擊，主力艦隊同樣受到空中打擊，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已經決定提前返航，因此除了零戰以外，九六式艦攻的油料已經不夠支持到返航了，九九式艦爆也將處於燃油臨界狀態，司令部允許尚未投彈各機ziyou作戰！」
機動部隊遭到了米國人的轟炸！按照預定計劃，他們是需要在瓦胡島西北偏西400海里的海域待機至早上10點以後完成返航攻擊機群格納作業後才返航的，現在提前了兩個多小時全速返航，也就意味著即使機群返航，返航杭城也要拉長70海里左右，山本五**將和南雲忠一中將設定的出擊距離就是按照九六式艦攻400海里的作戰半徑極限設定的，提前返航，自然是意味著這裡百餘架九六式艦攻將無一生還！
日本人『祈戰死』的凶頑之xing被徹底激發了出來，米國人通過情報戰提前知曉了日本人的攻擊，也做了充分的準備，可惜作為一個個人注意和ziyou注意的國家，他們仍然不能想像一群真正有信仰的勇士懷著必死信念時可以爆發出來的戰鬥力。
殘餘的魚雷機在前面戰友投雷無效白白送死的警告下，在隊長久須美少佐壯烈戰死的激勵下，開始了群體性的自殺性襲擊！『兄弟們！大家靖國神社再見！』的呼吼聲在無線電對講器中此起彼伏，部分此前出擊編隊時起飛較早、燃油吃緊的九九式艦爆也加入了其中——俯衝轟炸機炸彈的裝藥量可是高過魚雷的，如果注定依靠撞擊敵艦水面部分取得殺傷效果的話，艦爆的戰果不會比艦攻低。
…………
日本人的機動艦隊此刻也不好過，米國人受限於需要兼顧出擊的隱蔽性和岸基航空兵的航程，最終選擇了使用陸航的b－17g四引擎轟炸機執行對海轟炸任務，少數加掛副郵箱的p－51『野馬』提供護航，出擊機群總規模為330架b－17和96架p－51。它們的起飛時間其實比日本人還要早，而且是從瓦胡島以外的其他夏威夷群島島嶼上起飛的，升空後先迂迴了一圈等待時間差不多了才進入日本艦隊防空搜索網——當然，順便也是等日本人的宣戰公告生效，免得讓米國人反而落下一個提前偷襲的惡名。也正是米國人為了躲避偷襲的惡名，讓油料不太夠的sbd『無畏式』俯衝轟炸機沒法加入到戰鬥中來，使日本艦隊躲過了覆滅之災。
在接近日本艦隊的時候，美軍水平轟炸機群著實受到了一定數量的巡航零戰截殺，不過依靠著p－51的保護和b－17兇猛的自衛火力，好歹沒有遭受太大的損失。p－51野馬是除了德國人的ta－152外最好的全能型活塞式戰鬥機，但是這不代表它在各方面都是最強的——它只是依靠兼顧了全高度性能和續航力之後綜合實力較強罷了，如果比低空盤旋格鬥這一個專項，日本人的零戰可是有一定的性能優勢的。
出於防禦敵機攻擊和規避艦隊防空炮的需要，b－17機群大部分採用了在2000米高度水平投彈的攻擊方式，命中率很低；也有大概80架左右的b－17在投彈時冒險把高度降低到了1000米及更低，可是這種攻擊方式雖然把炸彈命中率提高到了5%~7%的比例，比2000米水平投彈時的不足2%命中率相比提高了三倍以上，可是轟炸機自身被高炮群擊落的概率則增長了十幾倍，80架低空投彈轟炸機中足足55架被高炮擊落。
日本人所有的戰艦防空炮火力都毫不停歇地拚命開火，一架架身軀笨拙龐大的b－17轟炸機被ri制中口徑防空炮彈擊中、撕碎。無奈日本中口徑防空炮的裝填效率比起德美戰艦防空炮，三門才能頂別人一門的火力密度和持續性，擋不住米國人的水平轟炸也就不足為奇了。
8點40分，米國轟炸機群返航，330架b－17轟炸機總共投下2000多枚500公斤級航空炸彈，其中命中日本艦隊各艦總計60餘枚。
「赤城號」、「加賀號」、「蒼龍號」、「龍驤」號四艘航母各自被擊中3~6枚500公斤級航彈，「加賀號」和「蒼龍號」因為機庫爆炸和彈藥庫爆炸在數小時內沉沒，「赤城號」、「龍驤號」撐的久了一些，但是在重創嚴重注定無法跟上艦隊一起撤退的情況下，最後還是被日本人選擇了棄艦自沉。
除了2艘主力重型航母和2艘輕型航母戰沉外，帝國曾經在條約時代的海軍榮耀、big7之一的戰列艦『陸奧號』也被猛烈的集中轟炸貫穿彈藥庫後炸為兩段當場沉沒，戰巡『霧島號』、重巡『三隈號』、『摩耶號』戰沉。航母『瑞鶴號』、戰巡『霧島號』、『榛名號』受傷失去戰鬥力，好歹因為動力保全良好得以撤退。
…………
弄巧成拙地珍珠港偷襲作戰，以日本人沉沒4艘航空母艦、1艘戰列艦、2艘重巡洋艦、2艘輕巡洋艦、5艘驅逐艦；重創1艘航母、2艘戰巡、4艘巡洋艦而結束；日軍出擊的400架作戰飛機中，全部機型總損失數量達到275架，且所有戰損飛機的飛行員統統戰死，其中擔任魚雷機角色的九六式艦攻全軍覆沒無一生還，俯衝轟炸機部隊的九九式艦爆生還者也不過十之二三。
取得戰果方面，日本人好歹是利用自殺性攻擊炸沉了米國人兩艘『科羅拉多級』戰列艦和2艘『突擊者級』輕型航母，外加美軍3艘重巡洋艦9艘驅逐艦，20餘艘掃雷艦、護衛艦，並炸毀瓦胡島上各處造船廠和正規軍用機場，地面摧毀美軍飛機70多架。空戰方面，日本艦隊的防空火力與零式戰鬥機總計擊落美軍b－17轟炸機81架，p－51『野馬』戰鬥機24架。
不過這些被擊沉的米國輕型航母和日本人派出的航母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因為那些總共只有1萬噸級排水量的美式輕型航母最多也就只能搭載20架作戰飛機，而且無法在風浪海況下起降，本來就是被米國人丟過來做誘餌用的罷了。至於那兩艘炸沉的戰列艦，米國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動力系統大改的圖紙，撈上來重新返修的話，大概需要一年半的時間可以投入戰鬥，而且設計航速可以從原本使用電動機時的21節恢復到直接使用汽輪機的25節。
而且，日本人能取得這樣的戰果，多少還是倚仗了日本前線飛行員奮不顧身地英勇作戰所致。他們的決死奮戰氣概完全出乎了米國人的預料，也讓米國人一開始做好的那些防禦準備措施變得不敷使用，否則日軍很有可能在主力艦交換比上被有備而來的米國人洗一個零蛋。
南雲忠一中將的座艦被擊沉了，象徵著航空機動部隊的航母艦隊主力受到了重創，被『最上號』重巡洋艦救走的南雲忠一，幾經輾轉被轉移到『大和號』上的時候，已經悲憤呆滯到說不出話來，只能和同樣遭受了心理重創的山本五十六相對無言。
「司令長官，今天的慘劇，全因我沒有做好更加穩妥持重的防空警戒安排，如果不是我自以為是為了保證艦隊行蹤的隱秘而刻意收縮隊形的話……陛下那裡，我自會去切腹謝罪。」
半晌之後，看著己方驅逐艦發射魚雷擊沉了失去動力的『赤城號』後，終於回過神來的南雲忠一決然地說出了這番話。
「笑話——這不是防空搜索的問題，在不知道我們已經落入米國人彀中之前，保持隱秘當然是對的，如果都知道我們自己不隱蔽了，今天誰還會來到這裡執行這項作戰任務？一切的一切，說明米國的高層對我們的行動是很清楚的，我們今天之所以還可以撿回一些帝國精英不至於全部葬送於此，那也只不過是米國人的『心知肚明』無法很好地向基層傳達，下面的人在執行時還多有不力罷了，否則我們今天就是片板難回的狀態！
帝國還沒有敗！對於菲律賓，對於巴布亞，還需要諸君勉力死戰，把米國人從西太平洋抹掉！米國人為了引誘我們中計沒有提前把海軍主力從大西洋調回太平洋，何況英美海軍還需要為了保證英國本土登陸戰役留出力量，就意味著我們還有時間差可以利用。
陛下那裡，我自會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