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015章 守城 文 / 無心論道
在秦陽和郭嘉的主持下，黃巾軍眾將連夜部署，終於擬定了具體的作戰計劃。最後在秦陽的強烈要求之下，黃巾眾將終於點頭決定改口，不再稱呼秦陽「大賢良師」。原因是秦陽認為這個稱謂不好聽，也太繞口，說出去沒有氣勢。
從此之後，黃巾軍眾將對秦陽的稱呼便改為「黃巾明王」，簡稱「明王殿下」。看慣了狗血小說的秦陽認為，只有「明王」這種名字才夠拉風。
對於這件事，三國奇書《三國奇志列傳》也有這樣的記載：「大漢帝國靈帝光和七年，秦陽公率黃巾大軍拒帝國大軍於襄城之下，秦陽公改號明王，威震海內。」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晨霧照射到襄城之上時，一股滔天的蕭殺之氣便已經傳遍了整個襄城周圍方圓百里之地，大戰即將開始。
按照大將軍何進的部署，襄城攻堅戰的第一天負責主攻的是南門外的各路勤王義軍。其餘三個方向盡皆佯攻。這個佈局，也是在秦陽和郭嘉的意料之內，畢竟大漢帝國雖然兵強馬壯，但是在暗中各路諸侯卻是離心離德，都希望給自己保存實力。在這種時候，自然人數最多，又不屬於任何勢力的義軍就成為了消耗黃巾軍最好的炮灰。
南門的防守，秦陽安排的是黃邵的穎川軍和黃龍的幽州軍。回想起當黃邵和黃龍接到自己的命令後，那種如同撿到寶貝一般的興奮與激動，秦陽不禁嘴角邊浮現出了一抹冷笑。
世人都知道呂布不好惹，董卓的軍隊彪悍，孫堅的實力強大。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在義軍之中還有幾個能夠影響幾乎整個三國時代的鬼神一般的存在。若是黃邵和黃龍這兩個傢伙不小心被關羽劈成兩半的話，秦陽可不會有半天愧疚之心。
「嗚！嗚！嗚……」就在秦陽思索之間，官軍陣營之中響起了攻城的信號！片刻之後，襄城之上的黃巾軍士兵和秦陽都感覺到腳下的大地似乎都開始震顫起來！
開始了！秦陽目視著前方，雙拳緊緊握起。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接觸真正的戰場，這次他不再是一個看客，他是主角。兩軍相逢，非生即死的拚殺！
隨著太陽繼續升起，迷霧逐漸稀薄。秦陽依稀的看到，在自己目光可及之處，如同刮起了一道道黑色的風暴。大漢帝國正規軍身上都有著一套黑色的皮甲，那是一個個萬人方陣衝鋒之時所形成的巨大氣流！可以想像，在面對如此狂暴的衝擊之下，即便是身為戰神的呂布，恐怕也會被瞬間淹沒在這殺氣瀰漫的海洋之中！
在這滔天的威勢之下，秦陽只感覺到自己的喉嚨發乾，緊握的雙拳早已濕透。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就如同是一顆在狂風之中的小草一般無力。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被這無盡的狂風攪碎。
「全軍聽我號令！霹靂車準備！弓弩手拉弓！」站在一旁的馬元義並沒有注意他身邊這位明王殿下的異樣，身經百戰的他此時已經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眼前的戰事之中。
秦陽知道，霹靂車就是所謂的投石車，一種大型的攻城器械。當然用作防禦也是可以的。黃巾軍沒有任何的後勤補給，由於時間倉促，黃巾軍自己的工匠營剛剛成立不久，這方面的器械少之又少，手中的霹靂車與弩車都是從官軍一方所繳獲。但即便如此，在襄城之中，也是集中了數百勁弩和不少強弓更是有著數十架繳獲來的霹靂車。在馬元義的號令之下，頓時間城頭之上響起了「嘎吱吱」的上弦之聲。
「霹靂車，放！」
馬元義一聲大喝，頓時襄城北門上空傳來了陣陣「咻咻」的破空之聲。一道道巨大的火球登時如流星一般劃過城頭向著遠處的黑色風暴襲去！
「轟轟」如天崩地裂一般的轟鳴之聲響起，秦陽從恍惚之間猛然驚醒。偷眼看著指揮若定的馬元義，秦陽不覺間不由得對這個「鐵血軍師」另眼相看起來。雖然馬元義不像郭嘉那般深謀遠慮足智多謀，但是絕對是治軍的不二人選。難怪張角會對之委以重任，的確是有著他的過人之處。
霹靂車雖然威力巨大是攻城拔寨的利器，但是在防守之時卻是殺傷力相對不足。在受到霹靂車的攻擊之後，官軍的雖然產生了些許慌亂，但是隨即立即便重新恢復了秩序。整齊的隊列向著襄城之下一步步迫近。
雖說按照何進的計劃，北門之處只是佯攻，用來吸引黃巾軍的防禦力量。但即便如此，他也是整整調集了接近三萬軍隊作為主攻。更是有大將朱雋親自督戰，朱雋知道，若是能夠第一個攻上襄城的城頭，那麼此次剿滅黃巾軍的首功便要落到他的頭上了。
「第一隊，攻城！」朱雋令旗一揮，在大軍左翼立即衝出一個方陣，方陣的前方數十架雲梯迅速向前衝去，要以最快的速度在襄城之下架起雲梯登城作戰。雲梯隊的兩側有盾牌手負責護衛，防禦從城頭上射下的箭矢。
雲梯隊之後，是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的步卒，他們是攀登城牆攻城的主力。最後便是官軍的弓箭手隊伍，他們每個人都配備著射程最遠的強弓。在盾牌手的護衛下，在城下壓制黃巾軍的弓箭手。
「弓箭手，第一輪，仰天拋射！」馬元義觀察者官軍的移動，猛然大喝。
「嗖，嗖，嗖！」陣陣破空之聲如雨點般在城頭密集響起，經過馬元義一手調教的弓箭手，一個個拉滿弓弦向前方上空四十五度角處瘋狂拋射出手中的箭矢。
頓時間，南門的城牆之外下起了一陣密集的箭雨，這是奪命之雨。面對如此密集的射擊，盾牌手甚至連自己都無法完全防禦，更遑論被他們保護的雲梯隊了。
城牆之下一片哀鳴之聲響起，帶著黃巾將士憤怒殺氣的一支支箭矢無情的穿過攻城士兵的身體，血光迸現，哀嚎遍野！
但即便如此，黃巾軍的弓箭並沒有阻擋住朱雋大軍的前進步伐。一萬人的攻城敢死之士，在見到同伴中箭倒地之後反而更加拚命向著城下衝去。他們一個個似乎悍不畏死一般，口中咆哮著各種各樣口號，舉起同伴扔下的雲梯，瘋狂的衝向城下。
「弩手，上城頭！弓箭手，隨意攻擊！」馬元義見到官軍如此，不由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即下達命令。在他的印象之中，這是他所遇到的最為強悍的官軍。
數百人的傷亡對於攻城的隊伍來說微不足道。片刻之後，官軍便已經衝破了黃巾軍密集的弓箭網，襄城之下，已經密密麻麻的聚集了無數的官軍。數十架雲梯高高立起，有不少已經搭在了城牆之上！
面對著城下密集的敵人，不用馬元義號令，城上的弓箭手便已經開始射箭。一個個弓箭手如同機械一般，拉弓、放箭、抽箭、拉弓……因為此時已經不是在考量精準度的時候了，幾乎每一箭下去都會命中目標！
城下湧上來的官軍一片片的倒下，但是後來者在朱雋的親自督戰之下源源不斷的衝到城下。官軍的弓箭手已經進入到了對城頭黃巾軍的有效射程之內，一聲聲嘶吼之下，無數弓箭向著城頭傾瀉而至。
在官軍弓箭的壓制之下，城頭的黃巾軍登時死傷無數。負責護衛秦陽的衛士頓時將秦陽牢牢圍在中央，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秦陽不被弓箭所傷。
戰爭中，人的生命就是用來揮霍的。從未經歷過戰爭的秦陽眼睜睜的看著黃巾軍和官軍一排排的倒下，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他的面前消失。一種他從未體會過的恐懼感從他的心底升起，這種恐懼甚至使他有一種想要大口嘔吐的衝動。
秦陽臉色煞白，右手死命的抓著腰間的佩劍。他在看著，他身歷其境，但是他彷彿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此時他唯一能夠聽到的聲音就是自己的心跳。在他的心中彷彿有著一個聲音在咆哮著！「死吧！殺吧！沒有被鮮血染紅過的大地，是不配誕生至強王者的！」
秦陽閉上眼睛，試圖竭力將這個聲音從他的心中驅除。但是另一個聲音卻是在他的耳畔炸響，「明王殿下！南門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