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349章 丁奉論戰 文 / 無心論道
「啟稟郡主,船很快就要靠岸了。」一名吳軍水兵打扮的小戰士來到船頭,躬身對孫尚香說道。與這位東吳郡主說話,這名戰士可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要知道,他可是親眼見到這位郡主一腳便將這艘船上的正副統領給踹到了水裡。甚至就連柴桑城的守備將軍,和鄱陽湖的水師將軍都不敢吭聲。
「嗯,傳令靠岸。」孫尚香聞言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轉身卻是笑嘻嘻的對著秦陽說道:「師父師娘,已經到江北了哦」「小說章節最快。」
此刻秦陽這站在船頭,與眾位夫人向著岸上觀望,聽到孫尚香的話之後,不由得紛紛轉過頭來,秦陽笑道:「這裡是什麼所在?怎麼看這岸上如此荒蕪?不是說每天在岸邊等待渡船渡江的北地百姓都很多麼?」
那水兵聞言立即出言回稟道:「回稟這位大人,這裡是蔪春港,再行不遠便是蔪春城。原本乃是我們吳軍的江北重地。只是因為此次魔軍來襲,所以主公才決定棄守蔪春城。聽北地逃過來的難民說,蔪春城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魔軍大將樂毅曾率軍將蔪春城洗劫一空。正如大人所說,平日裡,此地難民的確很多。但也有稀少之時,一旦有魔軍從此地經過,此地難民地然望風而逃。」
秦陽點點頭,見這水兵言談間對北地甚為瞭解,不禁微笑著多問了一句,「你說的如此詳細,想必是在江北待過?」
水兵急忙再次躬身道:「回稟大人,小的在被編入鄱陽湖水軍之前。便是在蔪春城擔任城門守衛一職,是以對蔪春十分瞭解。」
秦陽manyi的點點頭。隨後說道:「既然你見過魔軍,那以你所見。魔軍的戰力到底如何呢?」
秦陽此話一出,不但是這名水兵,即便是孫尚香和黃巾軍眾人也不禁都是一怔。他們沒聽錯吧?堂堂黃巾明王,竟然問一個水兵這種問題?!
這名水兵見就連郡主都要叫「師父」的大人物,竟然會問自己,不禁頭腦中一陣恍惚,訥訥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既然師父叫你說,你就說嘛!怎麼?嚇傻了?」孫尚香見到這水兵低著頭,不發一言。不禁秀眉微蹙,不耐煩的說道。
而這時,恰好船上的水手伍長經過這裡,正好聽到孫尚香這句話,以為定是這水兵惹惱了郡主。立即連跑帶顛兒的趕了過來,面上賠笑躬身對孫尚香說道:「郡主息怒,息怒。他是剛剛來到我們船上的水手,還不懂事,衝撞了郡主還請郡主勿怪……」
說著。這名伍長回頭瞪了那水兵一眼,嚴厲說道:「丁奉!還不快點下去!難道你活得不耐煩了麼!回頭我再收拾你!」
「哦,是,是!」年輕水兵明顯被這頓喝斥給說得一怔。茫然的抬起頭偷眼看了看秦陽和孫尚香,便諾諾的轉身欲要離開。
「等等!」這次開口的卻是秦陽,秦陽本是隨口一問。但當他聽到這名年輕水兵的名字之後,卻是不禁心中一動。開口說道:「沒e,說錯了也沒guanxi。」
年輕水手詫異回身,見秦陽正對著自己微笑,不禁心中微微一暖。而那伍長也是知道秦陽的地位絕對不低,立即拽了拽自己屬下的袖子,低聲說道:「愣什麼呢?大人讓你說,你就說!別磨磨蹭蹭的!」
說罷,伍長對著秦陽躬身道:「大人見諒,這小子本是在江北蔪春城服役,為人比較木訥,若是……」
秦陽看了伍長一眼,擺手說道:「無妨,我便是要聽聽江北之兵,對魔軍的看法而已。」
「大人,您真的要我說?」年輕水兵深深吸了一口,抬起頭,目光竟然直視著秦陽。這一下,那伍長可是嚇壞了。若不是秦陽面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他肯定要直接上去把這小子給踹到長江之中。膽敢與大人對視,真是不想活了麼?!
直到對方抬起頭,秦陽這才看清這名年輕的面目。只見這水兵大約十**歲的年紀,國字臉,兩道不濃不淡的眉毛,五官相貌極為普通。但一雙眼睛卻是閃爍著幾分睿智的光芒。
看到這,秦陽微微一笑,點頭說道:「你說吧,隨便說。」
年輕水兵點點頭,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雙眼中光芒閃爍,似乎在思索著如何開口。片刻之後,他才望著秦陽緩緩開口道:「大人既然問起魔軍的戰力,那我便直說了。以小人所見,魔軍各路將軍,盡皆都是不世之材,但中層將領能者極少。底層士兵,除了一味的狂熱之外,根本就毫無軍紀可言,單兵素質極差。總的來說,此次入寇的魔軍,將強兵弱,只能打大仗,而不會守小成。雖然其勢如破竹,但卻並非無敵。」
「哦?!」不但是秦陽,這年輕水兵的一番話說出,即便是龐統和趙雲等人也不禁心中一動,再望向此人的目光已經從平淡變成了驚訝。
「你這不知死活的傢伙!胡說什麼呢!快給我下去!」那伍長見包括秦陽孫尚香在內,眾人臉色都變了,不禁心中打了一個突,急忙對年輕水兵喝斥道。
「你下去吧,小兄弟,你繼續說。」秦陽掃了那伍長一眼,隨後轉頭和顏悅色的對著年輕水兵說道。而那伍長被秦陽這一眼嚇得差點兒心臟病發作,如蒙大赦一般趕忙匆匆走了下去。臨走之前,還十分憐憫的看了那年輕水兵一眼,在他想來,這小子恐怕要倒大霉了。
年輕水兵卻是yidian都沒有自己要倒霉的覺悟,見到秦陽讓自己繼續說,心中頓時一緩。繼續說道:「回稟大人,小人這麼說。並非是自己的臆測。而是在親自與魔軍交手之後,才得出這個結論。」
「你與魔軍交過手?」秦陽問道。
年輕水兵點點頭。道:「小人不敢胡言,當時魔軍大將樂毅率軍橫掃江北沿江一線。待到蔪春城之時,城中守備將軍已奉吳侯之命棄城而去。小人因有些瑣事,所以並未離開。直到魔軍進入蔪春之後,小人才殺了幾個魔軍,橫渡長江回到軍中。」
年輕水兵聊聊幾句,卻引起秦陽等人無限遐思。在魔軍大軍之中,殺了幾個魔兵,而且還橫渡長江回到江北?這樣的事。可不是任何一個戰士nenggou做得出來的。這小子若不是運氣逆天,便絕對有著一身不俗的本領。只不過,這樣的人卻又如何只是一個吳軍的水兵呢?
想到這,秦陽並沒有直接發問,而是淡淡道:「既然你與魔軍交過手,那以你所見所聞,這魔軍到底如何?」
年輕水兵侃侃而談道:「小人所見過的魔軍便只有一支,所以小人對其餘魔軍不敢妄論,只能憑著自己的所見來略作猜測。魔軍之中。大將吳起攻佔徐州,大將樂毅攻佔青州。這兩路人馬距離蔪春城之地距離遠近不一,但來到蔪春城,橫掃江北沿岸的。卻是樂毅所率領的,攻佔青州之魔軍。難道大人不能看出一些什麼嗎?」
秦陽見這水兵竟然反問自己,不禁一笑。淡淡說道:「樂毅,吳起都乃是不世名將。當年吳起創建魏武卒將強大的秦軍打得龜縮在函谷關中不敢出來。而樂毅則更是了得。以燕國疲弱之力,竟然險些將強大的齊國整個覆滅。只不過。此二人的用兵方式,卻不盡相同,樂毅素來兵貴神速,往往能將敵人殺一個措手不及。而吳起卻是依靠著魏武卒的強悍,慣於穩紮穩打,逐步推進。之所以樂毅距離遠而先到蔪春,便是這個緣故吧。你所要說的,便是這二人縱然重生,但卻並沒有改變一貫的戰法,是麼?」
年輕水兵躬身一拜,說道:「大人博覽古今,小人佩服。大人所說的不錯,小人以為,雖然白起、樂毅、吳起還是孫臏、廉頗。他們盡皆都延續著以往的戰法,並未見有任何改變。我們定可以針對不同的敵人制定不同的戰術。而反過來,他們卻是不瞭解我們軍中的戰法,在戰鬥之中只能隨機應變。所以,即便他們都是不世名將,但我們依舊可以與之一戰!而且,大人也可以看出,小人並非斗者。只是憑藉著一己之力便可以在魔軍不備之下,擊殺數名魔兵,逃回江東。由此可見,魔軍底層軍官的指揮與協調能力,作戰士兵的軍紀與單兵素質是何等的不堪。如此軍隊,我們又怎能勝不了呢?」
年輕水兵侃侃而談,秦陽等人聚精會神的傾聽,便彷彿站在他們面前的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士兵,而是一名身經百戰的將軍一般。年輕水兵說的有理有據,將敵我形勢分析得條條是道。有的人,勇武之力彪悍之氣,是天生的。而有的人,卻是天生的能觀察掌控大局。很顯然,這個年輕水兵,便是後者。
「人才啊……」不知何時,龐統已經湊到秦陽身邊,以極低的聲音讚歎道。
秦陽微不可查的一笑,當然是人才!若不是人才,秦陽也不會浪費這麼多時間,問這麼多問題了。但此時此刻,就連秦陽也不禁怦然心動。要知道,這年輕水兵此刻所表現出來的才華,可絕對是要比自己預想的要高出太多了!
而秦陽當時之所以對這個水兵注意,也只不過是因為那伍長隨口說出了這個年輕水兵的名字,「丁奉」。秦陽雖然對三國歷史有大概的瞭解,也知道東吳有丁奉這麼一號人物。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個丁奉在歷史上,侍奉過從孫權到孫皓五位吳國君主,與曹操,司馬懿都有過交手,幾乎見證了整個三國的興衰。如此之人,雖然並不如群雄逐鹿之時,那些英雄豪傑般璀璨,但卻絕對乃是不世之才!
想到這,秦陽心中已經有了決定,當即說道:「小兄弟,既然你曾經在蔪春城待過,正好我們也要途經蔪春去往北地探查。不知你是否願意與我們同行?」
「你們真的要去北地?」丁奉眼睛一亮,望著秦陽失聲道。他原本以為。這些人非富即貴,此次渡江定是象徵性的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巡視一圈然後便回去覆命。他還真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真的是去北地探查魔軍的!丁奉本是廬江人,雖然家中已經沒了什麼牽掛。但對魔軍肆虐北方也是極為掛心。此刻聽到眼前這位大人竟然要帶自己一起去北方,自然是求之不得。
孫尚香見丁奉目光閃爍,遲遲沒有說話。不禁眉頭一皺,生恐這小水兵丟了東吳軍的臉面,頓時輕哼道:「怎麼?你不敢去嗎?」
「去!當然去!小人丁奉,願隨郡主與各位達人鞍前馬後,只要能讓小人再殺幾個魔軍,小人死都願意!」聽到孫尚香的話後,丁奉不禁如夢方醒。立即點頭,向著秦陽等人拜了下去。
秦陽哈哈一笑,伸手扶起丁奉,說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勞小兄弟了。我叫秦陽,你以後便與這些人一起稱我為殿下吧。」
「秦陽?!」丁奉頓時呆在了當場,他難以置信的望著笑呵呵的秦陽。難道站在自己眼前這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人竟然就是那帶領黃巾軍幾乎稱霸天下,並獨身擊敗魔主的那個秦陽?!丁奉頓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般,一切都是name的不真實。
秦陽見丁奉幾乎要驚呼出聲。急忙伸出手指在自己嘴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微笑道:「噓,丁奉兄弟,我此行乃是秘密行事。即便是吳侯也不知曉。所以還請小兄弟不要聲張。我們下船之後再說。」
「是,是!」丁奉何等聰明,立即便明白了此時的情況。原本都在船甲板下行船的水兵們都已經上來在甲板之上忙碌。而在蔪春港口之上,也是因為有船靠岸。不知從何處鑽出來不少背著行裝的百姓。此刻他若是呼出秦陽的名字,豈不是明白的告訴魔軍。秦陽到江北了麼?!
秦陽見丁奉閉嘴,十分manyi的點了點頭。此刻,剛剛離去的那位伍長也是再度走了過來,滿面帶笑的躬身對孫尚香說道:「郡主,各位達人,船已靠岸。不知各位大人是要在船上巡視一圈呢?還是下到岸上走一走?」
這名伍長的想法與丁奉一樣,都以為秦陽等人來到此處只不過是擺擺樣子隨便巡視一下罷了,所以盡量將話說得極為委婉。
不料,孫尚香卻是哼道:「什麼在船上巡視,下去走走?你以為本郡主是來這裡看風景的麼?一會兒除了丁奉之外,你們就都不用下船了,直接將船駛回柴桑便是。我們此去北地,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呢!」
「什,什麼?!」伍長聞言,頓時大吃一驚。難道郡主和這些大人們真的想要去北地魔軍那便探查?!他沒聽錯吧?那可是魔軍啊!丁奉怎麼也跟著去了?是了,定是這小子言語冒犯了郡主,郡主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到北地弄死他!活該……
想到這,這伍長頓時冒出了一層冷汗,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丁奉。當著孫尚香的面不敢多說什麼,滿心狐疑加驚恐的轉身而去,命令其餘水兵放下舷梯,好讓郡主一行人下船登岸。
而此時此刻,蔪春的港口之上已經聚集了不少欲要過江的百姓。就在剛剛不久之前,一隊魔軍從此地經過,又是抓走了不少男女回去充作勞役。這些百姓早已噤若寒蟬,此刻見到一艘上有士兵的船隻靠岸,登時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向著岸邊蜂擁而去。
秦陽等人剛剛從船上走下,卻是愕然的發現自己前方幾乎已經沒有了道路。滿眼皆是衣衫不整背著鼓鼓的行囊,神色惶然的布衣百姓。混亂的嘈雜聲,孩童的哭泣聲連成一片,雜亂不堪。
「這位大人!求求您,讓我們上船吧!原本我們這裡有數百人,剛才一隊魔軍過去,就剩下我們這區區不到百人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噗通一聲跪在秦陽等人面前,雖然他們並不認識秦陽等人,但遠遠的看到船上那些士兵的態度,便已經知道這些都不是凡人。
「大人,我們都是東吳奉公守法的良民,我們不想死啊!」
「大人,我家相公已經被魔軍抓走,累死在軍營裡了,求求你可憐一下我們孤兒寡母吧……」
當著秦陽等人的面前,這近百人登時跪倒了一大片。大多都是涕淚橫流苦苦哀求,哭訴魔軍的暴行。
「一群刁民!你們不想活了麼?!你們知道你們攔著的是什麼人嗎?都給我滾開,再不滾開我就要放箭了!」就在這時,忽然之間從秦陽等人的坐船上發出一聲大喝,說話的正是整個船上唯一的一個吳軍軍官,那個伍長。
此刻,船上十幾個水兵已經接到伍長的命令,紛紛張弓搭箭,將森寒的箭尖對準了船下的百姓。只要那伍長一聲令下,頓時便亂箭齊發,射殺眾人。
「徒弟,這也是東吳軍中的規矩麼?」秦陽皺著眉頭望著船上耀武揚威,以為終於拍到了郡主馬屁的那個伍長,聲音冰寒的問道。
此時此刻,孫尚香早已暴跳如雷了。見過丟人的,沒見過這麼丟人的。不待秦陽再說什麼,她已經大步走到船下,「刷」的一聲拔出佩劍指著那個伍長怒喝道:「你這個混蛋!我們吳軍的箭是用來射我們東吳百姓的嗎?!來人!將這個沒有人性的傢伙給我綁起來,扔到江裡餵魚!放下弓箭,接這些百姓們過江!你們給我記住,你們是東吳的軍人,吳侯給你們武器,不是要你們對準我們東吳百姓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