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紅黑白ソ奏鳴曲 215.於是，他知曉了生命之沉重 文 / 企鵝的怒火
七月：本文的大多數理論出自川原的原文，在此十分感謝川原老師碉堡的偽科學和理論知識，以及rkl帝的完美翻譯……說實話中文我都看不懂，到底是怎麼從日文翻譯過來的實在是太恐怖了……
嘛，於是從這章開始在下的偽·sao的設定已經完全偏離原作sao了……矛盾和不可能事件肯定有（比如茅場是怎麼把那麼大的設施縮小到能放進自家地下室的……），妾身會盡量自圓其說，不過目測大多數的都只能放著不去管了……（望天）
ps：本章極度繁瑣，充分體現了川原老濕以及妾身的解說癖……嘛，那什麼，實在看不過去的瞭解大概意思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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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就這麼消失了呢。
幾分鐘前還在互相交談，幾分鐘前才互相理解……只要再有一點點時間的話，明明就能夠一起努力下去的……
……明明已經明白了生命的重量……明明已經擁有了生命的自覺……
……那個沉重……比起自己，比起任何人都毫不遜色的閃耀著自己光芒的生命……無論是以雷拉格之名還是費迪南德之名，都那麼耀眼的生命……
……就在自己的面前、毫·無·意·義的消失了——！！！
「因為友人的死亡而感到悲憤嗎，挑戰者。」
是過了多少時間呢。暴怒的庫丘林早就已經不見，被擊落的虛偽之神已經一點殘片都沒留下。赤枝圍成的神聖的角鬥場、曾經激烈戰鬥過的痕跡都消失無蹤。留在這裡的除了大腦一片空白的阿格雷爾以外，就只有已經完全消失的雷拉格手中留下的魔槍——
「……你是——」
如同被無數次精細打磨的金剛石一樣透徹堅粹的聲音從上空傳來。就如同自覺為神一樣，消瘦卻充滿存在感的男人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跪地的長槍使。
然後他注意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並不是原先的平原。雖然有些不可置信，但以目測來說大概有千米以上的距離——在自己的身下，螺旋形的巨大山脈巍然的聳立在空中。雖然一眼數不過來，但其總數應該是一百層——因為在那最頂上的100層，令他魂牽夢繞、幾乎已經能畫出外形的紅玉宮正散發著不可忽視的存在感。
——他所在的地方，是螺旋城艾恩葛朗特——也就是sao刀劍神域龐大舞台的正上方。
明明沒有立足點卻可以站在空中，明明之前自己還在這個龐大山體的下層為了生存而戰鬥著，但是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傳送到了千里之外的空中——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人，即使是受到極大地刺激而大腦一片空白的阿格雷爾也能在第一時間想到。
「——茅場晶彥！！！」
「看到你還這麼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穿著和中世紀風格的sao無緣的白大褂，有著一張滄桑俊秀臉孔的男人面色不改的直面阿爾的怒吼，金屬色的瞳孔沒有流露出任何感情。
——為什麼這個男人突然現身、為什麼會找上自己，現在的阿格雷爾完全沒有空暇去思考這些問題。面對這個只能說是罪魁禍首的男人，他的憤怒已經覆蓋了大腦的一切空間。
「你這個混賬啊啊啊啊啊——！！」
黑色的長槍以至今為止最快的速度投出。並沒有刻意使用技能，而只是字面上的將武器扔出而已，但劃破長空的長槍的速度卻任何時候都要快。就像是寄托了他的怒火一樣，黑色的閃電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
——然後，理所當然的被【immo
tal_o
ject（無法破壞物品）】的紫色提示壁阻攔停在了半空中。
「稍微冷靜了一點了嗎。」
「開什麼玩笑！！把這麼多人當做你的玩物、事到如今還想讓我和你心平氣和的聊天嗎！！！」
「這麼多人嗎……那麼，不知道你所說的這句話裡，包不包含你的那些npc朋友呢？」
「——！」
僅僅只是毫無情緒起伏的一句話，阿格雷爾悲憤的怒火就一口氣消退了——不，更準確的說，是被這個男人話語中所透露的意義而凍結了。
「……你是……什麼意思……？」
「明明已經察覺了卻還是不敢相信嗎。哼，也是理所當然的。」
從外表看就完全是一副程序員的典型摸樣，構造了這個囚禁了一萬人的巨大監牢的鬼才有趣的嗤笑了一聲，嘴角稍稍勾起了弧度。
「至今為止你所遇到的npc們——全部都是和你一樣，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人類。」
「你在開什麼……玩笑……」
沒錯，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
無論是那個高傲的黑暗精靈女王也好，懷柔溫和的森林精靈國王也好，當然還有成為阿格雷爾摯友的庫丘林和費迪南德——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真正的人類之心，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可即使如此，當這個世界真正的造物主親口說明這一切的時候，阿爾還是本能的感到了荒誕。
「……難道你想告訴我，你已經連人類的靈魂都能隨意製造了嗎？！」
「製造……不是呢，我只是單純的引導而已。並不是以神，而是觀測者的身份。」
「別說這種我聽不懂的話！給我好好說清楚啊！！！」
「哼哼……好吧，阿格雷爾——不，春日野悠君，你覺得人類是否存在著靈魂這種東西呢。」
「……哈？」
雖然有些羞愧，但說實話，現在的阿格雷爾已經完全被拉入了茅場晶彥的領域而不自知。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燃盡整個大腦的憤怒逐漸消退，轉而佔據大腦的不是長槍使阿格雷爾，而是作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的春日野悠的認知。
「……如果庫丘林他們不是真正的異世界住民，而是虛擬世界裡的人，但是又和真正的人類沒兩樣的話……那麼選擇就只有一個，他們是居住在虛擬世界的人——換句話說就是沒有實體只擁有靈魂的人類吧？」
「非常完美的推理。沒錯，的確如此。他們都是不具有現實世界的一切知識，而是被灌輸了這個世界的常識和知識，作為虛擬的異世界人成長的。」
平淡的語氣稍稍有了些活躍，就像是談論著自己熱衷的遊戲的高中生一樣，茅場晶彥那聰明人的臉上有了些生氣。
「然後是第二問。春日野君，你覺得人類的靈魂是什麼東西？」
「……」
這個與其說是科學不如說是哲學的問題讓少年啞口無言。不過既然是那個科技的鬼才所問出的，就絕對不會是沒有答案的問題。身為理科男和遊戲迷的靈魂正在熊熊燃燒，以至於某人連其他該問的問題都拋之腦後。
……靈魂是中樞……人類的思考和意志由大腦產生……靈魂在大腦裡……
「……腦細……胞……？」
「所謂的腦細胞是經由樹突和軸突跟下一個細胞聯繫著排列組合。那麼，靈魂又存在於腦細胞的哪裡呢？核？線粒體？」
「……你覺得用你的專業領域去質問一個高中生很開心嗎。」
「呵呵，這可真是抱歉。」
看上去……不，是真的很開心吧。彷彿已經忍不住笑一樣，茅場晶彥的肩膀微微抖動著。
「那麼就用你能理解的東西來形容吧。由協議和框架連接起來的因特網，要問它的本體是什麼的話肯定無法指著一台電腦說是正確答案吧。把一台台電腦當做構成要素，進一步地說，在電腦前邊的用戶本身也可以算是網絡的一部分。把這些全部加起來，才是因特網本身。把這比作腦細胞的話，將它活性化、賜予生命的東西是？」
「……電子訊號……不，情報……？電子脈衝？……」
低下頭陷入思考的春日野悠全力活動著已經半年沒有思考戰鬥以外問題的大腦尋找的答案。如果他稍稍抬頭的話肯定能發現，從高處望著他的茅場晶彥的眼中，有著和某人一模一樣的光芒吧。
……答案……鏈接腦細胞的物體的正體……分子、原子……大腦——
深藏在身為學生的某人大腦裡的某個模糊印象開始逐漸萌芽。雖然一直對學習不是很上心，但惟獨對這方面的東西有著和同齡男生同樣的興趣。記得曾經聽過的某個講座曾經提起過這個名詞——對，好像是上個世紀末某個英國學者提出的，很長時間裡都被當成笑話的理論……
「……《量子腦力學》？」
「果然，你有著極其特異的地方，春日野君。」
在腦細胞中所存在的名為《微管》的中空管道中所封存著的物體，其存在本身就是自由意志論的體現。總是在進行著遵循概率分佈的不規則晃動，那種晃動，正是人類的心。
「光量子，正式名稱是災變性光子【evanescent_photon】。我們所得出的結論就是，這種無限震動著的搖曳之光，正是人類的靈魂。」
「……」
太過深奧的話題讓只是一個普通高中生的少年有些發楚。不過正因為只聽明白了一些皮毛，他所感到的令身體不自覺開始顫抖的激烈情緒才更為真實。
說實話，這些會讓世界科學界發生顛覆性地震的話題怎麼樣都好。僅僅依靠茅場晶彥所透露出的訊息，連猜測都夠不上、春日野悠得知了恐怖的事實。
「……你們不但已經知道了靈魂的正體……甚至還能夠隨意操控了嗎……」
那已經無法稱為人類、而只能用神這個字樣來形容的事實讓他連害怕和憤怒這些情緒都無法生出。如果真的能做到這種事，那就說明人類已經超越了那條身為生命不能跨越的禁忌線了。
「我說了，我並不是神，而是觀測者而已。我所做的事情只是準備好素材，之後的一切都是他們的自由發展。」
大概是覺得用實物來解釋的話更加清晰吧，右手的食指中指並在一起朝下滑動，茅場晶彥操作著菜單欄，將一張圖像展現在了少年的面前。
「——這是？！」
邊長三米的巨大正方體充滿存在感的佇立在地面上。托了高分辨率的福，可以清晰的看清那是由一個個更小的邊長十五厘米的正方體組成的。而在這些小正方體中毫無例外的，都有著一個個微微發出光亮的極小的光團。而這些東西，讓春日野悠感到莫名的毛骨悚然。
「這就是人類的靈魂——光量子。更具體的東西你無須瞭解，只要知道這些靈魂的總數是一萬個就可以了。」
——一萬個。不用他提醒，這個充滿嘲諷意味的數字代表著什麼，任誰都能反應過來。
「……一個問題。這些靈魂……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光量子說到底也是數據的一種。雖然花費了很多年的時間，但能夠讀取如此龐大數據的機械也總算製造出來了。這些靈魂的數據，全都是用最為純潔——也就是剛剛出生的孩子的光量子複製出來的。」
「——你這個混賬——！！！！！！！！！！！！！！！！！！！！」
觸犯了多少法律、違背了多少人權完成了這個實驗，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結論。在這個連克隆都不允許的世界，這種可以說是複製一模一樣的人類這種事是絕對不被允許的。這不是人類所能做的事，而是神的領域。
不過，純粹的以一名觀測者的身份感到高興的男人那無垢的笑容，讓春日野悠剛剛燃起的怒火完全無處發洩。
「倫理和法律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說。雖然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我想說明的也只有一件事。在這個世界有著和你們玩家數量一模一樣的真正的人類，因此能不能與他們相遇、瞭解，都只看你們自己而已。」
「……啊……換句話說，你所囚禁的人類的數量並不是一萬，而是倍數的兩萬而已！而且隨意的操控那一萬人的記憶讓他們和垂線木偶一樣行動著，你感覺很有趣嗎？！」
艾莉娜、伊拉婭、伊蓓絲、絲卡薩哈、庫丘林、費迪南德……他們每個人都因為自身的存在而迷茫著、痛苦著。明明每個人都是那麼努力的生活著，結果到頭來，他們的存在也僅僅是生活在水族箱裡的魚——
「我說過了。我並不是神，而是觀測者。」
「……唉？」
「自律成長性ai——自從封測時就開始啟動，隨時觀察著玩家們的一舉一動，學習著你們的行為、語言、情感，最終得以成型的ca
dinal（紅衣主教）。這個遊戲之所以不需要gm的理由就在這裡，我只是梵天（創造者），而ca
dinal才是毗濕奴（維護者）。」
「……ca
dinal……代替gm的存在？可是那又怎麼樣？」
「呵呵……說起來，ca
dinal的成型也多虧了你們這些封測玩家的福，真是感謝你們。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依靠ca
dinal進行著管理，怪物的爆率、物品的價格、刷新的快慢，一切有關玩家的東西都由她來全權處理——自然，《任務》和《npc》也包括在內。」
「——？！」
「我所做的事情僅僅是把包括北歐神話和凱爾特神話之類的故事輸入進去而已。怎麼將這些故事改編成實際的東西然後傳授給空白的光量子，給與他們使命，我都沒有進行過任何干涉。是呢，要說的話……」
正如其所說，僅僅只是觀測者、而沒有插手任何這個世界事物的茅場晶彥，欣賞著無力之人彷徨的景象。
「你遇到的那些生命都是這個世界的意識所塑造出來的。順便一提，ca
dinal至今為止使用到的空白光量子並不多，而其中大多數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
「還不明白嗎。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注意到了npc的異常，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接觸到了那些異常的npc。那是因為，那些人都是為了你、只因為你一個人而被創造出來的啊。」
——只因為、我？
這句無情的陳述，成為了擊倒春日野悠的最後一擊。名為生命的沉重過頭的負擔，讓他的靈魂不堪重負。
「……因為我……他們被擅自的創造……擅自的使用……然後……死了？」
「ca
dinal為什麼會這麼看重你的原因我並不瞭解。在我看來能夠帶動這個世界前進的勇者都沒有被ca
dinal選上，但是在這些勇者的中心點，我認為最為平凡的你卻得到了一切。ca
dinal到底在期待著什麼呢……不，從理論上來說僅僅是自律型ai的她並不會擁有超越人類的智慧的。」
自顧自的解說、自顧自的搖頭的茅場晶彥已經對崩壞的阿格雷爾失去了興趣。在數千米的高空之上，穿著與這個世界極不相符的白大褂的創造者與觀測者的身體開始逐漸消失。他又要再次，從這個世界的外部繼續觀察了吧。
「努力掙扎吧，挑戰者。別忘了，ca
dinal所挑選的人並不只你一個。」
——還有，那個名為poh的異類。
「……」
……啊、為什麼忘記了呢……
是用了什麼指令呢，在轉瞬間就從數千米的高空回到原先所在的草原之上的阿爾撐起掉落在腳邊的黑槍。如果不依靠這個東西，他連控制自己失去知覺的雙腿都做不到。
……ca
dinal什麼的也好，茅場晶彥也好……他們都沒有讓費迪南德死去……殺死他的，是和我……和他一模一樣的人類啊……
握起了插在地面的赤色之槍。是不是因為屠殺了那只偽造之神呢，它的構造發生了很大的改變，醜陋的突觸不斷的生長又縮退，就像是活著的生物一樣——
——就像是活著的大腦一樣。
「……我要做的事，還有一件……」
於是，知曉了生命之沉重的少年，開始了他的戰爭（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