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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她的冷怒 文 / 清夜墨眠

    安薩的出現成功地制止了阿塔爾就要大哭的跡象,她看向清央時,臉上堆滿了笑容:沒地很清。

    「塞米小姐,您怎麼來了?我聽說,您從上次登基聖典後,就成為了王的寵姬,不知道您現在過得好不好?」

    這本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可是不知道為何,清央總覺得這句話很怪異,似乎還帶著一點點的諂媚和……酸意。

    清央點了點頭,輕輕笑了起來:「嗯,我很好。許久未來見你們了,阿塔爾似乎長大了很多了呢!」她說著,看向一側微微探頭來看她的阿塔爾,輕輕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

    阿塔爾不由往裡縮了縮,頓了頓,才輕輕道:「塞……塞米小姐……」他沒想到,還能再看到這個美麗的小姐姐,當初她走了時,母親曾經說過終於送走了這個威脅他們性命的壞人,可是,後來,母親又後悔了,嘴裡絮絮叨叨地說著很奇怪的話。

    「阿塔爾,好久不見,你還好嗎?」她的視線落在他身後的泥土板上,「你開始習字了嗎?」

    阿塔爾靦腆地點了點頭,「是啊!不過,寫得很難看……」

    清央聞言,不由起了興致,「我能看看嗎?」

    阿塔爾搖搖頭,他羞澀得不得了:「不要了,寫得不好看的,塞米小姐你又該笑話我了……」

    清央笑了起來,「真是傻瓜,我怎麼會笑話你呢!說來,我帶了個小朋友和阿塔爾一起玩兒,我想阿塔爾應該會喜歡他的,他是個很好恨乖巧的弟弟哦!」說著,她拍了拍手,把安一哈拉了過來。

    安一哈洗乾淨,穿著珍貴的衣服,倒是顯得很有貴氣風範。他才七八歲,又因為營養不良而長得不算太高,勉強到阿塔爾的下巴,他抬頭看了看阿塔爾,伸手道:「你好,我叫安一哈,現在和清央姐姐住在一起。這次是來伊什塔爾女神殿來禱告的。」

    阿塔爾抬頭看了看他的母親,他也伸出胖胖的小手,握上了安一哈粗糙的手,「我是阿塔爾,很高興認識你……啊,你的手裡有什麼,刺得我好疼啊……」

    阿塔爾的家境雖然不算好,但是安薩卻很疼他,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皮膚柔軟。而安一哈的手上滿是粗繭,刺得他柔嫩的掌心疼得厲害,他忍不住驚奇地痛呼出聲。

    安一哈的面色一白,他猛地鬆開手,不待阿塔爾來看,他就飛快地把手背在了身後,他抿了抿唇,撇開了臉,「沒,沒什麼。」微微垂下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難看和尷尬。

    安薩聽得阿塔爾的痛呼,忙過來問道:「怎麼了,阿塔爾?」

    阿塔爾伸出白嫩嫩胖乎乎的手心,上面有小道的紅印子,赫然像是被什麼給刮到了。

    安薩不由一愣,「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安一哈忙躲到清央的身邊,面色蒼白,垂著的眼睫毛微微劇烈地抖動了起來,手指緊緊地拽著了清央的衣袍。

    清央微微側頭,她從被拽出痕跡的衣袍裡看出了安一哈心底的不安,她低低地笑了起來,「呵呵,大概是孩子間的玩鬧而已。安一哈是個好孩子,我和王都很喜歡他。」

    聞言,安薩的面上揚起了笑容,「真的嗎?我也看他是個很乖巧的孩子,的確,都是孩子,能出什麼事兒,是我多慮了。不過,看安一哈才這麼高,他多大了啊?」

    清央聞言低頭看向腦袋抵在她大腿的安一哈,俯身摸了摸他柔軟的細發,輕輕笑道:「嗯,他才七歲,是個很懂事的好孩子,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很喜歡他了。」

    是的,寧願餓著肚子,也要把僅剩的麵包給到他病重的母親。就算他的母親得了瘟疫,也不曾遠離過。

    安一哈雖然才七歲,卻已經是個很可愛的很懂事,富有孝心的好孩子了。

    比起其他的不懂事的孩子,他真的是個很好的孩子。

    看到安一哈,她突然想起了另一外一個問題,她抬頭看向一側的安薩,「對了,安薩,我當時離開時,你看到過莫尼了嗎?就是當時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小男孩,他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安薩愣了愣,她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當時你和王走了後,不是後面有大批的侍衛來搜查嗎,說是要找什麼人,不過當時聽別人說,是個小男孩。我當時想,也許找的就是莫尼了。但是,他們什麼都沒有找到,最後就撤出了伊什塔爾女神殿了。然後,當天夜裡,我就聽到有人敲門來找我。」vgdh。

    清央瞪大了眼,她低聲道:「是莫尼嗎?」

    「是的,他當時一身灰撲撲髒兮兮的,他眼神很堅毅,堅持地說要離開這裡。我挽留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安薩垂著眸子,低低歎息道。

    清央卻驀地抿緊了唇,她的眉眼慢慢地冷淡了下來。

    她垂眸拍了拍安一哈的肩膀,輕輕道:「安一哈,你去和這位阿塔爾小哥哥到一邊兒去玩兒好嗎?我想,阿塔爾他也很樂意讓你看看他的習字成果吧?」

    阿塔爾害羞的點了點頭,他去拉安一哈,「走,我給你看看我寫的字……」

    可是,安一哈一退後,避開了他的觸碰,他背著手,抬頭看了看垂頭看他的清央,頓了頓,才低低道:「嗯,好,我們走吧!」

    阿塔爾高興地帶著安一哈走到一邊,去他的小桌子前看他母親新給他借來的泥土板,這些都是珍貴的藏本,是他母親安薩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從阿菲諾特大人那裡借來的。

    「看來他們相處得很和睦呢!」安薩一臉慈愛地看過去,臉上滿是高興的笑容。

    清央垂著眼眸,纖長的眼睫毛微微眨動,紅唇微微抿起,半晌,她才抬頭看向那一側,阿塔爾正興致勃勃地把他的泥土板一一擺到安一哈的面前,臉上滿是得色和驕傲。

    安一哈逐一看了看,面上滿是新奇。

    「安薩很愛阿塔爾吧,對他很上心呢!」清央輕輕低低地道。

    安薩愣了愣,她笑道:「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丈夫留下陪伴我的珍寶。」

    「是啊,他的確是你的珍寶。可是,既然安薩你明白這個道理,為什麼卻能夠這樣輕鬆地欺騙我呢?」清央冷冷淡淡地說道,然後她慢慢地抬起了眸子,恰好對上了安薩驚慌的眼眸。

    「啊……」安薩的面上閃過一抹慌亂,她看向淡定自若的清央,嘴角勉強地勾起了一抹笑,「你,呵呵,你在說什麼啊?我什麼都沒做啊……」

    「你的確是什麼都沒做,你只是除去了威脅到你們的壞人而已。」清央接口道。

    「你——」安薩驚訝地看向清央,「你到底在說什麼?」她邊說邊攥緊了手邊的衣物,手指緊得在衣物上留下了道道痕跡。

    她心底滿是慌亂,她幾乎是驚慌失措地看著清央。

    清央對上她驚慌的眸子,輕輕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安薩?我只不過一直都不曾拆穿而已,我曾經說過我不會傷害你和阿塔爾,而我一直都在履行我的諾言,不過,你卻很讓我失望,安薩。」

    安薩咬了咬牙,她拽著衣服,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在這裡的時候,一直都很感激你能夠收留受傷的我和莫尼。我那時候的確是過分地用了些手段,不過我沒想到,你居然都記在了心底,然後在最後爆發。」清央垂著眼睫毛,長長的眼睫毛在臉上留下淡淡的暗影,油燈下,她昏黃的身影隨著燈火的搖晃,而在牆上搖曳著。

    「你記得我們當時說的話語,只要你們不出賣我們,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我當時是做著這樣的承諾。」清央的聲音很低柔,在這樣的夜裡帶著淡淡的寂寥,「可是,你最後卻讓我很失望。我當時在知道伊爾彌會來時,亂了分寸,你看出我是從王宮裡逃出來的,知道我害怕被抓回去。你好心地幫著我,可是,結果呢?在王的登基典禮上,你當時其實是站在我的身後,你在把我推了出去時候,就迅速地離開了位置,所以我當時根本沒想到是你推了我。我想你當時是打著兩個主意的吧,一莫過於我在王的登基典禮上冒犯了王,然後被惱羞成怒的王以蔑視之罪殺害。第二嘛?」

    在這樣寂靜寒涼的夜裡,安薩的背後卻慢慢升騰起了深沉的冷意。

    她微微抬眸,對上了安薩的,眼底冷淡如水,「第二則是,我運氣好點,被王看上,然後被王帶回王宮。若是王的興趣長點,或許我還能成為一個寵姬,而我惦記著你曾經對我的好,必然會回頭來找你……」

    安薩額頭浮起了淡淡的冷汗,她咬著唇,面色蒼白。

    她沒想到,這個塞米小姐居然如此厲害,竟然把她當時的心思都琢磨得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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