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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祈禱之舞 文 / 清夜墨眠

    「阿菲諾特神使大人,請您快點進去!」阿羅森低低地催促著急促趕來的阿菲諾特,頓了頓,他提醒道:「王現在的情緒有些激動,您的行為請注意下……」

    他的意思很明顯,讓她注意分寸,不要在這個時候惹惱的王。

    阿菲諾特愣了愣,側頭看了看阿羅森英俊的臉,點了點頭,「多謝。」說著,她推門快速走了進去。

    「王。」她行到內室,微微地俯身行了一禮。

    「過來。」伊爾彌的聲音寒冽似冬日的冷冰。

    阿菲諾特慢慢抬頭,偷偷地看了眼伊爾彌,但僅僅只是一眼,她進忙垂下了眸子,再不敢抬頭,渾身更是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她見過伊爾彌王不少次了,但是卻是第一次覺得他如此的冷漠又可怕萬千。

    「王,請您放開下清央小姐,我來給她看看。」阿菲諾特低低地請示道。

    伊爾彌的眸子緩緩地,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看向她,眸色晶瑩,猶如那傳說中天峰頂上,終年不化的積雪。

    阿菲諾特的身子一顫,她忙垂著頭,走到床邊,也不敢再說話,她抬手持起了清央的手腕。

    出乎阿菲諾特意料的是,清央的手腕處竟然被割出了一個很大的洞,此時正潺潺地流著艷麗的鮮血,妖冶非常,有些血液因為時間太長,而變成了暗紅色的血漬。

    光是從這個口子就可以看出來,當時清央流了多少血了。她忍不住抬頭看向床上面色蒼白晶瑩如同白雪的清央,漆黑的眼睫毛落在她的臉上,是一片暗色的陰影,越發襯得她的肌膚慘白如紙了。

    饒是阿菲諾特也不禁低低地倒吸了一口氣。

    阿菲諾特顫抖著手指,按在清央手腕的脈部,手下是微弱至極的脈動。

    半晌,伊爾彌凝眸看向他,眸色冷漠,「怎麼樣了?」

    阿菲諾特緊張地收回了手,她抬起頭,低低地道:「王,清央、清央小姐她失血過多,而且,她肚子受到了重創……」

    「於是呢?」伊爾彌冷冽地看向她。

    那眸子裡冷得彷彿能把人都給凍住,猶如野獸般的寒涼。

    阿菲諾特舔了舔唇,輕輕的道:「我、我能不能看看清央小姐的肚子?我現在不敢保證,但是我會努力保住小王子的,我想小王子有著阿舒爾神和伊什塔爾女神的庇佑,他也是很堅強的……」

    伊爾彌攬住清央,清央軟軟地癱在他的懷裡,他猛地掀開了被子。

    被褥上,滿是一朵朵綻放的血色薔薇,一朵挨著一朵,開放得艷麗之極。

    阿菲諾特不禁低低地呼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地看去。

    新鮮的血從清央的體內緩緩流出,染紅了純色的床單。

    伊爾彌緊緊地抱住了身體冰涼的清央,他微微垂著眸子,「給她看。」

    他的語氣強硬,卻也隱隱地流露出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脆弱。

    阿菲諾特慢慢地站了起來,她伸手去探清央柔軟的腹部。

    伊爾彌的眸子冷冷淡淡地看著懷裡的清央,面色清冷。

    他不禁想起方才第一眼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她,猶如一隻被折斷了羽翼的蝴蝶,安靜漠然地躺在那裡,彷彿已經死去了般的寂靜。

    天地彷彿都在片刻失去了它所有的顏色,變得黑白一片,他的眼前只有地上奄奄一息的她。

    他當時想,若是她死了,那麼他就殺了王宮裡所有的人,甚至是整個波斯,整個巴比倫的人,來為她送葬。

    「王……」阿菲諾特緩緩地抬起了頭,看向伊爾彌。

    「救活她,不然。」伊爾彌的話戛然而止,眼眸卻是掃都未曾掃過她一眼。

    但是阿菲諾特就是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他是說,救活清央,不然,你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阿菲諾特身子不禁一顫,她低垂著眸底,輕輕地道:「小姐,我可以救,只是……小王子,小王子恐怕……」她其實連能不能真正救下失血過多的清央都尚且不知,何況是小王子了。

    伊爾彌一字一頓,冷漠至極地道:「我只要她活著。」

    其他的,他一概不關心。

    阿菲諾特愣了愣,她捏了捏手心,低低地道:「可是……我明白了。」她不捨地看了眼清央的腹部。

    只是可憐了小王子,還沒來得及來到這個世界就要離去。

    「我這就讓人去準備祈禱用的物品,請容我退下,尊敬的王。」阿菲諾特恭恭敬敬地鞠躬。w2vq。

    候諾時了。伊爾彌低低地哼了聲。

    阿菲諾特如得大赦,飛快地離開了室內。

    室內頓時只剩下伊爾彌,剎那間安靜得可怕。

    伊爾彌猶如一尊雕、塑般緊緊抱著懷裡的女子,身、下是一片妖冶的鮮紅,紅艷的顏色好似彼岸間綻放的一株株曼珠沙華,恍似一簇簇跳躍燃燒的火焰。

    屋內是長時間的寂靜,偶爾只能聽到夕陽透過窗欞散落下來的細微聲響。

    良久,好似是過了一個世紀般的久遠。

    伊爾彌的眼眸微微眨了眨,他緩緩地垂下了眸子,低眸看著懷裡似是沉沉睡去的女子,他俯身,輕輕地親了親她的額角,不帶絲毫欲、念,只是單純地想要把溫暖和他紊亂的心思從這一個吻裡傳遞給她。

    清央,醒過來吧!不准再貪睡了!

    他眸子依舊寒涼似深夜露水,晶瑩而明澈,他的一隻手攬緊了她,一隻手則與她的手十指相扣,享盡了纏、綿、溫柔。

    窗外已然是夕陽西下,落了一地的晚霞,天邊是嫣紅的火燒雲,透過窗戶,落在了象牙床上,映得伊爾彌金色的長髮根根閃亮,而清央的頭髮更是猶如底格里斯河般閃爍著粼粼的波光。

    阿菲諾特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美景。

    兩個美麗的人緊緊地相擁,男的英朗而俊美,女的美麗如畫,眼前的一幕仿似一副最美的畫般,讓她捨不得去打攪。

    阿菲諾特走前幾步,「王,祈禱的器皿已經準備好了。」

    伊爾彌的眸子如同蝴蝶的羽翼般,輕輕地眨動了一下,然後他緩緩地,又低沉地應了一聲:「嗯。」

    阿羅森得令,忙帶著人進來佈置現場。

    銀色的器皿,艷麗的鮮血,慘淡的白色藥粉,晶瑩漂亮的寶石……

    阿菲諾特讓人在地上鋪了一塊白布,周邊她則綴上了一顆顆耀眼的寶石,擺出一種很詭異的圖案,漂亮的紅寶石和青金石相錯而落,在夕陽下泛著一股艷紅如血的光芒。

    「王,請把清央小姐放在這塊布上,我要為她進行祈禱儀式。」阿菲諾特恭恭敬敬地道。

    伊爾彌聞言,緩緩地抬起了頭,他小心翼翼地把清央抱起,沒有了以往的粗魯,如同抱著他最珍貴的寶物,輕輕地把她放到了地上的白布上。

    甫一放上去,清央身上的鮮血就把白布染成了燕紅,別樣的詭譎。

    伊爾彌退到一側,靜靜地看著阿菲諾特忙碌,而他自己的目光,卻自始至終都落在了清央的身上。

    阿菲諾特一根手指捻著白色粉末,一根手指則挖了羊血,她在地上畫出了一個繁複而精緻的陣法,捻著白、粉的手指和塗著羊血的手指靈活地交相轉換,不過片刻,便把一個陣法畫好。

    此時,她週身已經滿是冷汗。

    阿菲諾特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畫繁複的陣法其實是件很耗腦力和體力的事情,她站起時都有些搖搖欲墜,她站直了身子,接過了一旁侍從遞過來的帕子,擦乾淨了臉和手上的髒污。

    侍從恭恭敬敬地把一個柏樹狀的物體遞了過來,上面綴滿了細細密密的鈴鐺,那是女祭司用來跳祈禱之舞,向神祈禱時必須用到的——什厄斯之鈴。

    據說,女祭司跳舞時,這樣的搖鈴能夠請來神的降臨。

    阿菲諾特脫下身上的披風,侍從忙接過。

    然後她身上穿著的便是一件漂亮的,殷紅色的祭司袍,長長的袖擺拖曳至地。

    阿菲諾特拿過什厄斯之鈴,她手腕微微一動,只聞一陣鈴聲響起,頓時,眾人只覺心神一晃,好似有什麼從遠處召喚著,讓他們的眼神都落在阿菲諾特身上,再不想移開。

    阿羅森的目光也從清央身上移到阿菲諾特身上,唯獨伊爾彌的視線依舊清清冷冷地落在清央身上。

    阿菲諾特開始跳舞,她的舞姿很優美,漂亮的祭司袍隨著她的舞動而蕩漾開一圈圈的弧度,猶如微微盪開的漣漪,美麗至極。

    「鈴——鈴——」

    阿菲諾特高舉什厄斯之鈴,清脆的鈴聲陣陣傳來,她面上的表情虔誠至極,眼底的眸光清澈如泉,她低低地吟唱著:

    「天上太陽,地上月光

    我們是亞述帝國偉大的勇士。

    阿舒爾神賜予我們健全的四肢,

    伊什塔爾女神給予我們肥沃的土地,

    底格里斯河的賜予我們連綿不絕的糧食,

    再次,我阿菲諾特虔誠地祈求著伊什塔爾女神,

    請您賜予您偉大的福音給予這位面臨病痛的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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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喜歡阿菲諾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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