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 殞命 文 / 夢曉夕

    「這是叔叔的棉衣，雖然大了點，但卻是嶄新的，很乾淨的喔，我給他做好了之後，他就沒怎麼穿過！你就先將就穿一下吧！等有時間，阿姨再給你們每人做一件！咦，那個小女孩呢？」

    「謝謝你，她出去了！」葉雨伸手接過棉衣，然後忽然對著女人身後詫異道：「咦，叔叔，你想幹什麼？」

    女人剛一轉頭，葉雨手中的棉衣便瞬間蓋住了她的頭部和眼睛，然後手中的寒芒一閃，如同手術刀一般，準確地切斷了女人的喉嚨。那種刀刃劃破肌膚，切斷氣管時的遲鈍感，以及鮮血噴漿而出時的那種溫熱感，使得葉雨的心瞬間糾結了起來，他知道，至少到目前為止，自己還不是一名合格的殺手，因為他還做不到真正的無情。

    鮮血染紅了棉袍，葉雨一摸之下，血液溢出，連手都被染紅了。將棉袍拿下，葉雨看見女人那驚恐的神色，以及那暗淡眼眸中夾雜著的一絲迷茫與難以置信。這或許就是宿命吧！

    「殺人是一種萬惡的原罪，如果可以贖罪的話，就請讓我永墜地獄吧！」葉雨心中這樣想道，但前提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地獄，或者他真的會死亡，到那時意志力消散，肉身歸於塵土，一切也都無所謂，沒有任何意義了。

    一般來說，割喉不會立刻置人於死地。但葉雨的刀法很巧妙，一刀切斷了她的主動脈與痛感神經，使得鮮血狂湧而出。轉瞬即可斃命，但卻感覺不到多大痛苦。這也是葉雨唯一能為她做的了。挽救不了她的生命，只能盡量減輕她的痛苦了。

    這樣變態，虛偽的思維方式，也許只有一名殺手才可能具備吧！將女人的創口對準洗澡的木桶之中，鮮血瞬間染紅了整個水體，如同玫瑰花瓣釀製而成的殷紅染料一般越來越濃郁，上面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總之這個女人死了，死得很乾脆，也很徹底。

    籬笆內的雪地上。一個小女孩正歡快地對著雪人。時而奔跑，時而駐足，設計著雪人的每一個細節，如同母親精心打扮自己的孩子一般。顯得相當的用心和自娛自樂。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小女孩轉頭一看，頓時一臉驚喜道：「姐姐要來陪我一起玩嗎？我們一起堆雪人吧！」

    紅蓮蹲下身子，望著一臉純淨的小女孩。搖了搖頭道：「我不會堆雪人，姐姐教你玩個別的遊戲吧！」

    「好啊好啊，什麼遊戲呢？」在這樣的原始山林裡，小女孩從來沒有任何玩伴，也從來都是自娛自樂的。唯一能陪她玩，聽她訴說心事的，就只有自己堆砌的雪人了。所以，現在有個姐姐要陪自己玩耍，她顯得既珍惜，又興奮。

    「姐姐陪你玩的這個遊戲，名字叫做憋氣大賽。就是我們兩個人同時把眼睛閉上，比憋氣，看誰憋得時間長，誰憋得時間最長，誰就是勝利者，好不好？」

    「好啊好啊，這個好玩，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嗎？」小女孩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嗯！」紅蓮點了點頭，看著女孩靜靜地把眼睛閉上，萌萌地鼓起嘴巴，屏住呼吸，然後她緩緩從袖囊之中，取出了一條厚厚的棉手帕。

    「殺人是一種萬惡的原罪，如果可以贖罪的話，就讓我永墜地獄吧！」紅蓮冷哼了一聲，而後猛然發力，用手帕摀住了女孩的口鼻，任由女孩在自己懷中如何掙扎，都無動於衷，最終結束了她的生命。

    「你叫婷婷是吧，給你留個全屍，願你安息吧！」望著懷中眼球暴突而出的小女孩，紅蓮淡淡地說了一聲，然後將手帕，連同小女孩的屍首一起扔到了一邊。

    霍夫曼渾身一震，低頭望著那柄插在自己心臟處的銀色匕首，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不要怪我，因為我們本來就是來殺你的！」坐在霍夫曼的懷中，莉莉直視著他，一臉平靜地說道。

    忽然，霍夫曼鼻尖一動，跟著神色大變，一把將懷中的莉莉給扔了出去，然後對著屋內橫衝直撞了進去，當他看到躺在血泊之中，已經失去了生命光彩的妻子時，他整個人徹底發狂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你們為什麼要殺了她，我們已經躲在這裡了，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再不會打擾任何人了，為什麼你們還不放過我？為什麼？」抱著自己妻子的屍首，中年男人瞬間變得瘋狂了起來，眼神變得通紅，整個面部也變得扭曲了起來。

    不過相比於他瘋狂的神情，更讓葉雨和莉莉震驚的是，這個男人的心臟處插著一把匕首，可他竟然還沒有死。甚至連行動力都沒有失去，還在生龍活虎的動作著。但從心臟處流出來的鮮血，還是染紅了他的衣袍。

    「難道他是高級意志力強者，單靠意志力就可以維持生命了？還是他的心臟長錯了位置？這一刀沒插在他的心臟上。」一般來說，即便是服者，被扎破了心臟，也依然會凶多吉少的，不然就是超人了。如果說本源意志是人類的本質的話，那麼心臟就是人體的發動機，維持著人類肉身的運作，沒有心臟，肉身承受力再強，都只是一攤死肉而已。

    除非你達到了那種，傳說中意志力衝破肉身阻礙，獨立於世的境界，否則，終免不了身毀人亡的下場。這個女人只是個普通人，被殺死了，就是真正死了，沒有一點商榷的餘地。

    「嗷嗚——，我要殺了你們，我一定要殺了你們，把你們的心臟掏出來，祭奠她的亡靈！嗷嗚——」

    「不好——，快退！」剛才見這男子體質異常，葉雨未敢輕舉妄動。現在見其神色大變，馬上就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這人發起瘋來，完全不是他能夠控制的，忙招呼莉莉快退。

    現在已不是考慮完不完成任務的時候了，命都保不住了，還談什麼任務呢？況且完成任務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保命嗎？還是先得逃命再說吧！對於這一點，葉雨還是看得比較透徹的。

    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強烈，可是他還未來得及有任何動作，那個發狂的中年人便已經瞬間對著他衝過來了，速度之快，即便他早有警覺，卻依然躲之不迭。

    危機時刻，莉莉奮不顧身衝了過來，凌空一腳踹在了霍夫曼的面頰上，使得其衝撞的路線有了一絲偏移，才最終使得葉雨抓住這一絲破綻，一個翻滾的，躲過了這死亡的一擊。

    「走，衝到外面去！」這小屋內的空間實在太過狹小了，這瘋子的速度又奇快，一旦被其糾纏住，根本避無可避，只有衝出去，才可能有一絲生機。想到這兒，葉雨又對著莉莉招呼了一聲，率先向著門外衝了出去。

    本來莉莉距離木門最近，最有可能先衝出去，只是他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又經過了一場身體，心理的劇烈鬥爭，不由得有些氣虛，剛轉身跑動沒兩步，竟然一個趔趄，險些暈倒下去。

    一切皆在光電火石之間，他不知道的是，這個逃生良機一旦錯過，他就再沒有機會了。甩了甩頭，朦朧地睜開眼睛，四周環境彷彿一下子靜默了下來，如同一段演奏到**部分，滌蕩人心靈的鋼琴曲，美妙而又無聲。這是他最後一次，用他那年輕的眼睛，如此清晰地看著這個世界了。每個人都會死，但人死後是什麼狀態呢？還會像現在這樣有自己的意識嗎？還是會像湮滅的紙鳶一樣，歸於虛無。

    這個失誤將他拖入了死亡的深淵，被徹底激怒的中年人，受著本能的支配，瞬間對者莉莉撲了過去。

    葉雨落在其後，還未及衝到門口，就看到了讓他震驚的一幕，只見中年人衝到莉莉近前，如同抓小兔子一般，一把將他提了起來，然後在葉雨還來不及救援的情況下，也是在他的面前，瞬間扯住了莉莉的兩條大腿，然後直接將他撕成了兩半。一陣清晰的血肉撕裂和骨頭斷裂聲傳來，莉莉的內臟散落一地，強烈的血腥味，瞬間充斥著整間小屋。

    見到這一幕，葉雨沒有絲毫遲疑，一個衝撞，瞬間破窗而出，滾到了外面的雪地上，然後快速地對著紅蓮方向衝了過去。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他還從門衝出去，肯定也會落入那個中年人手中，那他終免不了跟莉莉一樣的下場。所以他果斷的選擇了破窗而出。

    將手中的兩半鮮肉隨手扔掉，中年人狂吼一聲，直接從小屋的牆壁上撞了出來，然後對著葉雨瘋狂地衝了過去。

    原本前一分鐘還溫暖，溫馨的小屋，轉眼之間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一屋子血腥味，以及兩具三瓣的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裡，還有一隻躺在血泊之中的布娃娃。

    「快走！」葉雨一邊跑，一邊對著紅蓮方向大聲的喊道。

    「莉莉呢？」紅蓮問道。

    「死了！」

    「死了？」紅蓮心中一驚，接著，她忽然就聽「轟」得一聲，只見一身血污，身形壯碩的霍夫曼瞬間從木屋之內撞了出來，整個人形如發狂的野獸一般。

    紅蓮頓時什麼都不問了，瞬間跟著葉雨一起，瘋狂地向著外面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