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眾望所歸問江東 第十五章 索要墨寶 文 / 暮古

    更新時間：2013-03-27

    黃射的心情很不好，因為他出行三天，遍走江夏各地軍事駐防地巡查，並未得到一個很好的結果。他這才知道，原來他在江夏的名望地位跟他父親黃祖相差的還真不是一點半點。

    府中儘是黃射的眼線，回到家中第一時間便是聽從了眼線的報告，見沒有什麼引人注意的事發生，才放下心來。加上棋癮泛了，便把孫翊叫過來一同下棋切磋。

    因為收攬人心的效果很不好，使得黃射的心態很低落。可是看到孫翊來到以後，頓時覺得好笑，哈哈大笑起來。因為他已經聽說了孫翊這三天的所作所為，簡直讓他啼笑皆非。

    「他竟然下棋輸了不服氣，去找些童子去練習，殊不知找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的道理。」黃射一邊想著一邊擺好了棋子，笑道：「三天不見，不知韓軍侯棋力可否有長進？」

    孫翊嘴角微微勾起，信心十足的展顏道：「已有八分把握，可勝將軍！」

    「八分把握？哈哈！」黃射笑的很狂傲，也很輕蔑，顯然沒把孫翊這話放在心上。

    孫翊在黃射的桌子上很隨意的一掃，目光豁然一亮，笑吟吟的道：「將軍有所不知，在下這幾天下棋，都是有所賭注的……」

    關於他下棋打賭的事黃射也已經聽那被派去跟蹤孫翊的親兵提起，聽到孫翊這麼一說，更覺好笑，無所謂道：「罷了，你要賭便賭好了。不知這綵頭……你能提出什麼讓本將看得上眼的？」

    孫翊眼珠子一轉，徐徐道：「在下雖然不知將軍此番出行的結果如何，但也能隱約猜到，將軍想招攬人心……恐怕不易！」

    「嗯，憑你的才華，能猜到這點並不稀奇。」好像一切都在黃射的掌握之中一樣，他神色從容，半瞇著眼睛，態度頗顯傲慢，眉間一挑，問道：「怎麼？難道你有什麼好辦法不成？」

    「將軍英明！」孫翊嘿嘿一笑，反問道：「不知這綵頭可能入得將軍的法眼？」

    「入得入得！」黃射臉上的傲慢頓時消失全無，兩眼冒光，興奮的道：「韓軍侯……真有收攬人心的妙計？」

    孫翊淡淡一笑，昂然道：「那就看這盤棋的勝負如何了……」

    「哈哈，痛快！與韓軍侯打交道當真是痛快！」黃射身邊都是些溜鬚拍馬的人，偶爾碰到孫翊這樣敢跟他談條件的人，而且還是靠象棋的勝負，頓時也覺得有趣至極，酣暢道：「那不知本將需要提供什麼綵頭呢？」

    孫翊眼睛「漫不經心」掃了一圈後，把眼神落在桌子上一疊已經被黃射寫過字的紙張上，畢恭畢敬的道：「在下對將軍的墨寶頗為欽佩，卻不敢要些大作留做收藏，便要這些寫過字的廢紙便好。」

    「嗯？」黃射眉頭一簇，有些不悅道：「這些都是本將閒來無事的塗鴉，哪裡能夠展現出本將書法的風采。你若喜歡，呶，看到牆上掛著的那副對聯沒有，拿去便好！」

    孫翊按著黃射的指示，見牆上果然掛著一副已經被金碧琉璃裝裱好的對聯，上書：「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下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字體行雲流水，揮灑自如，用行寫起來更顯得一氣呵成，看起來酣暢淋漓。

    不得不說，這黃射還是有些才華，光這字跡，就讓孫翊甘拜下風。只是這副對聯加起來也就這麼十幾二十個字，跟孫翊心中的需求差的太遠，雖然好看，但是實在不頂用。

    孫翊有些受寵若驚的道：「如此大作，在下豈敢奢求？還是要這些便好，平日裡時常研習，便是莫大的賞賜了！」

    黃射對於孫翊的表情很滿意，尤其是他看到那副流雲流水的對聯時流露出的震驚神色，更是極大的滿足了黃射的虛榮心，此時見孫翊一意堅持，也就不再推遲，連連擺手道：「行了行了，既然你喜歡，那便給你便是。不過……嘿嘿，你要先贏過本將再說！」

    「那是自然！」這一次，孫翊必須要全力取勝。

    不過以黃射的下棋水平，孫翊想要勝他完全是輕鬆自如。但是他自知不能贏得太過輕鬆，以傷了黃射的面子。所以雖然是一心要勝，還是在處處放水，招招留情。

    最後三十多招後下成了孫翊馬單兵對黃射士象全的殘局。按理說馬雙兵對士象全是必勝棋，而馬單兵雖然也能獲勝，卻是要很大的棋力作為基礎。

    不過這黃射下棋水平太差，殘局階段的收官更是差強人意，被孫翊單兵單馬繞了一圈又一圈後，終於被孫翊贏了過去。

    「哈哈，僥倖僥倖！多謝將軍大義，贈送墨寶，在下這裡感激不盡！」為了給黃射長面子，孫翊可以說是昧著良心在拍著馬屁。

    「額……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黃射的笑容有些蕭索，神情更是不悅，冷哼道：「這局先讓你，咱麼再行來過！」

    關於這個，孫翊早有預料，其實來之前他就已經把今天要做的事情全部都預算好了，等待的就是黃射的配合。他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那收攬人心的計策一定要交出去，而這，也是他十分希望發生的一件事。

    接下來，就是借孫翊一百個膽子，看著黃射那死豬臉的樣子，他也不敢再去贏他，終於再連輸三盤之後，黃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洋洋自得的大笑道：「這回知道本將的厲害了吧，剛才你之所以能贏，完全是本將看在你連輸多日的面上，讓你贏一局而已。」

    對於黃射這樣不要臉的性子，孫翊已經是引以為常，並不奇怪，皮笑肉不笑的道：「是是是，在下哪裡是將軍的對手。」

    黃射此時心情極度舒爽，悵然舒了口氣，隨手把那厚厚一疊寫過字的廢紙甩給了孫翊，頗為大度的道：「呶，賞給你了！」

    「多謝將軍！」

    「那你快來說說，該如何拉攏別人？」黃射迫不及待的道。

    孫翊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有名士風範，顯得高深莫測，使得黃射對孫翊更加信任幾分。只聽孫翊慢條斯理的道：「要拉攏別人，首要要確定拉攏哪位將軍！此時黃大帥帶領著江夏的主幹力量突襲孫策，將軍可是想好該拉攏誰了嗎？」

    黃射想也不想的脫口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陳就陳將軍！縱觀我江夏將領，唯獨蘇飛和陳就最有名望。只是蘇將軍身為此戰先鋒，此時在前線交鋒。我後方的大將就僅剩陳就一人！」

    孫翊默然不語，卻微微搖頭。

    「怎麼？難道不是他？」黃射有些心驚。

    孫翊沒有直接回答黃射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此番黃大帥帶兵一萬五千出戰孫策，不知江夏剩餘的士卒都掌控在哪些將軍手中？」

    黃射頓時笑了，狂傲的道：「當然是本將！雖然陳就手中也握有五千兵馬，還不是要聽本將的號令？」

    孫翊贊同的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將軍此話不錯。可以說江夏本土的將領都是大帥的屬下，只要你們父子不決裂，又何嘗不是將軍你的屬下？」

    黃射頓時醒悟：「是啊，只要不決裂，老頭子還是我父親，他們哪個敢不聽我的號令？」

    見黃射醒悟，孫翊繼續道：「所以只要把事情辦得人不知鬼不覺，將軍又何須多慮？只不過有一人，將軍卻一定要著手拉攏過來。」

    黃射越想越覺得孫翊的話有道理，像小雞啄米似的頻頻點頭，連忙問道：「是誰？」

    孫翊徐徐道：「劉勳此番投靠江夏，帶來了大約一萬精兵。想必將軍也能有所察覺，此人心懷鬼胎，不是誠心歸附。此番出戰，劉勳帶出兵馬五千與孫策作戰，而剩餘的五千兵馬則掌握在他手下的頭號謀士劉曄的手中，此刻大軍正駐紮在黃石附近。」

    「哦？劉曄劉子揚？」黃射對這個人有些印象，遲疑不定的道：「這個人，有用嗎？」

    「有用嗎？真是個廢物！要是沒用，老子會費這麼大的周折想要把他拉攏過來嗎？你知道那霹靂車意味著什麼嗎？真是鼠目寸光！」

    孫翊心中對黃射一陣暗罵，卻又不敢表現出來，把臉都憋的通紅一片，埋著頭道：「這個人是沒多大的用處，但是他手下可是掌控著五千精兵！這五千精兵不在黃太守的掌控之下，調動往來才不會引起忌憚，也就更能方便您的行事！」

    「恩……」黃射托著下巴沉吟了半響，忽然一拍大腿，發出「啪」的一聲，興奮道：「有理，有理啊！韓軍侯此言當真是讓本將醍醐墩頂，茅塞頓開。妙啊，妙！」

    不過高興了一陣，他的聲音又漸漸的減弱下來，猶豫不決的道：「可是本將聽聞這劉曄是個名士，視金銀與無物，更是不屑權貴，再加上他跟在劉勳身邊這麼久，要拉攏他……恐怕不易啊……」

    孫翊狡黠的一笑，正容道：「將軍放心，在下已有了完全之策。」

    「什麼計策，快快說來聽聽？」黃射顯得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