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只為喜歡 文 / 魚和尚
「小朋友，你可想好了？」唐天虹一番好意被小輩拒絕，居然也不動怒，仍逐字逐句的誘導著，顯然對岳衡十分看重，「唐門三十六房，每房均有絕藝傳承，老夫這一門的眥眥功或許不適合你，可別房中卻未必沒有適合你的傳承，不知你現在可有想法，老夫會破例指點你應該選擇哪一門的傳承，如果需要的話你只需知會老夫一聲，老夫還會幫你在內部打個招呼，這樣你獲得認可的機會也大一些。」
唐天虹和顏悅色的說道，算是對岳衡的雞肋獎勵又給予了一些補償，但他的目光中，卻隱含憂色。唉，眼前這個小伙子，可是劍瘋子的傳人，可千萬別跟那個瘋子一樣執拗胡來，不然早晚要吃大虧。
「晚輩想學劍。」岳衡側頭想了想，鄭重其事的回答，關於在唐門口口聲聲說要學劍究竟會是何結果，岳衡並非沒有猜想，但話到嘴邊，他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唐天虹心中咯登一下，心道這小子果然被劍瘋子洗腦了，他微微歎氣，面帶垂憐的盯著岳衡，緩緩說道：「唐門是暗器世家，三十六房中，可絕沒有傳授劍法的傳承，小朋友，你再仔細想想，可要想好了。」言下之意，竟然還打算給岳衡一次反悔的機會！
「呃，長老，我還是想學劍！只求長老指點一條能夠學劍的明路，就感激不盡了。」岳衡原話照舊，心中也頗有幾分遺憾，那可是唐門三十六房的傳承啊，奇功秘藝，層出不窮，就這樣錯過了機會實在可惜，但他還是決定堅持表明自己的心志，唐天虹長老在潛龍堂專司提攜新晉弟子，他的見聞自然十分廣博，岳衡若真的想在唐門習劍有成，那麼唐長老的建議，便十分重要。
於是岳衡放棄了一個個唾手可得的機會，只求印證一個在心中縈繞已久的答案。
「你……」風鈴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睜大了，張口欲言，心想這個人平時挺機靈的，今天的表現怎麼越來越古怪，難道他腦袋秀逗了嗎？
但風鈴已經晚了，她話未出口，唐天虹已搶先回答：「既然你堅持，三十六房的傳承之事也就罷了，嗯，唐門中藥堂、暗堂、刑堂中均不適合學劍，只有武堂和外堂還有幾分機會，武堂經閣中，藏有本門歷年來收集而來的各家各派的武功典籍，其中有不少劍法秘籍，可供參詳，至於外門之中，倒也有幾個懂得劍藝的高手，可親身指點，嗯，選擇武堂，你平時可按照貢獻度去經閣兌換秘籍，自行閱讀參悟，能否習成劍法全憑運氣，選擇外堂，我可以介紹幾個師傅，但能不能獲得師傅指點就看你自己努力了，只是這些師傅的劍法有限，也只能起到引導入門的作用。」
果然如此！岳衡側頭想了想，目光漸漸堅毅，緩緩道：「長老，弟子昔日學藝時，曾聽家師時常提起他在武堂中求索劍法之道的日子，心中便十分嚮往，所以弟子希望追隨家師的道路，成為武堂的核心弟子。」
「果然如此！」唐天虹長老歎了口氣，目光炯炯，直視岳衡，問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唐門五堂，雖說各有專司，其實以武堂最為孱弱，連坐鎮的高手都沒有。武堂說是搜羅記載了江湖中許多武學和劍法，但其實武功典籍雜駁不精，檔次不高，真正高級些的武學，其實都在其他各房各堂的高手中存留著，所以武堂向來只是門中弟子輔修的選擇。你精修武堂，不但難以練到高深武學，反而失去了精修其他幾堂高深技藝的機會，其實以你的底蘊，如果選擇精修暗堂，或者藥堂，輔修武堂，獲得的成就會更高，就算選擇器堂或外堂，也有機會成為高手，但一旦專修武堂，那你今後若想有所成就，可相當艱難呢。」
「弟子已經想好了，就精修武堂。」岳衡毫不猶豫的回答，他心中另有一番計算，武堂畢竟是唐門一大要地，論地位，不在其他幾堂之下，而且若是真的沒有斤兩，又怎能造就出自己師傅那般打遍江南劍客無敵手，並自行領悟拔劍訣的高手？那麼自己進了武堂之後，焉知就不會碰到造化？
於情於理，岳衡都想試試自己的運氣。
「既然如此，我就贈你一張武堂的入門貼，你持有此貼，去武堂登記，便可成為武堂的核心弟子了。」唐天虹長老遞過一張名帖，見岳衡歡天喜地的接過，不由又是微微一歎。唉，如此人才，可惜了。
拜別唐天虹長老之後，岳衡隨著風鈴就著燈火，輕輕走出潛龍堂，連拐了兩個彎，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前，風鈴突然停下腳步，靜靜的看向岳衡，那清澈如水的眼睛中，分明充滿了不解和困惑。
「怎麼啦？」岳衡也停下腳步，苦笑著摸了摸鼻子。
「別裝了？說說看，你為什麼做出這麼奇怪的決定？」風鈴皺了皺鼻子，問道：「你應該知道，眥眥功至少可算是武林奇功了，天虹長老想要收徒的消息只要傳出去，潛龍堡就算裝上九重大門，都會被立刻踹破。你不是職業玩家嗎？擺在眼前的奇學幹嘛不要，卻要去武堂，這不符合常理。」
「咳咳，我是職業的玩家，」岳衡嘻嘻一笑，含混的說道，「所以我要考慮的事情很多呀，眥眥功是一門奇學不假，但我卻只能拜師學習，唐長老不給秘籍，我也就不能出賣換錢，意義不大。按照說法，如果我自己學這門功夫，又需要好幾十年的苦練，就算有什麼辦法加快進度，估計練成的時間也不短，嘿嘿，萬一等我學成出山的時候，江湖都要關門啦，那我還不哭死啊。」
「嗯，有道理，可我怎麼聽都像是狡辯！難不成武堂的那些秘籍就可以帶走換錢嗎？我又不是沒去過武堂，怎麼就從來沒有碰到這樣的好事！」風鈴若有所思的盯著岳衡貌似無辜的面孔看了一陣，搖了搖頭，然後，又狡黠的一笑，問道：「那三十六房的傳承你確實想都不要想了。可是，藥堂、暗堂、刑堂和外堂你為什麼不選？我記得你可是毒藥師啊，以你的本事，專修藥堂一定可以獲得高級毒藥配方，只要學會藥方，配出高級毒藥，想賺錢還不容易嗎？另外你的暗器功夫又那麼好，專修暗堂的話，也有好機遇的。你完全可以專修某一房，輔修武堂的，除非……」
風鈴嫣然一笑，道：「除非你知道，唐門裡面，還藏有好劍法！」
「呃，你真聰明，有想法！」岳衡一挑大指，讚道：「現在你知道了，我師父是唐門出名的另類，放著暗器不學，卻去學劍法，但也闖下了一番成就，我雖然不知師父在武堂中的遇求，但是想來想去，既然師父能出頭，那我這個弟子，也要闖一闖才甘心！武堂那麼大，但聽唐長老說話的口氣，真正選擇專修的人卻是極少，我又是核心弟子，那麼進去後專修，碰上好任務，好機會的幾率豈不是要比別人都高一些？蛋糕就這麼大，少了些競爭對手，多了口吃奶油的機會，你覺得我去不去？像什麼藥堂、暗堂當然很好，器堂和外堂我也喜歡，但這幾個地方人太多了，我又來的太晚，凡是我能想到的，能佔點兒小便宜的地方，估計早就被人給翻了個底朝天，所以呀，我想來想去，還是武堂最適合。」
「明白了！真是狡猾的狐狸！」風鈴眨了眨眼睛，也一挑大指，輕聲讚道：「不愧是職業玩家，算的果然精啊！」
「咳咳，那裡那裡……」岳衡老臉一紅，他也不知風鈴的話是在稱讚還是貶損，但也嗅出了話中那一股子抹不去的挪揄味道，於是岳衡正了正顏色，湊近風鈴，低聲說道：「你是朋友，所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真心話哦，其實真正讓我選擇專修武堂，甚至堅持選擇學劍的原因，只是因為，我喜歡。」
「你……喜……歡？」風鈴愣了愣，睜大了眼睛看著岳衡，那黑白分明的眼眸，讓岳衡心神為之一動，卻聽風鈴壓低聲音，悄然問道：「可是，你不是職業玩家，以遊戲為生的嗎？你怎麼可以隨性而為？」
「嘿嘿，這個嘛，我是職業的玩家，但不是以遊戲為生的那種，」岳衡逐字逐句的說著，有種一吐為快的感覺，「我玩遊戲，其實求的就是個喜歡的感覺，比如說我恰好喜歡縱馬橫槍馳騁沙場的感覺，那就去練槍，恰好喜歡一劍在手快意江湖的感覺，那就去練劍，恰好喜歡神出鬼沒暗器殺敵的感覺，那就練暗器，所以啊，我在江湖中的所有行為，其實只需要用四個字形容就好了，那就是……只為喜歡。」
「原來如此，隨心所欲，只為喜歡？」風鈴沉吟了一下，再抬頭時，眼中閃動著莫名的光，她用更低的聲音，冷不丁的問道：「那麼這位師弟，請教一下，你始終如一的表現的那麼職業，弄得我們一直以為你是個職業玩家，不會也是為了只為喜歡吧？」
「啊？」岳衡愣了一下，見風鈴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古怪，立刻回道：「我說不是說過了嘛，我不是以遊戲為生的那種，但是，我確實還是職業的。」
「嗯，我的明白，」風鈴輕輕的點了點頭，讚道：「師弟這種職業的玩法，讓姐都心動了，乾脆以後我也做這種職業的玩家好了，嗯，只為喜歡，好啊，好得很。」然後她伸出手來，攤開白皙的手掌，微笑道：「這位大俠，按咱們唐門職業的規矩，帶後進師弟入潛龍堡，可是有好處費的，呈惠兩百文，概不賒賬，謝謝！」
「呃，」望著風鈴賊兮兮的笑容，岳衡張口結舌，瞬間有種「石化」了的感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闖了禍，被風大小姐鄙視了，風大小姐不爽，那自己可就要麻煩了。
岳衡揉了揉腦袋，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