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九十一章 於無聲中練劍 二 文 / 魚和尚
風鈴當然是在說氣話。
一個時辰後，兩人再度在演武場上交鋒，只不過這一回，岳衡又換了一門劍法，從頭到尾，只施展青城派的松風劍法。
嚴格的說，岳衡與松風劍法還是有幾分淵源的，他初入江湖時，就曾臨時起意，跟燕赤霞切磋過松風劍法前七招，一敗塗地，後來便對這套號稱「如松之勁，如風之迅」的劍法留了心，之後行走江湖，又屢建燕赤霞以此劍法克敵制勝，可謂是印象深刻，所以在武堂一見到殘本秘籍，二話不說，就兌換了過來。
可惜岳衡獲得秘籍畢竟是殘本，松風劍法合計七七四十九招，這本秘籍卻只記載了三是五招，其中最關鍵，銜接套路的七招卻缺失了，以至於岳衡雖然將其餘的招式熟爛於胸，招式圈轉時，卻時有阻滯，被風鈴徹底完虐。
三招，五招，六招，六招，六招，五招
連鬥數場，岳衡都被風鈴抓住了空隙，於在幾招內落敗，岳衡當即叫了聲停，低頭沉思，檢討得失。
「大高手，你這松風劍法漏洞百出，可比燕赤霞的差太遠了！」風鈴揚眉吐氣了一把，用兩手比劃著說道：「嗯，這樣形容吧，燕赤霞算是大巫，你只是小巫。」
「咳咳，大小姐，這可是殘缺秘籍呀，一階上品的劍法，都殘缺成一階下品，最重要的招式都遺漏了，您覺得我又能怎麼辦？」岳衡歎了口氣，閉目回憶燕赤霞平日施展松風劍法時的一舉一動，手中下意識的比劃著，忽快忽慢，忽順忽滯，口中唸唸有詞：「如松之勁，如風之迅」
「怎麼，你想把招式連起來，完善這套劍法？」風鈴有趣的盯著岳衡，這個人果然稀奇古怪，總是能想出一些常人想不到的法子，「松風劍法是青城派的招牌武功，要是這麼容易就被人給連起來了，那」
她話才說到一半，岳衡已經抬頭，臉上露出笑意：「我想了幾個招式，也不知對不對，要不咱們練練？」
「還真的想破解劍法啊？」風鈴眼睛眨了眨，露出捉弄的笑容：「好，就陪你練練。」
風鈴話音剛落，便見岳衡一動，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風鈴面前已經出現了好幾個劍尖，都是向她急速刺來！
咦？風鈴微微一驚，只因這幾個劍尖中其實只有一個是真的，其餘皆是殘像，可每一個劍尖都劃出勁風，都有鋒銳之意。
怎麼分辨！風鈴並不能辨識，但她的反應也十分快，方寸之間，風鈴雙手齊揚，數點寒星迅捷無比的飛出！
「噹噹噹噹當」的碰撞聲連續響起，岳衡回劍，以劍刃阻擋住了風鈴襲來的每一枚暗器，敢情他每一劍都是實體，並不是殘像，因為速度足夠的快，一劍幾個動作卻能做到大概同時刺到！
兩人交手，乍分乍合，望向彼此的目光中都有了慎重之意。
「這是？松風劍法！」風鈴猛的一醒，便見岳衡又刺出一劍，這一劍速度遠不如剛才那一劍，甚至可以說略有凝滯，但他一劍刺，演武場中突然刮起了一陣狂風，狂風中傳來陣陣松濤之聲，這一劍顯然凝聚了內力，威勢驚人，帶有極大的力量。
「果然是松風劍法！」風鈴不禁深吸一口氣，提聚內力，可就是提氣這瞬間，她卻發現不對的地方，迎面那一劍聲勢雖大，但另有一劍正無聲無息的自腰肋方位刺來，這一劍卻比正面這一劍快！
「松風陣陣！」風鈴驚呼一聲，不再理會面前那一劍，卻彈指射出一枚暗器，「叮」的一聲，擊中已切到腰肋的那一劍上，發出金屬敲擊的脆聲，無聲無息這一劍瞬息消逝，而那轟然驚人的一劍也驟然無蹤，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果然是松風陣陣！」風鈴猛的退了一步，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目光盯著岳衡，讓他一陣不舒服，然後大有深意的問道：「你以前練過這幾招，還是自己琢磨出來的？」
「呃，都不是，你當我是神仙啊？」岳衡沒好氣的回答：「以前見燕赤霞用這套劍法，眼睛都看出繭子來了，現在有殘本對照，有劍訣提醒，再回憶起來，也就想起了這幾招，怎麼樣，我用的還行吧？」說話間，他得意的對空揮出幾劍。
「豈止是還行！簡直是行的非常可以，對上燕赤霞你還不是個兒，但一般的青城派弟子，甚至一些差一點的直系弟子，八成都已經不如你了！」風鈴沒好氣的說著，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鬱悶，別看岳衡說的輕巧，江湖玩家那麼多，有松風劍法殘本的多了去了，認識青城派弟子也多了去了，可又聽說誰成功過？可事實擺在眼前，江湖中竟真有人能憑著一篇殘本，一句口訣，一段記憶，就補足了幾招松風劍法！
這，這是在太驚人了
岳衡剛才那幾下劍法雖然還不夠老道，有跡可循，但畢竟已將原來不成套路的招式連貫了起來，威力大增，風鈴下意識的，已經將他當作一個習練松風劍法的高手來對待了。
風鈴眨了眨眼睛，爽朗的一笑，稱讚道：「真的很了不起，咱們再來！」
「好！」岳衡也是一笑，身體微微弓下，突如其來的向風鈴衝去，轉眼間已經到了她的身前，只見他肩膀微動，腰部也有擺動，看著直接衝來，但仔細推敲，卻發現各個方位都有可能是他的攻擊點，真的是難以防備。
「青山隱隱，真了不起！」風鈴立刻認出這一招式的名堂，急退中暗器疾射而出，兩人再次交鋒。
三十三招，三十九招，四十七招，五十一招，四十九招
兩人再次於無聲中戰鬥，不知不覺的，又在演武場中激戰了一夜，到了後來，風鈴已經直承岳衡的這套劍法，便是青城派的核心弟子出手，也不過如此了，可岳衡十分執著，仍然不依不饒的力求改進，兩人又磨了兩個多時辰，直至岳衡差不多可以接風鈴接近百招左右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對松風劍法的領悟，差不多已到了極限，若要再有寸進，只怕也要靠其他的際遇了。
「這回你練的差不多了吧？」風鈴敏銳的察覺到岳衡的退意，她立刻停下攻擊，急促的喘了幾口氣，這一次可把風鈴折騰的不清，以至於她現在閉上眼睛，眼前還在晃著一招一式的松風劍法，耳邊，仍有陣陣松濤之聲迴響，她伸了伸腰肢，抱怨道：「唉呀，實在太累了，我得好好休息一會兒了！」
「好的，能把這門劍法練熟，也算了了我的一番心願，」岳衡心滿意足的說道，然後，他在風鈴駭然欲絕的目光中，又施施然的掏出一本秘籍，裝備到領悟欄上，正是《華山清風劍法殘本》。
「你」風鈴瞪著岳衡，心裡頭一陣起急，不由脫口而出，「你還要繼續啊？」然後她臉頰又是一紅，糟糕，這回豈不是服軟了？於是風鈴又一瞬不瞬的盯著岳衡，怒道：「來就來，誰怕誰！」
「咳咳，打住打住，你不累，我都累了！」岳衡似笑非笑的叫停，讓風鈴心裡長長的舒了口氣，他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華山派的清風劍法，口訣我有，殘本我有，可是就沒親眼見過什麼人用，所以啊，等我領悟了秘籍，咱們就回去，這門清風劍法，我先自己琢磨琢磨，不然老是被你虐，我會得心理疾病的。」
「胡說，你本來就是個變態，還怕得病？」風鈴沒好氣的回嘴，人卻軟了下來，一連接近兩天的激鬥，讓她的精神也有些吃不消了，別看如今的虛擬遊戲多麼發達，但玩家在遊戲中過分消耗腦力，總還是會有些臨時性的不適的。
「我還真不是胡說，你聽說過磨刀石的典故麼？」岳衡正了正顏色，淡淡道：「高手相爭，生死一線，最重氣勢，就算是真正的高手，若是平時與人比試時常常失敗，或只敗不勝，失去了爭勝之心，失去了銳氣，心態也難免會疲憊，不遇強手還好，一旦遇到勢均力敵，或者強過自己的，就萬難取勝，所以我每次與你較技，都一定要將武技練到能接你百招左右不敗，就是這個道理，要是時時刻刻被慘虐，那我可就等於是自我毀滅咯。」
「嗯，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曾經有人跟我說過類似的話」風鈴眼中奇光一閃而過，竟安靜下來，和氣的說道：「那我們就等一個時辰。」
「好，咱們靜坐養氣，」岳衡微笑而坐，心中卻已開始盤算，「嗯，等領悟清風劍法，我卻又要學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