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曲新詞酒一杯 第124章 瘋狂的北美票房 文 / 憂鬱的青蛙

    「聽說最近影院正在上映一部很酷的電影，好像是中國人拍的？」

    紅色汽車一路狂飆，音響裡傳出的驚爆音樂甚至蓋過了馬達的轟鳴聲，白人男子不得不扯著嗓門大聲說話，才能保證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同伴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同伴摘下墨鏡，「是有這麼一部電影，我身邊的朋友都看過，是關於東方殭屍的故事，但大家都說這更像是一部吸血鬼電影。」

    汽車在一個紅燈路口處停了下來，白人男子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不如我們也去看看？」

    「片中有很多本年度最可笑對白。」車後座上，白人男子的女朋友突然插了一句。

    「閉嘴！」白人男子很討厭女友在自己朋友面前反駁自己的意見。

    「雜誌上這麼說的。」他的女朋友揚了揚手裡的雜誌。

    「那就讓雜誌去見鬼吧！我決定，今天我們就去看這部電影！」

    同伴理解表示贊同，「為什麼不呢？」

    「可那是一部b片，凱特怎麼辦？」女友指了指旁邊抱著一個冰淇淋添得津津有味的小女孩。

    「沒關係，我們去維尼鎮，那邊的影院有配套娛樂設施，我們能找到適合安置凱特的地方。」白人男子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主意。

    美國的影院大多遍佈於城市與城市之間的小城鎮上，除了龐大的停車場之外，還配備了完整的商業服務設施。一家人只要驅車來到影院，便能滿足一整天的休閒娛樂。

    在這個「車輪上的國家」，距離已經被車輪所征服。那些坐落在小城鎮的影院，連接成一張輻射網。加上四通八達的公路，不愁吸引不到人。美國廣大非城市地區的影院票房，從來都是一個不可低估的數字，而聯藝院線70%以上的多廳影院都分佈在這些小城鎮上。

    白人男子驅車來到他口中的維尼鎮，去買電影票時才發現《黑夜傳說》現在是這般的火爆，他們來的時間並不算晚，但電影票已經賣得只剩下午夜場。

    「見鬼，你們就不能多開兩個放映廳嗎？」白人男子買完票，很生氣地抱怨說。

    售票處的工作人員很耐心地解說：「對不起，先生。增開放映場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影院經理正在向總部申請，我們會盡快解決這個問題，為此給您造成困擾，我們感到抱歉。」

    ——

    「我不想聽抱歉，為什麼你們對這部影片的票房前景沒有充分的預估？因為這是一部東方電影。觀眾只喜歡看李小龍？這是什麼狗屁理由！」聯藝公司總部，總裁諾頓正對著電話破口大罵，「從這部影片上映開始，總部已經接到了上百個投訴電話和幾十家影院經理打來的電話，都是要求我們增加這部電影的放映場次，我想問你們市場部的人都是吃屎的嗎？這樣的情況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不然你們就給我統統滾蛋！」

    諾頓掛掉電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暴躁的情緒。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臉孔，轉過身對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的托馬斯說：「時差已經倒過來嗎？」

    「幸虧有咖啡！」

    托馬斯被總部緊急召回美國，一番長途奔波，臉上難掩疲倦的神色，不過眼睛卻還炯炯有神。

    「北美周票房冠軍居然是一部香港電影，這已經是多少年沒有出現過的情況了？」諾頓臉上浮現出回憶的表情。

    托馬斯想好了措辭。這才慢條斯理地回答說：「事實上，這種情況在美國還是第一次出現，即便是當年李小龍的功夫電影，也沒有這麼受歡迎。」

    李小龍電影在美國培育了一批功夫片的死忠影迷，而《黑夜傳說》的影響力在深度上無法超越，但在廣度上已經超過了前者。

    「受歡迎？」諾頓苦笑著搖搖頭，「美國的主流報刊對這部電影的評價都不高，這對一部毫無知名度的外國電影來說幾乎是致命性的打擊，這部影片如此成功，在我看來簡直是一個奇跡。」

    「我還以為這就是公司媒體公關的成果。」

    托馬斯這話讓諾頓有些尷尬，聯藝內部對這部影片是否值得展開媒體公關一直存有分歧，還沒討論出結果，這影片便已經被很多觀眾獲知，而媒體和影評人的也開始關注。這部電影沒有走上進口電影被媒體評價過低然後票房慘淡的老路，反而繼承了正宗美國商業電影的傳統，媒體和影評人評價越低，看這部電影的觀眾就越多。

    「這是昨天剛剛收到的票房統計數字！」諾頓將一份傳真文件遞給托馬斯，「5816」這個數字上打了一個醒目的紅圈。

    「這還不到兩個星期吧？」托馬斯對《黑夜傳說》上映10天就卻得5800萬美元的票房成績感到震驚。

    「你再看看這個！」諾頓又遞過來一張圖表文件，上面顯示是最近5天的票房同比增長幅度，看著圖表上越來越陡峭的曲線，托馬斯意識到這部電影的票房井噴才剛剛開始。

    「我們已經將放映這部電影的院線擴大到了1000家，可就目前的市場反應來看，還是有些供不應求。」諾頓一臉嚴肅的看著托馬斯，「這便是總部將你緊急召回來的原因之一，按照我們和那家香港公司簽訂的合同，在5000萬美元到一億美元的票房區間裡，我們要支付他們25%的票房分成。現在市場部門給出的分析報告說，這部影片的票房最少能夠到達8000萬美元以上，這還是很保守的估計，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托馬斯點點頭，如果這部電影的票房停在了9000萬美元上下，聯藝就要多支付嘉禾至少300萬美元的票房分紅，但如果票房過億，分成比例降到20%，聯藝便可以剩下一大筆錢。

    「至少1500家影院同時上映這部電影，才最符合我們的利益。」托馬斯馬上建議說。

    取得托馬斯的支持，諾頓要求董事會通過這項決議的把握就更大了一分，這讓他心情大好。

    「在香港的工作怎麼樣？」

    「非常愉快，過段時間我準備把珍妮也接過去。」

    「珍妮有一個讓人羨慕的好丈夫！」諾頓點點頭，「這麼說你準備長久的呆在香港？」

    「如果公司對我的職務沒有新的安排，我想是這樣的。」

    「過段時間公司可能要成立一個大中華區，我準備向公司推薦由你來擔任這個區域的負責人。」諾頓笑著對托馬斯說：「這樣的變動，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在美國幾大院線的競爭中，聯藝一直沒有太顯著的優勢，這次《黑夜傳說》在北美地區火爆的票房刺激了聯藝的高層，他們覺得進口影片因為內容新奇和異域文化，對觀眾可以產生一種特殊的吸引力，如果能將進口影片打造成聯藝院線的一項特色，便可在競爭中取得更多的優勢。聯藝這次將托馬斯召回，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想通過他加強與香港電影公司之間的合作。

    「你對香港電影產業有什麼看法？」

    「如果在以前，我一定會告訴你，香港電影只能滿足很小一部分美國觀眾的口味，但現在我絕對不會這麼說了。我曾經見過《黑夜傳說》的編劇，他對美國電影和美國觀眾的瞭解，甚至超過我們在國內的很多同行。事實已經證明，只要類型和題材選擇得當，香港電影也可以充分的滿足美國觀眾的觀影需求。」

    托馬斯的話讓諾頓感到困惑，「我記得以前你曾經和我說過，香港電影受限於市場，自身又與本土文化相隔離，發展前景並不被看好。」

    「那我現在必須得收回這番話，還記得我剛才和你提到的那位林先生嗎？我感覺他已經開始在為香港電影摸索一條全新的國際化發展道路，《黑夜傳說》裡，既有香港裡常見的動作、槍戰元素，又有西方化的電腦特效，而且劇情採用是一種國際化的敘事框架，將影片中的殭屍種族換成西方的吸血鬼和狼人，劇情依舊可以流暢的進行下去，這就讓影片在不同的文化地域有了很強的適應性。如果這位林先生能夠一直保持對香港電影的這種影響力，香港電影未來的發展很讓人期待。」

    諾頓被托馬斯的結論震驚了，遲疑地問：「你覺得香港電影有可能超越好萊塢？」

    「你可不要忘了，中國大陸有多麼龐大的市場，如果香港電影在國際上站穩了腳跟，又以中國大陸市場為依托，超越好萊塢也並不是沒有可能；當然現在說這些都還太早，中國大陸市場完全開發出來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再加上政治、文化方面的制約，在二十年之內，香港電影的崛起基本上不會撼動好萊塢的地位，這便是我們與之合作的空間。」

    諾頓擔心聯藝大量引進港片會受到國內輿論抨擊，甚至是來自官方的壓力，托馬斯的回答打消了他心中最後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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