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曲新詞酒一杯 第212章 換個玩法 文 / 憂鬱的青蛙

    林宥倫低著頭，像是在認真考慮周閏發的提議，但從表面根本看不出他內心裡什麼想法。

    兩人都在沉默著，靜默佔據了整個客廳。周閏發竭力想要打破這個沉默的局面，故意想找別的話說，可話到嘴邊，舌頭卻像被膠粘住了，越是想說話越是說不出來，要不是鍾楚虹端著一盤洗乾淨的水果走了進來，他還不知道要窘到什麼時候。

    林宥倫拍拍自己身邊的沙發，示意鍾楚虹坐過來。鍾楚虹嬌嗔地瞪了林宥倫一眼，最後卻還是乖乖地做到他身邊。

    林宥倫伸手攬住鍾楚虹的肩膀，轉頭看著她說：「陳小姐呢？」

    鍾楚虹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林宥倫，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周閏發，然後說：「這話好像不該你問吧？」

    林宥倫聳聳肩，「好吧，那我幫發哥問總可以了吧？」

    「陳小姐去洗手間了。」鍾楚虹回答說道。

    林宥倫點點頭，「剛才發哥提議我來演電影裡那個賊頭，你覺得怎麼樣？」

    「你？」鍾楚虹猶豫了一下，「這個角色表演起來應該沒什麼難度，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試試看。」

    周閏發看著鍾楚虹，眼神中滿是感激。

    林宥倫皺了皺眉，「可有一個問題，我演賊頭，那麼賊婆誰來演？」

    周閏發正在吃一個蘋果，聽到這話差點沒噎住，林宥倫饒了這麼大個圈子，真正的目的居然是要鍾楚虹來演女主角。

    但鍾楚虹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一想到林宥倫要在電影裡和別人卿卿我我，居然還厚著臉皮徵求自己的意見，心裡沒由的一陣氣惱，將頭轉朝一邊。

    「你愛找誰演誰演，關我什麼事？」

    林宥倫卻趁她不注意，就在她頸子上，在她兩肩之間垂得很低的小金髮圈的當中。輕輕地吻了一下。

    「作死啊！」鍾楚虹的臉一下紅到了耳根，伸手在林宥倫胳膊上狠狠一擰，痛得林宥倫直咧嘴。

    周閏發倒是很光棍，一攤手說：「我什麼都沒看見！」

    林宥倫卻滿不在乎地將鍾楚虹攬入懷中，鍾楚虹稍微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順從的靠在了他肩膀上。

    「我實在想不到合適的人選。只好委屈你來演賊婆了。」林宥倫將嘴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

    「才不要和你一起演戲！」鍾楚虹心頭一喜，嘴上卻不肯承認。

    咳咳！

    周閏發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眼前這兩位根本就是把他當作了空氣。

    鍾楚虹滿臉羞紅地從林宥倫懷裡掙脫出來。借口去看廚房裡正在煲的湯有沒有好，逃也似的離開了客廳。

    陳繪蓮進來時正好看到鍾楚虹離開，心裡還很奇怪，廚房裡明明已經沒有什麼需要做的，鍾楚虹這是去幹嘛？

    林宥倫答應出演賊頭。周閏發便答應在片中演他的副手：一個專門教明星玩牌的賭博高手，專門負責整個計劃的裝備籌劃。

    上次林宥倫出演《林生與林太》便是玩票性質，這次同樣也是，不過這次他準備換一個玩法，打算玩一次大的。

    「電影的片名就叫《十一羅漢》，顧名思義就是指男主角找來幫忙的11個高手。我知道一部電影裡要讓觀眾記住全部11個人並不容易，但劇情設計會最大限度地為每個人分配戲份，讓每個人都有鮮明的個性及特長。當然做到這一點還不夠，除了你和我之外。剩下9個人必須精挑細選。」

    林宥倫話裡還有一層心思沒有說出來，《十一羅漢》的故事可謂是標準的娛樂片：一群劫匪設計搶賭場、壁壘森嚴的警衛、難上加難的關卡、分秒算計的巧計、最後當然是大功告成。故事算不上特別精彩刺激，用簡潔而略帶幽默的場景巧妙地推動著劇情的發展，一方面在策劃搶劫的過程中故意「洩露」不少天機，另一方面仍留了一手。給人以驚喜。這樣的佈局談不上高難度，卻有一般娛樂片很少見的匠心獨具。沒有什麼思想性可言，百分之百的爆米花電影，看過就忘。但在看的時候，影片絕對可以讓人津津樂道。有滋有味。

    既然由自己領銜主演這部電影，林宥倫便想讓後面的觀眾觀看這部電影時能多一個樂趣：數明星。

    這部影片中除開他、周閏發和身體能縮進桶裡的雜技演員之外，剩下的8個演員林宥倫都準備找當紅明星或是未來會走紅的明星來演，將影片湊成一部超級豪華的大卡司。

    「目前考慮邀請的人選有張國榮，我希望他來演那個負責跟蹤監視的偷竊高手；周星池，找他客串一下片中的軍火專家應該問題不大；吳夢達演已經收山的詐騙犯；劉德華演那個能夠破解最複雜安全系統的計算機高手……」

    林宥倫報出一串名字，卻叫周閏發瞠目結舌。劉德華、吳夢達還好說，現在兩人雖然在電影圈裡只算是小有名氣，但片酬還沒有高得很離譜，但張國榮、周星池可就不一樣了，這兩人加在一起，沒有500萬根本請不來，再把周閏發自己的片酬算上，即便是剩下的四位演員都請那些不怎麼出名的演員來演，整部影片光是給演員的片酬就得超過1000萬，這還沒有算上林宥倫的那一份，他雖然只是來演著「玩」，但真要支付片酬，一定是全劇組最高的，不然對不起他的身份。再加上各種拍攝費用，整部影片至少也要兩千萬的投入才夠。

    「全用明星來演，拍攝成本是不是太高了？」周閏發猶豫著問道。

    「如果不需要支付片酬呢？」林宥倫突然冒出一句。

    周閏發驚訝得張大了嘴不說話，眼睛瞪得像核桃。

    林宥倫見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接著便解釋說：「我的意思是，說服這些演員，將片酬換成分紅，就像我之前和你提到的那種辦法，大家都做這部影片的投資人，這樣每個人就都有把戲認真演好的衝動，就像影片裡的情節那樣，賺了錢大家分。」

    林宥倫說完就看著周閏發，言下之意就是讓周閏發第一個表態，只有他同意了，剩下那些演員才有可能被說服。

    周閏發考慮了很長的時間，最後點點頭。

    「那就這樣決定了！」林宥倫一拍手，「張國榮你去說服，我負責搞定周星池。」

    周閏發兩道眉毛稍稍蹙緊，說道：「榮少應該會賣我這個面子，我擔心他的經紀人不同意。」

    「他現在的藝人合約好像是和新藝城簽的吧？對方要是不同意，你直接就說是我這麼要求的。」林宥倫根本就不把這當一回事，他相信張國榮的經紀人不會這麼不識相。

    「11個演員，現在還有5個沒有著落，你有沒有什麼好的人選推薦？」林宥倫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最好是那種有名氣而且片酬又不高的。」

    周閏發心頭一笑，只當林宥倫在開玩笑，真正有名氣的演員哪個片酬會低了？周閏發正準備搖頭，旁邊坐著的陳繪蓮悄悄拽了拽他的衣服。

    周閏發將臉側過去，疑惑地看著女友。

    林宥倫端起杯子低著頭喝水，對周閏發和陳繪蓮的「小動作」視若不見。

    陳繪蓮把嘴附到周閏發耳邊，輕聲說道：「前兩天不是有個演員來找過你嗎？我看他穿得挺寒酸的，你卻說他拿過金像獎影帝，為什麼不把他推薦給林先生？」

    陳繪蓮這話卻是提醒了周閏發，怎麼把他給忘了。

    周閏發轉過頭看著林宥倫，眼中神采奕奕，林宥倫放下杯子，好奇地問：「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這麼開心？」

    「繪蓮和我提了一個人，我覺得他應該符合林先生的要求。」

    林宥倫眉頭一挑，「是誰？」

    「梁佳輝！」

    林宥倫一愣，下意識地就問：「他現在還在擺地攤嗎？」

    堂堂一個影帝，混得這麼慘，緣由卻是那部將梁佳輝捧上金像影帝寶座的電影《垂簾聽政》，當初接到李翰詳電話讓他進劇組，梁佳輝不過是抱著去做個打雜小弟，跟在大導演身後開開眼界的心態去的，而且他當時正在和李翰詳的女兒拍拖，沾了這麼點裙帶關係，在劇組也能得到各種照應。

    誰想到去了李翰詳就讓他剃光頭，要他演咸豐皇帝。當時梁佳輝不過是無線藝員訓練班沒畢業的學院，演過最大的角色就是周閏發的跟班小弟，還因為弄了一身黑衣黑超的打扮裝酷，拉風蓋過發哥，被導演臭罵一通。

    梁佳輝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演主角就拿了金像影帝，更沒想到他拿了影帝之後反而沒戲可拍了，因為這部戲，他被當時的台灣方面給封殺了。

    那段時間，中英關於香港問題的談判正在僵持中，香港經濟也受了影響，電影市場也不景氣，台灣市場就成了救命法寶，片商實在得罪不起，浴室很長一段時間裡沒有人敢找梁佳輝拍戲。為了維持生計，梁佳輝只能到市場擺攤，兼給無證小販望風。

    「前段時間我和台灣文化部門的幾個朋友在一起吃飯，幫他說了一些好話，現在台灣那邊已經不再封殺他了。」

    因為這事，梁佳輝才登門向周閏發道謝。林宥倫要找有名氣片酬又不高的演員，梁佳輝卻是不二的人選。

    「那就讓他演那個混入賭場的荷官吧！」

    林宥倫發話，梁佳輝就這樣輕鬆簡單的進入了《十一羅漢》的演員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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