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五十七 失德 文 / 天下放歌
本來,一個小姑子所說的言語,是不會驚擾眾貴族子弟的,然,她的樣貌著實美貌,而哭哭啼啼的聲音又太過尖銳,不禁的,已有很多貴人望向了這邊,也聽到了她的哭訴重生之夢璃!
「似有聽聞,齊氏嫡女佛前出醜,不想竟是這小姑!如此欺姐,真蛇蠍也!」
「佛前推撞嫡姐,惹來非議,此舉不道不德,為惡!撥弄是非,瞞騙父親,為讒。此女心懷不仁,非善類也!」
「夢嫣,你種種錯處我皆可包容,但今日這盛宴之下,乃是祝賀魏魯聯姻,大公主與姬家玉郎百年修好之時,怎得如此哭鬧!」夢璃一臉平靜,冷冷盯向夢嫣!心中卻是冷笑,夢嫣啊,這話一出,便是我要幫你,也是不能了重生之夢璃!
大公主臉色一沉,道「你這女子,竟然恬不知恥,有何面目,現於眾人前!」
大公主說她「恬不知恥!」這種貴族的評語一出,很快便會傳揚出去,不消一日,她便將成為臨淄笑柄了!
這殿中之人,多是貴族,最看重的便是名譽二字,因此,這句評語一出,原本還憐惜著夢嫣,貪圖她美色的幾個貴族子弟,紛紛別過頭,不再理會這邊了!那幾個北魏的使臣,早已眼露輕蔑,譏笑的別過頭去。
這個時代,莫說深宅中,便是氏族之間勾心鬥角,人情冷暖之事隨處可見,身為賢士,這幾位魏國使節很不屑見到此種行為!
唯有大公子,還在一臉諂媚的瞧向夢嫣,又看了看一臉沉靜的夢璃!
百里奚的鷹目閃過不快,大喜之筵上,竟被外國使臣看到此種插曲!他冷冷的撇向夢嫣處,雖並未開口,但神色上已露出不快了!
大公主這句話一出,夢嫣的小臉刷的白了,她驚恐的睜大了瞳孔,不可置信的看向大公主!
她對上的是大公主滿臉的輕蔑與鄙視,那雙極美的眸子,此時冷厲如冰的盯視著自己,不由得,夢嫣渾身哆嗦了起來。她今日本是要求了夢璃在這大公主面前說情的!剛才淚水模糊地根本看不清楚,此時,見到這張嬌媚的臉孔,只覺得自己深入寒潭,本是握住夢璃的雙手,禁不住一緊!
她意識到了,自己今日犯了大錯!
今日竟是大公主定親之日!
自己如此哭啼,又招惹來她不快了!
那麼……這大殿之上……
直到此時,她才開始意識到,這大殿中的眾人,是何等身份!
她開始環顧起四周來!
越過大公主,她看到了一臉低沉的卓信侯,周圍或是背過身去或是面露著鄙夷的貴族,衝著她指手畫腳,譏笑不止的女眷,上首處,一臉不快,怒視著自己的聖夫人,以及主塌上,主塌……竟然是陛下!夢嫣的小嘴慢慢長大,她尖利的嘶叫聲,差一點破空而出!
然而,她最終只是虛軟的一笑,淒涼而痛苦!
越是看著她這種呆滯無措的模樣,大公主臉上的神情便越是氣惱。她衝著守在一旁的劍客大喝道:「真是可惱!來人,將她拖下去!」
「不,不,嫡姐,父親他病重,他使我來,求……求你回去的!」
夢嫣撲向夢璃,低著頭,環住她的雙腿,不住的用手搖晃道,嘴中含糊不清的說道,「父親他,他已經臥床幾日了!」
半晌半晌,一聲輕微的低呼聲響起「父親他,父親他……」。這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後夢璃的雙腿向下彎了彎!
夢嫣奇怪的抬起頭,與此同時,夢璃的身子一歪,重重的摔倒下來,連帶著她一起歪歪的倒向地面!夢嫣的右手肘,重重的觸到地面上,只覺得劇痛襲來,這個手臂彷彿折斷了一般,疼得她驚叫出聲。
「阿璃!」
「璃兒!」
「郡主暈倒了!」幾聲低呼傳來,緊接著是眾侍婢七手八腳的忙亂聲。
夢嫣被人拖拽出了幾尺,她雙手無力的支撐在身後,顧不得右臂撕裂的疼痛,雙目失神的看著一眾忙亂的身影,掐人中,捶後背,拍前心,嫡姐的雙目依然緊閉,這慌亂在一道白影閃過,抱起了自己的嫡姐憤然離去中,在聖夫人和大公主疾步而出中,漸漸平息!
看著那越走越遠的身影,她真的有一種衝動,想衝到嫡姐的面前,想跟她一道離去。可是,她一想到大公主那滿臉鐵青的神色,一想到聖夫人嗔怪的眼神,那將將便要站起的雙腳便又是一軟,癱坐在地上。
正在這時,聖夫人本是踏出殿外的腳步猛然一頓,回頭衝著殿中的侍者一喝,「哼!將她拖出宮外,自家姐妹孤苦無依時卻落井下石,累人名節!如今得了富貴竟想來投奔!此種人,休要再入清宮半步!拖出去!」
「不!」夢嫣的右臂被兩人狠狠的掐住,死死的托著,出了大殿!這兩人本是守在殿中的劍客,夢嫣所言俱都聽聞,此時,他們心中憤怒,手下絲毫不留情誼,大步拖拽著她已經脫臼的手臂!
她的上身被人拖拽著,可是臀部以下的身子,仍然磨蹭著地面,今日她為了薄得夢璃的憐惜,故意僅穿了輕薄的紗裙,可如今,這輕薄的紗裙因為這狠戾的拖拽,已經撕破了許多,清清楚楚的顯露出潔白光滑的肌膚!
只是,在這初冬乍寒的氣候,很快的,原本白皙的皮膚變成了淡紅色。一路上,沒有一個人理會她的喊叫,沒有一個人去憐惜她那越來越無助的呼喊,直到被人扔出了高大暗紅的鐵門,直到宮門嘎嘎作響的關閉聲傳來,這種折磨才停下!
她的一身紗裙,早已沒了原樣,破破爛爛的被撕扯的支離破碎,胸前的束胸因為掙扎而鬆動傾斜了下來,露出大半個山丘,只是因為碰撞,深深淺淺的擦痕隱現在其上。這種近似於半裸的絕色一出現在清宮門外,便引起一連串的抽氣聲!
只是,還不待她從驚嚇,疼痛中反應過來,一聲嬌滴滴的呼聲,猛然響起「夫主,你瞧,這小姑子可是被你厭棄了的齊氏夢嫣?」這聲音越來越近,逐漸一雙珍珠鑲嵌的繡花鞋停在她面前。
夢嫣驚恐的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