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8章 文 / 天下放歌
「夫主重生之夢璃!夫主在哪裡!」急匆匆的腳步由遠即近,阿朱扶著田氏,急匆匆的掀了簾子進來。
一見到屋中各人,田氏高呼一聲「夫主!妾只是去為夫主求佛庇佑,不在家中一日罷了,如何,便有人來報,說夫主生了變故的!」
她三步並作兩步,跪坐在齊元床前。一見到髮髻散亂的碧娘,她想也不想的,手指著碧娘怒喝道「賤人,你還有臉尋死!莫不是你做了虧心之事,如那月女一般行了苟且,怎地,偏偏你一入門便會懷了夫主的孩兒的!」
她這話說得狠絕,齊元聽在耳中,那本是拉住碧娘的手,鬆開了。碧娘看著那雙離著自己越來越遠的手,抬起頭,對上齊元的陰沉不定的臉。
她的一張小嘴顫了又顫,頂著一腔子苦痛道「妾,妾是清白的!」
「清白?你以為我當真不知你的底細麼!」田氏冷冷的笑了一聲,衝著一臉難看,猶豫不絕的齊元道「夫主,你可知,這婦人原是朱雀樓裡的樂妓!要說你是清白的,那如我可憐的侍女阿壁,豈不是死得更冤~若我說,夫主這病症,亦可能是你給沾染上的!」
她這話如同晴天霹靂,齊元的身子一晃,不可致信的看向碧娘。怪不得她如此媚人,每每與她一起,必是心滿意足。原來,這婦人早已不潔!便是那新婚之夜的落紅,也只怕是她使得伎倆,滿騙了自己也未可知!他抬起一雙褐色的震怒的雙目,眼見著碧娘的一張驚愕之中的與齊清相像的面孔,只覺得心中一痛,胸口本有的舊傷。竟好似氾濫一般,急急的湧了上來!
手顫抖著。指了指碧娘打道「她所言,可是當真!?」
「夫主!妾……妾……」碧娘驚恐的看著齊元,又看了看正中面色陰冷的田氏,嗚嗚的哭了出來。「妾在朱雀樓,不曾被人碰過的!」
這句話一出,齊元的巴掌應聲而落!啪的一聲,打在她的臉上。瞬時,那本來皎潔如玉的臉頰,腫起了多高。
打完了碧娘的齊元,突的轉過頭。看向夢璃。這個女兒。竟送與自己一個娼婦!
只是,他的怒喝聲還沒有響起,夢璃確實臉色微沉,正言厲色道
「娘親如此言,似是早已斷定。父親不會有所出!璃兒真不知,娘親何時有了這未卜先知之才的!」她轉頭,冷冷對著齊元道:
「璃兒遇到碧娘時,她本是不願**,逃了出來的。若碧娘真如娘親所言,並不清白,又怎會抵死也不願侍奉貴人的!如此有節氣的女子,女兒信她。單單是她的樣貌,像極了母親。俗話說,相由心生,如母親一般的女子,又怎會是德性有失的婦人!父親,若是要責怪,便責怪璃兒吧!璃兒自幼。便沒了親娘,甚是孤苦,本想著碧娘可以常伴父親左右,如今看來,竟是遭人惡語中傷了!」一想到齊清,心中隱隱的酸楚,真的落了淚來。
她向著齊元靠近了些,淚光連連道「璃兒一心為了父親,本想著,娘親原諒了我,今日一見,竟是自那臨淄便打探好了的!所謂親情,薄亦如紙!竟是尋到這處來了!」
她衝著田氏苦苦一笑,這一笑,竟是同時間,低下淚水。看在齊元眼中,隱隱的有些動容。這個璃兒,不管不顧的將碧娘送來,多半是為了她的親娘!
想到這,他伸出手去,扶了扶夢璃的頭,安撫道「你莫要悲傷,為父,只是心中煩亂,我,我不怪你!」
他心中實在煩亂,竟是沒有注意夢璃開頭所言,田氏是何時知道的,自己身染這病症!
只是這碧娘!自己卻是不能有失!
「來人,派人送一幅落子湯!」
一聲令下,屋中幾人紛紛驚住。
他終是不信!
田氏心中歡喜,若是那碧娘沒了孩子,拿什麼與自己抗衡!如今這府中,齊元的幾個姬妾,紛紛出事,微有自己這個庶夫人,安然無恙!
只是,他終是聽了這夢璃的話,並未曾一怒之下休了碧娘!
狐媚子一般的妖精,留著她終是不好!
碧娘一聽到齊元的吩咐,身子便哆嗦不止,「夫主,不要啊!我與你的孩兒,這是你的孩兒啊!」眼前一黑,啊的一聲,昏死了過去。
幾個女婢七手八腳的服侍過來。
「父親三思,碧娘入府之時,確實清白之身的!若單憑幾個醫者之言……」
「璃兒,為父自有定論!我可以饒了碧娘,可是,家規森嚴,不容有失,孩子不要……也罷了!」
夢璃閉了閉眼,逃不過了重生之夢璃!雖說一切都在她的計算之中,只是這個孩子……偏偏要對不住了!也罷,便是他生了下來,有齊元這樣一位陰晴不定,耳根子軟到不行的父親,也是無用的!倒不如就此重落輪迴裡去。
她睜開眼,衝著齊元道「還望父親,不要後悔今日之舉才好!」再也不看屋中任何一人的臉孔,扶了扶身,退出了屋子。將那滿屋子裡的慌亂與焦急,丟在身後。
是的,是自己故意對阿壁言說,這碧娘出身猖門!她自然料到,如阿壁這種侍婢,最是言而無信,見利忘義的,性子虛榮最是喜歡嚼舌根。如田氏一般心思細膩,如何會放過一絲蛛絲馬跡。如今田氏容貌恢復,更得父親的垂愛,阿壁自然會上趕著巴結她的。只是,阿壁不知的是,田氏這婦人,最是心狠記仇的,凡是得罪過她,又怎會撈的好處!
只是自己的時間不多,真的不可再托了!
算算日子便是這兩日,那兩名劍客定會來尋自己的!
便是這般想著,鄭叟站在不遠處,躬身問詢「郡主,阿壁的屍體如何處理!還有,夫人的側室如今景象堪言,還請郡主吩咐!」
「待我去看看,至於夫人,今日,怕也是不能回的父親那裡,離不開她!」
帶著眾僕婢,來到那間出了事的屋子。幾個侍衛候立在兩側,一見到她,便躬身打開了房門。
「你們候在這裡,我一人進去便可!」
「可是,那裡畢竟是……」
「無妨!」
一進到屋子,但見整個屋子中滿地混濕,斑斑水跡,一應物事並無異常。只是,剛一跨進側室,那滿屋子的狼籍便映入眼簾。粉紅淺紫的裳服,雜亂的鋪散了一地,男子的大袍也是隨意的扯落在地!
空氣在瀰漫著一股子敦倫後的萎靡的氣味。若是平常小姑子見到這般場景定會臉紅不已,可是,便是這溫柔香,卻是如刀一般,奪了人的性命去!
幾個時辰前還活生生的阿壁,如今就躺在不遠處的鑼床上!
此時,那床的帷帳已經放下,伸手掀了掀,她看一眼床上的阿壁。揭開那床錦被,「嘶~」的一聲,低低驚詫了些。
並沒有逗留太久。提步出了房間。
「阿壁一死,早點埋了!這房間莫要動,莫要讓人進入!好好把守著!」
「是!」
回到自己的院落,天已經大亮,只是她疲累到不行,便放下了帷帳,坐在床上打坐起來。
正打坐到一半,忽的口中喚道「進來吧!」
睜開眼,撩起了帷帳。一個女子穿著紫色的隱身衣,出現在面前。還是低垂著臉,只是手中多了一樣東西。
「這便是……?」
「已經按照女郎所說,查明此物乃是駐顏的奇藥,平常女子若是服用一次,便可令肌膚更盛。只是若是每日服用,日久必會傷身,若是沾染,無論男女,難有子嗣!」
「可知此藥為何?」
「名曰欒顏!此藥還有一效!」
「說下去!」
「與水沾染,此藥便有極大催情之效!」
「多謝你!」
「郎君所托,我不敢不從!」
這女子說完,便將那瓶藥放在桌上,消失了。
這個琇,所擅長的,不是武功,而是幻術。
這一日,田氏陪著齊元服侍到大半夜方才退出。鄭叟另外安置了一間院落與她。那原本的院子,只說陰氣太重,大抵是住不得的了!
勞累了一日,她心中卻是極暢快的!
夫主終於屬於她一人了!往後,便只有自己,會安心陪著他。一想到碧娘被人灌下整整一壺的落子湯,她便忍不住想笑!
如今她唯一牽掛的便只有嫣兒了。一別數月,這個女兒啊,真真的是讓人不省心!
「夫人!湯水已經備好了!」
「下去吧!」
房門關上,她的腳步輕盈,來到那銅鏡前。伸出手,撫著自己完好如玉的臉。為了重得齊元,她不惜放棄了再為人母的權利。想當年,自己為了夫主做了那麼多,卻換來的只是他的冷落。
自己得不到,其他的婦人,如何可以!便是無法歡好也罷,只要自己的地位無恙,一切都不重要!
這張臉可真的美啊!對著那銅鏡中,宛若少婦的女子笑了笑,伸手探上腰間的衣帶。輕輕勾起,衣帶落地,那帶著風塵的大袍順勢落地!香爐裡的檀香甚是好聞,自有一種舒心安神的功效。
她伸手繼續解著羅帶,絲毫沒有注意,那銅鏡之中,本來神色端麗的婦人,已是漸漸的襲上一抹紅潮。與無聲處,竟是多了幾分惑人的神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