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1章 文 / 天下放歌
「來人,將那天石抬入殿中重生之夢璃!」
不多時,七八個大漢,抬著一塊足有一丈高的玉石入了殿中。一聲沉悶的響動,那石頭被放置與眾人之前。這玉石通體潔白似有瑩潤之氣,只是,那表面之上赫然刻著八個字「逆天而生,齊氏夢璃!」字體亢進有力,卻是用及早的小篆所寫。
「快看!正是這塊巨石!」
「此石足有千斤,非幾人不可挪。不想,竟是於早朝之時出現在宮殿之前。」眾貴族嘩然。指著那石上的八個字,驚異不已!
「逆天而生,齊氏夢璃!天命已斷,此女不可留啊!」
夢璃打量著那八個清晰可辯的字跡,心中一陣恍惚!這巨石太過沉重,怎地會憑空出現在宮殿之中?
「齊氏夢璃,此石足有千斤,卻憑空而出,你作何辯解?」
是啊,我作何辯解!這千斤之石,若不是天意又如何會出現在陛下面前!她的腦袋中思索著,一時之間,卻答不出了!在眾人的打量中,她的額頭已經浸出汗水,雙目緊閉,眉頭微微皺起。看著她這樣一副摸樣,七公主極是歡喜,身子依靠著百里奚,嬌嗔道:「天石已斷,陛下,這婦人煞氣太重,妾請陛下殺之!」
她的話一出口,周圍的眾貴族們也紛紛躬身站起。
「陛下!上天之命,不可違逆!此女不可留!」
「陛下,此女不可留!」
那南衛三公子一直端坐在旁,一雙金瞳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一眾惴惴不安的貴族。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冷笑。庸人!
坐在大殿前方主位的百里奚,嘴唇緊抿,一出一言。
過了一會,他再次問道:「齊氏夢璃。你作何辯解?」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詢問了!
滿身鮮血的夢璃,還是不發一言,她的身子僵硬。依舊是跪在地上,低垂著頭。彷彿這殿中的騷亂與她並無半點關係。
這種寂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外面傳來蹬蹬蹬的急促的腳步聲,轉眼間,那晦暗的大門忽的打開,幾道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緊接著便是太監尖細的應和聲。「卓信候,廬陵候到!」聲音由遠及近。迴盪在昏暗的大殿之中。
隨著這一聲又一聲的應和,兩個頎長的身影並排著提步走入。
安靜地伏在地上的夢璃,一聽到那腳步聲,便知道是王卓與鄭九郎來了。當下,她抬起頭。白著小臉,顫抖著嫣紅的小嘴,目光微濕的望著二人。
因為突然而入的光線,這昏暗的大殿之中突然籠罩在刺目之中,漸漸的,那腳步聲走到夢璃身邊,兩個青年齊聲道:「拜見陛下!」
「免禮!」
「陛下,巨石之說,只怕是有人故意陷害而為!還請陛下明察!」
「陛下。郡主心懷慈善,斷不是罔佞之人,只憑一塊玉石所刻,便要斷其生死,實在不能服眾!」
鄭九郎的聲音一提「我等願以性命擔保,還請陛下莫要聽信小人之言!」
「廬陵候!這天石所刻。言辭鑿鑿,豈容你提這婦人求情!」一聲嬌厲的斷喝,自身後響起,不知何時,大公主出現在了眾人身後。原來,那大殿西側處一直有一座屏風,翔龍秀鳳極是精美,不想大公主便是隱身其中的。
大公主一張如花如月的小臉,此時哪裡還有半點溫柔,疾聲厲色中,竟還有著迫不及待之意!
她一見到王卓竟要為夢璃求情,禁不住的,心中一凜,自己如今被玉郎悔婚,又差一點落入那大公子離之手,成為一個廢人之妻,如今她最好的歸宿,便是這個男子。自己貴為公主,卻比不得一個世家的小姑,這於她,只能說是莫大恥辱!
「正是了!陛下,天命如此,還請陛下順天意,斬殺此婦!」
「齊氏夢璃!你勿需顧及,但說無妨!」這已經是百里奚第三次問訊了!因為這聲音中的堅持,不免引起眾貴人紛紛偷眼觀瞧。
自從天降玉石,陛下便是推脫至今,如今又是再三的詢問這個郡主重生之夢璃。莫不是他……
夢璃低著頭,她的小臉因為血水而髒污一片,可是,那雙眼卻是冷然:「陛下,夢璃不服!」
「講!」
「夢璃生母早亡,自幼孤苦,幸得聖夫人垂憐,收為義女。夢璃一心之中,謹尊母親教誨,心懷感恩,不敢有失德失節之舉。敢問陛下,可有人親眼得見,此石從天而降?」
「孤已經派人詢問,無一人得見!」
「此石足有千斤,若真是自天而降,也必然會驚動眾人,怎會有半點聲息皆無,無端出現的道理!」
夢璃牙關一咬,高聲道「陛下,夢璃問心無愧,上天亦有好生之德,怎會咒人而死!若真是夢璃逆天而生,亦是天意如此!」
這話一出口,一旁的王卓禁不住眼神一喜,既然是天命令她出生,又何來逆天之說!這本身便是虐論!鄭九郎哈哈大笑「正是了!天命既不可違背,又怎麼逆天而生!實在可笑!可笑!」
「皇兄!莫要聽她狡辯,這齊氏夢璃,最是言辭侃侃,狡辯之能不輸於丈夫!」
一時之間,大殿之上議論紛紛,夢璃之言不無道理,天意既不可違,又談何逆天而生?這種說辭,只怕太過勉強了!可是大公主之言亦有道理,觀這小姑子的眉宇,媚骨天成,美色初顯,言辭犀利,真的若是假以時日,實在不容小覷!
就在眾人的嗡嗡然的議論聲中,一直未開口的卞流年忽的輕笑出聲。
「陛下!我南衛有一神物,能辯善惡,知真假。這夢璃郡主是否逆天,一試便知!若是陛下不嫌,我願請來為陛下解憂!」
「三兄!你莫不是要……」七公主小臉一白,可是轉眼便眉開眼笑起來。「果真是個好主意!」
百里奚的慍怒之意一閃而過,只是衝著卞流年一笑,開口道:「三公子之策,孤願一試!」
話音剛落,卞流年目光一閃,雙手三擊掌,便有七八個人應聲退出了殿外。
夢璃心中討道:此人目光如蛇,只怕要對我不利!正在她思索間,忽聽到王卓一聲低語「莫怕,一切有我!」
她禁不住一抹苦笑。她的頭一直低垂著,並不回答。
只是這兩個人的動作太過曖昧,大公主的玉牙緊咬,各支支的恨不得撲上前將夢璃撕扯成碎片。
不一會,只聽那大殿之外響起一陣淅淅瀝瀝的腳步聲,夾雜著一串車輪咯吱咯吱的輪動聲音。
「陛下!這神物實在特別,還請陛下與眾位貴人,隨我一同前去!」
「善!」
說話間,卞流年已經起身走出殿外,百里奚帶領一眾貴人也是走出了大殿。
因為突然暴露在光線之中,眾人禁不住用繡袍遮擋住雙目。好一會才慢慢放下。
突然地,一聲聲驚恐的吸氣聲嘶嘶響起。幾個膽小的貴人,雙膝一軟,癱坐在了身後的婢僕身上。那些婢僕雖然吃痛,卻忘了出聲,雙手扶著貴人,一雙眼還在驚恐的打量著眼前的野獸。
他們看到的,是一隻木籠,足有一丈寬大木籠中,竟有一隻滿身金毛的獅子。見到被人群圍觀,那獅子一張大口,發出嗷嗷的怪叫聲。一雙金色的眼睛,很不耐煩的來回盯了盯眾貴族,還不停的在木籠中來回跺步,似是既不安分。這獅子的一身皮毛十分精美柔順,竟是如同金色的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只是那爪子上的閃著寒光的指甲,著實的尖細可怖,若是被它這麼一撓,便是不死也會重傷身殘!
「三公子?此是何意!」百里奚的面色頓時一沉!
「回稟陛下,此獸名喚未央,乃是我國的聖獸!相傳未央乃是天龍之子,可辯忠奸,知善惡!既然眾貴人意見有異,何不請此物分辨一二!」
「哦?」百里奚冷笑,「願聞其詳!」
「郡主若是心懷感恩,非逆天之女,便可入這木籠,經過一炷香時間全身而退,即可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國未央神獸,從未有過辯人有誤之時!」
「什麼!竟是要一個婦人與野獸同籠!」
「此獸可怖如此,如何能與其共籠!」
「陛下!此事太過冒險!我華魯以德行於世,怎能用此法!」王卓臉色陰沉,沒了平素的溫潤之氣,語氣中已經凜然!
「正是,陛下,小姑子……郡主柔弱之軀,如何能躲過猛獸之襲!還請陛下三思!」
「廬陵候與卓信侯如此激動,是信不過我卞流年,還是信不過我南衛千萬子民!」卞流年輕聲笑道,言語中調侃間,竟有了怒意!
「三兄!」七公主連忙上前,嬌聲道「陛下!未央神獸極是靈驗!妾之南衛,俱都是以金獅為聖獸!莫敢不敬!」
「哼!」百里奚一甩七公主的胳膊,心中大為不快!這齊氏夢璃雖是狡黠慣了的,可終不是個奸邪之徒,怎的竟會令南衛這對兄妹上了心的!見那卞流年眼神有異,如何能放心讓她一試!想到這,百里奚便要張口呵斥。
「陛下!夢璃願意一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