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誰主命運 088 波濤洶湧 文 / 風雪美子

    「哈！敢說我們的船要翻了？戴著面具的這位藏頭露尾之輩，識相的馬上滾開，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公子只要這位天仙般的姑娘留下陪我。」趙文宣「刷」地一聲打開他的紙扇，搖了幾搖，自以為風流瀟灑地大笑一聲。

    他的話音剛落，他的畫舫便真的搖搖晃晃起來，搖得他一個趔趄，不由得心下一驚，便向身後的家奴叫道：「把那位姑娘給我請過來！將那個蒙面的打下水去餵魚。」

    「喂，蒙面的，人家要將你打下水去餵魚呢。」宮翡雪見那趙文宣趙公子自己都要站不穩了，還想叫手下來擄她，便偏著頭對楚天譽調皮地一笑。

    楚天譽被她頑皮可愛的樣子逗得一樂，輕笑一聲問道：「我要是叫他們都跳進水裡洗澡，你說他們會不會感冒？」一邊問一邊瞧著那幾個家奴就要施展開輕功跳過來時，運功將自己的小小畫舫倒後極速退去。那幾個家奴的武功又不算高，頂多不過是些三流的角色，兩隻畫舫突然離得那麼遠，他們那麼一跳，收不回頭，便都「撲通撲通」聲地一個一個跳進湖水裡去了。

    宮翡雪指著他們皺著小鼻子笑道：「咦，這麼喳，這樣就掉下去了？一點懸念都沒有。」

    楚天譽問道：「雪兒覺得不好玩啊？」

    「可能叫那姓趙的傢伙也跳下去會比較好玩些吧！」宮翡雪說話的聲音清脆響亮，和楚天譽的對話都傳到趙文宣的耳朵裡。

    「一群飯桶！」趙文宣罵了一聲，自己突然躍起，身姿倒也挺風流瀟灑的，腳尖點在那些掉到水中的家奴頭上，向楚天譽和宮翡雪的小船上如鷹犬般掠去，爪子抓向宮翡雪道，「美人兒，別想逃出本公子的手掌心！」

    「不知死活！」楚天譽大怒，抽劍就砍向他的手，「讓爺砍了你的豬手！」劍光閃處，又快又狠。但這趙文宣的功夫也不弱，劍光削來，他手中的紙扇旋即像一件武器，居然能擋開利劍，還在小船上站穩了，身形一轉，旋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順勢向楚天譽攻去一招。

    「閣下知道本公子的身份還敢出手，究竟是什麼人？這位姑娘，為了你的情郎，你還是乖乖地跟我走吧！」趙文宣居然還能一邊打一邊出聲，一把紙扇在他的手上耍起來，讓宮翡雪想起金庸筆下的一個人物歐陽鋒之子歐陽克。

    宮翡雪站在船頭瞧著，沒想到這姓趙的武功居然很不錯，跟楚天譽交手還敢說話這麼囂張，但她瞧了一招就知道他始終不是楚天譽的對手，最多不超過二十招，他必敗無疑。但是，這小船卻因為他們的打鬥而搖搖晃晃了。她立在船頭上瞧著，手已經不自覺地摸到腰間的鞭子。要不要一鞭子將他抽到水中去餵魚？正閃念間，她發現趙文宣突然眼神閃過詭異的一絲精光，紙扇中便發出了三枚銀針暗器，「嗖嗖嗖！」連向楚天譽的三大要害射去。

    「小心啊！小譽！」宮翡雪脫口驚叫，鞭子「嗖」的一聲甩了出去。

    只見楚天譽身姿曼妙地橫劍胸前，將三枚暗器都吸在他的劍身上。他的劍是一把玄鐵劍，具有吸附能力，吸到三枚銀針的同時，他運用指力在劍身上一彈，立時將暗器打還到趙文宣的身上，又快又狠，這次真的是用到了七成的功力。

    趙文宣沒想到他打出去的暗器會以如此驚人的速度打回來，向下一退，扇子「嗖」的一聲打開擋過，居然也只接到了兩枚，還有一枚竟穿過了扇子打在了他的手臂上，這一驚非同小可！因為他的銀針上有毒。他竟顧不得楚天譽的劍隨即來到面前，伸手在懷中拿出一粒藥丸吞下，又因為要躲楚天譽的劍，身體竟直挺挺地向後倒進了湖水中，發出「彭！」的一聲巨響，水花四濺。

    「少爺！」那些家奴驚得游過來打救他，七手八腳地將他抬起，他怒罵道：「飯桶！都是飯桶！」

    宮翡雪拍掌一笑，說道：「哈！罵得好！一群酒囊飯袋！本小姐的鞭子都還沒出，你就落下去那麼快，真沒趣！」

    楚天譽沒興趣理會落水的那群人，卻走到宮翡雪的身邊饒有興趣地問道：「雪兒，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剛才叫你什麼？我有叫你嗎？」這個趙文宣是右相的兒子，將來還要面對呢，她怎麼會叫他的名字？「啊！我叫你小譽？！」這個不會讓姓趙的想到是楚天譽吧？聽說這右相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小。

    楚天譽的聲音裡卻是濃濃的興趣道：「去掉那個小字，然後再叫一遍。」

    「去掉那個小字？」宮翡雪突然意會到去掉那個小字便是「譽」，臉上一紅，扮了一個鬼臉道：「不要！我偏要叫你小譽！小譽！小小譽！小小小譽！」見楚天譽伸手來抓她，她腰肢一扭，身形一閃，沒讓楚天譽捉到她。

    誰知道躲避著楚天譽的她，突然背後「嘩」地一聲水響，她猝不及防地被人點了穴道，瞬息之間暈厥過去了。

    「我將公主帶走！戴面具的男子，殺無赦！」原來是白玉蓮。她一直追蹤著公主，終於找到機會偷襲成功。

    「雪兒！」楚天譽驚叫一聲，挺劍要救宮翡雪，卻被許多突然從水中冒出來的黑衣人團團地圍住。而白玉蓮卻已經將公主挾在腰間，像只夜鳥似的，騰空而去。

    幸好帶走宮翡雪的人是白玉蓮！楚天譽想著如果是要害宮翡雪的人那可就糟了！除了水中冒出的黑衣人之外，還有三隻小船向他逼近，讓他絕對沒法去追宮翡雪。今晚見到了小雪兒，知道自己並非是單相思，他已經心滿意足，剛剛雪兒還叫著他小小小譽，這種幼稚的稱呼迴盪在他的心間，竟然倍感親密，他意猶未盡，心裡很是甜密，沒想到這些人突然冒出來，小雪兒又被白玉蓮帶回去了。沒有小雪兒在這裡，他沒有了顧忌。

    空氣中的殺氣已濃，就如夜色，還有那一團團的紅光，映得湖光夜色都籠罩在一片濃郁的血腥味之中。

    片刻之後，這湖中遊湖賞月的紈褲子弟，歌女小姐，文人雅士俱都驚叫起來，目瞪口呆地瞧見一個黑衣蒙面人被許多黑衣人圍著，一飛沖天，劍寒如月，灑下無數星芒，跟著許多黑衣人掉進了水中。蒙面人脫身而去，在水面上行走如飛，驚鴻閃過，仿如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