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宮廷幻變 138 空炮嚇敵1 文 / 風雪美子
距離燕蕩山最近的是瑞門關。李淵將軍和楚天譽他們就屯兵於此。此刻在一方虛擬作戰的沙子之前，楚天譽剛剛佈署完畢，將一張紅旗插在一個沙頂上，因沒有人提出異議，李淵將軍點頭頜首，明天的作戰佈置便到此為止。除了楚天譽和李淵將軍之外，其餘人等都走出了這間內室。
一個青色衣袍的青年秀士掀簾進來，他是曾經為楚天譽和宮翡雪算過命的林瀚士，也就是魔宮的一個分舵的分舵主，凌宵山莊的莊主。他進來後雙手抱拳說道：「楚將軍所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好！那就好！李將軍，我們這就去瞧瞧。」楚天譽顯然是有些興奮的，雖然連日來在沙場上征戰殺敵，卻更加讓他顯得英姿勃發了！經過了真正的戰火洗滌的楚天譽沒有絲毫的疲憊，一身銀色的盔甲戰袍穿在他的身上，那是一個颯爽英姿，英氣挺拔。劍眉朗目之間還多了一份穩重成熟，渾然的大將之威懾盡顯於一身。
李淵將軍顯然是對楚天譽有了一層新的認定，點點頭，儼然間已經默認楚天譽為帝王，他為臣子，就差稱呼上還是將軍之稱了。這三個人一起出了這間作戰佈置室，來到偏西一間有一排士兵守衛著的房屋。士兵將房屋的門打開，他們藉著一個火把走進去。林瀚士將屋內用禾草蓋著的東西掀開，裡面赫然便是大量的炸-藥和幾樽烏溜溜的「大炮」。
楚天譽走過去，用手摸了摸那幾樽「大炮」，微微一笑道：「做得真像！可惜是假的。」他那晚和雪兒告別時，從雪兒那要來了大炮的外型圖，叫魔宮的人為他趕出這幾樽假炮來，是用竹子塗黑了做出來的，虛有其表，當然是假炮了。一個時辰之前，這些東西才運到這裡。這場戰火能否在受到更大的損傷之前結束，關鍵還是大燕國是否能推出大炮的威力出來。雪兒能否鑄造出大炮？就算能，那要在什麼時候？所以，他的腦海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方案。
李淵將軍凝思著，對於楚天譽的大膽作戰方案，以假炮當真炮，他既有著欣賞也同時伴隨著擔憂。以目前的兵力來說，要打敗漠遼國對於從年輕時就跟著先帝南征北伐的李淵將軍來說，當然也已胸有成竹。只是，在他的估算之中，雙方損兵折將，到最後死傷慘重在所難免。而一旦漠遼國擁有西朗國的大炮，那勝負就難測了。他聽楚天譽描述了大炮的威力，居然可以在三十米遠以外的地方射來炸-藥般的火力，那殺傷力是震撼的。他南征北戰幾十年，還沒見過那麼有摧毀性的武器。就算是炸-藥也還是最近才出現的。炸-藥要事先埋好，還要誘敵入陣。而大炮，從遠距離打來，又能摧枯拉朽。
林瀚士說道：「西朗國的大炮就在這兩天將運到漠遼國。所以，屬下認為楚將軍的假炮計要在這兩天。」
「嗯，這也不惜為一個可行之計。」李淵將軍點頭，但凡是楚天譽提出來的，他幾乎就是會點頭的了。
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黑暗之處，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地躲藏著，見李淵將軍三人進去了之後，又出來，等李淵將軍三個離開之後，他們才小聲地交談起來。
「你說那屋子裡真有什麼大炮麼？我們大燕國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炮。但楚天譽卻宣佈三公主已經成功地鑄成了第一批的三枚大炮，射程三十米遠，你相信嗎？」藉著微弱的月光，依稀可見此說話之人竟是副將岳青雲。
而，另一個卻是平時本來和岳青雲水火不溶的副將楊銳。不知為什麼，這兩個人最近倒是常常在一起了。這時候的楊銳陰沉著，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突然動一動他的右腳。因為，他右腳的腳趾少了一個，雖然沒有人知道他的斷指之辱，但他自己可是清楚得很。
「問你呢？幹麼不回答？平時不是最愛在李淵將軍的面前表現的嗎？現在連作戰計劃你也沒意見，什麼都順著那小子，默默不語是你的個性嗎？」岳青雲突然對著楊銳用腳一踢，有意地踢中他的腳趾頭。昨晚洗澡時，他發現楊銳的腳趾頭少了一個尾指，知道問他也絕不會說，便沒有出聲。
楊銳悶哼一聲，痛徹心肺，卻啞忍著，轉身就走。
兩個人走到了沒人的地方，這才停下。楊銳說道：「老子不愛說便不說，你管得著嗎？」
岳青雲冷笑道：「也是。你說了還不是白說麼？現在都不是李淵將軍領兵，而是那小子在指揮作戰了。他就算是放個屁，李淵將軍也會點個頭的。」
沒想到楊銳突然漠然地回道：「然則，難道你能提出更好的作戰方案來嗎？提不出來的話，除了點頭你又能說什麼了？老子雖恨不能砍楚天譽幾刀，但對於他的作戰方案卻也只能點頭。一個從沒打過仗的小子，怎麼對行軍打仗，佈陣對敵如此的老練？」說到最後一句，楊銳不是對岳青雲說的，而是對自己說的。出征前那晚行刺楚天譽失敗，他沒想到還有命活著。楚天譽沒有殺他，卻切掉他的一隻腳指讓他苟活。他的心思複雜到極，卻也知道一點。那就是他無論武功，將才，樣樣都不如楚天譽。這，便是他變成了啞巴，一直默默無言的原因。
而岳青雲被楊銳這麼一問，當然也是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他才說了一句廢話：「楚天譽，他是誰？他不可能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子。」其實他想的是，要殺他真的太難了！要贏他更難。但要心甘情願為其所驅使麼？那又絕不可能。所以結論是：千方百計殺之而後快。
在這兩個人各自散去時，一個黑影也迅速地退去。這黑影退去後，直接便向楚將軍的住所而去。
屋內燈影下，楚天譽正自凝神，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閃進來，單膝跪下。
「說。」
「稟少主，——」他將剛才楊銳和岳青雲的言行如實匯報了一遍。
「繼續暗中注意他們。一言一行都不要放過。但要小心了，別給發現。」
「是。」
「去吧。」
這黑衣人走了之後，過不多久，又是一個黑衣人進來。
「稟少主，西朗國的雅雅巴赫王子出現在漠遼國的營帳內，和漠遼國的金戈王子在一起。西朗國的大炮兩天後將運到。巴赫王子的身邊跟隨著很多高手，沒法除掉他。」
「嗯，沒法除掉他，那就隱藏著。」
「是。我們的人本來差點就燒掉了他們的糧草，但被他們發現得早，火被撲滅了。」
「如此他們必加強防犯了，先停止行動。」
「是。」
「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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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蕩山的天空都是塵土飛揚了！千軍萬馬，俱都是整整齊齊，訓練有素。刀，劍，長茅，盾，一行行，一列列，旗幟鮮明，盾拼成了長方形的「殺」字，還有「必勝」兩字。兩軍距離一段空地停下，雙方只待號角聲起，便又是一場衝鋒陷陣，撕殺至死方休的戰局。
漠遼國的耶律金戈坐在一輛戰車上，他的身旁是漠遼國的一面國旗，正迎風飄揚，正想揮手叫吹響進軍號角時，他突然遠遠地瞧見大燕國的陣營當中，三樽大炮正瞄準了他的方向，不禁大驚失色。這一驚懼之間，突然聽到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傳來，竟似地動山搖一般，那是武功深厚之人用內力將聲音遠遠地傳送而來，直慣入他的耳朵中道：「耶律金戈，聽著！今天本將軍給你一個退兵的機會。你睜大眼睛瞧瞧，我們大燕國的大炮如果發射出去，不是任何血肉之軀所能抵擋。但是，本將軍已瞭解到，這場戰爭非因你們自發，而是你們受了西朗國的要脅而出兵。如果你們現在撤兵，本將軍就給你們一個議和臣服的機會，可共商對付西朗國。現在，本將軍下令撤軍退後十步，給你一個決策共對魚人西朗國之機。不然，休怪我大燕國持強凌弱，炮火轟-炸。」
耶律金戈光是聽到這聲音，從那麼遠的距離傳來，居然就像在他的耳邊說話一樣，這是傳音入密的功夫。他面色大變之間，果然見到大燕國的將士整齊有序地迅速後退了十步。之後，士兵的盾-牌上面拼出一行字：「越此界，炮火轟！大燕國定滅遼漠國。」
耶律金戈胸口起伏，兩眼圓睜，被那行字氣得想吐血，然而，大燕國先自退後了十步，這也算給了他一分薄面，他的軍隊跟大燕國的軍隊此刻可說是勢均力敵，但人家要是以炮火轟來，他也不能像傻子一樣逞匹夫之勇。他身邊的一個狗頭軍師之類的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選擇了先退兵，容後再作定奪了。
「撤退！」一聲令下，一揮手之間，原本又是一場浴血奮戰的一觸即發便成了塵土飛揚，馬蹄聲狂亂的退兵休戰。
騎在戰馬上的楚天譽雙眸瞇起，鑄美無鑄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輕鬆。而他身邊同樣騎在馬上的李瀚士點點頭說道：「少主的計策成功了一半。」他們當然知道，這退兵是暫時的。空炮，只是嚇退了漠遼國的將士一天一夜。但這也正是楚天譽所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