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七十七章 離去 文 / 練習打字
大唐、長安、皇宮,李二居首位,此時群臣噤聲,大殿風寂寂!
東宮出現巫蠱之事,雖只兩個近侍,但也不是小事,歷朝歷代,一旦巫蠱出現,必將血流成河。
一想到中蠱毒的兩人滿臉詭異模樣,群臣俱皆心底發寒,李世民臉上寒色更勝。
就在這時,一侍衛趨步而至。
「查到了嗎?」
「聖人,屬下派人查過,那兩人本是太子男侍,依仗太子榮寵,在長安橫行跋扈。就在昨日,兩人乘坐的車馬與一商人家馬車相撞,竟將那被撞的車伕好生鞭笞一頓,卻又不知為何,兩人眾目睽睽之下,突然面現驚恐駭然之色,奪命而逃。」
「那被撞的是哪家?」
「臣下聽聞,是城中富商李家。」
「李家?」李世民突然想到那日那個少年一手驅蜂的把戲。想到那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嗡嗡鳴叫的蜂群,至今讓他心頭發麻。李世民眼中光芒大放,已是有了決斷,「好一個李家!」
就在李世民有了決斷的時候,突然,一個侍衛闖進了,「不好了,聖人,出大事了!」
「大殿之中,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李世民怒聲斥道。
侍衛伏身,顫然道:「聖人,太上皇、太上皇他、他駕崩了!」
「你說什麼?」李世民手一顫,硯台打落在地,砰!,滿殿震響,群臣失聲。
「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侍衛看著李世民兩眼發紅,面目猙獰,如同一隻要吃人的凶獸;多年從軍積聚下來的煞氣、殺氣一瞬間爆發出來,讓侍衛渾身冰冷,冷汗直流。
「我、我說、說,太上皇他、他駕崩了!」
李世民本來漲紅的臉色變得慘白一片,整個人一口氣洩下,癱坐在地,哽咽道:「父皇、父皇死了——」
群臣聽得李世民這般淒歎、見得他這般哀容,亦是心有慼慼然。
貞觀九年,李淵逝;謚號太武皇帝,廟號高祖,葬於獻陵。於時,滿國縞素。
李行之卻不知他一時大意,差點將李家偌大基業葬送。屆時,任他有滔天本領,若非弒君奪位或是以生死逼迫,萬難保全整個李家。而這些,都不是他所希望的。
外面風聲赫赫,李家儘是離情別緒。
靜極思動,本欲出長安遊歷的李行之,正聽說叔父李順要往南下行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時機。雖然李高千不捨萬不願,但也知「男兒志在四方」,沒有將人拘在一處的道理,便乾脆的放行了。
李雪雁不知從哪裡聽說李行之準備往軍中去一趟,去看看正在軍中的王二郎,一大早就到了李府。
李行之看著走過來的李雪雁,只道是特意為他來送行的。卻聽李雪雁問道:「你是不是準備往軍中去?」
若是旁人說要往軍中去探親,李雪雁是決然不信的。不說軍規不許,邊地亂象就能讓人九死一生。到時,說不定大軍都回轉了,人還沒找到地,或者乾脆死在路上。不過,見識過李行之能力的她,反倒不覺得這樣的行為不對。
「不一定去。是不是阿芷那個小叛徒告訴你的?」昨日李霖芷纏著李行之,要求帶她一起去,最後李行之只有說出——他準備去邊地一趟,若是帶著人,凶險難料。李霖芷方才作罷。
李雪雁面色微紅,撩了撩耳邊長髮,顯然對於自己的冒失感覺有些尷尬。李行之看著李雪雁面色嫣紅,儀態嬌柔,心底波瀾微起。
她聽得李行之不確定的話,面現失望,「若是你去西域邊城,能見到我父親的話,幫我把這封信帶給他。」
北方戰事愈加緊迫——高昌張狂、吐谷渾直掠邊城、黨項叛離,大戰一觸即發。早在去年,李世民便點李靖為總管,侯君集、李宗道為副將,領兵殺敵,平除叛亂。
李行之看著李雪雁遞來的信封,心道:未免太看得起我!讓他一個沒名沒姓的小輩,去給坐鎮中軍的二號人物送信,也就李雪雁這等沒經歷多少事物的少女能想出來。
他不知道的是,李雪雁此時也不過是病急亂投醫。自前兩年,她被莫名其妙的一道聖旨喚至長安,接著,便沒了下文,沒多久,父親又出去領兵打仗,讓她一個小女兒待在長安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麼熬得住!
李行之隨著叔父李順出了長安城,還沒到駐留人馬的地方,面前出現一紅一白兩道身影,正是全身勁裝、腰環皮鞭、身佩利刃的李霖芷和一臉帶著些嬌柔羞怯的周家小姐周柔兒。兩女姐妹好的牽著手,不時拍打著站得有些酸軟的大腿,翹首相待。
兩人一靜一動、一溫柔一火熱,不知秒殺了多少少年心,紈褲登徒子自然少不得,不過都被李霖芷一鞭給抽開去。兩人看見李行之,一臉高興的迎了上去。
李行之看著結伴行來的兩女,眼中露出驚艷之色,面上,更有些愕然,「你們怎麼跟過來了。」
周柔兒低頭不答,李霖芷卻是大大方方、理所當然的道:「不是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麼,我們兩人都是你的女人,自然要跟著你走啦!」渾然不覺,聽得這句話的周柔兒面色浸得緋紅,頭埋得更低了。
「算了,我說不過你,要跟就跟著罷!路上如果誰吃不了苦,你們兩個都給我回去。」
「哼!我幾歲就跟我爺爺到處跑了,少瞧不起人。」李霖芷提到『爺爺』二字,臉上露出些黯然之色。
到了駐地,十數精壯漢子圍成一圈,周圍扎滿帳篷,中間有近百匹馬,每一匹都精神昂揚,踢踏之間優雅健碩,馬腿修長而均勻,蹄口頗大,鬃毛鬆散乾淨,風一吹,便飄飛而起。即便李行之不懂相馬,但也知道,眼前匹匹皆是上等良馬!
「我這些馬如何?等下,讓人帶你去挑上一匹!」
「我也要!」李霖芷連忙蹦跳出來。看著這些好馬,她早就兩眼放光了。就連她自己,自從出了李府,也如同一匹脫了韁繩的野馬一般。
旁邊的周柔兒看著李霖芷全身都是活力的蹦跳個不停,眼中露出羨慕顏色。
「好!一人一匹好馬!」李順看著李霖芷,臉上笑容欲勝。相比於周柔兒這等被世人稱道的大家閨秀,他這樣的江湖漢子更喜歡李霖芷這樣的少女。
李行之雖知道這等良馬萬金難求,但更明白叔父對他照顧與看重,當下也不推辭,坦然受過。
第二日,三更,天未亮,啟明星光芒正放,北極星在正北方閃耀,給行人指引路途。李行之等人便已起來,冒著寒氣,洗臉漱口吃過乾糧,天剛有微光,便有一人帶著李行之幾人去挑馬。
馬匹匹俊逸,聲音嘶昂厲嘯,略帶警惕的看著在他們面前走過的幾個直立生物。
「都是好馬,你們先選吧!」
李霖芷看著高出旁邊幾馬半個頭顱的一匹黑馬,眼睛一亮。此馬全身烏黑、四腳泛白,孤傲不群,比之旁邊的馬,更勝一籌。
「小娘子的眼力當真好!不過,此馬乃是名種『烏雲踏雪』所出,可惜的是,蹄上色澤不純,差上一等。此馬雖不比真正的名種,但烈性絲毫不差,姑娘怕是——」
「哼!區區小馬,且看我讓他伏下!」李霖芷見這人小瞧與她,頓時不忿道。當即,往那黑馬走去。
那人正要將李霖芷攔住,卻聽李行之道:「讓她去試試。」李行之對於李霖芷的安全,倒是不擔心。莫說有他在旁邊看著,就是憑李霖芷自己的深厚功底,馴服一匹馬,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人看了看李霖芷渾身勁裝模樣,又見李行之如此說,當下點了點頭。
黑馬看著走近的李霖芷,喘著粗氣,黑亮的大眼中露出急躁不安之色。李霖芷摸了摸黑馬鬃毛,待他稍稍放鬆警惕,當即一躍而起,穩穩安坐到馬身之上。
黑馬感覺到身上坐著人,頓時一驚,左踢右踹跳動起來。李霖芷本來坐得好好的,卻被黑馬突然的發力而有些慌亂,身體頓時往右仰去——旁邊那人頓時焦急的大叫起來,即便李行之也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李霖芷見勢不好,用力夾住馬腹,手往馬臀上一拍,借勢往前撲去,抱緊馬脖子、抓住馬鬃。這一番比雜技還雜技的動作,看到旁邊那人兩眼發直。連周柔兒也呆住了,根本沒有想到,一直在身邊的好姐妹,竟然如此厲害。
黑馬被李霖芷一拍馬屁,頓時驚得往前竄去,在大營裡左突右竄,整個營地頓時沸騰起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個火紅的身影其中一匹飛騰突跳的高頭大馬之上,發出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在眾人看來驚險至極的動作,卻被少女當場的玩樂之事。
良久,黑馬喘著粗氣、汗水如漿,停了下來,安安穩穩的任憑身上少女驅策。
少女意氣風發,從馬上縱越而下,「哼!區區小馬而已,可難不住我!」顯然,她還對方纔那人的話耿耿於懷。
黑馬好像聽出了少女口中貶低,不滿的嘶啼一聲。
「小娘子馬術驚天,恕小人眼拙。」旁邊這人聽著李霖芷不滿的語氣,連忙一個馬屁拍上去。
「哼,算你聰明。」李霖芷臉上笑意盈盈安慰著剛剛降服的愛馬,心情不說有多好了。
站在一旁的周柔兒卻看著這些馬匹,左右為難。她雖然也練習過馬術,但僅止於能坐上去而已,至於馴馬,是萬萬不會的。想起方才李霖芷馴馬的過程,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李行之看到周柔兒的為難,對著旁邊那人說道:「這裡有沒有溫順一點的馬?」
「溫順一點的?」那人看了看李行之旁邊的白衣少女,露出恍然之色,接著,為難道:「這些好馬,都野性難馴,合這位姑娘意的,怕是找不到。」
周柔兒聽了,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方才見得李霖芷縱馬翻騰的模樣,她也羨慕得緊。
李行之看周柔兒如此模樣,想著她到李家來從未要求過什麼,倒是他虧待她的多,心中歉然,當即道:「只要有稍稍溫順些的,我只有辦法。」
其實,若真要什麼馬,系統裡面什麼沒有?主要是他不想太過依賴於那東西,加之,系統裡面出來的寵物,總與他有一種莫名的聯繫,讓他頗為不適。
那人在馬群中轉了轉,最後,終於挑出一匹比旁邊馬匹矮上一些、雪白顏色的馬。李行之看著這匹白馬,點了點頭,當即走上前,手上覆滿帶著自然之息的青木之氣慢慢的撫摸著白馬的頸部、頭顱。白馬大眼中,從開始警惕疑惑變為舒服善意以及溫順,口中發出舒適爽快的嘶吟。
旁邊領幾人相馬那人,看著李行之的眼睛中光芒愈來愈盛,先一個少女如此厲害只以為是偶爾,但見到這主家的侄兒,才發現,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分明文文弱弱,被沒想到,竟有如此奇術。他若做這買馬的行當,當真、當真……
一直以來,青木之氣只被李行之用來溝通各種植物花草,沒想到,這第一次用在與動物的溝通上,竟然有如此奇效。看來,這長生五行之氣,還有待挖掘。
李行之將免泛紅霞的周柔兒托上馬,白馬方在周柔兒的指引下,穩穩當當的慢慢繞著圈子踱步。白馬白衣襯得佳人俏麗,倒也是一方美景。
「小郎君,你準備選哪一匹馬?」那人看著李行之道。
「所有的馬都在這裡了?還有沒有別的?特別一點的。」李行之看著眼前這些馬,除了李霖芷的那匹比旁的好上半籌之外,其他的,也不過如此。他和不想以後總是吊在李霖芷這個小姑娘的屁股後邊跑。
「好馬都在這裡了。」那人大概明白李行之是看不上眼前這些馬,臉色微微難看。畢竟,主事的可吩咐了,要帶這幾人、特別是這位小郎挑一匹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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