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受寵心虛 文 / 冬蟲兒
顏月真得很矛盾,並且在實踐中越發地總結自己為優柔寡斷之輩。凌越塵愛的人是顏月,卻不是現在擁有著二十一世紀靈魂的自己,自己完全沒全沒有理由與現在的凌越塵膩歪磨嘰下去,可面對那墜入情網的男人,顏月卻怎麼也開不了口。甚至因為他的堅持,隨著他到了虞城。當然也正是因為顏月的堅持,慕容炎才決定了暫時不回蒼穆城。
這裡不得不說一下那石巖谷以及雷振天、雷振雨、冰和霜四人的情況。據說那凌越塵命人先是包圍了石巖谷裡的幾個窩點,然後使用了炸藥,沒有被炸藥炸死的死裡逃生的也被活捉後再次殺了。可以說凌越塵這一次是把這石巖谷組織老窩的力量全部消滅了,雖然血腥了些,卻也正是顏月最終的目標。
古師傅和良師傅帶著小主子因顏月的庇護幸運地逃過了此次劫難,至於去了哪裡,顏月也不再問及。而顏月考慮雷振天這幾人的身份特殊,那谷中組織即然能那麼快速有效地得知大戎朝以及蒼穆國的很多朝中機密,必然在這兩國都有線人。帶著這四人在身邊,那敵暗我明,這四人也等於隨時置於危險的境地。顏月暫時把這四人托付給了瀟老頭。
五彩鵝卵石鋪就的小道,各色奇花異石,樞密有度的散落在小院各處,真是紅的妖艷、粉的嬌羞、白的純潔、紫的高貴……顏月不知道這個凌越塵用了什麼辦法從哪裡找來這麼多不是一個季節開放的花,但不得不承認,他真得用盡了心思。而這就是顏月現在居住的地方,優雅而清靜,舒適而簡單。
在這兩天的時間裡,顏月充分的感知到了這位溫潤如玉的帝王對顏月那款款的深情。此情無關美醜,顏月容貌無鹽時他也愛,容顏俏麗時他也愛;此情不計得失,他願用大好江山來換取今生一度;此情不計世俗,他不在意顏月是否已是人婦,只在意今後的一生一世。想當初顏月曾經試著向慕容炎解釋自己初夜沒有落紅的原因,可現在才知道真正愛你的人根本不需要你的解釋,不愛你的人解釋了也不會相信你。也正是因為這情太真,太深,才讓顏月覺得難以開口,不忍傷害。
「小姐,這裡風寒,把披風披上吧,若是受了寒,皇上又要心疼了。」侍候的小丫頭看著顏月在那呆立了許久,小心翼翼地把那錦色的披風遞了過來。顏月不禁想起那櫃裡的衣服,住到這裡的第一晚,那櫃裡便擺滿了衣衫,色澤多樣,有紅的、黃的、藍的、紫的、綠的等等,就是那綠的也分碧綠、淺綠、墨綠、檸檬綠、森林綠、橄欖綠,款式更是多樣。而那首飾盒更是多達數十個以上,有簪釵、步搖,簪珥,頭花,耳墜、手鐲、項鏈等等,材質也金的、銀的、玉的、寶石的、翡翠各有不同。
顏月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寵的感覺,那感覺真是有人把你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呵護著,不允許你受一點點的傷害。憑心而論,像凌越塵這樣的男人真是太難找了。溫柔俊雅,執掌江山,卻又癡情一片,他的目標和顏月的愛情宣言還完全符合,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一日一日相處下來,顏月內心的煩躁卻與日俱增。愛真不是不是說沒就沒,說有就有的。
顏月不理會那小丫頭,急躁地走著,彷彿那件披風就如現在的凌越塵一般,溫暖,厚實,讓人嚮往卻又不敢接受。小丫頭緊隨著顏月的腳步高呼著,不明白這位小姐為何突然皺起了眉頭,不明白皇上如此寵愛這位主子卻為何看不到這位姑娘的笑臉。
「月兒,走得這麼快,小心摔了。」真是想什麼便來什麼,在顏月才把這披風想成凌越塵的時候,凌越塵的聲音就在顏月的耳邊想起,那般的溫柔小心,顏月竟不由得心神恍惚,腳下一歪,真得摔了下去。只聽得後面丫頭一聲驚呼,就在顏月也暗罵倒霉準備和大地和個親密接觸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自己沒有摔倒在地上,反倒摔進了凌越塵的懷中。
抬起頭,正對上那溫柔關照的眼眸,那蒼白俊雅的臉,那長長的有如女子般的睫毛顫抖著,讓顏月再次心神恍惚。
「月兒,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走路那麼不小心!」低低地笑語,溫熱的氣息撲在顏月的臉上。顏月不禁臉紅,這讓顏月有種投懷送抱的感覺,感覺中那胳膊把自己抱得更緊了,顏月開始用力地掙著。
「表哥,你……」顏月叫了一聲,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話說。這兩天凌越塵每天處理完政事剩下的時間都陪在了顏月的身邊,弄得顏月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沒心情做,就是連那毒書也兩天沒看了。而現在他抱得這般的緊讓顏月心頭不由得生出幾分的緊張。
「把披風披上吧,表哥知道月兒悶了,表哥讓人拿來兩個魚竿,我們去釣魚吧。」凌越塵招手示意那小丫頭把披風送上,親手把披風披在了顏月的肩上,這才完全鬆開了顏月。
顏月這才看到凌越塵的身後還跟著兩名侍衛,兩人手中拿的正是釣魚的魚竿,魚餌,還有那魚簍。這卻讓顏月想起了大戎皇宮中,自己為了那慕容炎興師動眾,釣魚,烤魚,做生魚片,只為博得慕容炎的一點愛心。為了愛,沒有了自我,如今想來真是傻之又傻。
「月兒不喜歡釣魚嗎是嗎?那咱們便不釣了,表哥讓人請了名優,下午便可為月兒表演歌舞。」看著半晌不語的顏月,凌越塵當即錯誤地理解為顏月的拒絕,當即揮手示意身後的侍衛退下。顏月再度審視著眼前的凌越塵,由自己當初的經歷想到了他。如今的凌越塵不正是像極了當初在大戎朝的顏月嗎?這讓顏月不禁想好好地和他談一談。
「表哥陪我走走吧。」顏月不禁笑著道,凌越塵也不禁溫柔地一笑,上前牽起顏月的手,兩人並肩走著。顏月的手有些僵,想要掙脫他大手的束縛,可終還是任由他握著。漫步在那鮮花盛開的小徑,聞著那淡淡的花香,呼吸著那清新的空氣,如果真是心心相印的兩個人,那該是多麼的快樂。
「表哥,你愛顏月,可以不要性命,可以不要江山,可以不顧世俗,為什麼?」顏月慢慢地問著。這樣的愛情顏月只有書中看過,在電視劇中看過,可在生活中卻是第一次經歷過,而且實實在在地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月兒,你愛表哥,也是同樣不要性命,一計一切,那又是為什麼?難道月兒只記住表哥所做的一切,而忘了當初的月兒又曾經為了表哥做了什麼?」凌越塵激動地將手中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似乎想讓顏月感覺到他胸腔裡激烈跳動的心臟一般。
「可我早已不再是原來的顏月,過去的一切我都忘了,全部忘了!」顏月卻不禁苦笑地解釋道,一臉的自責感歎。原來他們曾經有過那麼感人的過去,這一刻顏月甚至恨自己,若不是自己穿越到這個身體上,人有刻骨銘心相愛的兩人如今有了美好的結局那該多好。可如今在自己這裡卻一點也感受不到原主曾經擁有的愛情。
「表哥知道,你因為大戎皇宮裡的一切而自責,更為了那曾經發生的一切躲避表哥,可月兒你要知道,表哥為你可以捨棄江山性命,又豈會在乎那些世俗之禮。月兒就把過去忘了吧,全部忘了,從此月兒的世界只有表哥便好。」凌越塵再次誤會了顏月的意思,急切地表白著。
他的眼神是那般的深情與急切,他的聲音是那般的溫柔而真摯,顏月卻在那般期盼的目光中更加的心煩意亂了。怎麼辦?和他說事實嗎?自己佔了他心愛人的身體他能接受嗎?他會把自己當鬼怪燒了?還是會禁錮自己一生一世?顏月越想越是心急,越想越是恐慌,一時間怔在那裡,呆呆地看著凌越塵,手心裡都有了汗水。
「月兒,隨朕回蒼穆吧,回去之後,我們便舉行大婚之禮,朕的後位一直空著等著你。」他再度將那怔怔立於那的纖細身體攬於懷中,彷彿只有緊緊地抱著才會讓他安心一般。
顏月再度如遭雷擊,心中更只有一個念頭,不如來個雷劈死自己吧。這個穿越一定是老天爺在懲罰自己,想當初自己為了那一生一世一雙人苦求而不得,如今這一生一世一雙人卻不求而奉上。這般的寵愛對於自己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因為那被寵的人不應該是自己!
「你,凌越塵!清醒一下!」顏月猛地推開那緊擁著自己的臂膀,不能再叫他表哥了,否則自己恢復了不了自己,他也永遠認定自己是當年的顏月。這般粗魯的動作讓凌越塵有那麼片刻的懵懂與不解,盯著顏月突然變得十分認真的小臉和眼神,雖然困惑無比,卻依照溫柔地笑著問道:「怎麼了,月兒?」
顏月不禁再次感歎這個凌越塵真是個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這般被大呼小叫指著名字推開,他居然還如此溫暖地笑。再次凝神思索了會,顏月終於開口道:「凌越塵,我再說一遍,我不再是原來的顏月。以前的事我全部忘了,也許以前的顏月會愛你愛到不顧性命,可今天的我不會。而且我也不會再愛你了,至於那個什麼大婚、皇后之類的話也不會和我說了,最好,還是讓我走吧。」
這一次顏月清楚地看到那個年輕的帝王眼中閃過的驚愕與詫異,他的臉色也一度變得萬分的蒼白,兩人僵持著對視了許久,他才顫著聲地開了口:「顏月,你說你不愛我了,難道你愛上了慕容炎?」
這一問直讓顏月惱得七竅生煙。顏月怎麼想到他依舊沒有聽明白自己話中的重點,自己不是一再強調了自己不再是以前的顏月了嗎?為何他卻只是想到了愛情轉移!顏月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回道:「我不愛你,我也不愛慕容炎,我誰都不愛,知道了吧!我只愛我自己,行了吧!」
顏月吼完直接撤退,唯餘下那凌越塵怔怔地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