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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四為青年的崛起之路 一百五十九章 閩中大旱( 三) 文 / 拉風的樹

    在大秦帝國接手之前,閩中分甌越兩個王朝。兩個王朝的統治者歷代不怎麼重視水利,所以河流基本是沒有堤壩水庫可言。黔首百姓在水源豐富的沿岸地方聚而居之,數百年來,沿河聚居的越民超閩中郡的大半。尤其是主要干流兩邊,聚居了超過三十萬人口。

    有著憂患意識的陳勝,對於這個非常擔心。因為他很清楚,一旦遇到大洪水,那麼數十萬聚居在河邊的越民將會遇到極其慘重的遭遇。當然,往年颱風頻繁,一些熱帶風暴所帶來的降水遠遠不足以威脅到沿江河的居民的安危,但是今年氣候如此反常,倘若一旦產生颱風,可能都是超過十二級的颶風,這種風力的破壞力和帶來的強降水,所帶來的災難都是難以估計的。

    所以陳勝憂心忡忡。閩中倘若遭受到如此的重創,恐怕三五年都難以恢復現在的模樣,就更別談發展了。

    聞言,徐無鬼也是一怔。颶風便是閩中越民方言的「風台」,風台的厲害,久居雲夢澤的他也是清楚的,知道一旦出現風台,那麼閩中必然會生靈塗炭。

    對此,徐無鬼沉思了一番之後,說道:「如此說來,我們現在就得抓緊時間築壩防洪,以防不測了。」對於工程建築,徐無鬼可遠比陳勝熟悉多了,很快就整理出了思緒,他說道:「如今大部分百姓們的耕地已經注定歉收,無論如何搶救,都不可能出現豐年的產量。如果官府這時候在各地征徭役,徵集各地黔首在當地修整河渠,對此付與一定的工錢,那麼完全可以抵消土地歉收的影響。」

    陳勝眉頭緊蹙,盤算著徐無鬼的建議。徐無鬼的話很有道理。莊稼已經歉收,黔首閒暇,這時候定然空餘大量的勞動力,官府此時發徭,還是比較恰當的時機。不過按照大秦律法,徭役本身就是稅賦的一種形式,哪有服徭役著有工錢拿的。好在閩中郡和各地不一樣,閩中新郡,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是免除稅賦徭役的,所以為官府幹活,官府必須支付酬勞。

    陳勝並不是在想如何把這些徭役變成免費的,而是思考如何從別的地方抽出這麼一大筆錢來。

    「疏浚河道,建立水庫大壩,大約需要多少錢,需要多長時間?需要多少勞動力?」陳勝良久才問道。

    「大人,這需要知道要在哪些河段施工,按照什麼規模施工行。」徐無鬼一聽陳勝的話,就知道陳勝是個門外漢,攤開了手中的帛紙地圖,苦笑應道:「閩中各地河流極多,幹道不少,更倘若要全部都這樣子做,至少需要八百萬金、五十年和三十萬勞力。」

    「呃……」陳勝重重地吁出一口濁氣,無言以對。閩中山重水復,這一點陳勝是清楚的,也清楚建造合吧水庫的難度。但是他所看到的困難,還是一個非專業人士的認識和眼光。徐無鬼對於閩中各地水流概況更為清楚,所給出的數據還是非常保守的。不過光是八百萬金這個天文數字,別說陳勝,就算把整個大秦帝國砸了賣了,也難以籌集出這麼多現金來。

    「我們目前先解決燃眉之急。」陳勝訕笑了一聲,說道:「先把夏季防風防洪的事情弄好再說,修建水利,是千秋萬代的事業,我們只能一步一步走,不能趕鴨子上架,一蹴而就。」

    徐無鬼贊同地點了點頭,報出了另外了一組數據:「僅僅是加強河防,需要五萬壯丁,為期一月,每人一金,共約五萬金。麻袋、石頭和木材,這些更是大筆支出,林林總總,約莫要十萬金左右。」

    陳勝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疑難的神色。十萬金,這個數目可不低。據他所知,閩中郡的府庫從來都是沒有一個半兩的,若不是凌素韻在背後支持,閩中郡早就窮得揭不開鍋,辦不了事情。如今閩中郡絕對沒有十萬金這麼巨額的現金存在,這一筆錢陳勝還不知道去哪裡籌措出來。

    陳勝陷入了一陣沉思。腦子在飛快計算著未來一段時間他能夠有的收入。

    閩中郡有大茶山二十三座,每一年產茶銷量大約在五到八萬金左右,不過此時不是採茶季節,這個資源還利用不上。除此之外便是鹽場,鹽場已經曬出十萬粗鹽。但是陳勝給海鹽定價極低,每斗粗鹽僅八半兩,低於商賈入貨價一倍。十萬石粗鹽,也僅僅能夠賣出不到萬金的利潤,而且還要繳納稅賦和攤分利潤,陳勝能夠動用的不到數千金。造紙工場那邊如今還得繼續投資進去建造研究,根本還沒有能夠出產利潤出來。就算陳勝挪用凌素韻支持的那些備用金,也只能夠騰挪出五萬金來,再多一點都會造成閩中郡的財政崩潰。凌素韻已經告誡過他,家族中已經無法騰出資金繼續供應陳勝的事業,希望陳勝能夠放緩一些步驟行事。人家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了,已經欠了人家一屁股債的陳勝,自然不會厚顏無恥到還會繼續伸手向凌素韻尋求幫助。就算他這樣子做,凌素韻遠在巴郡處理家族事務,一來一回,一個月的時間也已經過去了。這筆資金到手與否,已經沒太大的意義。

    「這五萬金,從哪裡來呢?」陳勝眉頭緊蹙。府庫裡缺少,想從朝廷或者皇帝的口袋裡掏出錢來,是不可能的。不過閩中雖然窮困,但有錢的人也不少。像騶無諸和騶搖這兩個,絕對是富得流油的。是不是可以考慮去他們那裡打一下秋風?陳勝暗暗尋思。但思來想去,陳勝還是覺得不妥。兩人身份敏感,自己貿然上門,萬一引起三年誤會可就不好了。

    「我怎麼就把他給忘記了?」陳勝忽然記起一個人來,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

    「郡守大人,大事不好了!」一個巡檢騎著一匹氣喘吁吁,口吐白沫的劣馬奔馳而來,遠遠便扯開了喉嚨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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