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楊英賢怨毒的眼神 文 / 徐浩瀚
這兩天對於許多人來說，都快到了筋疲力盡的極限了，方圓也不例外，9月5日一天，方圓利用高一（1）∼（4）班上了四節課，然後謝秉國、李國強、周琦峰也陪著聽了四節課，然後就是評課、改課。【/魍//】樂天則按照市教研室主任的意見，修改課件，也是一刻沒得閒。什麼開放語文課？在這一天，全部放棄，甚至方圓連高一（12）班的課都沒有上。倪右盛、阮少修為了讓方圓看到努力和忠誠，也跟著忙活了整整兩天，倪右盛每天深夜趕回家，遭到了妻子的責怪，讓倪右盛也是火大：「你懂個屁！知道方圓是誰嗎？」妻子說：「不就是一個副校長嗎？」倪右盛說：「我有直覺，方圓就是5中未來的校長，未來東州教育局的局長！現在不表現表現，等著將來人家當了局長再抱人家的大腿，晚啦！」
阮少修則安排了學校的中巴車，並沒有安排司機，而是自己親自開車，在晚上12點之後將謝秉國、李國強、周琦峰和倪右盛、樂天5人親自送回家。家人也有抱怨，阮少修說：「修長城不是直接修好一萬里的，蓋樓房不是直接就蓋6樓和閣樓。」因為謝秉國、李國強兩位教研室領導來，楊芳在白天的時候，也基本上是陪著聽課，陪著評課，把老太太累得也夠嗆。楊英賢則像一個跟班的一樣，時刻不離方圓左右，眼神跟得上，動作跟得上，成了方圓除樂天之外最得力的助手。掛在楊英賢口頭的話：「這一次全市語文教學觀摩研討，是5中整體工作的一部分。作為5中的一分子，就是要盡全力。當然，跟著謝主任、李主任、周老師、方校長，能夠學很多很多東西，受益匪淺。」話裡透著高境界，實際上方圓、楊芳、謝秉國等人都非常清楚。謝秉國自忖：連我謝秉國都琢磨出翟局長的意思，你楊英賢嘴上掛再多的理由，其實也是在拍方圓的馬屁，計翟局長的乖，與我謝秉國沒什麼兩樣。
在一個接近不眠之夜之後，9月6日終於到來了。東州市教育局副局長鄒志剛、東州市教研室主任謝秉國、東州市教研室副主任李國強，與來自東州全市高中學校的三百餘名高中語文老師代表、學校分管副校長或校長，以及東州5中本校的二百餘名老師，匯聚東州5中階梯教室。在這裡，東州5中副校長方圓為大家執教徐志摩的名詩《再別康橋》。
這節課是幾多人所付出的辛苦，這節課是東州市最著名的語文教學專家與方圓共同智慧的結晶，這節課是清江省信息技術優質課比賽一等獎獲得者樂天在展示他出色的計算機能力，這是全國語文課一等獎、清江省語文課一等獎獲得者方圓在向全市的高中語文老師匯報。課怎麼能不成功呢？訓練有素的高一（12）班，這些由東州68中主體所組成的學生，太習慣太適應方老師的教學方法了，而液晶投影儀播放藍天浮雲、岸邊垂柳、有水草的小溪的康橋畫面，伴以輕柔的有歐洲田園風情的樂曲，在教師充滿感情的吟誦中，學生、聽課者在方圓的引導下感受著個人自由天性和自然景色融合，體會著詩人徐志摩營造的別具一格的意境：「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在學生吟誦多遍之後，方圓就放開了教師所謂的權利，讓學生自由地暢談。沒想到，這些學生的表現出乎了包括方圓、謝秉國、李國強和周琦峰在內的幾乎所有人的意外。可以講，在試講的4個班都沒有這樣的情況，學生思維之活躍，簡直就是驚艷演出，有學生談徐志摩的情懷在詩歌中的體現，有學生談詩歌的韻律節奏美，有學生質疑詩歌中有一種淡淡的愁緒，有學生質疑徐志摩境界一點不高只對花花草草小橋流水天空雲彩感興趣，缺乏男子漢的胸懷和視野，更有一位學生模仿徐志摩的詩歌節奏，當場吟誦仿寫的同韻律小詩……不怕學生提出問題，就怕學生沒有問題。這些問題雖然打亂了課堂的節奏，但也恰恰給了方圓表現的機會。在這一刻，方圓推翻了原來的教案，藉著學生的問題，隨機應變，緊握重點和難點，把課堂教學帶向了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新境界，新課改精神倡導的培養學生發散思維、邏輯思維，培養學生主體參與、全面參與等指導思想一脈相承。
當方圓上完了這一節課，鄒志剛都忍不住拍案叫絕：「秉國，是個人才就是個人才啊！教初中第一，教高中也同樣不遜色啊！」謝秉國說：「鄒局長，4號的時候，翟局長也聽過方圓一節課，評價也很高呢！」鄒志剛說：「今天怎麼評課？」謝秉國說：「鄒局長是東州教育最知名的專家型領導，也是資深的語文教學專家，教研室的老領導，這課由您來評，最合適，也最權威。」鄒志剛說：「那我就來評一評，有什麼講得不合適的地方，你和國強，和琦峰，給補充補充。」謝秉國笑呵呵地說：「好的，鄒局長。」心裡話，你說完了就是完了，我們再補充？這不是找死麼？
鄒志剛為全市的分管校長、高中語文教師代表、東州5中的聽課教師，作了一次充分體現了教學專家、老教研室主任水平的評課。鄒志剛高度讚揚了方圓課堂教學中所體現的新課程改革精神，並圍繞著學生的主體性、教師的主導性、課堂情境的創設、學生思維的訓練、學生語言功底的培養、學生的研究性學習等方面，脫稿而談，侃侃到來。方圓上了45分鐘的課，鄒志剛一口氣講了近兩個小時，這其中，高度肯定了方圓牢牢把握住教學的重點與難點，不唯教案，怎樣突破難點、把握重點，就怎樣做；怎樣有利於學生認知的形成與深化，就怎樣引導，這樣的課，是一種完全符合新課改精神的好課，是值得全市的高中老師學習的。鄒志剛說：「從今年開始，高中新課程改革在清江省全面推開，今天，東州5中的方校長為我們上了一節很好的觀摩課、示範課，希望全市各縣市、各高中學校，要認真學習國家高中新課程改革的精神，結合著方校長這堂觀摩課，掀起推進新課程改革的新□□！」
楊芳帶頭，給鄒志剛抱以熱烈的掌聲。方圓也走上前去，與鄒志剛、謝秉國、李國強和周琦峰一一握手，表示了誠懇的謝意。楊芳說：「今天中午，幾位領導請一定留下來。5中要向各位領導表示最誠摯的感謝！」鄒志剛說：「下午還有工作，要是喝了酒，也不利於工作。再說，最近局裡的事情特別多，馬上教師節要到了，都忙壞了。」楊芳說：「如果鄒局長、謝主任和幾位領導一定要走，那我是真過意不去。」鄒志剛說：「下午要開黨委會和局長辦公會聯席會議，絕對不能喝酒的。」楊芳說：「要不幾位領導回去休息休息，晚上，5中設宴，為今天成功的觀摩研討會慶賀慶賀？」這一回鄒志剛沒有拒絕：「如果楊校長一定這麼盛情，秉國，你的意思呢？」謝秉國說：「我聽鄒局長的。」鄒志剛說：「那晚上我們再聊聊？」楊芳說：「求之不得啊！」
陪同鄒志剛等人出了階梯教室，卻發現方圓沒有跟上來。楊芳回頭一看，呵，方圓已經被許多老師圍上了。楊芳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謝秉國說：「楊校長啊，這方圓沒有出來送鄒局長，鄒局長很理解的。這些老師，我估計很崇拜方圓，可能有很多問題要向方圓請教。要不，我怎麼會也讓周琦峰留下了。」楊芳這才發現，謝秉國的身後只有李國強微笑著跟在後面。楊芳說：「到小會議室休息休息吧。喝杯水，放鬆一下。」鄒志剛說：「得趕回局了，不然來不及了。」楊芳說：「好，坐我的車，送各位領導回單位。晚上，我再派車接各位領導。」鄒志剛說：「5中送送秉國他們吧。我有車。韓局長轉任調研員後，她的車現在翟局長指定讓我來坐，呵呵，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呢！」楊芳這才注意到，原來韓素貞的那輛別克君威停在了操場一角，車是原來的車，不過司機換了，不是韓素貞的司機了。
眾人都送鄒志剛上了車，看到別克啟動。楊芳說：「謝主任，坐我的車吧。」謝秉國說：「謝謝。楊校長啊，這一次方圓把課上得這麼好，您、我，都算是不付所托啊！」楊芳說：「是啊！方圓這孩子，說起來真不錯，敬業、勤奮，悟性又好，才能又高，翟局長喜歡，難道謝主任、李主任不也是很欣賞、很喜歡嗎？」謝秉國說：「一朵花能不能長成果實，要看風，要看水，要看肥，要看陽光，還要看授粉。少了哪一樣，這果實都不會飽滿，甚至會中途夭折。」楊芳說：「是啊！希望他能認識到，雖然水和肥最重要，風看起來微不足道，但沒有風，沒有陽光，一樣難成熟啊！」謝秉國感同身受。
方圓是真想陪著楊芳等人一起，送送鄒局長，並對鄒志剛、謝秉國等人表示感謝，但現在，被來自各學校的老師們圍住了。在周琦峰和方圓的面前，許多語文老師又問了許多問題，方圓和周琦峰只能耐心解答，直到最後一個老師問完後離開。方圓有一點搖搖欲倒的感覺，前天睡了6個小時，昨天睡了2個小時，就要倒了。
這個時候，阮少修竟然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阮少修說：「周老師，鄒局長、謝主任、李主任已經回單位了，晚上辦一個慶功會，請周老師一定參加。」周琦峰說：「好的，謝謝。」阮少修說：「周老師，我安排學校的車送您回去，您要是想回家，就送您回家；要是回教研室，就送您回教研室。」周琦峰說：「好，送我回家吧。」阮少修說：「方校長，您坐在這裡稍微休息休息，我去安排車送周老師。」方圓說：「我與你一起送周老師吧。」
把周琦峰送上車，揮手再見。阮少修說：「方校長，我在學校對面的賓館給您訂了一個房間，您去休息休息。房間裡我給安排了一些小糕點，您簡單吃一點，如果需要吃飯，我在賓館的餐廳給安排好了。」方圓實在太睏了，但手頭上還有事：「不行啊，市教育局孔局長還在等著我明天參加優秀教師代表座談會的發言稿呢！」阮少修說：「方校長，您太累了，一定要休息。如果方校長信得過我，明天優秀教師代表座談會的發言稿，我來給您執筆，寫完後請方校長審閱，不滿意的話，您再修改！」
望著阮少修熱切的眼神，方圓想到自己現在腦袋都快成漿糊了，就點點頭，說：「有勞阮主任了。阮主任是學校的大筆桿子，謝謝了。」阮少修說：「舉手之勞，能為方校長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應該的。這一次能被推薦東州市優秀教育工作者，我很清楚是方校長您的意見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方圓搖了搖頭：「這是大家討論通過的，是大家的意見。不過，我現在真地睜不開眼睛了，想倒呢！」阮少修說：「方校長，我扶您去賓館。」
阮少修攙扶著方圓，邁過馬路。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站著楊英賢，他注視著阮少修的目光裡充滿了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但有一種情緒正在佔著上風，那就是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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