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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2、隱憂 文 / 微薇一笑

    顧先生接著說道:「義安縣巴掌大的地方,段兄說說看,除了貴府和侯府,誰還能養得起數十匹馬?」

    段老爺思忖了一會兒,謹慎地說道:「應該沒有了。舒嘜鎷灞癹雖說縣裡也有富戶或商舖老闆家養著馬,但基本都是用來拉車的。而這些人家最多也就養著兩三匹馬,不會有馬群的。」

    顧先生說道:「的確如此,可今日救人的那些馬必定就在義安縣城之內,這是不爭的事實。救人的既非侯府,更不可能是段兄,所以,查到馬匹來源,也自然就知道了是誰救的人了。」

    段剛略帶諂媚地問道:「依先生判斷,這些馬匹的主人是誰?」

    顧先生道:「只有兩個來源,一是縣衙,二是那個姓冉的,他曾帶領二十多騎的馬隊去過縣衙,而狩獵之時,馬匹更多。」

    段老爺點點頭,因為顧先生說的都是事實。

    顧先生忽然問道:「今天上午石原海可曾離開過碼頭?」

    段老爺回答道:「未曾離開過,不但沒離開過,而且未見其對別人吩咐過什麼。」

    顧先生微微點頭,說道:「既不是縣衙,那就只有姓冉的了。」

    「可姓冉的早就離開義安了啊?」段老爺依舊充滿困惑。

    「沒錯,姓冉的雖然走了,但他的屬下還隱藏在義安!」

    「啊?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他的那些屬下又藏於何處?」段老爺追問道。

    顧先生沉吟未語,他在苦苦思索。段老爺不敢打擾顧先生思索,他輕手輕腳地起身,拿了茶壺,給顧先生的茶杯續上茶水。

    過了好一會兒,顧先生猛地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道:「有了!」

    段老爺立時追問:「先生可有良策?」

    顧先生得意地點點頭說道:「段兄,姓冉的手下藏身之處只可能有三處。」

    「那三處?」

    「其一、縣衙;其二、侯府;其三,義安某院子。」

    段剛略顯失望地點點頭,心道:「這不是廢話嗎!難道他們還會藏到安州府去?」

    顧先生看出段老爺似有失望的樣子,心中不快,皺了皺眉說道:「段兄,你有何高見?」

    段老爺連忙擺手說道:「我哪裡有什麼高見啊?先生分析入木三分,簡直如再生諸葛,愚兄已經折服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段老爺的一番恭維,顧先生心裡總算舒坦了一些,他繼續說道:

    「其實,他們的藏身之處不難查訪。只要盯住縣衙和那縣令家的崽子就可以了。」

    段老爺一臉崇敬地說道:「先生妙計,願聞其詳!」

    顧先生道:「姓冉的有斷袖之癖,而他相好的便是那縣令家的崽子。如果姓冉的在義安留有手下,勢必會關照那石家崽子,今日江邊一事便是證明。」

    這次顧先生沒有再賣關子,他也沒在意段老爺的表情,而是以吩咐的語氣,毫不含糊地接著說道:

    「不但關照,甚至還有刻意討好的可能,所以,吩咐我們在縣衙裡的人,盯住那崽子和石原海,看看都有誰經常無故去縣衙,尤其是向那石家崽子大獻慇勤的更要格外留意!」

    段老爺點頭說道:「明日一早,我便吩咐下去!」隨即,他又問道:「依先生之見,姓冉的在義安到底意欲何為?」

    顧先生說道:「這要看他在義安到底留了多少人,如果只是兩三個,那可能就是為了照顧或者監護那石大公子;如果是二三十人,那一定就是另有圖謀了!」

    段老爺不無擔心地問道:「難道是針對咱們?」

    顧先生冷笑一聲,說道:「如果他真的在義安留了二三十名手下,不管他是不是針對咱們,咱們都不得大意,必要的時候,就要心狠手辣,將這些人連根剷除!」

    段老爺的眼中也不由露出一絲陰狠,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最好連那姓冉的也一併除了,留著也是個禍害!」

    顧先生點點頭,說道:「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找到他們在義安的巢穴!」

    …………

    石原海走了之後,石槿柔依舊隱隱地有些不安,她對今天發生的事,尤其她讓趙掌櫃去救人的事總感覺有些不妥。

    「到底哪裡不妥呢?是我小題大做了嗎?還是會引來更多更大的麻煩?如果不去救那兩名義士可以嗎?最多,他們只是受些皮肉之苦罷了,按朝廷律法,他們不可能有死罪的。」

    「話雖如此,可我又怎麼能坐視不管?那兩人是為了保護我而被拘押的,無論從良心上還是道義上,我都要傾盡全力去幫他們的,更何況,他們還是阿成的部下。哎,怪只怪他們不聽我的提示,沒有及時脫身,如果他們在衙役去以前跑了,也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了,哎,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麼用啊?」

    「既然我已經全了道義,良心上也過得去了,應該高興才對啊,可為什麼又覺得不安呢?」

    石槿柔就在如此的糾結與困惑之中沐浴更衣,然後上床休息。

    只有秀荷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顧著石槿柔,雖然小憐也要來伺候,但秀荷不答應,說她受了傷,要多休息才對。

    其實,秀荷在心裡一直對上午的事暗自悔恨、自責不已,如果她不拉著水生哥一起去玩,或許就不會有小姐遇險、小憐被打的事發生了,至少水生哥也可以抵擋一下的。

    「如今小姐一直抑鬱寡歡,說不定會在心裡怪罪自己和水生哥呢!」秀荷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退出了石槿柔的房間。

    秀荷走了之後,石槿柔起身閂門,然後在心中長歎一聲,暗道:

    「或許今晚又會是一個難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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